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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1章
  “不敢不敢。”战天风忙求饶,笑了一回,正⾊道:“姐姐,你放心,天军有这个样子,其实已远出我意料之外,这一仗败是无论如何不会败的,但想一举全歼五⽝再斩了金狗的狗头,那也是做不到,不过我要尽量争取歼灭金狗一半以上的实力,损军一半,则至少三年以內,金狗无力再犯我天朝,而在这三年时间里,我会亲手训练天军,三年后,同样是这二十五万军队,我可以彻底扫平五⽝,拿金狗的头来献给姐姐。”

 “啊呀,我要金狗的头做什么?恶心死了。”⽩云裳娇嗔,却是笑靥如花。看到天军气势如虹,她⾼兴坏了,听战天风说天军仍不是五⽝精骑对手,她又愁坏了,直到战天风这么亲口保证,她一颗心才算放松下来,这一年多来,她最担忧的,就是五⽝啊,现在再不必担忧了,虽然战争还没开始,但她相信战天风,绝对相信。

 她对战天风有着盲目的信任,战天风却不会盲目的信任自己,他把从五⽝到‮安天‬以及沿途关外诸国的地图都调了来,又找来与五⽝接界的各王,地形天气人口,什么都问,一直这么‮腾折‬了三天。⽩云裳寸步不离的跟着他,他问得越细,⽩云裳就越放心,因为战天风的这种情形让她想到了巨鱼国那一仗,那一仗战天风莫名其妙的看了一晚上⽔文气象,结果‮夜一‬之间,不可一世的巨鱼国舰队就消失了。

 看着战天风忙碌,⽩云裳情不自噤的就想到了马横刀:“马大哥,我们又回到西风城了,这一次的敌人是五⽝,风弟说三年內可以将五⽝彻底扫灭,我相信他做得到,我也知道,你生平最恨的,就是五⽝打破‮安天‬那件事,这一次风弟会让他们尝到报应,你在天界,可以开怀的喝一杯了。”

 三天时间,战天风对五⽝的情形已了然于,五⽝与雪狼国不同,雪狼国和九胡,是正面对着关外三十四国的,五⽝却在三十四国的尽北侧,中间隔着绵延数千里的亘野山,五⽝若要打三十四国,一是从雪狼国的地盘⼊侵,一是由狂风峡⼊天朝,再回头从天朝境內,经⻩沙关返攻回去,亘野山不是不可翻越,中间的野人道可以穿山而过,但野人道奇险无比,最险处名野人峡,三十四国中的亘野国又筑有石头城,城不大,只能驻军千余,但地势实在是太过险峻,虽只千余守军,五⽝便来五万人也是攻不破的,所以五⽝对天朝是个‮大巨‬的威胁,对关外三十四国却危害不大,事实上玄信割让关外三十四国土地,是金狗主动向玄信要求的,就是因为打不下来,所以只能让玄信自己割让。

 随后召开军事会议,诸王及王志还有鲁能鲜于诚均参加了会议,战天风先不说自己的打法,只让众人先说,诸王众将纷纷献计,气氛十分热烈,对战法差不多有一个统一的看法,就是挥军⼊关,在‮安天‬城下与五⽝决战,歼灭五⽝更一举收复‮安天‬城。

 议了半天,最后诸王都看着战天风,星沉王道:“请天子下诏,尽早誓师⼊关,收复‮安天‬城,一洗先帝⾎仇。”

 诸王齐声道:“请天子下诏。”

 看着诸王一张张昂的脸,⽩云裳暗暗点头:“若四大国君王有关外诸王一半的热⾎,则‮安天‬城何至于一破再破三破。”

 战天风哈哈一笑,道:“诸位⾎可嘉。”略略一顿,道:“有句俗话,己所不,勿施于人,但在战争中,这句话要倒过来,己所不,必施于人。”

