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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友之交
 论及辈份,我为叔,然我与那家伙,撇开尊卑长幼之俗礼,以友人之礼相处,好久没见了,想,便打了打电话,他接电话说:“我正想来”

 那家伙读书时,酷爱文学,家中寄的生活费多丢于书店设的收银台,精神上的富翁却腹中常饥,饥得难打熬了,则往家中发电报,告阿爹阿娘,弹尽粮绝,能补助一二乎?那家伙的爹娘便对我说:狗东西,准是又买书了!

 我和那家伙,友谊始于互借书,还书时,多说书也说关于书外的话题,那时,那家伙是个穷学生,我递烟他光接,他从不递烟,无事一般,于是我觉得这个人很大气很大道。说到苏童、张爱玲…等作家,他的话源源如泉,涨了也能忍住。

 今他来,带来了张爱玲文集,友人自远方来,载欣载奔,我炒几个菜,苦于耗时间,匆匆处,洗洋芋十几个,不刮皮,洗香肠几段,随即舀水两瓢,高锅煮之,旋开化气,猛火攻之。时间短,却已香气四溢,一刻功夫,就在书房用餐,啤酒不必斟,各一瓶,香肠不必切,一段一段地吃,执着吃,口里还有话不止。汤及洋芋,不必上桌。勺子伸入锅里即可,不依套路,一切随意,说些闲话是目的,填平肚皮是任务。

 那家伙说当代小说,诗歌、散文…劈劈剥剥,听来新鲜,我说的尽是陈年旧事,唐宋八大家呀,明清灵小品呀,他听了,眨着眼球,极富智慧,给我冠以美誉。“酸秀才之风范”又说世间有慧眼识女子,最是青睐酸秀才。那家伙引出一段书上妙语“小女子我金不爱、银不爱,单爱那穷小子身上的酸溜溜味呢!”我心大悦,微醉处,视那家伙为更深层次的知音。便以瓶相撞。说“难得今之聚,干瓶”!那家伙更不含糊,举瓶嘴对嘴,啤酒哗哗落肚。令他打了个嗝儿,回肠气,面泛红光。

 神吹海聊,无所顾忌,作心的释放,释放之余,人作轻,走时,在我处抓了本余秋雨的《霜冷长河》,我见天黑了,催其快点走,他说不妨事,既然黑了,反正走在那里都是走在夜里。

 我一听,觉他话中有诗,不觉又目送一程。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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