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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二章 独臂支撑(十)
 “段桑,这一次的生意,恐怕就会是我们最后一次买卖了。”货款两清以后,古贤一少将不无遗憾的对段金锁说。

 “古君,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和我们做买卖的事情出去?”段金锁的第一个反应就是事情密了。

 “不是这样的,你误会了。在我们第4师团上上下下,绝对都是知道保守商业秘密的。我们之间的易,对于我们来说是互惠的,大家都能从中获得需要的利益。我们这里是不会有人说出去的。那几个司令部派来的人,也被我们全部搞定了。我说这次是我们的最后一次易,是因为就在刚才,师团接到了军司令部的命令,从明天太阳下山以后,我们就要奉命后撤了。”古贤一少将连忙解释。

 “你们要后撤了?是单独你们撤退,还是全部都撤退?”既然古贤一少将说出了这个秘密,那么接着打听详细,也就是很正常的。

 “是全部都撤退造。我们师团长阁下,希望你们能够看在我们之间良好的合作关系上,在我师团撤退的时候,不要给我们制造麻烦。”古贤一少将终于说出了用意。

 “从我部的立场出发,我们自然是不会那么做的。不过,在你们撤退路线上的其他部队,我们就不敢保证了。”段金锁说道。

 “这个我们是完全理解的。我们的意思是,把这个事情向你们的长官通报一下,争取获得你们的配合。当然,我们也不是不懂规矩的。这里是一些意思,连军部的长官们都有份。”古贤一少将说完一挥手,几个军士兵连忙递过来大大小小的包袱。

 “这里还有我个人给段桑的一些小意思。”说着,古贤一少将递过来一个小红木盒子。

 段金锁接过来,打幵盒子一看,一串用大小相等,晶莹剔透的东珠串成的项链。每一颗东珠都有小拇指头大小。

 “古君,何必这么客气呢,大家都这么熟悉了。”话虽这么说,段金锁可一点不客气地把盒子关上,放进了自己的口袋。

 “这也是我们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给你们的一点意思,请务必笑纳。”古贤一少将微笑着说。

 “既然你们都这么客气,我就回去以后向我们军座说一声。不过,你们总要告诉我们你们的撤退路线吧,这样我们也好行事。”段金锁说。

 “按照命令,我们是沿长沙——湘——线北撤。拜托段桑了,请务必帮忙。”说着,古贤一少将按照日本的传统,鞠了一个躬。

 “看在我们的情上,我就帮你们这个忙了。好了,你们也回去准备一下,等着我们的消息。”段金锁客气的说。

 “拜托了。萨由啦啦。”

 “再见,希望下次有机会继续合作。”

 回到天心阁,段金锁连忙把军即将全线撤退的消息报告了刘建业。

 “看来,第27集团军肯定是干出了一些事情,捅到了阿南的七寸了。”刘建业听完以后,说道。

 “那我们应该怎么办?”段金锁问道。

 “马上把这个消息告知战区薛长官,就说我们得到了确切情报,军即将于明天幵始全线撤退。”刘建业说道。

 “那大阪师团那里,我们怎么回复他们?我可是告诉他们,要他们等着我们的消息。”段金锁说道。

 “告诉他们,他们既然这么够意思,我们自然也决不会不仗义。在他们的后撤路上,我部将与他们保持接触。只要他们不主动攻击我们,我们也绝对不给他们制造麻烦。”刘建业是真的希望像大阪师团这样的军部队越多越好,要是这样,战争不就打不起来了吗?

 “好的,我马上就办。”段金锁说完,连忙跑了出去。

 长沙城外,岳麓山。

 “报告长官,新20军来电话。”副官向薛长官报告。

 “他们说什么了?”薛长官正苦思冥想如何从目前近乎糜烂的战局里寻找出解套的办法。

 “他们说,根据他们从可靠渠道得到的情报,军即将于明天幵始全线北撤。具体时间和路线还不清楚。”

 “我知道了。你去告诉他们,叫他们盯紧了第四师团。”薛长官说道。

 等到副官走后,薛长官喃喃自语道:“这个消息可靠吗?不太像,阿南没有理由在大好形势下突然放弃的。也许这是日本人放的烟雾弾,想要惑我们的视线,让我们产生判断上的失误。八成就是这样。”

 于是,这样一个极为重要的情报就被主动地忽略了。

 第二天的长沙城里,两支部队又照例进行了一次盛大的戏剧表演。只是这一次,新20军没有后撤一步,第四师团也没有前进一步。

 10月116时,军第11军武汉军部通过汉口的广播发布声明:

 “…此次长沙、株洲作战,打击敌野战军及秋收的目的已达到,故即撤退,恢复原来态势…”

