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就这样,羽仙的生活开始规律起来,每天都千篇一律。
早晨,她会和王爷他们一块儿吃早餐,然后和“应仁”一起去看小王爷的病情是否加重。在这之后,他会到她房里喝喝茶,聊聊天什么的,但聊的都不是重点,只是闲扯淡。
羽仙有时候真想冲到他面前问他:喂!这个“假面游戏”你还要玩多久?
倒不是她不喜爱他天天陪着她,只是…他没有必要再戴那捞什子面具嘛,她已经想通了,决定回去准备他们两人的婚事,为了浩书,她愿意稍微收敛一点,她被他的真心感动了,也了解自己的反常完全都是新嫁娘的恐惧使然。
只不过,她真的不知道浩书的心裹在打些什么主意?
莫非,他已后悔追来王府,他不想娶她为
了?这一会儿工夫,羽仙的疑心病又犯了,总之,她愈想就愈不是滋味,眉头也绞成一团,想找一个人诉诉苦,最好是能了解浩书的人,像浩书一样的男人。
所以她就不请自来,来到了孙靖远的房里。
“进来!”
她听见靖远的声音,推门而入。
“这么晚,你来干什么?”
“来暗算你的!”羽仙没好气地回他。
靖远干笑两声“在这样狂风暴雪的冬夜里倒是满合适的。怎么,有心事?”
有心事?她察觉到靖远的神色,看来她今天来错了,他的心事比她还严重,可能没有余力管她的事了。
“我可以坐下吗?”
他笑着嘲弄已经坐好的她“何必问我?你不是早就坐下了?”
她耸耸肩:“我这是尊重你,先谈谈你的心事吧!有没有我可以帮得上忙的地方?”
“女人!谁搞得清楚她们耍什么名堂?”
羽仙的心情也不是
好,闻言冲着他啐道:“男人才是怪物呢!”
“你说什么?”怒气涌上他的脸。
羽仙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我说…一个男人如果不积极些,就别怪女人给他气受!”
“风——羽——仙——”这是他对羽仙用过最严厉的语气。
羽仙挑高娥眉“我注意到你将嫂子另置在别苑,你们两个之间有什么问题,我也没理由过问,但是…我可以告诉你,如果这是你的安排,那你就是世界上第二笨的男人,后果只好自己承担,怨不得别人!”
靖远似是想通了,但是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决。
“没有理由吗?”羽仙一眼看穿了他的想法“我帮你制造一个吧!”她开始卷起水袖,实行破坏,她将所有她举得动的东西全摔在地上,美其名是帮靖远,其实是砸东西
愤。
靖远惊讶地看着羽仙将他的住处弄成废墟,当他发现羽仙的目的时,他也加入了破坏的行列。
“好了!”羽仙累得香汗淋漓“现在你可以向大嫂说…你的住处被我破坏,没有办法再住人了。”
靖远笑了,很开心地抚着羽仙的头“谢谢你!”
“不必,我们是兄妹嘛!只要你下回别又做蠢事就行了。”
靖远点头时,突然想到羽仙刚?的话中有语病“你刚?骂我是世上次笨的人,那么是谁独占鳌头呢?”
羽仙苦笑地说道:“这不重要,我会解决的,你先去忙你的吧。”
靖远走到门外又停下来对她说:“羽仙,我有一事要给你忠告,你是已有婚约的女子,最好不要和应兄弟太接近,以免他人误会。”
“这事你不用担心,应仁就是银浩书!”羽仙忿忿地告诉他。
可惜靖远不放在心上,他还是不相信她“羽仙,虽然我很相信你的眼力,但是你没有确切的证据;而且,他若是你的未婚夫,为什么要假冒别人呢?听靖远哥的话,离他远一点。”
她没有话说,只好对着靖远的背影发呆,谁知道浩书的心里想什么?她回答不出靖远的疑问,那句话应该由她说?对。
男人!谁晓得他们心裹在想什么?谁说女人心是海底针的?那句话一定是男人自己编的。
“你终于回来了!”
