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恋着今宵
回到章家,当然不会得到什么好脸色。
想当初,信誓旦旦要把“人责”牢记在心的我,时间过去那么久,不但没把妹妹弄进宫里,还把姊夫打垮,弄得二姊日子不好过,大娘不恨透我才怪。
于是,我被安排在章家一个空置许久的小庄园里,陪在身边的只有橘儿。
这时候,我尚未告诉皇后我的选择,不然圣旨下,应该会得到更好的待遇吧!毕竟,不管是和亲公主或入宫当嫔妃,都能为这个家里带来一丝荣耀。
镛晋来探我的时候,见我住在简陋的屋子里,茶水是冷的、两盘没动过的简单菜蔬摆桌上,气得脸红脖子
。
“为什么都没有半个人?章大人连下人也用不起了吗?”他一出现就是横眉竖目,好似全天下都欠了他。
“橘儿去帮我熬药。”看见他,我的心情大好,口口声声讨厌后宫,可真离开了,又舍不得那里的热闹。
他瞪我一眼,掀翻了桌上菜肴,忿忿不平。
“九爷…”我放下书,推开被子。
“我说过,不准叫我九爷。”
“好吧,镛晋,怎么有空来瞧我?”
“我不来,你被饿死都没人知道。”
他
上来,把我抱到椅子上,想想不妥,又拿了件被子来替我盖上,
手
脚的,弄了好半天。
这个没伺候过人的皇子,怎么就纡尊降贵了呢?你说,我怎能不得意非凡?
“哪会就这样饿死?菜都还没动呢!”我看着桌上的一团
。可怜的橘儿,张罗了好一会儿的。
“这种菜怎能入口?”
“谁说不能?那可是营养价值最高的绿色养分。”
“鬼扯。”
“镛晋。”
“做啥?”他
声
调,满肚子火气。
“真的很想你呢,怎么这么久才来?”我轻轻扯住他的衣服。
“你想我?”他火气被灭了,笑得像中大奖。
“是啊,想你的烤鸭,那皮啊,香甜酥脆,好吃得让人
口水。”
“没良心的小丫头。”他手一点,指上我的额头。
笑笑,我问:“宫里都还好吗?”
“你想问谁?”他两道眉毛靠紧,嘴巴直了。
“镛历啊!我不在,有没有人欺负他?有没有人给他说故事?”
“镛历还是老样子,听十二弟说,他开始在学写字了,学得很慢,但倒是学得有模有样。”
“骄傲小子镛岳呢?”那家伙是阿朔的粉丝呢!
“一样把鼻孔放在头顶上。”他哼一声。
“可爱得让人想咬一口的小镛暨呢?很会说话的镛雒呢?”
“镛暨一样笨得很可爱,镛雒一样张着嘴巴,聒噪得不得了。”
“那…你三哥呢?”
他停顿了一下,没有马上回答我,经过许久,才淡淡说:“你真正想问的人是四哥吧。”
“阿朔啊,他肯定是好的,大婚的日子快到了吧!左一个李姑娘,右一个穆姑娘,坐拥温柔乡,怎么会不好?”
我没听见自己的口气有多酸,就是一句接一句说着,泪水一颗一颗翻,越说,镛晋脸色越是难看。
“你真的那么喜爱四哥?”
“是啊,好喜爱,喜爱得不得了。”我半点都不想说谎,喜爱阿朔是事实,何必骗这个、欺那个?
“那你怨我吗?”他的脸庞带了罪恶感。
“怨你什么?”
“如果不是我,或许你有机会和四哥…”
“没有机会的,从他决定当太子开始,我和他,就失去机会。”
“为什么?谁不想当太子妃,不想当皇后?”
“章幼沂不想,她想闲云野鹤,想要自由自在。后宫太小,关不住我这只鸿鹄大雁。”擦去泪水,我不哭。
“还鸿鹄大雁咧,你真敢说。”
他又笑了,他笑起来连空气都暖烘烘的,像被夏天的
头照到,暖洋洋、懒洋洋。
“你不想和人分享丈夫,对不?”他问。
这话难答了,在若干年后,一夫一
还得靠法律来限制,才制得住男人想飞的心,而依然有无数男人想试图突破重围向外发展。更别说在这个一夫多
才是王道的时代,我的期望听起来显然很可笑。
“镛晋,你可以忍受你的
子同时拥有好几个丈夫吗?”
