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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年
 他还是忍不住去了那所房子,在下完一场暴雨的夏天的午后。暗红色的木门斑驳,在他双臂犹豫的前展中,发出“咯吱”的低哑的呻。那斑驳的门窗,那地破败的墙壁,那阴暗的空的房间,那不经意触摸到的飘起的发黄的尘土,都在证明,水烟不在了。

 他知道,他又开始疯狂地想她。她像是嵌入他骨子里的一粒石子,硌着他的心,让他的骨头会在偶尔时空错的恍惚中起一层冰凉。

 他总是幻想,她会突然出现,推开虚掩的门,一袭白色的睡袍,光脚站在那里,哀怨地望着他,长长垂下的头发遮住半张苍白的平静的脸。

 为什么在拥有时,会感觉不到爱的力量。

 他总是会思考这个问题,在他们长期同居之后。

 那一年,他们总是吵架,因了一点小事就会争吵。她发疯地在上打着滚,拿枕头砸自己的头,将所有的器皿全部摔掉。

 这种样子,他是心疼的。他会将她抱住,任凭她的手在半空舞,他会狠狠地吻她的,强烈撕扯着她的衣服,和她****。

 水烟,你应该知道,我有多爱你。他怒吼着说。

 有时,她会喜爱那种感觉,被他呵斥,竟会让她有种想被他占有的冲动,她会顺从着在他宽大的膛下,闭起眼睛,任凭他的摆布。和他融为一体的时刻,她会感觉安全,会忘记心里的疼痛,会忘记争吵,会感觉是他身体的一部份,会感觉他永远不会离开。

 有时,他也会喜爱那种充满兽的发,他会强烈地感觉到她的散发着惑的身体,她的散上的头发,她的轻声地低,她的无条件的顺从,他会发挥尽了男人的兽,在疲惫的瘫软中回到对她的爱中。

 他们会在彼此疲力尽的纠绕睡去,争吵就在一点一点沉沦的夜中散去。过后,他们都不会再提起,似乎,他们之间还是完美的。

 但这不不等于他们都会忘记。

 后来,他们争吵的频率开始增多。她开始摔电视,砸玻璃,麻花脸伴着绝望的尖叫。他突然开始厌恶这样的场面,开始不说话,只在一旁看着,不劝阻,亦不发怒。

 有时,半夜从客厅醒来,他会推开卧室的门,蹑手蹑脚钻进她的被窝,将她紧紧揽住,他会在这样的时刻感觉到她的无助,她的可怜,她的哀怨,他会拿起她的手捶着自己的膛。

 水烟,我真的离不开你了。他会说出他最真实的一句话。让她的心狠狠颤一下。

 她开始在他的臂弯安心睡去,他却再也睡不着了。他开始想她发疯的样子,他会骨悚然。这时,大片的孤独就会袭来,他觉得,她也无法拯救他。以前,他以为,她是最懂他的,现在,却突然感觉,没人能懂他,连他自己也不能。

 他开始经常的失眠,有时,会回到过去,回到和水烟最初的相识,有时,还会想起那个没出世的孩子,还有时,会想起认识水烟之前平淡的婚姻生活,有时,会想到那个已经6岁的女儿。

 或者,他的性格中总有无法克服的弱点。失去的东西,总会想着,想着的同时,又开始破坏现实所拥有的。他甚至幻想,如果再回到和水烟的最初,那没有任何失去的同时拥有,或许,是最完美的结合。他承认他是自私的,甚至,自私到极点。

 他承认她是敏锐的。她的敏锐有时让他感觉恐惧,她开始提起那个未出世的他们的孩子,总说,如果我们的宝宝活着,应该有4岁了吧。

 他讨厌她这么说。那是他最不愿意触及的脆弱。她却不停地说,不停地说,想让他因此忘掉那个现实中的女儿,他却因此更加无法忘记,甚至,在她面前说,想回去看看了。

 她会因为他这句话恐慌很长一段时间,有时,他去上班,她会一遍遍往他的办公室打电话,有时,还莫名地发火。还有一次,她想选择出走,半夜里收拾行李,却被他发现,他将她锁在家中,她无助地看着外面的天空,幽幽地说,我真想死。