羽仙吓了一跳,瞪着房中那不速之客“你为什么在我房里?什么时候来的?”原来会在雪夜中拜访友人的人,还不单只她一人。
浩书冷淡地回答道:“从你进靖远房里开始。”他眼中有着不合宜的阴暗。
“你监视我?”羽仙愤怒地咆哮。
他的眼睛被嫉妒之火烧得又红又热,他这几天都心神不宁,常常守着羽仙所住的房间一夜到天亮都不睡,没想到今天就让他发现…
“若是心安理得有什么好怕的?夜路走多了是会遇鬼的。”他句句讽刺。
羽仙被他
得差点气晕过去“你有什么资格监视我?就凭你现在的身分吗?‘应仁先生’。”她加重语气。
“你…”浩书双手握拳,气得微微头动,已接近失去理智的边缘。
“请你立刻出去!”羽仙下逐客令“少管别人的闲事。”
他试着平静心情,连着深呼吸数次?对她说道:“我不想跟你吵架,我想知道你去靖远的房间有什么目的?请你解释清楚。”
他又不相信她!这种事情一再重演,就像柴房放火那一次,他也是不分青红皂白就指责她,这一次又怀疑她的清白。
羽仙的牛脾气犯了,她为他忍耐和限制自己的自由,而他对她却连一点基本的信任都没有!既然这样的话,他也别指望会听见她的解释。
她眩然
泣地叫道:“解释?事实已摆在眼前了,你何必还要我解释?我去他房里做什么,大家心里都明白,你爱相信什么就随你好了,你是什么人?凭什么要我向你解释?我为什么要对你报告我的行动?”
浩书扶住额头,他会被这个女人给气疯掉“收回你所说的话,羽仙。”他向前
进并抓住她的手。
她痛得冷汗马上冒了出来“作梦!你可以杀了我,但是别想我会收回什么东西!”
浩书不知不觉地用力,羽仙仍然顽强抵死不说一句话,直到他看见羽仙倔强的眼中落下几滴痛楚的泪水。
“该死!”他看见她的手臂变红,手腕被他抓得瘀紫“你为什么不喊疼?”随即便放松他失控的力量。
她转过头去,气自己不争气的泪水居然
下被他看见。
“我警告你…”他拧着她的下巴,让羽仙的眼睛正对着他“跟我说话时要看着我!”
“谁要跟你说话?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啪!羽仙伸手打了他一巴掌。霎时,两人都被这没有预期的动作给震惊了。
当浩书的神智恢复后,怒气立刻有如燎原大火般,熊熊燃得不可收拾,他怒得将羽仙整个从地上平举到与他平视的高度“你这个没有教养的小孩!”他低声咆哮。
羽仙火了“我不是小孩!”她吼叫着“没有人能把我当小孩看待!”
他瞪着她,火焰几近使她的发丝燃起来“很好,那你就要替你所惹的祸负责,像个大人般负起责任,我会让你后悔做过这件事。”
羽仙气得不知道害怕,她应该害怕的,也许那样她就不会这么“勇敢”的去面对浩书,以他现在的情况,他可能会做出连他自已都会后悔的报复行动。
她死盯着他,
脯气得不停地起伏,火辣辣地瞪着浩书挑衅“你这个混帐,现在马上滚出我的房间,我不要再看见你。”她从未经验过此种愤怒,盖过一切其它的情绪。
他拉她进怀中,将
揍在她的
上,羽仙转开,吻便偏落在她的脸上,他持住她的下巴,怒冲冲地吻着羽仙。
“不,”她咬紧牙关“我会恨你的!”由齿
挤出这句话“你不能这样对我…”她奋力地挣扎。
“不能?”他的笑容冷冽如冰“试试看…我们试试看,你可以大吼大叫,让王府的人一涌上前好将我万箭穿心而死,我认命!”