 诸王都看着他,眼中都有惑之⾊,诸王大半不怎么懂军事,但鲁能鲜于诚是久经沙场的老将,可也听不懂战天风这话的意思。

 墙上早挂了一幅‮大巨‬的地图,战天风转⾝指向地图:“诸位请看,从⻩沙关到‮安天‬城,最短的距离也超过一万里,我们若挥军⼊关,即便以中等的速度行军,不让军士太累,到‮安天‬城下,土兵们的体力也至少要消耗一半。”

 诸王相视点头,鲁能道:“是的,万里行军,无论是人还是马,体力消耗都非常大,所以长途行军,当⽇绝不宜接战。”

 “你不战,但五⽝要战呢?”战天风看着他。

 “当⽇不接敌,离敌五十里或百里扎营。”

 “五⽝都是精骑,对他们来说,别说五十里,便是五百里吧,他们也可‮夜一‬赶到,天明就可发起攻击。”

 鲁能脸⾊一变,道:“是,五⽝确实做得到,天朝之所以屡败于胡夷,本原因,就是胡骑来去如风,胡人一般一人带有两到三匹马,途中替换马以节省马力,一⽇‮夜一‬间,可以赶出一千五百里以上,并且可以赶到后马上发起进攻,随即又可飞速撤走,这一点,即便是现在的天军也做不到。”

 “这就对了。”战天风点头:“我们兵力本来略少于五⽝,战力也略有不如,再加上远程奔袭,人疲马乏,若五⽝突然夜袭,则又如何,气昂昂进关的天军,只怕是一仗就败了。”

 听了他这话,诸王相顾失⾊。

 战天风又道:“而且五⽝也不一定要等我们到‮安天‬城下再袭击,他们的行动非常快速,完全可以在我们离着‮安天‬还有千里或者更远的距离时便伏兵袭击,我们只顾往前赶,无备之下,败得将会更惨。”

 诸王脸⾊更变,一时无人吱声。

 战天风扫众王一眼,道:“远途奔袭,还要时时防备敌人的伏兵,这是兵家的大忌,我所不也,但我所不,必施于人,也就是要反送给五⽝,于是我们就可变被动为主动。”

 诸王眼光齐齐一亮,一齐抬眼看着战天风,鲁能鲜于诚对视一眼,眼中均有惊喜之⾊,鲜于诚道:“请天子明示,己所不,怎样才能必施于人。”

 诸王或许只关心战争的结果,他们⾝为统军大将,却更关心战争的过程,或许说,更关心具体的战法。

 “很简单,五⽝占我‮安天‬,我就踩他狗窝。”战天风挥手一点五⽝京师黑狗城:“我们踩了五⽝的狗窝,诸位说,五⽝会不会狂怒回兵来救?”

 “那是肯定的。”众王恍然大悟,一齐点头。

 “胡狗骑兵再精锐,万里狂奔之下,也一定是人困马乏,我们以逸待劳,中途突袭,则我军必胜。”

 诸王一齐点头,议论纷纷,人人脸有喜⾊,鲁能鲜于诚却都有深思之⾊,似乎有所领悟,战天风这种战法,其实并不很⾼深,无非就是攻敌所必救,但非凡的成就,往往就蔵在简单的道理之中,能想到,或者能这么去想的人,就是成功者,想不到不会想的,就是失败者,古今多少事,大抵如此。

 己所不,必施于人,这话出自九诡书,不是战天风自己想出来的,不过他能用,便是个好‮生学‬。

 “具体战法如下。”战天风扫一眼众人,诸位众将神⾊齐齐一肃,静听战天风布置。

 “鲜于诚,你率五万精锐,经野人道翻越亘野山,穿狗头峡杀⼊五⽝腹地,做出攻击五⽝京师黑狗城的架势,打到黑狗城下就可以了,不必真攻。”

 “是。”鲜于诚起⾝接令。

 战天风看着他,道:“你杀到黑狗城下,等我军令,五⽝一从‮安天‬撤回,你接令即悄悄撤兵,到狗头峡外埋伏,这是五⽝回老窝的必经之路,你等五⽝大半⼊峡后杀出,截住尾巴大杀一阵,切记只能截尾巴,疯狗回窝最是凶恶,你若是头拦截,十九会反遭狗咬。”

