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空气中散发起金黄
的香味。刚进入时的充实感让她发出短促的莺鸣，古老的圆月在她的目光中也越放越
大，她困惑地问我…
日子过得真快，转眼两个星期又过去了，回过头想仿佛还在昨天。也不知道都做了些什么，只觉得整天都忙，忙得大脑杂乱无章，想来却是心甘情愿的。因为不忙就会想诗青，不想诗青就得忙，这是一对很好的、可利用的矛盾。
每天工作和学习下来，疲倦极了，疲倦极了可能不想她，这样晚上倒不做梦了，或者是睡的程度太深，即使做了梦白天里也记不起来。
可是昨晚又做梦了，竟然梦见自己和她坐在一片好大的白菜叶上飞上了天，那白菜叶也不比《天方夜谈》里哈桑买的魔毯差，可以越高山、上凌霄；但菜叶终究不够牢固，容易被急风吹出一个个
来，不小心担心的事就发生了；当我从中栽了下来的时候也就是惊醒过来的时候，感觉出了身冷汗。弗洛伊德的书没有少看，不要别人分析自己也知道梦里想的是什么。那份惊险吓得心儿还在跳，不想她倒好，一想，全身心都发软，什么时候开始意志变得越来越够不坚强了？
窗外阳光照
进来，在水泥地板上显示着苍白。寝室里又是空
的，大家都去看电影了，今天学校包场。“要坚强起来！要坚强起来…”我反复地告诉自己；然后打开放音机，重复播放歌曲《水手》：“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原本想用来鼓励自己的，这会听着却油然琢磨出这几句歌词说得也太轻巧了。如果做事都不问为什么？那不等于糊里糊涂过日子么？不过听着，心情还是好受了许多。
有什么情感是不可以抑制的呢！我这样告戒自己，而后果断地坐起来，伸直庸懒的
做了一个扩
动作，想排除掉那些烦恼的思绪，看起来却又像是个投降动作，让自己都感觉好笑。起
后，我不得不选择到盥洗间冲冷水澡，以此
发积极上进的情绪来。不去看电影不是因为不喜爱，而是没时间，平
里为学生会工作占去了大部分时间，别人去消闲，我要利用起来读书。选一个被爱情遗忘的角落，没人干扰，这样看书效率高、感觉也好。
想来今天学生会办公室应当没人，洗刷结束，到小店喝一碗稀饭，就踱了进去。关好门，翻开英语书，好像跟陌生人见面似的，见到的多是“新蝌蚪”静静地看下去，才进入角色，办公室门被打开了。陈风雨进来，一脸的义愤填膺的模样，向我吼叫：“会长！不看不知道，看了吓一跳！阿共太腐败了！”我说：“你才让我吓一跳呢！你已经是预备
员了，怎么能这样说话！”他扔给我几本书说：“你看看就明白！”“哦，看了几本书就可以得出一个准确的结论？你以为一次
就可以生出一亿个孩子！”我讨厌他打断我的学习注意力，才用很损的话嘲弄他。瞧他惊讶的神色，我补充道：“这几天心情不好，说话带点冲，请别介意。”他反而呵呵傻笑起来。“真
，骂他还笑，说不准如果安慰他，反而挨他骂！”我觉得好玩，将他给的书拾起来，一本一本地翻下去：刘雁宾的《我的自白》、苏晓康的《自由备忘录》、还有当时轰动一时的电视剧《河殇》剧本。听说过这些都是时下有争议的书，埋头便看了起来，一看又占用去两个星期的课余时间。看完了感觉思想
、信仰动摇、灵魂空虚！反应在躯体上的表现是头疼。共和国里发生的事件…血淋淋的事实…沉甸甸的思索…红旗招展
风飘扬，胜利歌声多么嘹亮…唱支山歌给听…思想错位…一个个肮脏的嘴脸…权利勾斗…殉道者的苦难…真理是什么？国家为什么落后？我无法解释这种种现象。怀着疑虑，只好回家向爸爸求教！“孩子，那是事实，是过去的事实。而你将要面对的是未来的社会。它跟过去可能相同也可能不同，没有教条的经验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可以记住，社会是对立统一的：一方面是
