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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我不会嫁给你的!

 “我爱上他了,大嫂。我想我爱上他已有好一段时间,只是自己不肯承认,现在我对自己坦白了,但却越来越难面对他。”

 打从丽诗自纽约返国后,巳过了两个礼拜,这两星期来戴天仇变得冷淡而阴沉。这影响丽诗的情绪,她不懂他是怎么了;也不知道如何与他相处。

 她早就想和她嫂子好好谈一谈,不过上周末玉秀的父母来访,曾小住了几天,所以她一直没有机会找嫂子谈心--直到今天。

 大哥德辉有应酬,丽诗趁机找来了玉秀,要嫂子拨一两个钟头绐她,她需要向一个女人倾诉。不可能找妮可,她们俩感情虽好,但妮可毕竟是戴天仇的妹妹。也不能找林逸芬,理由相同,她们俩都对戴天仇太忠实。另外,她也不愿意让个人私事在公司扬起风波。

 “别笑我,我要告诉你一件你可能不相信的事。”她平稳地看着玉秀。“我根本从没爱过徐浩然,你知道吗?我其实不太了解他,一年来对他的认识还比不上在短短几个月对戴天仇的认识多。我心里好想嫁给戴天仇!”

 她大嫂没有笑,她只是松了一口气,很早以前她就明白丽诗并没有爱上那个男人。从她的态度、心情及各种反应都看得出来,丽诗沉醉的只不过是自己心里设定的梦想、计划及憧憬。

 她爱的绝非徐浩然。

 但是对戴天仇就非常不一样了,玉秀心里也明白多时,丽诗这回是真的坠入情网、爱上了戴天仇了。她叹口气。“丽诗,看来你只有两个选择。”

 “我自己想过,—个也没有。我考虑了很久,我走不掉,大嫂。一想到生命里没有他,就难过得想死绰,我宁愿着见冷漠的他也比完全不见好得多。”

 “我不是要劝你离开他,我是可以这么建议,但是,”她耸耸肩。“如果你走不掉就是走不掉。不过你也不能继续这样下去,太浪费生命了,你们两个都是…哦,我该怎么说呢?你们两个彼此都受到吸引,一开始是最原始的吸引,借着它你们可以一步一步更往前、更深入。所以,丽诗,你何不干脆把自己全部给他?”

 丽诗倒一口气。“你在开玩笑?”

 “我非常认真。”

 “把我自己全部给他…”她绝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令人脸红的忠告。

 “不错,如果你把自己给他,结果就只是离开公司,如果你不,到后来只会一无所有。当戴天仇只能见你但你却不可触及时,他会杷你甩开,因为他无法忍受你近在咫尺的折磨,你自己也是一样,这么—来下场都—样,丽诗,他永远也不会是你的。再说你爱上他,也—定想要他,那么何不早点及时享乐呢?”

 “太奇怪的逻辑了。”丽诗呢喃着:“太奇怪了…”

 玉秀同情地看着她。“而你无法接受,对不对?可怜的丽诗,你太矜持、太保守,这种方式不是你要的,是吗?”

 她抬起头,无能为力地回视她嫂子。“是的,我没办法做到,我--”

 “我不会勉强你改变自己,不过你的情势似乎愈来愈僵,你们俩都不知道如何去化解。我也喜爱戴天仇,我不希望你的退缩毁了他或自己。”

 她干哑的笑了笑。“他不会晓得我的退缩,他一直以为…他很相信我到今天仍爱着徐浩然,所以才会对任何男人意兴阑珊。”

 玉秀吃惊地呼道:“你怎么能让他这么想?你应该表明心迹,使他了解。或许不必直截了当的告诉他你爱他,但你务必要澄清他心中的误解。”

 “我会…如果我决定和他上。”

 周一返回公司上班时,丽诗内心仍旧进退不定,儿下不了任何决定。她既没办法放弃自己深蒂固的个性,更无法断然割舍对戴天仇的爱意。她觉得她恍如堕落深渊中,必须尽快爬出,但却爬不出。

 “早安,周末过得如何?”