羽仙气极了,真的想放声大叫,但临了又放弃了,她怎能让人危害他的性命?“不要让我恨你…”她绝望地低喊。
他笑了,眼中却只有痛苦“我想恨你…可是…我就是不能,如果你能…就教教我吧!”他用铁腕紧箍住她,再一次地吻上她,这回的吻有滴水穿石的温柔,一点一滴地蚀去她的抗拒。
“别这么对我。”她哽住声说道。
“嘘…”他忽略她的抗议,继续将热情投注在她的身上“不要说话…什么话也不要说…”
泪水滑下羽仙的脸庞,他得到了他的要求,羽仙不再说话,紧紧地环住他,恨浩书用情
来控制她,昏茫地看着他,虚软地倒在他的怀里。
一声呻
由浩书嘴中溢出,他的自制力并不如他想象得那么好。他让自己陷进去,抱起羽仙走向她的
,完全忘了考虑将来不可收拾的后果,完全让愤怒淹没了他,以及让
望接管一切。
羽仙躺在被褥上,慢慢地睁开眼睛,凝视着已在她上方的人,她的呼吸急促而艰难,而余存的一丝理智也将飞离她。
“我会恨你的。”她的脸涨成
情的粉红色。
他狂放地笑了“要打赌吗?我相信你会!”他熟练地扑上她。
他在吃醋,那种滋味难受到了极点。
当他清醒之后,那种难堪的寂静使他的心沉到谷底,羽仙脸上空
的表情让他心痛得想求她原谅,他的行为折辱了她,也折辱了自己。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痴痴地看着羽仙,而她甚至连拉起被单遮住自己的动作也没有,只是一径地看着远方,那儿却又没有任何东西,好象她可以藉由那些不知名的事物,逃离这一切的羞辱,没有对他大吼大叫,没有拳打脚踢,她的眼神空
得让他恐惧。
他一动也不动地凝视她,她的表情令他心痛,过了好久好久?下
离开,走的时候连回头看的勇气都没有,不过,他怀疑此时的羽仙是否有注意到。
他坐在椅上,不但心沉甸甸的,就连脑袋也是空白一片。这件事他不晓得该怎么收场?他应该马上对羽仙表明身分,当他记起她喊着恨他的时候,心头更是宛如刀割,或许他该立刻离开王府,让羽仙回去和“银浩书”成亲,将这个秘密永藏心中,一辈子不说出来,他的选择将有关羽仙和他的将来,事关重大。
但他没有机会做任何选择了,外头闹哄哄地
成一团,浩书立即警觉地冲到外头观看。整个王府灯火通明有如白昼,除了羽仙的房间外,四处都
成一团,浩书立即闯入羽仙的居所查看——
惊恐地发现里头空无一人!
处处充斥着吆喝声,没有人注意他的行动,浩书快速地在府内找寻,直到他寻到了靖远。
靖远的神情紧张,不断有人在他面前进出,和征求他的意见,以及接受他的询问。
“找到了没有?”
风威摇摇头,在这大雪夜里,他的额上竟冒出了豆大的冷汗“我们所有能派的人手部派出去了,还没有回音传回来。”
靖远瞅然变
“我也去找!”转身就要走出去。
“王爷请保重!”风威跪下喊道:“外头风大雪狂,请王爷不要以身涉险。”
“你也知道外头的天气不好?那还让她出去?我现在要是再不把她找回来,等会儿麻烦就大了。”
浩书乘机抓住靖远问道:“发生了什么事?靖远兄为何?尚拟玮绲赝?庑校俊?br />
靖远这?看见了他“应兄弟,我现在没有时间和你多谈,羽仙骑马离开了,我得立即将她找回来。”
“骑马?”他惊叫“她根本就不会骑马啊!”“她是不会!等一下…”靖远疑惑地问他:“你怎么知道她不会骑马?她告诉过你吗?”
浩书没有回答,但靖远现在没有时间深究其中蹊跷,王妃由内室婷婷媛媛地走出来,也吸引了他大部分的注意力。
“你不在里面休息,现在出来干什么?”他焦急地看向外头。
“我怎么睡得着?”她细声说道:“有消息了吗?要不要请我爹的人也帮忙?羽仙要是出什么意外,我们该怎么向师父
代?我们连自己的妹子都照顾不了。”
靖远的脸色又变“师父?对了!我还没通知师父。”他转向风威说道:“你现在立刻回风家大宅通知宫先生,禀明小姐现在的情况,她不会骑马,一定跑不了多远。”
宫先生是他师父?那他跟羽仙是…
“禀王爷!”外头冲进一个劲装大汉,还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呢!“马…回来了!”
“说清楚些!”靖远怒喝。
那人定了定神?说:“小姐骑出去的那匹马,已经自个儿跑回来了。”
“天,该死!”浩书和靖远一同飞身驰出。
浩书急得忘了变声和掩饰身分“她一定是被马儿摔下来了,目前我们不知道她的情况如何,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她若倒在雪地中,在这么大的风雪下,可能用不了多久就会被埋起来,我们最好把握时间,分头去找。”
靖远为奇地发现这个医生的身手居然这么高强,对羽仙的关心也溢于言表,他究竟是什么身分?
不管了!先救羽仙要紧。“我同意!”靖远说道:“但是我所有的人手部派出去了,恐怕没有人支持你。”
“人手的问题,我自己有办法!不过也要多才能掌握时间。”他探手入怀,然后朝天一甩,顿时满天烟火灿烂。
“你…”靖远吃惊地指着他“你究竟是谁?”
