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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伊水河畔得巧遇,巧遇人间傲气女,

 此女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见。

 伊水河畔,碧波如镜,岸上杨柳青青,往对岸望去,群山迤逦,满山松柏,郁郁苍苍;无数清泉从山崖旁的石罅中进出,似珍珠如牡丹,蓄为芳池,泻为飞瀑。

 一双晶亮的眸子,嵌在一张丽无双的容颜上,其上还点缀着红俏鼻。

 眸子里见不着任何人,只是一迳向远山眺望,那纤细的身子披盖着一条淡紫丝绸,

 随风飘扬,显得孤寂傲然。

 洛都四郊山水之胜,龙门首焉,是因为多了这名女子吗?

 小小的身子在这雄山巨水里,娉婷飘逸、若隐若现,看起来好小好小,又那么不容忽视,将卢允世的目光,紧紧、紧紧地抓住…

 伊水西岸,奉先寺下,和煦的照透出一股优闲静谧的气氛,来往的人们三两成群,其中两名年轻公子鹤立群尤显突出,人群里不时有人向他们投以注目的视线。

 “县令那里一直派人前来,我想诚靖王的耐心是用尽了…”其中一名白袍男子,手握摇扇,神情慎重的说完话,然后等着同伴搭腔,可等了一会儿才发现,他的同伴似乎没将他的话听入耳。

 他疑惑的回头,循着同伴的视线看去,了然地一笑“允世,你看上那位姑娘啦!也难怪,那姑娘确是人间少见的绝!”他真心赞叹,

 卢允世愣了下,一脸不在意“绝倒未必,不过确实有种特别的美。”语毕,又朝那佳人望去。

 他一身蓝袍长挂,满身不羁,脸上带着傲睨世人的轻狂。

 或许是卢允世的眼光过于灼热放肆,那佳人竟回过头望了他一眼。

 他也毫不心虚地回以一笑。

 张诏凤眉头微微一皱。

 好个放肆的鲁男子!明明一副人模人样,目光却如此无礼,真不知竹儿干啥去了?买个香烛也能买那么久。

 她一副好心情,不被坏了一半!

 “小姐!”像是回应她的埋怨似的,一名少女紧张地唤道。

 “你不是去买香烛吗?怎么什么也没带回来?”张诏凤一脸疑惑地望着小丫鬟。

 “我…我们还是改天再来吧!今天…不太好进庙。”竹儿吐吐地回道,目光还不停地瞟向四方。

 张诏凤不解“为什么?”

 “这个…”竹儿一脸为难,不知该怎么说。

 此时,那双灼人的目光,又极为放肆地在她身上探索游,张诏凤不怒火中烧,回瞪了那人一眼。

 她从没见过如此轻佻的人,简直无可救药!

 “啊!”竹儿忍不住一声惊呼。难不成今天是大煞之?庙里有只恶狼不说,庙外竟还有头猛虎,不过这只虎看起来是对她家小姐有意思,应还不会有事吧?至少这头虎,她还没听说过有什么恶行…

 “怎么了?”张诏凤被竹儿这声惊呼唤回注意力。

 “小姐,我们还是快回家吧!那位一直看你的公子名叫卢允世,生傲慢、目中无人。刚才我去庙里,发现地方上的超级恶霸在那里调戏良家妇女,只要有点姿的姑娘被他看到了,下场都很惨的。”竹儿紧张地道。

 张诏凤一脸怒意“这世间难道真没王法了吗?”不过,世道如此,就算真有王法,恐怕也是用来对付她们这种善良老百姓,这是她最清楚的不是吗?

 “啧!啧!啧!瞧瞧哪来这么一个活生生的大美人呀!”一名男子脸笑,身后还跟着一班仆役,一步一步地朝张诏凤主婢俩靠近。

 张诏凤看见他们,脸色铁青的和竹儿连退数步。

 “唉!”蒋景同不忍地摇头叹息“可惜了一名黄花大闺女,又要教人给糟蹋了。”

 卢允世毫不犹豫,大腿一迈,便朝张诏凤而去。

 蒋景同立刻拦阻他“允世,别做傻事,现在这个时机没必要为了一个女人犯上许国栋,更何况这种事我们又能管上多少呢?”

