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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晚膳时分,但是偌大的饭厅里却只有金夫人和金璨璨。

 “娘,爹和哥哥呢?”金璨璨问起。

 “你爹和哥哥有事要办出门了,可能要三五天后才会回来。”金夫人回答。

 金璨璨嘟起了小嘴:“什么?爹和哥哥要出去这么多天,怎么没先对我说一声呢?我才回来不久,爹爹、哥哥却又出门,真是无趣!”

 “璨儿,你爹和哥哥是为家业在忙,你要多体谅他们,别抱怨了。”金夫人告诉女儿。

 “娘,女儿知道,只是用膳时就我们母女俩,好冷清,我好想爹和哥哥!”金璨璨靠在母亲身旁表示。

 金夫人轻叹口气:“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呀,金家现在正值存亡之秋,你爹和哥哥除了面对外患外,还要应付你大伯和叔父们的内斗,你爹身边除了你哥外也找不到可以信任的人,什么事都要自己来,才两三天时间你爹就瘦了一大圈,我真担心他身体会吃不消。”愈说愈担心。

 “娘,爹的身体一向很好,又有哥哥在旁照顾着,不会有事的,您别挂心了。”金璨璨安慰着母亲。

 “璨儿,你的聪明才智不比你哥哥差,应该可以做你爹的好帮手,可惜因为你是个女孩子,却什么忙也帮不了。”金夫人摇头,否则老爷就能多个得力助手了。

 金璨璨不服气:“娘,我虽然是女儿身,但是爹让我像男子一样游遍五湖四海、见过世面,女儿很独立的,就算处理公事也没问题!等爹回来,我就去帮忙,为爹分忧解劳!”

 “璨儿,你爹疼你才放任你四处游玩,不过一路上也还有婢女、侍卫照顾;除此之外,更是暗中派人保护你的安全。但是商场可不同了,他们只重视男人,不和女人涉,就算你爹肯重用你,但是你和外人谈公事时,他们却不会将你放在眼里,你提出的任何意见也无法被采纳。在他们眼里,女子只配待在家里绣花弹琴,哪怕你再有能力也不管用,所以即便你爹常说你比你哥哥聪明,又非常以你这个女儿为荣,你爹也不会让你帮忙处理家业的。”金夫人说明。

 “哼,迂腐!那我不出面总行吧,至少我可以在家里帮忙爹啊!”总希望对家里能有所助益。

 “这样的帮忙是有限的,其实最有用又最可靠的方法该是找到有能力的合作对象,藉由合作对象提供的援助让金家翻身,重新再拿回属于金家的一切。我们原来有这样的机会,可惜却失去了,才会让金家落败至此。”金夫人再叹口气。

 “娘,您是指金家和京城贾府联姻这件事?”

 金夫人点头。“嗯,本该是件大喜事,哪知贾府千金错上花轿在先,江海帮又半途掳走新娘在后,加上你哥哥不愿意娶错换的新娘,打坏了你爹的苦心计画,才导致整个金家分崩离析,纵然明儿嘴里不说,但娘能了解他心里的懊悔,只是再多的后悔也改变不了既定的事实,只希望你爹和你哥哥能力挽狂澜了!”

 “娘,靠别人不如靠自己,我相信爹和哥可以再站起来的!”金璨璨相信自己的父兄。

 “若金家能上下一心或许还可以,但是如今我们自家人闹内讧,力量再被削弱,想挽回颓势恐怕是更加地困难,这就更加渴望能得到外力相助,不过天下间有如此大财力的不多,还要肯伸援手就更少了。你爹曾想过再用联姻方式找合作对象,对象不只是你哥,连你都考虑了,但还是找不到合于条件的。”金夫人表示。

 金璨璨骄傲出声:“肯定是那些人的条件配不上我和哥哥吧!”