“世间哪有这么不守妇道的女人?”他的脸孔板起,僵硬的模样让我想发笑。
“是啊,世间不容许女人不守妇道,怎就容许男人不守夫道?”
“夫道是什么鬼东西?”
“夫道是──你娶了一个女子,就要爱她、宠她、尊重她、负担她一辈子幸福。”
“越有能耐的男子,自然能负担越多女人的一辈子,比如我父皇。”他说得很骄傲,彷佛男人的能力,端看他能负担多少女人的一辈子来决定。
“我说的是一辈子幸福,不是穿金戴银、吃
穿好,如果只是吃穿问题,那和养狗有什么不同?”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喜爱一个人就要见他开心、快乐,而不是把他锁在身边,只求可以时时看见他、让自己开心,这种喜爱太狭隘。
你父皇用一个富丽堂皇的后宫、用荣华富贵绑住许多女人,让她们在里面竞争、互斗,她们追求的目标不是爱,是出头。镛晋,你几时见过你母后真心地、开怀地大笑过?”
“你是说后宫的女人不快乐?”他偏头想着。
“每个女人都希望有个真心爱她的男子,他或许没地位、没金钱,但永远把她的快乐、把爱她这件事摆在第一位,他绝不会去弄出许多女人来让她伤心妒嫉,更不会让深爱的女人有机会暗自悲戚。”
“你在挑战女诫,鼓吹妒嫉?”他眯眼看我。
“或许是女诫不合理呢?或许妒嫉是人类的天
呢?”
“你对男人要求,会不会太过分?”他笑了,没有女人会对他说这种奇怪的话。
“是奢侈但不过分。就像我爱阿朔,明白他想追求什么,虽然他想要的和我希望的不同,我仍然愿意放手,让他恣意追求。看着他快乐,我便快乐,因为…”我拍拍自己的左
。“这里,有很多的爱。”
“可就算四哥再爱你,他也没办法达到你的要求。”
“如果他爱我和我爱他一样多,就会放手,让我追逐自己的天空。”
“四哥不会放手的。”
我笑着摇头。“他不能不放手。”
“那你选择我,我愿意尽全力,为了你,把‘夫道’做到最好。”
他认真诚挚的表情又打动我了。他老是这样,一股子冲动、一个表态,就让我莫名感动。
但这个时候,我的立场和皇后一样,我不希望他和阿朔有嫌隙,将来,在诡谲多变的政治朝廷,他们需要携手同心。
“我们是最要好的朋友,我不容许任何人改变我们的关系。”我握住他的手,甜甜笑着,像宣誓般说道:“你是我的镛晋,我们要当一辈子的朋友。”
“我想做的不只是朋友。”他闷了,太阳躲进云里头。
“当你的
子,我不会快乐;你真喜爱我的话,就会把我的快乐摆在第一位。”我用话堵他。
“你很自私,只想着自己的快乐,却没想过我快不快乐。”他眼底闪过一抹忧郁。
“对啊,谁叫九爷流年不利,碰上我这么自私的女生。阿朔也倒霉,你们是倒霉兄弟双人组,以后有了经验,再碰到像我这种女人,就要躲得远远的,懂不懂?”
“再不会有像你这种的女人了。”他背过我,不想看着我。
“可不是,像我这种能把图当符咒画、唱歌像鬼哭神号、拿竹竿跳双人舞的女人,的确很难碰得到。”
我的话引得他一阵笑,他
动着双肩,转过头时,眉头已经松开。
我拉下他,坐在一旁,把头靠在他肩上,柔声问:“我叫你阿晋好不好?”