 卢允世淡淡一笑,拨开好友的手臂“一个小小的县太爷之子,我还不放在眼里呢!我…看上她了。”

 是的,他看上她了!而他看上的人这辈子就注定会是他的,谁教她要瞪他呢?

 看上她…他不都要成亲了?蒋景同虽然震惊,但也只能紧跟上去。

 “哈!哈!哈!”许国栋两眼发直地瞪着张诏凤瞧“想不到来趟菩萨庙,菩萨竟给我许个天仙美人啊!哈哈哈!”

 他手一挥,身后的一班下人,立即团团围住张诏凤主仆。

 “你…”张诏凤脸上有着愤恨之。没想到在这人来人往的地方,竟然有人敢如此大胆!

 竹儿拉拉主子的衣袖,示意主子先不要轻举妄动,然后硬挤出一些笑容对许国栋说道:“许公子您真是爱说笑,我们家小姐已经许人了,而我们家姑爷虽然不是什么宰相、尚书之类的人物,可来头也不小。就请许公子高抬贵手,让小姐跟我早些回家吧!不然家里人要担心的。”

 希望能唬住这个无赖,让她们逃过一劫。

 许国栋迟疑的看了她们一会儿,没想到眼前的猎物会这么棘手,他一时之间倒不敢太猖狂,

 此时,朝他们走近的卢允世及蒋景同也听到了。

 “唉!罗敷有夫啊!诺怀兄,其夫还位高权重呢!我们可以不用担心了吧!”蒋景同摇摇头道,暗示卢允世不要痴心妄想。

 卢允世不以为然地一笑,不过却停下来观望,似乎没了出手救人的意思。

 许国栋在一番思量之后,又笑“美人,我看你还是跟我了吧!这小丫头一起来也无妨,包管比跟你那什么劳什子的相公在一起更好,我每天都会让你死。”

 开玩笑!他怎么可能让到口的鸭子飞了?何况她也只是订下亲事,人都还没过门呢!要是让他先玩过,就不信还有人敢要。

 张诏凤一听更是生气,双手暗自握拳。

 卢允世将她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的笑意泛开,对她的渴望更甚,她竟敢狠狠瞪着那头禽兽,难道不知道许国栋毁过多少良家妇女吗?

 不过,这也没啥好惊讶,她也瞪了他不是?

 “许公子,您再怎么说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可以做出这种强抢民女的行为呢?”竹儿护在张诏凤身前,强颜欢笑地道。

 “你放心,你也会有服侍我的福分。”许国栋贼笑着。

 就在他一双魔爪要伸向张诏凤时,不知什么东西一闪而过,正中他右手的曲池,他立时感到吃痛,垂下手大声哀号,

 “若我的爱妾有什么地方得罪了许公子,还请许公子多多包涵。”卢允世双手持扇,

 温文地来到他们身边,一只手更顺势搭上张诏凤的肩。

 一时间,他身上强烈的男气息,毫不客气地袭向张诏凤,她惊怒地望向他,马上拍开他的手,后退-步防备着。

 是他?!他想做什么?没想到一个登徒子,竟有如此尔雅的气质,适才与他距离甚远,又在气头上,所以没注意到他的形貌。

 现在仔细一看,不但一表人才,他拔的身子、分明自信的五官,都可说得上是难得-见的人中之龙。

 可惜啊!金玉其外,败絮其内,

 卢允世不以为忤,只是笑问:“怎么啦?还在生我的气?我也没想到才离开你一下,就有禽兽找上门来。”他盯视着她移不开眼光。

 她秀丽的容颜充满了不屈的傲气,细长的睫扇了几下,灵动活跃的眸子里,全是对他的探索…

 他差点口问出,她到底把他看成什么样的人呢?

