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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8章
  事实上⽩云裳和马横刀后来又有一场对话,说的便是葫芦峡外这一战,但却各自只说了一句话。

 当时月明如⽔,马横刀在一气灌下半葫芦酒后,概然长叹:“战兄弟这一击,其势险,节短,迅疾若雷,敌不及掩耳便已一败涂地,深合刀道神髓,他若用刀,必成天下第一刀法大家。”

 ⽩云裳轻轻点头,道:“我不懂兵法,但曾闻兵家有言,善守者蔵于九地之下,善攻者动于九天之上,风弟引敌于绝地而击之,事先谋划,如⽔银泻地,全然无迹可寻,此真善攻善守者也,当真可敬可畏。”

 战天风并不知道两人心中感概,只偷眼看到马横刀两个笑,以为笑他出丑呢,可就恼羞成怒,暗骂壶七公:“死老狐狸,老狐狸,知道十八小鬼客很了不起吗,小鬼什么?不就的你这老鬼。”

 这时前面现出一座极⾼的山峰,半山已是云气缭绕,云中异鸟飞翔,有若仙境,山中屋宇连绵,看似凌,却又隐含玄机,战天风大致一看,立时明⽩九鬼门建筑虽是依山势而筑,其实与天上北斗七星遥相呼应,当下往北极星位看去,见云气掩印中,一座宅子,画角飞椽,极具气势。

 “鬼丫头一家,必是住在这宅子里。”战天风心下嘀咕,刚才输给了壶七公,大不服气,一时便想到个让壶七公出丑的法子,看了壶七公道:“七公,我听说贼眼最利,你是天下第一神偷,那你能不能看出来,鬼瑶儿一家住在这山中的什么地方?”

 “想考校老夫?”壶七公斜眼看着他,大大的哼了一声:“小子哎,我知道你从天困星⾝上挖了点东西过来,但想考校老夫,却还差得远,你要知道,我天鼠一门,于阵法消息机关之学,绝不在天困星之下。”

 他这一说,战天风刹时醒悟:“是啊,象老狐狸这种专业大偷,必然精通阵法机关之学,才能进有阵法机关防护的地方去偷东西。”一时傻眼,却犹不甘心,道:“光嘴上吹不抵用,你到说说看,鬼丫头一家住哪儿啊。”

 “不死心是吧。”壶七公冷笑:“老夫便让你死心。”说着向北极星位那宅子一指,道:“鬼狂一家老小,便住那宅子里,下面住的都是下属,成七星拱卫之势,怎么样,服了吧,那老夫再说个绝的,老夫还知道你的鬼老婆的香闺在哪儿,并且告诉你个更绝的,老夫早在十六年前,便看过你鬼老婆的小庇股。”

 “什么?”战天风大吃一惊:“你摸进过九鬼门?”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壶七公洋洋得意:“何止九鬼门,天下所有名门大派的机要重地,老夫全进去过,要不你以为天鼠星是⽩叫的啊。”他说得得意,说完了才想起⽩云裳在边上,忙道:“不过⽩⾐庵没进去过,⽩⾐庵里净尼姑,老夫进去不方便。”

 “是吗?”⽩云裳忽地扭头,笑道:“十三年前净心岩下,清风明月,步步生莲,壶老不记得了。”

 壶七公大吃一惊,眼中闪烁不定:“原来那夜⽩‮姐小‬发现了老夫?难怪我说怎么这么怪,那⼲岩下面,又无⽔又无泥,如何就生得莲花出。”

 “不是我。”⽩云裳微笑‮头摇‬:“是师⽗。”

 “原来是清风神尼。”壶七公一脸惊叹:“⽩⾐庵领袖佛门,果然名不虚传。”

 “服了吧。”战天风抚掌大笑。

 “服了服了。”壶七公点头,眼中却溜过一缕诡笑,战天风一眼瞟见,可就大大起疑:“老狐狸眼中有鬼,难道他还是溜进去过。”

 他猜得没错,壶七公那夜见到步步生莲的异象后,知道给⽩⾐庵⾼手发觉了,退了出来,但他一生不肯服人,进不了⽩⾐庵,怎么也不甘心,一年后找个机会又去,却给他溜了进去,偷了⽩⾐庵中供奉的⽩⾐观音手中的一挂念珠出来。别人或许会奇怪,好不容易进得⽩⾐庵,怎么只偷一挂念珠,却不知道壶七公偷遍天下,再奇异的东西在他眼里也已毫不稀奇,他进⽩⾐庵,不是要偷⽩⾐庵什么东西,只是要证明他有本事进得了⽩⾐庵,如此而已,虽然他进⽩⾐庵偷了东西出来的事其实也是不敢公开宣扬的,但他自个儿可以偷着乐啊,进其它门派重地也是一样。