 “是。”鲜于诚抱拳:“天子训令,末将谨记。”

 战天风又看向鲁能:“鲁将军,你也领军五万,经⻩沙关⼊关,深⼊两千里有月牙湖,五⽝回军,或会在这里饮马,你可趁夜偷袭,若五⽝不经月牙湖也没关系,反正你派侦骑暗探五⽝来路,趁夜突袭,不求大胜,只让五⽝变成惊弓之鸟就行了,然后你远远跟着五⽝,一直跟回狂风峡来,待我军主力与五⽝接战,你随后杀⼊,可收奇效。”

 “末将领命。”鲁能起⾝应了。

 战天风扫向众王,道:“本天子将亲率余下的十五万天军,在狂风峡静待五⽝,头痛击,我军虽少,但以逸待劳,必获大胜。”

 众王一齐点头。

 “鲁将军在月牙湖胜一阵,我军主力在狂风峡截杀一阵,五⽝败兵⼊狗头峡,无所防备之下,给鲜于将军再截杀一阵,此三仗下来,三十余万五⽝精骑,至少要损兵十万甚或更多,则此一仗后,五⽝至少三年內不敢再窥我天朝,而有三年时间,本天子将亲练天军,三年后便是彻底平狗窝之时。”

 “圣天子英明神武。”逸参领头,诸王一齐拜倒,人人脸上放光,似乎已看到了三年后的情景。

 第二天一早,鲜于诚领五万大军出发,其余天军暂时不必动,只‮出派‬侦骑打探五⽝的动静。

 送走鲜于诚大军,早朝又议了一会,才要宣布退朝,突然报雪狼王求见。

 战天风倒是一奇:“这条狼来做什么?”看向马齐,马齐明⽩他的意思,道:“事前没有通报,他该是以玄功自己摸进来的,请天子谕示,要不要拿了。”

 战天风越发奇了:“一个人摸进西风城来,这条狼想⼲什么?”

 边上的⽩云裳道:“他确实是一个人,无天佛没来。”

 “这次来得蹊跷。”战天风挥手:“让他进来。”

 雪狼王进来,依旧一脸的精⼲之⾊,脚步也依旧沉稳有力,称得上狼行虎步,但姿态却是大变,一见战天风,竟是拜倒在地,道:“雪狼王叩见天子。”

 逸参等人不知真假,把战天风当真天子供着,但雪狼王却是知道战天风‮实真‬⾝份的,他怎么也叩起头来了呢,不仅战天风奇,边上的⽩云裳也是十分好奇,战天风一颗心风车一样霍霍转,⽩云裳却是把一颗心放开去,慧光融融,细细体悟。

 “⻩鼠狼给拜年,你说这条狼想⼲嘛?”战天风看着雪狼王拜,以传音之术悄问⽩云裳。

 ⽩云裳扑哧一笑:“你又不是,哪有这么打比喻的?”

 战天风也笑了,道:“我的姐姐,你不知道,你弟弟我以前在龙湾镇上混,有个外号就是叫公呢。”这话更逗得⽩云裳一笑。

 “雪狼王,你起来吧。”战天风挥手。

 雪狼王起来,四目对视,战天风嘿嘿一笑,道:“雪狼王,这些⽇子不见,你精神依旧,仍然狼行虎步,但好象比以前多懂礼数些了呢,难不成这些⽇子请了个先生在家里,学了几招见面礼?”

 雪狼王当然明⽩他话中的意思,也知道战天风会奇怪,一躬⾝,道:“禀天子,臣并没有请什么先生到家里教礼数,先前不懂礼,是不知天⾼地厚,后来蒙天子教训,才知天子英明神威,远非我等愚昧之辈可以放肆,因此见了天子诚惶诚恐。”

 “原来你是挨了打记了痛啊。”战天风哈哈一笑,他当然不信雪狼王这话,眼珠一转道:“那你这次是来谢我的了?”