 “许公子,希望你以后别随意调戏我的爱妾,否则受罪的就是小弟我啦!”他一脸嘲讽地瞟了眼许国栋。

 许国栋一脸不信“她是你的小妾?这可奇了,我怎么都没听到你有纳妾的消息?”

 “在下家教甚严,没娶怎可先纳妾?不过凤儿跟我早已有了山盟海誓,就等我娶后再给她一个名份了。”卢允深情款款地望着张诏凤。

 张诏凤气得回瞪他。他如何知道她的闺名?而且竟敢当众说她早已与他私通!

 “非礼勿言,公子说话请自重!”就算他是为了救她,但也不能胡言语,

 许国栋大为光火,却不能拿卢允世怎么样,他再轻狂,可也清楚卢允世不是他惹得起的人物。今天只好先放他一马!他又瞪了卢允世一眼,才率众离去。

 “敢问姑娘芳名,家居何处?”许国栋走后,卢允世朝张诏凤问道。

 她真的好美,小巧高的鼻子,一呼一的,让他没来由地羡护起那空气来,而紧闭的双让他知道,她对他的表现极为生气,为什么?他救了她耶!

 张诏凤不悦地撇过头“公子大恩大德,小女子很是感激,小女子名不足挂齿,寒舍更是不敢招待贵客,就此告别。”

 她心中是感谢他的救助的,可是他轻佻的态度却令她不敢恭维,再说他虽是救了她,

 却也坏了她的名声,就当扯平吧!

 “等一下!”卢允世唤道“想必姑娘不识得在下,在下姓卢,名允世,字诺怀,最重言诺。适才姑娘一定听仔细了,在下纳姑娘为妾,烦请姑娘告知芳名及家居,方便在下前去提亲。”

 张诏凤满脸讶异地回头瞪他“无!”

 卢允世沉下脸,深深地望进她的眼,一会儿,靠近她耳畔轻声道:“你终究是我的!”他眼中尽是势在必得的神情。

 张诏凤怒火攻心,一个耳刮子便要甩在他脸上。

 卢允世迅速地躲过她的耳光,目光对上她的双眸,得意地一笑“景同,我们走。”

 张诏凤愤愤地看着他们离去,心中百味杂陈…

 “景同,我要你帮我调查一下那名女子,顺便也将调查结果,透给许国栋,”卢允世沉下脸代。

 蒋景同一惊“你疯了吗?人家好不容易才离那个禽兽的魔掌,你还要再将她推入火坑?”

 “她不会进火坑的,她只会进我卢家门。”卢允世满是自信。

 蒋景同立即明了好友打什么主意“你真的决定纳她为妾?”这样好吗?用这种卑鄙的手段…

 “当然,有何不妥?”

 “那位姑娘都有婚配了,而你也成亲在即,再说你母亲为你订的那门亲事,那位小姐可是极为骄纵呢!会容得下二房吗?”蒋景同满是不豫。

 这样一来,允世的行为跟许国栋有何不同?

 卢允世不吭一声,只是望着好友。

 “好!好!好!”蒋景同双手挡在前“我马上去办,包你有个满意的结果,这总成了吧!”

 卢允世这才笑了笑,大手朝他肩上拍,他知道景同顾虑的是什么,不过他可不认为她有婚配,因为她婚配的对象若真如那小婢说的位高权重,怎么可能不带护卫出游呢?