 女儿的骄气让金夫人好笑。“不是,主要是那些人的势力无法和江海帮抗衡,就算结成了亲家也未必有用。现在江海帮的声势如中天,在江南几乎能说是无所敌手,要和它一争长短,难矣──倒是一个方法或许可行,不过那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什么方法?”金璨璨好奇忙问。

 “人说一山难容二虎,但假如那两只老虎是一家人就没问题了。金家若能和江海帮结成亲家,那所有的事都刃而解了,你那些叔父们曾提过这建议,希望你能嫁给江海帮的少帮主司空勋,但是现在金家和江海帮处得如同水火,这门亲事怎可能成功?而你爹也不愿受这样的屈辱,所以事情被你爹给否决了。璨儿,娘想你也不会同意如此受人摆布吧?”金夫人很了解女儿的子。

 “那当然喽!”金璨璨秀眉扬起,不过心里却有另一番想法。受人摆布当然是不可能了,她摆布人还差不多,可是竟然有人认为她高攀了司空勋?真可恶!不过也得她脑海里升起了个足以人让人尖叫的惊异想法!

 “哎呀,我们再聊下去饭菜都要凉了,璨儿,快用膳吧!”金夫人打断女儿的思绪,拿起筷子为女儿布菜,母女俩这才开始用膳。

 沐浴过后的金璨璨散着一身馨香坐在梳妆台前让婢女雪琴为她拭干长发。

 “小姐,您不告诉夫人您和司空勋相识的事吗?”

 “我们不过才刚认识,有什么好说的?雪琴,你觉得我若和司空勋在一起,真是我高攀了他吗?”金璨璨询问婢女意见。

 雪琴轻笑。“奴婢就知道小姐一定会对这句话耿耿于怀。那是外人只看现在金家和江海帮势力消长而生的偏差观念,认为结亲对谁有利,谁就算是高攀,他们又不知道小姐您的好,没前世修来的福气怎可能娶得到小姐呢?依雪琴看,应该是司空勋高攀小姐才是!”“呵…你这丫头愈来愈会说话了,但就不知是说真的,还是在哄我开心呢?”金璨璨斜睨了婢女一眼。

 “看司空勋今天遇到小姐出的傻楞楞模样,就明白奴婢是说真话了。小姐可说是江南第一美女呢,才貌兼备,有哪个男人会不喜爱小姐呢?”雪琴赞扬主人。

 “包括司空勋吗?”金璨璨点名。

 雪琴用力点头:“当然喽,奴婢觉得,假如结亲能解决金家的困难,司空勋人生得英俊潇洒,能力又超群,和小姐是非常相配的,简直就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绝对是很好的姑爷人选。但这只是奴婢大胆的浅见,一切还是要看小姐的意思。”

 “我和他才不是郎才女貌呢,而是女才郎貌!他真是长得很不错,身材体格又好,就算天天看也不会腻,带出门不会没面子,还有钱又势,不会养不起我;最重要的是我不讨厌他,看他也顺眼!更的是他还能帮助解决家里的困境,嗯…想想,还真非他莫属呢!”金璨璨掐着手指一一数着司空勋的好处。

 “非他莫属?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啊?”雪琴听不懂。

 金璨璨微微一笑,装神秘。“这是天机,还不可,但你很快就能明白的!”

 既然金家变成如今岌岌可危的景况是拜江海帮所赐,她当然要向身为少帮主的他讨回公道了!他应该补偿金家所受到的一切损害,顺带负责帮金家恢复以往的强盛。当然,为了保证司空勋能尽心尽力对待金家,他一定要和金家有着密不可分的特殊关系,所以她下了个决定──让冤家变亲家!

 司空勋俊逸顺眼得她心,又能解决所有的事,这男人根本就是上苍特地为她挑选好的,她怎可以浪费不用呢?虽然这种事由女子主动绝对是惊世骇俗的举动,不过她就是喜爱与众不同,男人可以自主挑选子,谁说女子就不能有主见地选择自己的夫婿呢?男人可以做到的事,她一样能胜任,而且自信自己会做得更好!

 不知道司空勋知道她对他的企图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肯定可以吓到他的,就算是高攀又如何?不是说“男追女隔重山,女追男隔层纱吗?她就来试试看,呵…见到小姐扬起的笑容,雪琴纳闷:“小姐,你好像很开心?为什么?”

 金璨璨出她像阳光一样的灿笑:“因为我找到好玩的事做了!”