 其实,他不想离开她,或者说,他根本无法离开她,他只是想为认识她之前所酿的罪过有个最好的补偿,她却怕,他一走,再不会回来。

 似乎,****会让他们忘记这些,他们****是疯狂的,情的,他会一遍遍叫着“小宝贝”教她变换无数种姿势,她会顺从地乐意地接受他的任何新鲜的方式,并且,会享受到多次的****。似乎,他们从彼此合一的快中可以找到强烈的爱,他会说,我们本来就是一个人的。她能感觉到他的,他的身体是热烈的,她也是。

 他们开始不停****,不停****。

 原来,他们如此相爱。

 那一年,她十八,他三十。

 最初的相识,他就认定她是美的,一双黑色的靴子,一件黑色高领风衣,翩然出现在饭店的大厅。他喜爱她扎起的两条垂在前的小辫子,纯情,无

 他向来喜爱感的女人,那时的她,并不感,他却认为,她有着极强的可塑,她会比任何女人都完美,他想去塑造她。

 遇到她之前,他曾无数次幻想着会有美好的遇,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那场饭局很快结束,作为合作者,他们之间的谈判并没成功,但是,他却收获了她。

 在她之前,他的灵魂是孤独的。他总在设想挣脱某种束缚,他说,他没有过爱情。她不信,她只是认为,他们是彼此需要才在一起,她不想太多,只想,单纯地恋爱。

 我会爱你,是无条件的。她知道他会喜爱这样的话。对于一个已婚的男人,这是她所能给予的最好的回报。她喜爱他,是无来由的,只是,很自然地随他一起陷入爱情。

 他喜爱那时的她,大气,善解人意。

 那时,她十八,他三十。

 他们很快同居,租来的房子是简陋的,只有几件简单地东西,,餐桌,电视,沙发。全是被房东淘汰掉的。他们的屋子很小,也只能容下这些简单的东西。

 但是,那时,他们是快乐的。

 那年的6月,他们有过短暂的分离。她从上海飞到北京,在一个朋友的家里,结束掉一个还未成型的生命。那段时间,她故意不见他,只说,一切都还好。只是,不想他有太多负罪感。她只想再次出现在他面前,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是,她的心开始有了疼痛。

 那时,他经常会在半夜,喝醉酒后一遍遍打她的手机,说着,水烟,我爱你。他知道,除此,他再无任何承诺。

 他将她从北京接回上海时,她的身体还很虚弱。将行李放在地上的一刹那,她哭了。那些破败的家具,那颗疼痛的心,除此,她认为,她再无任何可以拥有。他将她揽在怀里,拍着她的肩膀,说,一切会好。

 但是,他怎么可能让她好,他的钱,他身体,早已不属于他自己,他又怎能让她好。她不停地哭,他也开始哭,两人依偎着蜷在破损的沙发上,嚎啕大哭。

 那时,他们似是同命相怜,不离不弃。

 回想这些,他们会感动。

 后来,她开始学会喝酒。她经常会在酒吧喝多,面对着一些陌生的面孔发出鄙夷的笑。

 她开始穿低的衣服,细高跟的皮鞋,头发垂在前,遮住半张美的脸。男人开始在她的身旁绕来绕去,充满****的目光。

 他开始一次次半夜里在男人们的注视下将她从酒吧背回,他开始感觉慌乱,生怕,一不小心,会把她丢掉。

 他开始学会发脾气,为她身边纠不清的男人们。他把她当作自己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他只想男人们用嫉妒的目光看着,着口水,他只想虚荣心得到极致的足。他不想让她和任何一个男人搭腔,他认为,她不应该和他之外的任何男人说话,他是她的,永远都是。

 她是顺从的。她不再出门。

 但是,他终究是不自由的。她开始学会吸烟。有时,一个人会在黑的屋子,不开灯,狠命吸烟。看着烟头明明灭灭,她会想到生命的脆弱,辉煌或者惨淡之后,终究会被掐灭,一团小小的烟灰,就是最终的本质。

 她喜爱画个浓重的妆,对着镜子,一点一点吐着烟圈,她的目光颓败,平静。她喜爱瘦瘦长长的手指浅浅夹烟的样子,看着烟身一点一点由长变短,她会幽怨地笑,之后,会将烟蒂狠命戳着地,画出一片一片黑黑的圆圈,充满破坏的快。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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