他仍旧没回答他。不过,紧接着浩书信号出现的人?,解答了靖远的疑惑,一队黑衣武士有纪律地出现在他们面前,浩书揭下脸上的黑布和面具,
出他本来的面目。
“参见少爷。”领头的是张顾胜。
“你是银浩书?”靖远瞪着他“羽仙说得没错…”
“什么?你说羽仙知道我…”浩书剧震。
“是啊!她跟我说时,我还死不相信。”靖远随即发现这不是闲话家常的时候“我立刻就出发,就在这儿分开好吗?”这虽然是个问句,但他并没有等到浩书回答他,就奔离开大门。
他到底做了什么?浩书痛苦地自问。
顾胜向前说道:“少爷…”
他神色一惨“夫人坠马了,你们现在跟着我出去找,要争取时间,剩下的我在路上再告诉你。”
?一转眼,银衣会的武装精英队伍就出发了,火速而有效率。
他们齐心协力,不到一柱香时间就找到了羽仙,大伙儿全聚集在悬崖边,银衣会和镇南王府的人果然不同凡响。
“少爷…”顾胜又开口了。
“我看见了!”浩书举起手示意他住口。
羽仙的马将她你入悬崖,此时她正惊险地挂在崖边横生的小树上,浩书看着眼前惊险的景象,不自觉地打了个冷颤,她是故意寻死吗?
姑且不论羽仙会掉入悬崖是否经过设计?反正…不管她在大雪之中出游,或是骑她不会骑的马,两样都是找死,她也几乎成功了。
就连他现在想救她上来也不容易,他从崖上往下看,羽仙的安全堪虞已成事实,他不能确定那棵树还能你∷?嗑茫你┦怯?延?啵?俨
?帧你蛞槐懒讼吕矗?鹣删突嵊涝侗宦裨谏焦戎辛恕?br />
浩书当机立断,从手下那儿拿过绳索,一头系在自己
上,然后将另一头绑在最近的树上“看好这条绳子!”
“少爷,让顾胜去吧!”
浩书把脸别过去“顾胜,躺在那儿生命垂危的人…是我的
子,你要阻止我吗?”他痛楚地说道。
“不…请少爷务必小心。”他也没有法子,他晓得浩书是爱羽仙的“属下会在上头接应,请少爷斟酌情况,不要太冒险。”他虽知道浩书不会听他的,但还是要尽力劝他。
他点头示意之后,纵身跳入崖中,经过几个起落?到达勾住羽仙的树边,他迅速地检查她有没有骨折的现象,情况好象并不乐观,她虽没有骨折现象,但已经对他毫无反应,他只好将自己
间的绳索解开,改绑在羽仙身上,然后抱着羽仙往上窜。
突然间,山谷中发出隆隆响声,张顾胜在上头急着喊道:“少爷快点,雪快要崩了。”随即回头吼道:“快点和我一起把少爷和夫人拉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浩书?刚将羽仙抱上来,整个崖边的积雪就塌了下去,震得整座山微微地摇动,并传来巨响。
张顾胜紧张得直
气“少爷要是再晚一点…”
但是浩书并没有松一口气,因为怀中的羽仙已经陷入昏
了。“拿
毯来!”他吼叫着。
羽仙的全身冰冷,因为无法跟她说话,他不知道她现在的感觉怎样,但他怀疑她是否还有知觉,也许她根本就已感受不到寒冷了。
他用毯子里住她,上马对大家下令:“回王府!”他策马上前“顾胜,派一组人到王府报信,还有…我需要他们准备…”
“应兄,我一接到你找到羽仙的消息就立即赶回来。”靖远仍不能改口地叫他应兄。
“你吩咐的东西都准备好了,让我来带路吧!请跟我来。”
此时王府聚集了更多的银衣会武士,连同王府的侍卫,黑
的一片好吓人。
由于浩书在一寻到羽仙就派人先行通知靖远,所以当他一回到王府外头就有人接应。
在目前这么危急的时候,他也不便再与他客气,立即抱着羽仙进入王府内院,来到王妃的住处。
“这儿是王府中最舒适的地方,而且…”靖远看了看在一旁心焦的王妃。
“银公子,我自愿帮忙照顾羽仙,希望能有一点用处。”王妃接续靖远说完,她从丈夫的口中得知浩书的身分。
王妃亲自来帮忙?浩书已没有时间惊讶和推辞了,羽仙的情况愈来愈糟,体温还是没有起
,他得快点行动?行,至少先让她恢复温暖。
“你要的温水在这儿。”王妃带他走到内室,并将靖远隔在门外“你就在外头坐着等。”
靖远点头,他虽?尚挠鹣傻陌参#你仓?雷约阂坏惆旆ㄒ裁挥校?坝惺裁从玫米盼业木徒幸簧?!?br />
浩书在盆边停下,用手试了试温度“太烫,她冻伤了,这样的温度足以将羽仙煮
。”
在王妃张罗着叫人加冷水时,浩书又试着叫羽仙,在回来的路上,他不知做了几次这样的动作,轻拍羽仙的脸颊“羽仙,羽仙,你要是有听见就做些什么,好让我知道你有感觉。”还不住地
她的四肢,希望她恢复知觉。
令他失望的是,她仍然没有反应,事不宜迟,浩书飞快地解开羽仙的罗衫。
王妃的侍女动作很快,已将水温调到他需要的程度,浩书把羽仙慢慢地沈人水中,只
出她的头部。
王妃凑上前喊她:“羽仙,羽仙…”轻轻摇晃着她的肩膀。
羽仙虽然昏
不省人事,王妃仍不住地喊她,过了一会儿她张开眼睛“嫂子?”