“你爱叫什么就叫什么。”他环住我的肩。
我懂,这是他对我的纵容。
“阿晋,你常常说我很聪明。”
“你只是没有一般女子那么笨。”他嘴硬。
我睨他一眼。“以我的聪明才智,我知道,将来你必定会碰到一个温柔可爱、聪慧善良的好女生,她在意你的快乐、把你的幸福放在第一位,到时,你要好好把握住,疼她、爱她、宠溺她,把你的‘夫道’发挥到淋漓尽致。”
“我会碰到吗?”他嗤一声,冷笑。
“会。”
“你凭什么笃定?”
“因为阿晋是很善良、很温暖、很
的好男人。”
“这么善良、这么温暖、这么
的男人捧到你眼前,你都不要?”
“没办法,我是南极企鹅嘛!适合冷酷、寒冽、整天装屎脸的男人。”
“你说我四哥是…”
“冰
儿,货真价实的冰
儿。”
他大笑,我也跟着笑。
如果这话儿说给阿朔听,他会问我什么是南极企鹅,会问我为什么选择冷酷不爱温暖,而我一定不会告诉他,我喜爱冰
儿为自己融化的成就感。
这天,我把该说、不该说的话都说齐了,我期待自己不是阿晋和阿朔之间的症结,但我也明白许多事,不见得能顺着自己想要的方向发展。我不知道未来会怎样,但阿晋很好,这是事实,没有人可以否认。
阿晋答应下次过来,要替我送万方楼的烤鸭,我馋得直
口水,惹得他火大,说要参我爹爹一本,说他
待女儿。
我挂上满脸笑,说道:“就是爹爹差人送来烤鸭,我也不爱吃,我只爱阿晋送的。”
我的话逗得他开心,临走前,橘儿刚好进屋,他把荷包里的银子统统给了橘儿,要她替我办些丰富的菜肴。
首次,我觉得掉进古代是件蛮不错的事,至少能被这么多人喜爱关心,感觉很不赖。
夜里,我突然惊醒。
翻过身,屋里没有点燃烛火,但月光照得黑衣人的眼光灼灼。
这次,他没有从窗口飞走,而是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我。
他老是在夜里来探我,总是这样不发一语,总是张着一双充满忧虑的眼睛。他真的很担心我,是不?
轻轻叹气,我并不想燃起烛火,不想把他的心看得太通透。
“阿朔,这么晚了,怎么还来?”
他拿下面罩,月光下,他的脸被月光晕出些许模糊。“你知道是我?”
“嗯,在你忘记用
香那次,就猜到了。”
我后来弄懂,是随着他出现的茉莉花香让我全身软绵绵、动弹不得,使我搞不清是真实或幻境,总想着,
里想着阿朔,夜里阿朔来入梦,理所当然。
然后我又知道,在我还没说出来历之前,他就知道我不是这个时代的女人,因为在似梦似真的夜里,我不知道跟他提过几百次我住的世界。
所以他才会语重心长地说出:“我损失不起你,就是五花大绑,都不准你逃。”
他很清楚,我存心要逃,他拘
不了我。
原来呵,他喜爱我、在乎我、照顾我,从我们见过第一面后开始,真是个闷
男人。光是这些,爱上他就是一件值得的事。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问。
说破了,做啥?我喜爱他来啊,他在
边,我没有被窥伺的不愉快,只有安心、安心再加上安心。
“你的脚,一直以来,都是好的,对不?”我问。
“对。”他说实话。
“装病是为了
敌?”卧病在
这些日子,我想通很多事。
“对。”
“但敌人始终没出手,因为你们之间毕竟带了一层手足之情?”
“对。”
“于是,你放出风声,说脚伤逐渐复原中,
得对方不得不再次对你动手?”
“对。”
“那个和慎公公是禹和王的人?”
“不对。”
“不对?怎么可能!如果不对,你怎么会追出禹和王?”
“他表面上是二哥身边的人,但事实上,他欠大哥一条命,真正听命于大哥,而他留在二哥身边,还有一个目的。”
“煽动他对付你?”
“对,你越来越聪明了。”
“所以圈
禹和王于你无益。”
“他只是大哥的一颗棋子,少了棋子,只会左支右绌,还不到无能为力的地步。”
“你打算怎么做?”