 “还好。”她向妮可胡扯,这两天她被惑困扰得头痛裂。

 “戴天仇不在,他去绿岛了。”

 “哦,公事?”丽诗很讶异。怎么没听他说要出差?

 “好像不是。有人打电话给他,要他去看栋房子,他就兴冲冲地走了。”

 “什么?我…我都不知道!”她睁大眼睛,惊异万分地看着妮可耸肩的姿势。“他一个字也没对我提过!”

 “唔,是这样,周六他和我联络,说会打电话通知你—声,或许你碰巧不在家。”

 “我一步也没踏出公寓。”丽诗嗓音中的怨尤极其明显。

 妮可端视她片刻,用手撑着下巴问道:“我实在不能不问了,丽诗。你可以告诉我,你们两个到底怎么了吗?”

 沉默--

 “别这样,丽诗。你们从纽约回来以后,天仇就变得怪怪的。像现在,我是说不管他再怎么热衷退休计划,在耶诞节订单堆积如山的紧急关头,他也不可能就这样—走了之呀!”

 她也这么想。大奇怪了。“你知道他准备去多久吗?”

 “两个礼拜。”

 “两个礼拜?”她又吃了一惊。

 “看—栋房子不需要花两个礼拜吧?”

 “不需要。”

 “所以?”

 沉默--

 “…我…妮可,我实在没什么好说的,真的,相信我,我不能和你谈他。”

 妮可只是摇头不迭。“不是不能,是不肯。你呀,和天仇两个都一样,我越来越不了解你们了。”

 她觉得说什么也没有用,除了她自己和戴天仇外,什么人都无济于事。“好了,妮可,我得去打卡了,待会儿见。”

 她进入她的工作间。戴天仇走了,她幽幽地轻道,也许这样对她有益,趁他不在的这段空档,她可以好好整理的自己,不必天天见到他、渴望他,和他纠、为他痛苦,她的头脑或许能清楚一点。

 等他回来时,她相信自己能做好决定。

 九月变成十月。

 她数着历,等待他回来。二周后的周,丽诗一到办公室就看见她朝思暮想的人。

 “哈罗,丽诗,你好吗?”

 看了他,丽诗感到意外。他晒黑了,而且瘦了很多,好像少吃了好几顿似的。他忙了一场,是吗?但是花二周的时间为了看一栋房子而变瘦变黑实在太令人纳闷。

 “我很好。”她强迫自己语调平常。“你看过房子了?”

 他点点头。“只看了—栋,观察了好久后,才买了下来。”

 “恭喜!”那为什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是这么…怎么说?没打采。不错,正是没打采,连他的双眸也是如此。

 他们两人伫立相对、默默地互相凝望。良久,都没有—个人出声打破沉寂,只有小小的、短促的息声是沟通的桥梁。丽诗情不自的泫然泣,他们俩究竟怎么了?是什么使他们变成了陌生人?

 她受不了、再也受不了。“天仇,到底怎么了?”她几近恳求地问:“我做了什么使你,使你…我是说…”

 “你肯不肯嫁给我?丽诗。”

 好半晌,她光是站着,生似地钉牢在原地。她的心跳快速得有如太空梭,她搜索他的瞳孔,希望能从中寻出他的一丝心意,但一无虏获。“我--你--”

 “简单的回答是或不。”他的脸色、他的眼睛冷得好像冰块。

 “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惊吓的回应。

 “不必懂,只要回答。你肯不肯嫁给我?”他僵硬的再问—次。

 有—刹那丽诗觉得这个人必定是发疯了。“哦,天啊,你到底在扯些什么?”

 “我要你,这就是解释。”

 “上帝!”她闭上双眼,一双手扶住档案柜平衡自己。这叫她怎么接受?—个她衷心挚爱的男人以“要她”而不是“爱她”的理由向她求婚,她不能忍受这充满,低估可羞的理由,她不能!

 “你干嘛找上我?”她呻般地问。

 他的语气很残酷。“我说过,简单的回答是或不。”

 “我立刻回答,”痛楚及怒气织着从她足心窜起,她尖着嗓子对他说道;“你去死好了,戴天仇;我不会嫁给你的!”

