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战场舒怀
出天津城南门,再往南直行六七里,就到了八里台了。津南八里台,百年前的古场战。当年,为保卫天津城,清朝爱国将领,直隶提督、武卫前军统帅聂士成将军,率领清军和义和团,在这里与略侵
国中的八国联军进行了一场殊死的战斗,这就是著名的八里台阻击战。
八里台阻击战,虽然以清军的失败而告终,聂士成将军也⾎染沙场,壮烈牺牲。可这场阻击战,英勇的爱军国民在聂士成将军的率领下,前赴后继,不怕牺牲,在气势汹汹,武装到牙齿的略侵者面前,表现出了视死如归的大无畏精神和宁死不屈的民族气节,这精神,这气节,令八国联军魂飞魄散、胆战心惊,也使略侵者不得不惊叹:“与国中战,无如聂军悍者”
虽然清明已经过去一个星期了,可按照天津人的习惯,清明的前十天和后十天都属于清明的范畴,那我今天的出行,仍属清明游了。今⽇出行不为别的,就想凭吊当年的古场战,缅怀为国捐躯的聂士成将军。
出得门来,便和风撞了个満怀。风很大,而且辨别不出是哪个方向的风。刚刚长出了嫰叶的杨柳,被风吹得不停地摇摆着,已然失去了那依依婀娜的风采;草坪里,泛着浓浓的绿意、显出盎然生机的小草,也在风的肆
下匍匐着;不远处,一个极小的龙卷风,正在一边旋转着快速移动,一边毫不费力地将尘土、塑料袋和废纸卷向了⾼⾼的天空;空气中到处弥漫着呛人的尘土气味。抬头望望,原本蓝蓝的天空,热烈的太
,已被风沙搅得失去了本来的颜⾊和风采,无可奈何地
沉着,灰暗着。
在这
沉和灰暗中,我来到了八里台,来到了聂士成将军的牺牲地。来到了将军的雕像前。
昔⽇地处远郊的古场战,现在已是车⽔马龙、⾼楼幢幢的城市中心。当年对阵撕杀、炮火纷飞的阵地,已经被⾼耸⼊云的电视塔和宁静的居民区所替代。那曾经见证了将军浩气的小木桥,也早已
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宽敞的⽔泥桥。那曾经淌満了爱国将士鲜⾎的小河,依然是清波
漾,涟漪层层。将军的雕像就在桥的东侧:将军跃马絷缰,剑指苍穹,正怒视着前方。此雕像为2000年建立,而百年前天津民人为纪念将军,在其牺牲地所建的碑亭,只剩下了一块被风雨侵蚀的石碑,上书“聂忠节公殉难处”七个大字,现在,已经镶嵌在雕像的基座上。万幸,我们还能从这块残留的石碑上,去思接百年,体味当年杀声震天的场战…
百年前,一条小河由北向南,悠悠地流淌。到了八里台,突然拐了一个弯,又向东流去。一座南北向的小木桥,就架在河上,河的对面,就是当年对阵撕杀的场战。由于大沽口炮台已失守,守将罗荣光与官兵全部壮烈战死,国门洞开,使得八国联军长驱直⼊,进
天津城。望着数倍于己的略侵者,望着步兵、炮兵、骑兵诸兵种齐全的八国联军,再看看自己这越打越少的部下,老将军十分清楚,那就是,战,必死!
将军不惧如蝗的弹雨纷飞,不畏炮弹一发发在⾝边炸爆,跃马横刀,
立桥头,向众将士言道:“此吾致命之所也,逾此一步非丈夫矣!”话语凿凿,坚定铿锵。好一个大丈夫!国难当头,援兵无望,只有以死相拼了!
老将军最终战死了,死得惨烈而悲壮。他的部下也全部战死。最令人感叹的是,全体牺牲者,竟无一人死于桥北,也就是说,将士们至死,也没有“逾此一步。”壮哉!华中好儿男!
无论历史上,还是今天,人们对将军的评价总是褒贬不一。有说将军的手上,沾満了民人的鲜⾎,是镇庒民人反抗庒迫的刽子手。因为将军曾直接参与过对太平军,捻军,和义和团的⾎腥镇庒。也有人说将军是一世豪杰,刚正不阿。因将军在抵御外辱中,总是站在了最前列,不论是在朝鲜平叛中的与⽇军作战,还是在湾台抗击法国略侵者,或是与八国联军拼杀,他都是一马当先,冲锋陷阵,勇往直前。褒也好,贬也好,就让人们继续评说去吧,因为不论怎样说,现在巍然屹立于我们面前的,屹立于天津大地上的将军,是在帝国主义列強面前宁死不屈的爱军国人,是一条宁折不弯的钢铁汉。
一位年轻漂亮的妈妈,领着孩子从将军的雕像前走过,天真的孩子问妈妈“这骑大马的是谁呀?”妈妈看看雕像,沉思片刻,摇了头摇,对孩子说“是个老爷爷。”孩子的问题,没有得到真正的解答。
我们应该告诉孩子,我们必须告诉孩子,这是谁,这是什么地方,百年前,这里曾经发生过什么!当然,也不能怨那个年轻的妈妈,因为可能从来就没有人告诉过她。
风更大了,漫天尘烟。虽然没有清明雨的陪衬,可这凄凄萧萧的清明风,亦如那淅淅沥沥的清明雨,给凭吊古场战、缅怀将军的我,凭添了几分庒抑,几分凄凉,但更多的,还是作为一个国中人面向世界,面向未来的豪情。这,就是我此时的心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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