“收拢三哥,韬光养晦,大度忍让,以孝事亲,以诚格之。”
唉,连孝顺、友爱兄弟都成了一种手段?皇帝这条路,真不是尔等凡人能走的。
“以后要事事小心、步步为营喔!”有花美男、有镛晋,他会更顺利一点吧。
“我会。你呢?”
“我怎样?”
“你过得好吗?”
“终于回家了,当然好。”
“你的亲人似乎没有那么期待你回来。”
他坐到我身边,我想也不想就往他怀里钻,闻着他身上的味道,一颗惴惴不安的心定了下来。原来,心也会自己寻找归依。
他收拢双臂,把我抱了个密实,听着他的心跳声,三连音,一次次说着“我爱你”
每次在幸福到无以言喻的时候,念头就会自己窜出来,我总是埋怨着,这个人啊,好好的日子不过,为什么偏要去当皇帝?累人也累了我的心。
“我和你一样,在韬光养晦啊。”
他低低笑了。“再忍耐几天好吗?”
“你要做什么?”
“我要把你接走。”
金屋藏娇?用太子的身份?摇头,我不想从他
前离开,可终究…不行…
我推开他,笑弯眉头。“接我去哪里?去和你的穆姑娘、李姑娘打架?不好,我个子不够高,又不会武功,只有挨揍的份见。”
“你以为人人都像你,心眼小、爱妒忌?”
笨男人,心眼小、爱妒忌是天底下女人都有的情绪,只不过有些人擅长隐瞒,有些人愿意对你真心表白。
“阿朔。”
“怎样?”
“是明天吗?”他知道我在问些什么。
“对,是明天。”明天就是大婚典礼了。
“今天不回去,行不行?”我对他撒娇。
“行。”
他才说行,我就往
里面躺,拉开棉被等他进来。他也没客气,除去鞋子、躺在我身边,他枕着我的枕头,而我枕着他的手臂。
窗外月
皎美,几只夜莺在树梢上轻啼,这么宁静的夜不适合说话,可有许多话得说、得
代,虽然身边男人心思缜密,想的绝对比我深,但终是放不下心啊!
“阿朔,我有话要说。”
“说啊,我在听呢。”
“在饥饿的年代里,百姓期待温
;在温
的时代里,百姓盼望文明;在动
的时期,百姓渴求安定;在安定的年代里,百姓盼望繁荣。
身为太子是为了将来接任大位,你的权利大了,视野也该变大,别把心思放在争夺权利上,应该多思量,你想要带给百姓什么样的年代、什么样的盼望。你要记住,能力越高,责任就越大。”
他低头看我,我回他一个笑容,在他眼底找到
赏。
我就是这样子,卖弄小聪明,一点一点走进他心底的吗?
“谁告诉你这些的?”
“在我们那个年代,人人都可以说出这样一大篇,差别只在于做不做得到。”
“我对你们那个年代感兴趣极了。”
“也没你想的那么好啦。”
“对,空气有悬浮粒子,水被工业污染,蔬菜被农药污染,猪有口蹄疫、牛有狂牛症、
鸭有禽
感…我想象不出那种世界。”他浓浓的眉毛挤成一直线,让我咯咯笑不停。
“那是一个让人又爱又恨的世界。”
“恨它,就别回去了。”
“好啊。”
“你…不回去了?”他见我答应得这么爽快,先是愣住,尔后开心地咧开嘴巴。
“嗯,不回去了。”用力点头,我在哄他,也哄自己。
即使我心知肚明,有些事永远改变不了结局,有些人就是会离开我的生命,人定胜天这句话,早在我跌入时光洪
时,就让我全盘否定。
“真的说好啦,不回去,你待在我身边,想要什么,我统统给你。”他狂喜道。
“你已经给了,我也收到啦。”我握住拳头,在他面前晃。
他接住我的手,放在
边,轻轻吻着。“你收到什么?”
“我收到‘你爱我’。”
“你知道就好。”他笑了,俊朗的眉眼带着让人安心的意味,然后凑过来,在我额间印上一吻。
“我当然知道,所以不回去了。我有些东西,你帮我收着好不好?”圈住他的
,我把头靠在他的颈窝,感受它的脉动。
“什么东西?”