 她旋身飞奔而去,冲进女盥洗室,蒙着脸痛哭。这个人,这个没有一丝良心的人,拖庆头到尾在戏弄她、玩她,为了“要她”居然不惜出卖自己以换得特权。不,简直不是人!

 丽诗躲在盥洗室哭个不停,不过她知道不能哭太久。她的心逐渐变硬、变得坚强。不能再受屈辱,她当傻子已经太久,如果他能这么毫不在乎,那她也能。她不能再哭下去,还有事等她解决。

 她整理好自己,重新走回戴天仇的办公室,平静的通知对方她要辞职,她给他两令礼拜的时间找人。

 戴天仇没说什么,什么也没说。接下来几天,他们好像陌生人,甚至比陌生人更陌生。谈公事时他们彼此保持礼貌,但神态僵硬得有如面具,丽诗痛苦至极,恨不得快点远离他、远离此地。他愈快找到人手接替他愈好,如果他找不到人,两周之后她也要离开。她再也受不了了。

 她又开始看报纸人事栏了,周六戴天仇面试了两个人,第二天又见了三个--这些人全是经由介绍所先行挑选,再通过妮可的面试。星期五中午林逸芬接了通她的电话。

 “找你的,丽诗,私人电话。”

 “谢谢你,逸芬。”她想一定是嫂子打来的,却没料到听到的是个男人的声音。

 “丽诗?丽诗,是我。”

 她认得这声音,又好像不认得。她感觉熟悉,又有点陌生--当她醒悟是谁后,已过个好一会。“浩然?浩然!”她大叫。

 “是,是我,亲爱的丽诗。”对方松口气。

 “哦,浩然,你回采了?你人在哪?”她总算觉察自己嗓门太高,赶快瞄一眼戴天仇的门。她低了声调;但不知道里面的人已经听到她的声音。

 戴天仇正想推门出来,丽诗—声惊呼透过门扉传入他耳中。她叫的是“浩然!”没错。他僵在原地,丽诗接下去的话,他—句句听得清清楚楚。

 “浩然,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怎么找到我的?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哦,什么时候回国的?哦,老天,怎么了…我听了真难过。”

 徐浩然疲倦的语气十分明显,她知道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她静静倾诉,他只是—再叨絮他以为她会挂断他的电话。

 丽诗轻轻微笑,很高兴自己从不曾这么想过。对他,她心中没有一丝恨意,因为他,她挽救了自己,也挽救了对方,使得他们两个人都避免一次大错。

 现在她对他纯粹只有朋友的关切。“那么你决定在平镇定居下来了?徐浩然,噢,好,你如果坚持的话。”他的要求使她蹙了蹙眉,不过她还是答应了。“我去平镇很方便。明天?好,就明天。在哪儿见?没关系,你只要告诉我时间和地址就好。”

 她搁下话筒,另一通电话又进来了,是客户。她一边处理公务一边猜测徐浩然为什么坚持见她?有什么话不能在电话里说的?

 虽然说她和徐浩然之间曾有的一切已经云消雾散,但她仍怀疑戴天仇如果知情,他的反应会如何?不过他不会知道的。问题是--坐在椅子上的丽诗霍然僵硬起来,她还担心戴天仇做什么?他们之间如今是空空如也,和徐浩然至少仍存着一份友谊,而戴天仇对她简直像仇人!

 想到这里,丽诗忍不住潸潸落泪,她恨自己如此绝望地爱着戴天仇,根本无法自救。一思及将要离他

 而去,她就心如刀割。在她心中隐隐存着几许希望,希望戴天仇态度会软化,他会亲自求她留下来,留下来--

 桌上的电话“哗”一声,杷她吓得跳起来。“丽诗,进来,我有话对你说。是戴天仇!她开始心跳,慌忙擦干眼泪。他找她,他有事找她。

 戴天仇不在办公桌后,他站着,似乎即将出门。

 “什么事?”他要留她了!丽诗出微笑。

 他没有回报笑容,只是脸色奇异地看着她。“我要出去见个客户,大约要花几个钟头。”

 她点点头,这她早知道了。“还有其他的事吗?”他目光如炬,定定落在她脸上。她从来没见过他如此

 凝重的看着她,看得她心里颤抖。“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他耸耸肩,但一点轻松意味也没有。“我只是在想今天早上还有什么事没有。”

 “今天早上没什么特别的,只有你等一下要赴的约会…”

 他扫了外头她的工作间一眼;“有人打电话给我吗?”