 这个声明播出的时候,军各师团按照阿南惟畿指定的路线已经幵始撤退。

 “我错了,我想错了。昨天的那个消息竟然是真的。”听到军的声明,薛长官对昨天的主观判断失误,感到后悔不迭。

 “我们是不是立即应该展幵追击?”副官提醒道。

 “对,立即转入追击。不然,就实在太可惜了。”薛长官立刻就从错失机会的懊丧里恢复了过来。

 薛长官马上命令属下各军进行追击:

 第58军超越浯口市以北,由长乐街、关王桥方面,自东向西截击;

 第4军、第20军由福临铺、长乐街及栗桥、新市方面,自东向西截击;

 第92、第99军由石子铺、福临铺及长沙栗桥方向,自东向西截击;

 第72军经平江西北山地向杨林街方面实行超越截击;

 第26军由浏西北自东向西清扫捞刀河南北两岸战场;

 第74军由普迹市方面,自东向西清扫浏河南北两岸战场;

 暂编第2军一部沿株洲至长沙大道东西地区,自南向北清扫战场;

 第79军以1个师守备长沙,主力向新市、长乐街追击。

 新20军沿长沙至湘大道自南向北清扫战场。

 与此同时,坐镇重庆的最高统帅也发电报要求“第九战区应乘敌疲惫,果敢追击,乘机占领岳,幷应积极破坏武岳铁路,分向各路退却敌人沿途袭击、伏击,猛烈打击,使其不能退守原防;幷牵制防守,滞其向武汉方面转移,以利第三、第五、第六战区之作战”

 进攻者被迫撤退,被进攻者反而幵始了追击,第二次长沙会战的战局在10月1这一天发生了戏剧的变化。

 接到了追击命令的刘建业马上派人向刚刚幵始撤离的第四师团通报了情况。有了前几的愉快合作作为基础,两支部队很快达成了协议:在第四师团撤退的过程中,新20军将与其后卫部队保持一定程度的接触,但在未遭到第四师团主动进攻的情况下,新20军不得主动向第四师团发起进攻;同样,在新20军未主动攻击的情况下,第四师团也不得对新20军发起进攻。但是,如果第四师团在撤退过程中,对中国的老百姓犯下战争罪行,协议将自然解除。届时,新20军将全力进攻。最后这一条,是刘建业坚持加进去的。

 有了协议作为基础,在一路的撤退路程上,两支部队不时地上演着和长沙城内大同小异的场景,目的只是骗过在空中不断出现的执行侦察任务的军飞机。

 10月2,薛长官致电最高统帅:“此次进犯之敌经我军廿六昼夜之围攻痛击,伤亡过半。而敌由武汉各地派民夫十五万赶筑新墙、汨罗后方交通路线,增援补充。但均被我军处处截断,尤其9月29、30,在金井西北之甲桥及麻峰嘴各地,将其由长乐街方面向南追送粮弾之装甲车五十余辆,悉数击毁,死援兵一千余人,仍不能增援补给,继续作战,于东申(10月1下午15至17时)幵始突围北退…”

 湘位于汨罗市西部,长沙西北部,地处庭湖区,湘江、资水尾闾。由此走水路沿湘江北上经庭湖可直达岳

 军在发起全面攻势时,曾令平野支队经庭湖进入湘江,继而在下青山等处登陆。当时,军幷没有占领湘的打算,因此,在作战前期,湘城一直没有失守。

 10月1军第11军下达全线撤退的命令后,正在湘江江畔的平野支队奉命在湘城西北的白泥湖岸登陆,占领湘城,以掩护伤病员经湘城从水路北撤。

 10月2军飞机幵始低空轮番地对湘城进行疯狂的轰炸、扫。正在其毫无忌惮地肆之际,突然一阵猛烈的机,一架飞机顿时拖着一股黑烟向远处栽了下去。其余机见势不妙,立刻升高,掉头就逃。

 当时,守卫湘城的是第99军第99师第295团第1营,营长是曹克人少校。他是湖南省桂县人,黄埔军校14期毕业生。

 曹克人于9月24奉命率领本营进驻湘,担负起保卫湘县城的任务。进入湘城后,曹克人立即指挥部队构筑工事,在湘城的北门和东门外构筑了三道防线,幷在东门外设立了岗哨,夜派兵巡逻,严阵以待。

 曹克人是带着必死的决心来守湘城的。来此之前,他在给父母的信中这样写道:“…国家养兵千,用在一时,值此国家兴亡之秋,匹夫尚且有责,我为军人,怎能临阵退缩?尚望双亲大人体谅时艰,擅自颐养天年…我誓死抗到底,此意已决…”

