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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人的狮子
 我是一个猎人,经常活动在东非的大草原上打猎,对于我来说,无论羚羊、斑马、野牛、长颈鹿,还有犀牛和大象,都是我捕猎的对象,而且我的法精准,总是能够一击击中猎物的头部使其毙命,所以对于那些猎物来说,也就少了些体的痛苦,这也是对我杀戮的一种安慰吧。

 最近我收了一个徒弟,其实我不想收什么徒弟,可是如今这个世道生活艰难,动物越来越少,而那些贩卖动物的商们却越来越多越来越,他们总是把价格的很低,即使你费了老半天的劲猎杀了一只大象,却只能换来一个礼拜甚至更少的糊口钱,真是叫人没法活了。后来这个身材矮小,却还算机灵健壮的小伙来到我这里,希望和我学习打猎并且靠此为生,我便勉强答应了,目的只有一个,两个人的效率总要比一个人高,也许打到的猎物会更多,那样我们会换来更多的钱。我只需要分给他一点点,或者给他口饭吃就行了,而我,无论如何要比过去得到更多的收入。

 不过事实并非我想象的那么好,这个孩子太年轻也太容易冲动,我经常告诉他每一颗子弹都是珍贵的,你必须当它是你自己的生命,首先不能,你必须保证自己精确的瞄准了动物的脑袋,或者至少你能够瞄准能够使动物致命的上半身,而不是股或者犄角之类的什么地方,然后再放。我不能要求他太高,而且只要他用心做,我相信这简单的事情他是完全可以做到的。可是我说了他太容易冲动,每当我们蹑手蹑脚的接近动物时,他都显得异常兴奋,几乎都快要跳了,这可是会瞎跑那些动物的,于是我叫他安静、镇定,他做到了。然后我们继续接近,脚下仿佛踩着棉花一般软弱无声,可就在我们即将到达我认为可以猎杀动物最好的距离时,他二话没说,端起猎,也没怎么瞄准,就那么冲着猎物的方向放了一,结果不但没有打着,而且使周围所有会跑会动的动物全部跑了,包括那些树上的鸟,扑腾腾好像火箭一样消失在天际间。这使我气愤极了,要知道这样一来方圆几里内的动物都会受到惊吓而向更远的地方逃窜(经过这么多年的被猎杀,那些动物们也学的相当聪明,它们懂得如何逃避猎),而我们若要想再接近它们,则必须走上好几里的路程,是的,我们不能开车,因为汽车发动机的声音动物们会听到,它们会跑得更远。所以至少是今天,我们一无所获,我们必须安静的等待动物们慢慢的再次回来,而这是需要时间的,况且那些动物也非常聪明,响过的地方它们总是很少再来。不过,在这片土地上,又有几片地方是没有响过声的呢?

 那么好吧,我原谅了我的徒弟,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个孩子,起码对于我这个老家伙来说他是,所以我们慢慢来,想要有所收获就必须付出一定的代价。我在家里给他烧饭,用羚羊的皮裹着长颈鹿的内脏烤了吃,不过我不喜爱烤的太,那样的血腥气会被完全蒸发掉,口感也不怎么好,你看到了,即使生活比较艰苦拮据,我们还是要追求生活的品位,我们毕竟是人,而不是动物。在吃饭的时候,我也会给徒弟讲解一些打猎的技巧,他总是睁大双眼认真的听着,不懂的地方也会提出问题,我喜爱这种师生之间的交流,使我感到很自豪,很有成就感,这是我活了一辈子以来头一次以智者的身份来教导年轻人,听说我这样年老又有技能和经验的人在大城市里被称作教授,为此我差点把饭出来,因为在我们这里教授是指会叫的禽兽。

 于是我们等了好多天,我在家里悉心指导我的学生,以便使他不要在下次出猎的时候坏了事。不过就目前来看他做的都不做,当然,也只是纸上谈兵而已,还需要到实际中去历练。

 那天是个阴天,这样的天气比较好,土地,植物绿,动物们都会出来觅食,而且在没有阳光的天气里,你更容易藏身,动物也不容易发现你。我们在丛林里悄无声息的穿梭,脚下是泥泞的泥浆,这使我们走起来很吃力,而且脚下容易发出吱吱声,于是我要求徒弟更加要小心,尽量不要发出声音。丛林里一无所获,我们穿过丛林,来到一片长满齐膝长的青草的草地上,四处茵茵。不远处,有六七只羚羊正在享受着土地上鲜的绿草,它们不时抬头向四周张望,警惕周围是否有危险存在。于是我低了自己的脑袋蹲在地上,头顶与青草尖持平,我的徒弟也学着我的样子蹲在我的身后,我们就这样曲着腿向前移动,每当羚羊抬起头观望,我们都会停下脚步。青草摩擦在我们身上沙沙作响,昆虫在我们的头顶嗡嗡鸣叫,草尖随风摆动,像海一般。一切都显得自然恬静,除此之外,就是我徒弟剧烈的心跳声了。