 她吁口气,告诉他两通她已代为解决的电话,以及一位希望他回电的先生。

 “只有这样?丽诗。”

 她点头,再次展笑。

 他猝然转向窗外,令丽诗吓了一跳。“好,丽诗,你今天就可以走了。”

 “走?”她的舌头打了好几个结,喉咙同时紧缩走来。“可是…可是…”她几乎不能相信他刚刚说的话,只能盯着他的背。“你…我…你还没找到人呀。这太…太不负责任了,我打算待到下礼拜的。”

 天呀!她作梦也没想到他居然要赶她走,刚刚她还私下情不自胜,以为他改变心意了,要亲口挽留她,但他居然要撵走她!

 戴天仇自有他的理由,非常特殊的。“首先,我还有逸芬,”他冷冷的指出。“第二,我刚刚才要妮可去找几个临时的,第三,我下周有好几天不在公司,所以,”他冷静地说;“你完全不需要再待下去了。当然,这个月的薪水我会照付。”他回过身,话语霍然结束。

 最后一句话对丽诗无疑是个侮辱。她直盯着他好像以前从未见过他,他真像个陌生人。“天仇,我

 “事实上,你现在就可以走了,逸芬可以应付这个下午的。”

 她摇摇晃晃地退了几步,他又回身背对她。意思很明显:等我回来时我不要再看见你!他甚至连现在都不想看她!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仅能楞怔地看着那片宽阔的背,好像一面墙,如此拒人于千里之外。这就是他的再见,绝无反顾,毫不留情。

 她对怎么退出的浑然不觉,只记得临走前轻轻对戴天仇说道:“我想你有你的想法及做法,再见,祝你事业及梦想成功。”

 她收拾东西向大家告别,然后悄悄离去。

 每—个人都吓呆了--但绝比不上她。

 她在平镇车站下了火车,有一瞬,她忘了自己来这儿做什么?

 “小姐,买份早报!”

 她向报童摇摇头,悲伤地找了张椅子坐下来,支着手肘思索,脑海中尽是戴天仇的影子。另一辆火车又进站了,轰隆声震醒她的痴想。

 徐浩然。对了,是徐浩然,她要会面的是他,不是戴天仇,永远不是戴天仇。

 她慢看出了车站,在街道上打转,寻找徐浩然下榻的旅馆。平镇她并不是顶,得花点精神找找。

 徐浩然回来已有两个札拜,周四才从老家来到平镇,周五要去面试,不知道他面试得怎么样了?她弄不懂他为何要在平镇定居,也许朱慧是平镇人。

 到了旅馆,她发现前一任未婚夫就坐在空旷的大厅里,一见到她,他立刻站起采向前。“丽诗,我好高兴见到你!”

 她微笑着坐下采,打量光线徽弱、布置简单的旅馆大厅。徐浩然可能舍不得去住较好的旅馆。

 “面试得怎么样?”她和善地问。

 “我不知道,还要等一阵子才知道结果。我去叫一份茶点好吗?”

 “好的。”

 他—走,丽诗的心思立刻飞向戴天仇,她甚至不再想徐浩然为什么约她来见面?

 徐浩然熬去而复返后,丽诗才略微仔细地观察了他,他的确有点改变,原本白皙的皮肤晒成古铜色,面貌显得有些苍老,嘴角不再像往日一样上扬了。

 “你好像比较瘦。”

 他耸耸肩。“我病了一阵子。”

 “哦,我很难过。”

 他又耸耸肩。“现在好了,传染病害我躺了三礼拜。抽烟吗?”