 战天风看出壶七公有鬼,还想问,忽闻弦乐声起,同时听得鬼风道:“门主在鬼宅接待贵客,三十年来还是第一次,⾜显贵客的尊荣。”

 战天风抬眼看去,果见鬼风径直将他们领到了鬼狂所居的那宅子前,宅子依岭而筑,其势若抱,山左一条山溪,直泻而下,宅前是大片的空地,宅右有山道蜿蜒向下。

 鬼狂背手站在宅前空地上,仍是一副书生打扮,背后站着吊靴鬼,倒是不见鬼瑶儿。

 看到战天风几个近⾝,鬼狂一抱拳,脸带微笑,道:“⽩‮姐小‬,马大侠,壶公,三位可是大贵客啊,三位光临,九鬼门蓬荜生辉。”

 ⽩云裳三个忙抱拳还礼,忙称不敢,战天风听鬼狂不提他名字,大是不慡,也只得跟着抱拳,鬼狂却看向他道:“战小子也是贵客,不过你是沾了⽩‮姐小‬三位的光,否则你今⽇还进不了九鬼门。”

 “领情领情。”战天风抱拳,心下却暗叫:“本大追风一世不进你的鬼门最好。”

 “但你怎么来了东土,不是听说雪狼国进攻西风国吗,难道西风城已被打破,西风国竟是亡国了吗?”他探询的看着战天风眼睛。

 战天风却给他这话问得一愣,因为他一直以为自己是受着九鬼门严密盯视的,但现在听鬼狂的话,竟似对他这些⽇子的事全不知情,这也太奇怪了,他却不知道,鬼瑶儿早已下令撤回所有盯视他的人手,他大显威风打败雪狼王,鬼瑶儿还真不知道。鬼狂虽觉得战天风有传国⽟玺在手,可以好好利用一下,但到底女儿为重,鬼瑶儿即不愿意,他便也彻底放弃了先前的打算。

 见他发愣,鬼狂还以为自己猜对了呢,当着⽩云裳马横刀的面,他倒也不好太让战天风难堪,虽然他这会儿非常恼恨战天风,转⾝领路,带⽩云裳几个进宅。

 到厅中分宾主坐下,马横刀单刀直⼊,向鬼狂一抱拳:“门主,我几个无事不登三宝殿,乃是有事相求。”

 鬼狂其实已大致猜到马横刀几个带了战天风上门来的意思,却也一抱拳,道:“马大侠有话尽管说,不必多礼,都是江湖同道,但凡我九鬼门能够尽得上力的,鬼某自然无有不允。”

 马横刀道:“便是为我战天风战兄弟撞上鬼婚的事,本来能撞上鬼婚,对我战兄弟来说确是莫大的荣光,但我战兄弟顽劣,即配不上鬼‮姐小‬,也实在是过不了贵门设下的九关,这些⽇子给得苦不堪言,实在没了办法,才央我和⽩‮姐小‬上门求情,万望门主⾼抬贵手,取消鬼婚。”说到这里,微微一顿,道:“至于贵门至宝鬼牙石被毁,事已至此,想要鬼牙石复原也是不可能了,而世间所谓金钱宝物,门主又不会放在眼里,惟一能补报并求得门主原谅的,只有一份诚心,所以马某可以代战兄弟承诺,替鬼‮姐小‬做一件事,鬼‮姐小‬一句话来,只要不亏道义,战兄弟都会竭力去做,战兄弟做不到的,马某也必替他做到,万死不辞。”

 先前商量,战天风最担心的便是鬼牙石毁了,鬼牙更装在了他臂上,只怕鬼狂不肯甘休,当时也没有主意,再想不到马横刀竟会有这样的话,他是当世大侠,九鬼门却是琊道帮派,可他为了战天风,竟会对九鬼门许下承诺,这一点,战天风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闻言大惊,急叫道:“马大哥。”

 战天风没想到,⽩云裳壶七公也没想到,都一齐看向马横刀。

 “叫我大哥就不必多话。”马横刀手一拦,看着鬼狂道:“门主认为这样诚意够了吗?”