 不知为何,他就是极想要她…

 一棵棵劲节高的竹子,丛生在一起成了一片林子,林子里筛落几道阳光,把原本幽暗的空间点缀得明亮,显得遗世而独立。

 林子深处有间竹篱小屋,屋外有一张小石桌,旁边四张小石椅一尘不染。

 小屋的一扇圆形竹窗里出现一张娇颜,容颜上满是冰寒的怒意,

 一名妇人手抚着心口,一脸心惊地道:“我的天!你们竟然遇上那个恶,还好没生出什么事来,真是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啊!”竹儿不一脸苦笑地看着她家夫人陈蔼亭。真的没生出什么事吗?她家小姐脸上的神情,可让她不敢确定。

 “唉!也真是为难你们啦!要是今儿个凤儿的爹还在的话,哪能容那小小的县太爷之子欺到我们头上来?”陈蔼亭一脸心伤无奈。

 张诏凤褪下脸上的寒霜,急忙安慰道:“娘,您别这样说,女儿现在也没怎么样啊!”竹儿立即站出来反驳“可是,小姐,这话可不能这么说,那卢公子的事还没了呢!小脸难道忘了他最后还撂下话,说一定要娶你呢…”

 “竹儿!”张诏凤斥喝一声。竹儿还嫌娘为她烦心的事不够多吗?

 “卢公子?”陈蔼亭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他不是救了凤儿吗?他想娶凤儿啊?”

 “嗯!”竹儿重重地点头“不过,可惜的是…”

 “竹儿!”张诏凤又是一声斥喝“娘您别听竹儿胡说,那卢允世举止轻浮、言行无礼,女儿岂能嫁给这种人?”

 “凤儿,来娘身边坐下。”陈蔼亭笑着说。

 张诏凤在心中一叹。看来娘是误会竹儿的话了。

 “你也知道娘最挂心的就是你的归属,不然早就随你爹去了。”陈蔼亭温柔地看着女儿,语重心长地道“要照你们所说的,卢公子的言行是过于轻浮了点,但那终究是为了救你的权宜之计,而且洛卢家可是名门权贵,跟咱们也算是门当户对,你要好好把握。”

 竹儿越听越不对“夫人不可以,那卢允世只是想纳小姐为妾,小姐怎么可以去做人家的偏房呢?”

 陈蔼亭一怔,愤怒地站起身“你说什么?!他想纳凤儿为妾?”

 竹儿被她吓到,忍不住缩缩肩,

 张诏凤则是一脸苦笑。

 “简直荒谬…”陈蔼亭气得连话都说不出口。

 “娘,您别生气,管他怎么说,我们住得这么隐密,他找不上门的。”张诏凤急忙安抚娘亲,然而却一脸若有所思。

 竹儿忧心忡仲。就怕卢允世不像小姐说的那样,容易摆

 “爹、娘,你们找孩儿有事?”卢允世恭敬地向坐于堂前的爷娘一揖。

 徐心兰向丈夫使个眼色。

 卢家望随即清清喉咙道:“允世,王家跟我们已经看好日子了,就下个月十一娶芸芸过门,你看如何?”

 “孩儿没有意见,此事全凭爹娘作主,只不过,孩儿有一事要禀明爹娘。”他恭敬地回道。

 “什么事?”徐心兰好奇。

 “孩儿有一位喜爱的姑娘,想在娶的同时,顺便纳她为妾。”卢允世不疾不徐地说道。

 徐心兰愕然“荒唐!”

 卢家望也是不赞同“允世,你有了喜爱的姑娘怎么不早说?只要对方家世清白都可以让你娶进门,现在咱们都跟王家订好亲事,你才说有意中人,这教我们怎么跟王家代呢!”

 “所以孩儿才说要纳她为妾啊!”卢允世不拧起眉。

 卢家望迟疑着。

 “不行,先不要说纳不纳妾的事情,就说新妇进门的那天,你就要纳一房妾,你让芸芸的颜面往哪放啊!”徐心兰非常反对。

 “我不想花太多时间,娶只要一天就够了。”卢允世很坚持。他的婚事都全权由他父母作主了,怎么现在连纳个小妾都由不得他?

 “你…”徐心兰还想再说,却见蒋景同由厅外走了进来,

 “舅父、舅母。”蒋景同跟他们行了个礼。

 “景同,你来得正好,帮舅父、舅母评评理,允世居然说要在娶亲那天同时纳妾,这像话吗?”简直气死她了!