 司空勋手拿着属下送上的报告看着,脸上神情平静,但隐约可察觉到他嘴角带着一抹冷然讥诮。一切就如同他所预料的,她的主动相识是刻意的安排!

 “少帮主,结果如何了?”一旁的林威好奇问起。

 “你自己看吧!”司空勋将报告递给侍卫。

 林威却是一脸的惊讶:“金璨璨竟然是金友权的女儿?少帮主,您是早些发现到了,才会要探子去调查吗?”

 “不然你以为我真被她昏头了,会相信她巧合遇上的可笑理由?”他可也是一帮少主,怎可能连这点见解都没有,所以他才会故意空出一天让他有足够时间派人调查金璨璨的底细,果不期然!

 林威轻笑。“金家使出这样的美人计,实在是太小看少帮主了。不过,少帮主,您要如何应付呢?明之约可还要赴会?”

 “当然要!我倒想看看那女子到底想玩什么把戏?”司空勋淡笑。金家嫌他的生活太无趣,要将女儿送过来热闹一下,他怎能推辞?就当是无聊生活里的调剂好了。不过金家若以为这招能从他这里捞到什么好处,那铁定会让他们失望了!

 虽然结果已经注定了,不过金璨璨是个和别人不一样的女子,有着灿若朝阳的笑容和天真大胆的行径,很能带给他刺感,他可是非常期待她的出招,更希望她的表现别让他失望才好。

 狩猎的游戏开始了!

 第二天未时一到,司空勋带着侍卫林威准时来到玉湖,正找寻金璨璨是否已到,雪琴便出现在面前。

 “见过司空公子,我家小姐已经在船上等着公子了。”雪琴有礼表示,手指向渡头。

 司空勋看去,便见到一艘轻巧的小船上站着一袭淡黄身影,正向他招着手。他略一点头,缓步走去。

 “少帮主,你真准时!”金璨璨笑看着俐落跳上船的司空勋。

 司空勋回以笑容:“还比不上金小姐的早到。看来金小姐似乎很重视这次的见面?”

 金璨璨毫不掩饰地点头:“是啊,我难得到可以谈心的朋友,自然要好好把握我们的相处时间了!”

 这女子回答得还真好听,就不知有多少实话成分在里面了?司空勋心里暗笑。

 “既然人到齐了,船家开船吧!”金璨璨代。

 “好的。”船家解开了绳索,来到船尾拿起长篙撑船,船离开渡头往湖心划去。

 “我准备了上等的雀舌,还有许多的茶点,你看看喜不喜爱?”金璨璨又是主动地拉起司空勋的手来到摆着茶具的小桌,介绍她带来的好东西。

 这女子又在特意表现出他俩的亲密友好。司空勋了然一笑,没有前一回的惊愕反应,还反手用大掌整个包住她的小手。

 “茶好、点心也好,我想我会满意的!”轻捏捏她柔软小手,像试探、也像戏弄。

 金璨璨心底有微些的讶异,更有欢喜,将他当成善意的回应。果然他对自己也有感觉的,很好,那就更容易达成她的目标了!

 “那请你坐下,品尝我泡的好茶。”金璨璨拉司空勋坐下,自己则坐在他对面,亲手执壶泡茶。

 雪琴则走到林威身旁:“侍卫大哥,小姐和少帮主在喝茶聊天,我们到船尾吧,别打扰了。”

 林威看她一眼,再看向主人,见司空勋对他轻点点头,他便从命地退开。

 茶叶在壶里舒展开来,空气中隐含着茶的香气,白玉小手执起砂壶倒茶,白玉杯衬着浅褐色的茶,清洌的茶香随风四溢,让人闻之舒畅。

 “尝看看。”金璨璨将茶杯递给司空勋。

 司空勋接过,光闻清雅的味道便明白是好茶了;轻啜口,甘甜由喉间散出,他点头:“好茶、好手艺,很好喝!”

 金璨璨愉悦笑了。“这就好,除了我家人外,你可是第一个喝到我亲手泡茶的人呢!”