恶和肮脏，一方面是正义和善良，它可能存在于一个人中、一个群体中、一个国家中、整个世界中——因为人也是生物，生物都有局限
！我的兴趣是看星星，讨厌人类的杂乱无章，所以，你必须自己去判断和选择方向！”“爸爸，如果我懂得判断和选择，还要回家问你么？为什么你不去关心人类自身的问题，却要去关心那数都数不清的星星啊？难道你想给星星排队不成？我今天才发现你多么漠视人类啊！”爸爸惊讶地站起来，从书桌走到我的身边，拍拍我的肩膀说：“听你这么说，明白你长大了！不需要再来为难爸爸，每个人都是上帝的特殊安排，必须学会自己判断和选择，即使是失败，还要有承担的勇气！你到了必须自己思考的时候了，你不跟我学看星星，那么，看社会问题你就得多长几个心眼。”
爸爸虽然没有给出答案，但是却给了我自信。我心情轻松了点，回校的路上，决定不再去想书里的问题了。不理解的题目先把它趴到一边，做习题时我就养成这种习惯，本能地拒绝了那些困惑带来的烦恼。
当我把书
还给陈风雨的时候，他兴奋地问我读后感？我说看不懂。这可把他给气歪了，骂我是冷血动物。反正骂又不疼，随他个便。可看到他又把书推荐给别人时，我急坏了，心想：又有人要平白无辜地遭受心灵的创痛啦！想劝人家别看，又想到让他们增加点免疫力也不错，全当未雨绸缪啊。爸爸说的对，自己的路自己选择，我何必去
导人家呢？或许他们看了这些书以后还能成神呢！不过，书中的许多情节总会时不时地泛出脑海，促人思考，久而久之，它给了我另一只眼看社会，带来了智慧的同时是绝对的痛苦。
于野看了一场电影后带回来一大堆参展票，晚上开会的时候顺便将票发给大家，说他的摄影作品得了全省大中专学校比赛一等奖，明天在市文化宫展出，要我们去参观。我想平时里连《蒙丽娜莎》都看不上眼，还会去看你那婴儿般幼稚的作品？难道你比达芬奇更高明不成！但听他对诗青说：“明早我们一起走，我有自行车带你。”我就来气，心想：真他妈一辆破车子了不起得要命，就可以引
美女了，我如果有轿车，赶明天我载她去，手里还拿着九百九时九朵玫瑰花送她。可是我有轿车么？没有！所以明天她还是会被他的破车拉走。“会长，明天我们一起走好么？”曾宛抬起天真的脸蛋，要我看她整个人就像个玩具，我
喜爱这玩具的，但重在喜字上。“那当然，明天用车载你去！”我大声地囔，因为我也有一部自行车，而且我的车比他的新！
第二天，当我们俩到达市文化宫的时候，诗青和于野先到了，门口站着一大堆人。我说：“曾宛，告诉过你吧，别猴急，你不听，这下可好，也要站大门了；你不知道现在政府上班时髦迟到？”正说着，看到大家鱼贯而入，两扇大门都已经打开。曾宛说：“我计算过，轮上你教训我？我有特异功能，预测到我们来时它就开门，这不正是吗？骗别人有胆，敢骗会长么？那不是反×反×反××啦！”“哦靠！”我突然有一种特别的领悟：“做事情你别听谁说的天花
坠，只要看结果，结果证明你是正确的，真理就属于你！如果这样的准则大家认可的话，那么也算是公平了。可这社会还有这么一大堆人，即使证明是他错了也死不认帐。因为他们天生不喜爱原则，哪怕是游戏，比如中国象棋，你说马走，他偏马走田。”曾宛一进去便是连声“哇哇”
叫，好似她看到的作品都特别精彩，等我寻声过去一看，画的是一条虫在啃菜叶，这也让她高兴得张牙舞爪？接着跟着她“哇哇”的声音又看了几副，都让我大掉口味。心想她是不是有崇拜狂？离她远点自己找画看去…就看到于野跟诗青行影不离，于野在不停地比画，把诗青当做白痴似对待，她还虔诚地不停点头。我走到他们身边，看到那画就是于野的作品。原以为他的画多么吸引人，认真计较起来还以为是乌鸦用爪子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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