 “是啊!”卢家望附和着,又继续刚才中断的事“允世,爹问你,你要娶的那位姑娘也愿意嫁你为妾吗?”

 “她会答应的!”卢允世信心十足。

 蒋景同挑起眉,没想到允世的动作那么快,居然已向舅父、舅母提起此事,他正想找他谈谈调查出来的结果呢!

 “就算她答应,我也绝不答应。”徐心兰怒道,

 再怎么样,她也不能让好友的女儿被自己的儿子糟蹋了,再说,这门亲事也算是她成的。

 “娘,孩儿说了,孩儿只是向你们禀明,若您不同意我纳妾,就请将王家的婚给退了吧!”卢允世不得不出此下策。

 “你…”徐心兰怒极地看着儿子。

 “允世,你是这样对你娘说话的吗?”他真拿这个儿子没辙!

 “舅父、舅母你们先别生气,先让我劝劝允世再说吧!”蒋景同出面打圆场,

 他是真心想劝允世打消这个念头,因为那张诏凤的来历着实太奇,他竟半点也打探不出她的真实身分。

 卢允世对好友吹胡子瞪眼。难道景同没照他说的去办?

 卢家望无奈地叹了口气。

 “允世,你给我听好,娶进门的妾,无论如何我是绝不会承认的!”徐心兰严厉地警告。

 即使,她明白这番话对儿子产生的效果可能不大,

 “到底怎么回事?”卢允世不悦地问。

 他想做的事,不希望父母以为他还有妥协的余地。

 “你还真行,人家姑娘没跟你说名字,你就先知道了。”蒋景同摇着头,

 卢允世不回答,一脸莫测高深。

 蒋景同继续说道:“三前在庙外遇见的那名姑娘,姓张,名诏凤,祖籍洛,这是唯一能打探到的线索,这样你还要纳她为妾吗?这个姑娘的来历连我们都探听不到,实在太危险了!”

 卢允世嘴角勾起一抹笑,没想到佳人的身分会这么神秘“你知道我为何会唤她凤儿吗?”

 蒋景同摇摇头。

 “因为她给我的感觉有如凤凰般尊贵,高傲而不屈…”卢允世有些微出神。

 到了这个年纪,他还没将任何人放在心上呢!而那高傲的凤竟可以时时侵扰他的心绪,一开始的纳妾之言,是为折一折她不将他放在眼里的傲气,可后来心情就变得不一样了,哪里不一样?其实他也说不上来,只知道,他很想将她纳为已有…

 “就算她是千岁之尊,那又如何呢?我还是要她!”卢允世坚决地道,神情极端自负,

 蒋景同不深深震慑。他还没见过允世如此势在必得的神情。

 “你说的都是真的?”许国栋兴奋地质问跪在地上的男子。

 男子一脸贪婪地直点头“当然,许公子,您这么聪明我怎么骗得过您呢?而且小的要不是偷听到我家少爷同蒋公子的对话,又怎会知道您对那位姑娘有兴趣,还特地急匆匆地赶来给您通风报信?”

 许国栋不发一语,直盯着地上的男子,良久之后才道:“好!本公子就相信你,先赏你五两银,不过要是让本公子发现你欺骗我…绝不轻饶!阿福,带他下去拿五两银子给他,”

 “是。”仆役阿福立刻恭敬地领着人下去。

 许国栋忍不住扬起一脸笑,手中的摇扇不停地拍打另一只手。

 看来老天爷真有意许他这个天仙美人,否则怎会让飞走的鸭子又回到他嘴边?哈哈哈!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庄生晓梦蝴蝶,望帝心托杜鹃,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暖玉生烟,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张诏凤绣着布儿,一针一语,念到伤心处不免叹了口气。

 一个不注意,手中的针竟扎上了手,红似火的血珠一下子渗了出来,她怔怔地望着手指,圆润的血珠,让她再度回忆起过往的荣华。

 浮起一抹笑,她轻轻地摇摇头,不知为何?心底突然多了一些空白,好似失落了什么东西…

 “小姐、小姐!你在不在里面…”