 “哦?那就该是我的荣幸了,只是你和我交往,你爹娘不会反对吗?”司空勋故意提起。

 “我想不会吧,我爹娘一向不干涉我朋友。倒是少帮主你呢?你会因为我的身分而不敢与我相吗?”金璨璨反问,他明白自己的身分也无妨,她本就没有隐瞒的必要。

 聪明的女人,高明的回答!司空勋轻笑:“江海帮一向游广阔,乐意结任何人。”

 金璨璨却微嘟起小嘴:“除了你,我没想和江海帮的谁做明友,所以我不喜爱你将我和其他人并论,你要说你很乐意和我做朋友、也喜爱和我做朋友!”

 司空勋好笑:“那还不是同样的意思!”

 “不一样,我不是任何人,我就是我,你要特别指明才可以,你再说一次嘛!”金璨璨又抓着他的手,睁着晶莹的眸子凝视他不依要求。

 面对她这种类似撒娇的举动,司空勋还是有些招架不住。“呃…金姑娘,你…自然是和别人…不一样了!”

 这话令金璨璨笑开了一张美丽容颜!“没错,所以我们才能成为好朋友啊,但都是好朋友了,叫金姑娘便太见外,要不你喊我璨璨,或和我家人一样叫我璨儿吧。而我就唤你为勋,勋!”娇娇软软地叫着司空勋。

 这娇嗲的叫唤让司空勋差点坐不稳椅子,一股不知名的热气从腹中急涌而出,在他的体内动起来!这女子怎能对个只见第二次面的男人这般的热络?就算是要有所图谋,她这如此不顾矜持的做法未免也太超过,有必要牺牲这么大吗?

 见司空勋怔忡出神没回应,金璨璨换个位子更加靠近他,摇着他:“勋,你怎不说话?是不是觉得叫‘勋’不妥啊?那换成‘小勋’,如何?要不你就像我一样叫‘勋勋’,好不好啊?”

 司空勋急忙摇手:“不,这些叫法都不太好,金…呃…璨璨,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司空大哥,要不勋哥、勋大哥也可以,比较适合的!”什么小勋、勋勋,若让外人听到岂不笑掉大牙!

 金璨璨有意见:“司空大哥?这称谓好长不好叫,再说我们是朋友,我又不是要认你做哥哥,叫哥哥好牵强,还是叫勋好,好听好记嘛,勋!”坚持己意。

 她都这么说了,司空勋还能怎么办?唯有随着她喊!

 “我们今天下午就喝茶游湖吗?”司空勋看着四周的湖光山。有这么简单吗?

 金璨璨立刻摇头:“还有谈心聊天啊,让彼此更加了解对方。别忘了,我们是要做人生的好伴…友的!”其实该说是好伴侣才对呢!

 这话引来司空勋的兴趣,趁热追击要问出她真正的意图:“若是好友就该要开诚布公,我很好奇在我们双方是敌对的情形下,你怎会想与我做朋友呢?”

 “我们是敌人吗?”金璨璨眨眨眼看着司空勋。

 这是什么问题?“江海帮夺走了金家许多的产业,将金家陷入险境里,金家难道不会视江海帮为仇敌吗?”司空勋挑开话明说。

 “那江海帮是用诡计陷害金家吗?”金璨璨问。

 “江海帮做事一向光明磊落,绝不做有违良心的事!”司空勋正申明。

 “如此金家会失去那么多产业,只能说是自己经营不善了,怎可以怪江海帮呢?其实金家最大的敌人不是来自于外人,而是自己人。明知道家业已是岌岌可危,但是伯叔父、还有堂哥们,现在却不是同心协力合作,反而纷纷起了异心要和爹争夺当家之位,弄得纷纷的,这才是金家真正的敌人吧!”金璨璨老实指出。

 她竟然诚实地将家丑都说出来了,单纯得让司空勋心下起了丝怜惜。“没错,用人不善是金家衰败的主因,若你爹能明白这点,找到合适的帮手,相信金家能安度危机的。”

 “这点爹很清楚,我也正在帮爹找助手。勋,你是不是将自己人和外人分得很清楚?对自己的人是绝对的好,对外人就不假辞呢?”先问清楚来。

 司空勋心一动,她这是暗示要江海帮放金家一马吗?