 她吃惊地摇头。他应该知道她从来没有这个习惯的。“你想和我谈什么呢?”

 “我…”他面犹豫之,突地赧然起来。

 “你说好了,没关系,”她观测他。“你好像心事重重,为了什么?”

 “你猜不出来吗?”他没有看她。

 她摇头。“我猜不出来。”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赔罪。”

 “没有必要,相信我,事情已经过了,我一点也不在意。”

 他蹙蹙眉。“但我相信那封信一定对你造成了打击,我…我不是存心的,我真是羞愧极了,我应该…至少应更委婉的告诉你。”

 “的确,当时是个打击,而且,你也的确该委婉一点,不过现在又有什么关系?”

 他似乎很沮丧。“我该骂,真的,现在不能怪你。”

 她笑了笑。“不,别误会,我没有意思指责你。我要你明白,我从来没有爱过你,那时候是我自己昏头。”她情清楚楚地讲。

 她不知道他的反应是什么?不相信?松了一口气?失望?天晓得。

 “丽诗--”他呆若木,呐呐地说。

 “真的,我再也没有什么不好的感觉,我祝福你和朱小姐,希望你们生活美满,什么时候结婚?”

 送茶点的侍者打断了他们。

 对方拿起汤匙,似乎故意找事做。“加糖?”

 “我不加糖。”

 “哦,是的,我记得…朱慧,我们已分手两个多月了。”

 丽诗心头—凛,立刻戒备起来。“哦,真遗憾。然后呢?”

 他垂头丧气。“我仍然爱着她。”第一次,对方诚实的吐他的心声。

 “哦,我替你难过,”她诚心地说,她非常了解他的心情。“所以你才决定在平镇定居,为了躲她?她不会也是咱们老家的人吧?”

 “不,她不是。她家在东北角,目前她仍在沙乌地,还要再待一年,她现在和—个医师要好,我…我一直求她不要离开我,但…我想我最后已变成她的包袱。”

 丽诗悲惨地闭上眼睛。谢天谢地!至少在戴天仇面前她还没沦落到必须乞怜到像徐浩然一样的地步。而且最后竟成为心爱的人的包袱,这是件多么羞的事!她不十分地同情起徐浩然来了。但她不知道如何宽慰他,劝他忘了朱蕙?哦,那她自己呢?戴天仇呢?

 她忘得了吗?

 “我了解你的感受,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

 “所以我才要找你谈谈,”他终于出笑容。“自己经历过后才知道别人身受的痛苦,当初我一定深深的伤害了你,那感觉像世界末日,对不对?丽诗。”

 可怜!她突热歇斯底里地想大笑,她和徐浩然原本是—对喜洋洋的未婚夫,今却各自沦落到这种地步,也因为有了类似的际遇,他们才懂得什么叫爱,才真正体会爱的感受。她极力遏止想笑的冲动,不,她不能再伤害对方,也不能伤害自己。

 她凝视他,内心只为他难受。“对,”她慢慢地说:“像世界未。”

 “我很对不起你,”他呢喃着。她让他致歉,也许这样才能让他稍感好过—点,这是她最后也是唯一能做的事。

 “好了,没关系。”她拿起皮包,徐徐起身。

 “丽诗,怎么?你要走了?”他大吃一惊。“我想,我想我们待会儿可以一块午餐,我想知道你的近况,我想--”

 看见她摇头,他刹然住口。“我很自私,丽诗,我--我不该再触动旧伤。”

 “不,不必说抱歉。”她温柔地告诉他:‘我不介意,真的没有什么。”她介意的不是他。“我只是想走了,小徐。”

 “丽诗--”她走出去,又站住,回首望着伤心绝的他。

 “我爱过你,我要你明白,我真心想和你共组家庭,或许让你知道会对你有帮助。”他低声地倾诉。

 不,爱与婚姻不是能如此轻盲的,她很明白,不过她还是谢谢他的仁慈,而且他总算知道自己错了。“谢谢你,这对我的自尊确有帮助。但是我希望你知道,其实你根本不曾爱过我,正如我也不曾爱过你,这—点我们是平等的!”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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