 “天子教训,狼族永志不忘。”雪狼王躬⾝。

 这样的话,可以正听,也可以反听,听雪狼王口气,不象反话,他也不敢啊,一个人摸进西风城来威胁战天风说永世记着仇?不可能啊?可战天风又实在摸不清雪狼王的‮实真‬想法,盯着雪狼王,眼珠子转,道:“你这么远一个人摸进来,不会只是来说一声谢谢吧?”

 “天子英明。”雪狼王再躬⾝:“臣闻得天子召集天军要打五⽝,臣想替天子效力,因此特地连夜赶来,请天子允许,让臣效⽝马之劳。”

 战天风大奇:“你想助力打五⽝?”

 “是。”雪狼王点头:“狼族上下,愿为天子效尽死力,臣特此来请为先锋,请天子恩准。”

 “真的假的。”战天风大揪耳朵,看雪狼王,却是一脸至诚,不象有半点做假的样子。

 “行啊。”战天风心眼转动,马上就有了主意,打个哈哈,道:“你有此心,本天子很⾼兴,这样吧,本天子命你为左先锋,率雪狼军攻五⽝的狗窝,但不必过于急,兵到黑狗城下,你可围而不攻,再等我军令。”

 “臣遵命。”雪狼王躬⾝应命:“臣立刻传令回去,出兵黑狗城,围而不攻。”

 他应得慡快,战天风只是冷笑,却忽地意识到雪狼王话中的一个意思,奇道:“你自己不回去亲自领军?”

 “是。”雪狼王点头:“臣愿留在天子驾前。”

 他这个意思,竟是要把自己留为人质,以证明雪狼军绝不会弄鬼,这会儿战天风真个呆了,揪了揪耳朵,暗叫:“是这匹老狼吃错药了,还是我脑子出⽑病了。”转头看向⽩云裳,⽩云裳眼中也有疑惑之⾊。

 雪狼王当然不会是一个人来,就算没有无天佛跟着,也一定带有从人,这会儿便出去传令,战天风便问逸参:“这雪狼王搞什么鬼?”

 逸参与诸王相顾‮头摇‬,道:“臣也不知。

 星沉王道:“大概就是他自己说的,上次给天子打怕了,畏威而怀德,所以来给天子效力吧。”

 “真有这么好吗?”战天风心中咕嘀,一甩头,道:“不管了,即如此,传令给鲜于诚,让他先不要过亘野山,先就在山下扎营吧。”微微一顿,又道:“让他派一千人加強野人峡上石头城的防卫,有备无患。”

 这边传令下去,那边雪狼王却真个回来了,战天风暗暗点头:“有种,猴子唱戏,本大神锅到要看你的庇股是红是黑?”

 这会儿却又得禀报:“九胡⾎狂⾚虎求见。”

 “⾎狂⾚虎?”战天风一愣之下,狂跳起来:“快让他们进来。”

 ⾎狂⾚虎进来,两人还是老样子,一脸的莽撞之象,战天风一看两人的样子就想乐,⾎狂两个见了战天风也是一脸的喜悦,一齐拜倒:“⾎狂⾚虎拜见天子。”

 “行了。”战天风一跳下来,一手一个把两人拉起来,喜道:“老规矩,你两个还是叫我战老大,对了,你两个怎么来了?”

 ⾎狂两个刚进来时还有些拿不准,不知战天风到底会怎么对他们,一见战天风这个样子,两人心中立时生出亲切的感觉,一齐抱拳喜叫:“战老大。”

 ⾎狂道:“战老大,我们听得风声说你召集天军和五⽝打仗,所以特来请命,九胡愿为天子效力,你亲训的红黑两旗更愿为先锋。”

 “什么?”战天风又惊又喜又疑:“⾚马汗他们对我好象一直有敌意啊,怎么突然间?”

 “老大你不知道。”⾎狂咧嘴笑:“上次你离开九胡后没多久,刀扎汗就死了,洞新汗做了新汗,对你最不服气的就只是刀扎汗,而洞新汗对你是服气的,⾚马汗他们就更不用说了,尤其后来你大败雪狼国,⾚马汗他们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九大族长共议,一定要想办法取得你的原谅,九胡只能和你做朋友,而绝不能做你的敌人。”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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