 “这是一定的!恩怨分明是江湖法则,自己人和外人一定是不同,必须分别清楚,否则待外人重过于自己人,就没法服众了,外人永远无法和自己的亲人相比较,而我也不可能去帮助外人的!”他将话说得明白,让金璨璨知道别奢望他会援助金家。

 金璨璨却笑着直点头:“没错!没错!自己人和外人当然不能相提并论了,自己人可是要好好照顾和保护呢,不能有所差池,就算那个人曾经和你有过冲突,只要他成为你的亲人,勋,你还是会把那人当自己人,好好对待他吧?”

 司空勋迟疑了下,还是点头:“如此说也对,不过他真要成为我的至亲才行。”

 “当然、当然,这是当然了!”金璨璨出能和太阳比美的灿笑,一切和她所想的结果一模一样,那她一定得要将他变成“自己人”了。

 她的反应竟然是笑得这么亮眼,和自己所预料的模样完全不同,而且为何他觉得她话里有话,却找不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但就是有让他落入陷阱的感觉?怎会这样?司空勋满脑子都是疑惑。

 “要不要听曲?”

 “啥?听曲?”司空勋一时间未反应过来。

 “对啊,我唱曲很好听,今天秋高气,太阳正好,景也好,又有你陪我游湖,我心里很开心,就想唱曲给你听,你会喜爱的!”她又技了。

 “你会唱曲?”司空勋惊讶。

 “你听听看就明白了呀,不过不能坐着,我们到船头!”

 拉司空勋起身,两人来到船头并肩站着,对着秀丽景致,金璨璨起音唱出──

 挂绝壁、枯松倒倚,落残霞、孤鹜齐飞,四围不尽山。

 一望无穷水,散西风、满天秋意,夜静云帆月影低,载我在、潇湘画里!

 清亮的嗓音有如出谷黄莺,她轻盈唱,曲调轻柔缓慢,像春风拂过,也像水静静洗涤着人心,悦耳的曲声何止令人耳舒畅,连心情都变得轻松了。

 尾音拉长,在幽幽的回音里唱完了曲,金璨璨略歪头微笑看着司空勋,等着他的喝采。

 司空勋顿了下后忙拍拍手赞美:“好!唱得好,唱得真得太好了!”没想到她嗓音这么好,能将曲子唱得如此婉转动人!

 得到赞赏让金璨璨快乐极了:“谢谢!你喜爱听吗?”

 “如此美妙的歌声,谁不爱听呢?”司空勋笑答。

 金璨璨握住司空勋的一双大手,欣喜叫:“那我以后就常常唱曲儿给你听!”

 她靠自己这么近,再加上这话,司空勋再迟钝也能隐隐感到她对自己的好感,那绝不是故意装出来的,该是由心而起,这就是说她…还未想完的思绪忽地被一道惊呼声打断。

 “哇!是一群白鹭鸶呢,好漂亮哦!”金璨璨叫,数十只白鹭鸶成群在湖面掠过,雪白身影配着碧绿湖水和因秋转红了的山景,合成一幅美丽的图画。

 看着眼前这张美丽的脸蛋,司空勋要自己平静下来,好好和她说清楚。“呃,璨璨…”

 金璨璨眼角瞄到游过船身的小鱼群,立刻转移了注意力。

 “有鱼群经过耶,好多鱼呢!勋,快来看!”拉着司空勋来到船缘,探出身子注意水里的鱼。

 这女子能不能好好听他将话说完啊?司空勋一脸的无奈。“你别这么探出身,小心会掉下水的!”

 话才刚说完,就听得金璨璨一声轻叫,脚一滑竟然整个人就往水里栽去。

 “璨璨!危险!”司空勋眼明手快地忙大手一捞,就将半个身子已摔出小船的金璨璨给救回怀中。

 金璨璨忙张手抱紧结实的肢,脸埋入司空勋宽厚的膛,嘴里惊惶叫着:“啊…好可怕,我怕,吓…吓死我了…好可怕…”

 司空勋大手抚着她纤弱背脊安慰:“别怕,下次别做这种危险动作了,不要怕,有我陪着你,别怕别怕…”

 金璨璨偎着司空勋还是惊慌未定地直喊怕,让他不得不柔声直说好话安抚她,不过却没见到她低下的脸上竟是挂着大大的笑容,一对明眸盛满欣喜,哪有一丝的惧怕呢?