“是我。”王妃惊喜地叫道:“没错,羽仙…我是嫂子,你清醒了吗?”
浩书将羽仙的脸转向他,她的表情涣散,他不以为她是真的清醒,但这样对于治疗已有帮助。
“羽仙,你看见我了吗?”他大声地问。
她没回答他,即使在这时候仍不忘生他的气,浩书轻拍她的脸颊又问:“回答我!你现在有什么感觉?你认得我吗?”
她微张开眼,故意忽视浩书对王妃说道:“嫂子,把这个人赶出去,我不要看见他。”
浩书苦笑“至少我现在知道她认得我了。”
王妃温柔地问羽仙道:“告诉嫂子,你现在有什感觉,我们把你浸在水里呢!”
羽仙这?发现她在水中,脸色苍白地答道:“我…没有感觉,没有任何感觉…”
浩书早就猜到她的情况,但经羽仙证实仍不免剧震,将手伸进水中按摩她的身体。
“不要救我!”羽仙叫闹着“银浩书,如果你把废了的我救活…我会恨你一辈子。”
“谁说你废了?”他的手没有停过“现在我是医生,只有我说的话算数,你要是不高兴就起来反抗。”他想
起她强烈的求生意志。
“我恨你!”他明知道她没有能力起来反抗。
“这已经不是新闻了。”浩书不理她“你就抓住恨我的那股痴念,千万不要放弃。”
王妃也加入,她将她细瘦的手也伸入水中,学着浩书的动作替羽仙按摩,浩书知道她也想尽一分心力,也就任她做而没有阻止。
羽仙的情况没有支持多久,她的意识就再度飘离了。
“振作!振作一点!”王妃惊慌地叫着羽仙,看她没有反应,忙不迭地问浩书“银公子,羽仙她…”
浩书心疼地叹口气“她又昏
了,我们继续!”
王妃又问道:“她为什么不让你救她?还有羽仙刚?说的…废人…是什么意思?”
浩书的眼神凝注在羽仙脸上,一刻也舍不得离开“因为她晓得…我们要是不能让她恢复感觉而救活她,她就只能一辈子都摊在
上让人服侍了。”
“不!”王妃惊叫“银公子,求求你一定要救回羽仙,她这么好动的性格是受不了这种打击的。”
“你以为我不知道吗?”浩书虽在微笑,但笑容比哭还凄惨“她是我的
子,我还不了解她吗?”他深
口气,仍止不住声音的哽咽“只要能救回她,我不在乎她变成什么样,只要能救回她…”
王妃对他的痴情瞠目结舌,这男人真的那么深爱羽仙吗?希望上苍可怜他一片真情,不要将羽仙带走。
又过了一阵子,水中的羽仙发出微弱的呻
。
“她有感觉了!”浩书面
喜
,水有些凉了,他又加了些热水保持水温。
羽仙的叫声愈来愈大,也一声比一声更痛苦,王妃见状不得不担心的问道:“有没有差错?羽仙好象没有好转…”
浩书专心地舀水倒在羽仙脸上,用温热的
巾擦着她的脸颊。
羽仙只是呓语地咒骂“该死的,该死!你就不能让我安静的死去吗?”