 竹儿一声声切急的叫唤,让她回过了神,前去将房门打开。

 “小姐,你在啊!怎么我叫了这么久都不理我呢?”竹儿一脸委屈地扁扁嘴。

 见竹儿有趣的表情,张诏凤不失声一笑。

 竹儿看得心情大好。自从由庙里回来后,小姐一直都是这副难过的神情,小姐应该是在为卢允世的话担心,所以她要能逗逗小姐,让小姐笑一笑也好。

 “有什么事?”张诏凤坐回椅子。竹儿就是爱夸张,不过她真的很讨人喜爱。

 “你看!”她神秘兮兮地伸出手来。

 “这是什么?”张诏凤接过手,仔细端详。

 这是一块白似雪,形如蝶般的玉石,将它握在掌心中,竟有一股沁凉窜至全身,令人感到舒畅不已。

 “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块玉吧!今早我去市集时看到的,觉得很美、很适合小姐,就买下了,小姐喜不喜爱?”竹儿摇头晃脑的说。

 张诏凤摇头微笑。

 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嘈杂的声响,教人不皱眉。

 张诏凤脸色一变“怎么搞的?外面怎么那么吵。”

 竹儿也一脸莫名地将门打开,探头向外望去“声音好像是从大厅传来的,我去看

 看好了。”

 “等等!我也去。”张诏凤急急喊道。

 “想必这位是岳母大人了,小婿这厢有礼了。”许国栋一脸虚笑,朝陈蔼亭打恭作揖。

 “岳母?小婿?”陈蔼亭皱起眉,打量着眼前的不速之客。

 “是啊!岳母,”他笑嘻嘻地又朝前走近一步“您有所不知,数前小婿一见到令媛就对她惊为天人,从此对她思思念念,所以今特来下聘娶令媛。”

 陈蔼亭闻言,立即明白他的来历。这怎么可能呢?这个地方这么隐密,这人怎么可能找到这里来?

 “公子,你恐怕找错地方了,老妇没有女儿,此处除了老妇之外,再也没有任何人了。”她冷淡地道。

 这个老女人居然这么不给面子!许国栋一声冷笑“岳母真爱开玩笑,令媛跟你,可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小婿怎么可能会认错人呢!”

 “我说没有就是没有,你走吧!”陈蔼亭愤愤地转过身。

 要真将女儿嫁与此人,那她这几年的苟活,不全都白费了?

 “哼!既然岳母不识抬举,就休怪小婿无礼了!”许国栋嘴角歪斜地笑着“来人啊!给我进去搜!”

 “住手!”张诏凤然一喝,由内堂走出来。

 “小姐!”竹儿直跺脚,懊恼地望着她。

 “哈!哈!哈!”许国栋开怀大笑“看!我的天仙美人不就在这儿吗?岳母大人。”

 “凤儿,你怎么…唉!”陈蔼亭实在没辙,

 “好啦!那美人就直接跟我走啦!我带来的那些礼品,就算是下聘罗!”他得意地道,一双手便要欺上张诏凤。

 “住手!”陈蔼亭心急地喝道。

 “你要敢碰我一下,我立刻死给你看!”张诏凤一脸傲气。

 她敢走出来,自然有应对的方法。

 许国栋嗤哼“你要敢死,你娘跟那小婢可就会跟着你去喔!”

 张诏凤惊愕,脸色蓦地惨白。

 “贞节烈女我见多啦!搞这种小把戏就想吓我?我说娘子啊!你还是乖乖跟了我,之前那些女人不也都说什么抵死不从,最后各个还不是成了妇,心甘情愿得很呢!”他口水,咸猪手。

 “无!”张诏凤简直不敢相信。

 “来人啊!把她给我带走!”许国栋迫不急待地命令。

 “住手!”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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