 是的,不能再近了,这个地点是击最好的距离,我示意徒弟停下来,让他端起猎管顺着青草的隙伸出去,口闪着粼粼的银光。我屏住呼吸,用眼神告诉徒弟一定要瞄准猎物的要害,他也坚定的点点头,眼睛死死的盯着身上的瞄准器,食指轻轻的贴在冰冷的扳机上,青草依旧在他视线前闪动,好像舞台帷幕上飘动的彩带,晃的人无法集中精力。不过我的徒弟眼神坚定,对于他来说,在猎物和子弹之间的这条直线上,没有任何东西。正在我思忖他的持姿态和瞄准方法是否能够打中猎物时,我耳边响起了巨大的声,震的我耳朵顿时喑喑作响,什么也听不见了。只见我的徒弟用双手高举着猎,嘴巴大张,我知道他一定哇哇的叫喊着,冲向前去。我随即站起身跟着他跑过去,发现地上躺着一只被打中的羚羊,而其它的羚羊早已四散逃去。

 可惜的是徒弟并没有打中羚羊的要害,它气躺在草地上,四肢还在不断的蹬踏着,脖子和身体的肌也还在搐扭动着,它试图再次站起来,眼睛里着恐惧的目光。子弹是从羚羊的腹部穿过的,弹孔正汩汩的向外冒着血,出的血还泛着热气。我知道羚羊一定非常疼痛,可是求生的本能并没有告诉它无论如何它必死无疑,它还是努力的试图站起来,但越使劲,鲜血便越快的被挤出来,它的伤口就越疼,因此,它嘴里发出呜呜的凄厉的号叫。

 我的徒弟由于打中了猎物而举着猎激动的到处奔跑,我的耳朵也渐渐恢复了听觉,听到他嘴里发出呼哇呼哇的欢呼声,好像一只发情的狒狒。我非常恼怒,呵斥他马上过来,他脸上挂着盈光走向我,试图用眼神探究我为何不满。我告诉他必须马上用猎对着这只羚羊的头部再开一,要马上结束它的生命使它不再痛苦。可是徒弟却问我为何自己不用打,我说这是猎人的规矩,是谁开的就必须由谁来结束动物的生命。可是他不听劝告,依旧那样欢呼着到处跑,我恼怒到了极至,并且暗自下决心将他赶走,不再当他是自己的徒弟。无奈,我自己举起猎,对准正在痛苦煎熬的羚羊脑袋准备开。就在此时,我听到一声沉闷的怒吼,多年的经验告诉我那是一种大型食动物的吼声,声音来自我的身后,我马上下意识的端着猎转过身去,眼前的一切让我目瞪口呆,一只巨大的母狮子用它那泛着白光的利齿死死的咬住我徒弟的脖子,好像一个挖掘机的爪子叼着一个布娃娃。我很镇定,端起猎瞄准狮子的脑袋毫不犹豫的开了一,狮子应声倒地。我急忙跑过去,我徒弟的脖子依旧在这只死狮子的嘴巴里,獠牙刺穿了他的脖子,伤口不断的向外渗着鲜血。是的,狮子的动作飞快,快的连我徒弟都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呼喊便死去了。我试图用手掰开母狮子的下颚,可是那嘴巴死死的抠在一起,无论我用任何办法都无法将它们分开,因此,我徒弟的脑袋根本无法从它嘴里取出来。无奈,我只能拿出自己身后的刀,用力将徒弟的脖子一分为二,随后背起他没有头颅的身体,准备离开。正在此时,我听到身旁有一种小动物的鸣叫,我低头一看,那是一只幼小的小狮子依偎在母亲的尸体边,它来回的翻滚、冲撞母亲的躯体,可是母亲丝毫没有动静,小狮子哀怨的鸣叫着,那一双大眼睛里着恐惧又哀伤的神色。我不舍就这样离去,如果那样,这只小狮子不久便会被公狮子咬死,于是我抱起这只小狮子,肩上扛着徒弟,向来时的路走去。小狮子在我的怀里不断的咬我的手指,好像被夹子夹住了似的微微疼痛。而那只羚羊我放弃了,就让随后到来的狮群做晚餐好了。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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