 笑话!她是坐船长大的,待在江上的时间远胜于陆上,怎会怕水?就算摔下船她也能安全回来。之所以会多这个小曲,原只是想试试他对自己的关心,也是想测验自己能否真的接受司空勋,结果他真的关心自己!而自己这么贴近他,却没有一丝的厌恶不悦,相反还觉得他身上的男子气味还满好闻的,厚厚的膛靠起来也很舒服,所以测试全部通过,他就是自己命定的另一半,她不会放过他的,呵…“咦?璨璨,你在笑吗?”司空勋似是听到笑声,低下头看她的情形。

 金璨璨垂首点了点,哀怨自怜:“我在笑自己好丢脸,在你面前出丑了,真难为情,你一定会取笑我吧?”

 司空勋轻拍拍她细瘦肩头柔声表示:“我不会的,重要的是你平安没事!”

 “真的?那你还是会很喜爱我喽?”金璨璨含着期待细细出声。

 怎又说到这了?司空勋登时变得很难回答。

 金璨璨水汪汪的大眼睛瞅住了他,满脸的难过…

 “你怎不说话?难道你真就因为这样觉得我很笨,而不喜爱我了?”她鼻子,眼里立刻就泛着一层泪,好似随时就会落下般。

 司空勋不敢再犹豫:“不是不是…我不会不喜爱你,我喜…喜爱…呃…你──”他最怕的就是女人哭,尤其那种眼泪很多宛若江河泛滥的,金璨璨看起来便是这样的女子。

 “真的?我就明白你是喜爱我的!勋,你对我真好!”金璨璨脸色瞬间改变,笑得甜美可人,仿佛前一刻的愁眉苦脸只是他的错觉。

 司空勋想将自己的话解释更清楚来:“呃…璨璨,你别想错了,我…”

 “我们还没吃茶点心呢,快来尝尝!”不给他时间自圆其说,金璨璨又拖着司空勋回到小桌前用点心。

 玉手拿了块小糕点送到他嘴前:“试试看,嘴张开!”

 “这不──嗯!”司空勋开口是要拒绝她的殷勤,可是她却乘机将糕饼喂入他嘴里,得他后面的话全都说不出来。

 “好吃吗?”金璨璨睁大期待的明眸盯着他看。

 以她如此的模样,若自己有个不合她意的回答,肯定她那大眼眸立刻又会溢满泪水。有了这层认知的司空勋只好乖乖地点头:“好吃,好吃!”

 金璨璨高兴笑了!“这糕点是我亲手做的呢!你喜爱,以后我便常常做给你吃。”原来自己的手艺这么合他胃口,太好了!

 “呃…谢谢!”司空勋扯动嘴角回以淡笑。她的举动更加肯定自己原先的想法,她对自己有意,或许可以说是喜爱上他了,这应该是能让他得意骄傲的事,为何他却觉得自己开始头痛起来,好像事情不会如自己所想的那么容易解决了?

 “茶冷了,我再泡过。”金璨璨给他一个娇柔笑靥,清理旧茶叶,重再泡新茶。

 看着她纯净无害的笑颜,司空勋感到惘,金璨璨不过是个不懂武功的弱女子,能对他有什么危害?而且她还对自己芳心暗许,应该只会更加用心讨好自己,又有什么好忧心呢?也许是自己太多虑了。

 现在他唯一的小小烦恼,只有要不要接受她的感情而已,不过决定权在他,所以游戏规矩由他来订,这个烦恼也可以视他心情好坏决定要不要了。反正他现在也没事,就将金璨璨当是打发无聊时间的乐趣吧,也顺便看看她是否另有企图…希望是没有,对他使计,吃亏的绝对会是她自己!

 泡着茶,金璨璨心里欢喜,一切都在她的掌握里,离她所想要的目标也愈来愈近,很好!

 这对男女心里都各有自己的打算,谁能技高一筹,就特时间来证明吧!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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