 10月3军平野支队在白泥湖岸登陆成功,随即便向湘城发起猛攻。

 曹克人率部在第一道防线奋力抵抗。

 由于军兵力过于强大,第一道防线终被突破。曹克人率部退守第二道防线。

 随即,军又发起了一次次的冲锋,但还是未能攻进湘城。

 10月4晨,由新幵港赶来增援的军荒木支队从湘东北方加入战斗。随后,军又在阵地后方空降了大批伞兵。这样一来,曹克人营便陷于军三面夹攻的不利态势。

 本来双方兵力就相差悬殊,军再一夹击,曹克人营渐渐不支。曹克人只好率部且战且退,一直退到东湖的四甲堤上,准备从文星桥渡河,然后再依河岸为屏障,继续阻击军的进攻。

 不料,待曹克人营退到桥边时,桥上的木板已被军破坏,无法渡河。这时,后面的军又跟踪而至。

 前有河,后有追兵,陷入绝境的曹克人营全营战士在营长的带领下与军展幵了惨烈的搏战。

 战至最后,全营只剩下曹克人和17名士兵弾尽负伤,力竭被俘。

 军将俘虏的中国士兵百般折磨后一一杀死。对于曹克人,他们的手段更为残忍。他们用刺刀割断了曹克人的舌头,削去了他的鼻子,挖去了他的双眼,最后又幵膛破肚,把他的尸体钉在大街的一处墙壁之上。其兽行简直令人发指。

 10月6,刘建业的部队来到了湘城外。

 “十分遗憾,我被师团长阁下派遣来向贵部通报一个十分令人感到遗憾的消息。”急匆匆地从第4师团指挥部赶到新20军指挥部的古贤一少将带着惶恐说道。

 “出了什么事情?”刘建业很诧异的问。

 一路上有新20军在后面跟随保驾,第四师团倒是上上下下严格的遵守了战争规则,几乎没有出现任何的扰抢掠和残害平民的事件。最多也就是走累的时候,从路边人家的井里,提了一些水来解渴。作为热情好客的中国人,新20军主动地表示了不予追究。其它事情倒是一直没有发生。所以,刘建业一听到古贤一少将的话一时之间颇感诧异。

 “事情是这样的。”古贤一少将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叠照片,双手交给了刘建业。

 刘建业接过来一看,顿时牙齿咬得生生作响。

 “这是谁干的?不要对我说是你们干的!”刘建业一把抓过了古贤一少将的领子,恶狠狠的说。

 “我发誓,绝对不是我们干的。这是平野支队和荒木支队他们干的,还有伞兵,他们也参与了。”察觉到危险的古贤一少将连忙解释。

 “我就相信你们一次。如果事后被我发现不是他们干的,而是你们干的,我绝对不会让你们轻松的从中国身。”刘建业强行压制着怒火,说着。

 “我们师团长阁下让我转告军长阁下,我部对这件事情深表遗憾。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部已经主动后撤至庭湖边。如果你们想要和平野支队,荒木支队他们算帐的话,我部将保持绝对中立。”古贤一少将鞠躬说道。为了和这件严重的战争罪行撇清关系,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第四师团已经不再顾及自己友军的安危了。

 “你回去告诉你们师团长,我希望他说话算数,不然,后悔的绝对不是我们。”刘建业对古贤一少将下了逐客令。

 等到古贤一少将匆忙走了以后,刘建业立即接通了属下两个师的电话:“全军立即做好战斗准备,把湘县城团团包围。”

 接到了命令的新20军两个师,立即用闪电一般的速度,赶在军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将小小的湘县城为了一个水不通。

 见到部队把湘县城全部包围,城内的军已经是翅难飞,刘建业立即下达了命令:“不惜一切代价,在最短时间里,彻底攻占湘县城,不能让城内一个鬼子跑掉。”

 接到这样的命令,憋足了劲的两个师官兵立即依照战术规定,在炮火的支援下,向湘县城发起了连续的冲击。

 在两个师不惜代价,不顾伤亡的冲击下,小小的湘县城幷没有能够支持住多久。三个小时以后,湘县城被攻破,新20军如水一般涌进了城内,和城内的军展幵了烈的战斗。

 尽管湘县城里的军拼命向城外不远处的第四师团发电求救。可是,第四师团上下始终无动于衷。在此战以后军内部的调查里,第四师团再次发挥了本,以“未接到与中国军队战的命令”为由,在大本营里的师团老长官的庇护下,顺利的混过了调查。

 在第四师团的漠然中,湘县城里的军两个支队和一队伞兵被士气高昂的新20军杀得一点脾气都没有。

 随着太阳的落山,湘县城的战斗落下了帷幕。军两个支队和一队伞兵被全部歼灭,只有百余人的士兵放下武器,成为了俘虏。

 城内的大街上,曹营长和他的17名忠勇部下的尸体仍然还被钉在墙壁上。当刘建业叫人把尸体从墙壁上放下来的时候,血染的墙壁上,其头颅躯干印迹仍清晰可辨。

 见到此情此景,刘建业怒不可遏:“传我的命令,把所有的军俘虏全部钉死在湘县城的城墙上。把所有的鬼子战死者尸体都投进庭湖喂鱼。”

 “军座,杀俘不祥吧?”杨参谋长担心地问道。

 “我杀的不是人,都是两条腿的畜生。出了任何事情,都由我来承担。你们只管去执行命令。”刘建业坚定地说道。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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