“我从未来带到这个世界的东西,我收在
底下,你要离开的时候记得带走,帮我好好收藏着。哪天,你不能藏了,就把它烧掉,别让其他人看到。”
接下来,有好长一段
在等着我,带着它们不方便,可真要亲手毁去,又舍不得,交给阿朔,才能真正放心。
“我可以看吗?”
“当然,但是除了阿朔,谁都不准看。那是我回到未来的车票,你一定要收好。”
“放心,我会收得很好,好到你找不到。”
“为什么不让我找到?”
“因为那张车票,我不还你了。”他一把收我入怀,硬硬的
口起伏不定。
只不过是张车票就受不了?那…如果再也看不见我,他怎么办?泪悄悄地滑入他
口,让他的黑衫给
了进去。
“既然这样,就一定要收好喔!”我拍拍他,让他松开手,他不松,硬是让我贴着他的身子,两人
迭。
“幼沂,我有话对你说。”
“好。”
“不要在意李书凤她们,她们都不是你,取代不了你。”
“我知道。”我在他
口点头。
“这里是你的,永远都是你一个人的。”他强调又强调。
“我知道。”这种示爱方式,是他最大的极限了吧!一个冷冰冰的男人,能为自己改变这样多,人生还有什么缺憾?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当上皇后,不管你看不看得起那个位子,那个位子都是你的。”
“笨蛋。”
“你骂我?”
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想象得出他脸部的僵硬。
“是啊,大笨蛋!你不知道,你
口的位子比皇后宝座珍贵得多?我有了钻石干嘛还要在乎珍珠?”我推开他,笑盈盈对他说。
“钻石比珍珠还要有价值?”
“当然啰,一小颗钻石可以买下一整片南海珍珠。”我夸张了,但在他的爱情和皇后宝座的比例上,我半点不夸张。
“好,我给你钻石,很多很多钻石。”他的声音里隐含笑意。
真是的,老说君无戏言啊,一个连钻石是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居然敢说要把钻石送上!?
“阿朔,我爱你,非常爱。”我用宣誓口吻对他说。
“好,只爱我,不可以再爱别人。”他口气里有浓浓的妒意。
“你在说九爷吗?他是朋友,不是我的阿朔,只有阿朔才可以住进这里。”我指指
口,然后指指脑袋“三爷、九爷住在这里。”
我的话
足了他,他轻轻笑起。“除了他,老六、十二弟也都喜爱你。”
“那你说这样好不好?我把心底的位置留给你,把丈夫的位子给他们其中一个。”我调皮问。
“你在说什么?”他用力推开我,一下子坐起来,脸色难看极了。
“没幽默感,不过是开玩笑嘛!何况我说的是给他们其中一人,可没说给他们其中两个人、三个人。”我嘟起嘴,瞪他。
啊…他趁我不注意,把我搂回去,力气之大,撞痛了我的门牙。这个人,当过将军、杀过人了不起喔,动不动就把人弄痛。
“不可以开这种玩笑、不能开这种玩笑、不准开这种玩笑,永远都不可以!”他很生气。
可是,我就要远嫁啦!那不是玩笑,是真真实实的事情…
突然间,妈妈那个年代的歌曲跳上脑间,我顺口唱了出来,也不知道歌词对不对,翻来翻去,就只会唱那两句──
“不管明天呀明天要相送,恋着今宵,把今宵多珍重。
我俩临别依依,怨太阳快升起,我俩临别依依,要再见在梦中…”
“不准唱这个歌,很难听。”
我轻笑着。“阿朔先生,在你面前有多少事不能做,可不可以开个单子?别让我在不知情的情况下犯规,冒犯太子爷可是大罪…”
话没说完,他的
堵上我的嘴。傻了…热热的吻在我
间辗转来回,热热的爱情圈着两个没有未来的人,命运不该作弄人,偏偏命运又以作弄人为乐趣…
这个晚上,我不哭,即使我很清楚,分离就在太阳升起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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