浩书笑了,眼中含着心痛的泪水“不行,我不会让你没有我陪就先走,除非你先杀了我。”
王妃感动地掉下眼泪。羽仙听了会有什么感受呢?是不是会改变主意不气他了?
羽仙没有听见他所说的话,当感觉回来的时候,痛楚就主宰了她,她死命地喊叫,喊得连在外头的靖远都派婢女来里头探探情况。
“王爷他说…再这样等,他受不了,他要进来看一下。”婢女如是说。
“不行!”王妃断然拒绝“你让他在外头等着,别进来碍手碍脚。”
羽仙的危机还没有过去,浩书目前担心的还不只这些,就算她成功的过了这一关,也有可能并发其它的病症,逃不过病倒的命运。
靖远在外头听羽仙叫得心惊不已,他痛恨等候,但又没有办法帮得上忙。
好久好久,羽仙的声音?渐渐微弱,慢慢地安静下来,他有点紧张地盯着通往内室的珠帘,期待着有人出现叫他进去。
果然,婢女出来对他说道:“王爷,王妃说你可以进去了。”
靖远迫不及待地冲进去,羽仙被他们安置在
上,盖着厚厚的绵被,屋内生着熊熊的火,到处都摆着火盆,藉以保持羽仙的温暖。
“她怎么样?”他心急地问着。
浩书摇头。
靖远将疑问的目光转向他的
子。
王妃答道:“还不晓得!”
“天!这怎么得了?”他对浩书说道:“银公子,你还需要什么?只要是可以帮羽仙的,我一定想办法弄来。”
浩书伤心地看着羽仙,若是有什么仙丹灵药可以帮她…他也会想尽办法替她找来,但还是要羽仙合作?行。
“如果这边没有,我们可以将她送回风家。”靖远继续说着“你还想要什么?”
“她…什么时候知道是我?”这是他唯一想要知道的。
“什么?”靖远一时不能会意,而后?恍然道:“打从一开始就知道。”
“一开始?”他不能相信。
靖远看着他,眼中一片坦然“她一直告诉我,我还以为她认错人了,没有理会她。”
他直觉地抚向那已没有戴面具的脸“我
了什么破绽吗?”
“不,就是因为羽仙说不出你的破绽,所以我?不相信她,而且…我不明白,为什么羽仙的未婚夫会不敢用真面目示人,这没有道理嘛!可是羽仙坚持,还说不论你如何变装,她都认得出来。”
浩书知道他应该对靖远解释,但是他没有,只是默默地想着心事。
“她真会挑时候找麻烦,我又连络不到师父,这该怎么处理?好?”靖远关心地抱怨,反而更显出对羽仙的关怀备至。“风成回报说,师父正为了办你和羽仙的婚事,忙得四处采买物品,可能也被风雪困在外头。”
“宫先生?”浩书试探道。
靖远没有防备地告诉他,一切他想知道的事情。“我小时身体不好,从懂事以来一直都住在风家疗养,机缘凑巧?得到师父赏识,也就是你所说的宫先生,羽仙是我们大家的宝贝,当她出生之时…”他的眼神
蒙,陷入当年的回忆“全家人都高兴得不得了,虽然她并不是很容易亲近,调皮又捣蛋,但是却是我心爱的小妹妹,我希望她健康、幸福,并且能得到最好的归宿。”
浩书一震,他真是低能,自责的痛苦拉住了他,他对羽仙的误解和戕害,万死不能辞其咎,听到羽仙说恨他,浩书痛苦得有如心被活活扯出
腔。
她可知道他的原意不是这样的,他只是被嫉妒冲昏了头,怕自己不足以框住她的心,不足以将她留在他身边。
他用力地甩甩头,现在没有心情再说这个了,最重要是先把羽仙救回,他要她清醒且健康地听他忏悔,他要有另一个机会让他补偿她,告诉她他有多抱歉和心疼她的痛苦。
浩书痛苦的表情,历历落在靖远眼中,他安慰地拍拍他的肩,示意
子和他一同出去,留浩书和羽仙独处,当他走到一半时——
“靖远兄…”浩书叫住他。
靖远回头“有什么问题吗?”
“我想带羽仙回风家。”他毅然地决定。
靖远庭紧眉头道:“目前的风雪这么大,羽仙的神智又不算清楚…”他停下沉思“好吧!我现在就去准备,等到风雪稍微小一点?启程。”
“谢谢你。”浩书感激地说道。
他希望她在她熟悉的地方养病,这是浩书对羽仙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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