 “不行。”没等鬼狂开口,忽地响起鬼瑶儿的声音。

 随着话声,鬼瑶儿从侧门闪出,她仍是一袭⽩⾊裙衫,容颜也仍是一般的冰寒,只是神情有些憔悴,脸颊也明显瘦了好些。

 鬼瑶儿瞟了一眼战天风,眼光与马横刀对视,道:“鬼婚是我九鬼门传之千年的祖规,马大侠承诺虽重,但祖规不可违。”

 马横刀没想到鬼瑶儿会这么不依不饶,有些恼了,道:“但这是你九鬼门的规矩,不是我战兄弟的。”

 鬼瑶儿眼光如冰,与马横刀眼光笔直对视,道:“鬼牙石不是我或者九鬼门中任何人強迫他挂到脖子上的,男子汉大丈夫,做下了事,就要有相应的承担,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

 她说得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无论如何,鬼牙石并不是鬼瑶儿強挂到战天风脖子上的,当然,马横刀真要辨也不是无话可说,只是他不耐烦和一个女孩子来辨嘴巴,眼见她咄咄人,便扭头看向鬼狂,刚要开口,战天风却猛跳起来,叫道:“马大哥,不要说了。”狠狠的看向鬼瑶儿:“想玩我就陪你玩到底,不过到时候你莫哭,马大哥云裳姐七公,我们走。”当先冲出厅去。

 马横刀几个都没想到他这么冲动,急叫一声没叫住,⽩云裳向鬼狂一合手,道:“那我们先告辞了。”三个一齐追了出去。

 鬼瑶儿僵立厅中,战天风那恶狠狠的话深深的刺伤了她,雪⽩的脸颊上更没有半丝⾎⾊,鬼狂僵坐着,也不吱声,鬼瑶儿感觉到他的沉默,涩声道:“并不是女儿放不开,如果他只是一个人来,那就算了,但带了⽩云裳马横刀来,却明摆着是以势相,我们若是应了,九鬼门以后还能抬起头来吗?”

 她这个解释是如此的勉強,甚至可以说,非常的笨拙,但鬼狂还是点了点头,应了声:“你做得没错。”却在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马横刀几个追上战天风,马横刀道:“战兄弟,你不该这么冲动的。”

 “我就看不惯那鬼丫头的嘴脸。”战天风哼了一声,道:“这事还是我自己来好了,那鬼丫头以前杀不了我,以后照样不行,最多我迟点娶晨姐好了,没什么了不得的。”

 战天风最初抱了很大的希望,想着借马横刀加⽩云裳两个的脸面,可以让鬼瑶儿轻松放手,结果鬼瑶儿死不撒手,从希望到失望,他心里确实有气,但说什么看不惯鬼瑶儿那付嘴脸,这话却有假,鬼瑶儿那张脸她看得多了,哪在这一次,之所以这么说,其实是觉得马横刀为了他而许下承诺,让他心里过意不去,所以借机发火,把事情弄⻩了,也就免了马横刀为了他而做不情愿的事情,不过他这个念头,灵慧如⽩云裳,却也没看出来。

 马横刀听战天风这么说,也无可奈何,当下四人一齐往三吴国来。

 三吴国大王子吴喜虽赢了王位,三吴城却也完了,没有个三五年,休想恢复如初,这时的都城便设在吴喜以前的封地洗马城,城在三吴城北两百余里,规模虽不如三吴城,也不算小,有二三十万人口,吴喜将自己旧⽇的太子府让给玄信住,暂充天子的皇宮,自己居于别馆,以示礼敬。

 马横刀几个是在第三天的傍黑时分到的洗马城,洗马城也经了战火,城墙上不少地方仍有残缺,暮⾊中看上去,颇有几分苍凉。

 进城,马横刀带路直奔皇宮,到宮门口,侍卫报进去,一条汉子急步出来,这汉子三十来岁年纪,⾝量不⾼,但走路虎虎生风,气势十⾜,眼中也是精光熠熠,显然功力不弱,⾜可跻⾝一流⾼手之境。

 这汉子一见马横刀便喜道:“马兄回来了。”

 马横刀也是一脸喜⾊,向这汉子一指,道:“这位是我义弟慕伤仁,现在是天子驾前护卫统领。”随即介绍了⽩云裳几个,慕伤仁连称久仰,十分客气,对战天风尤其热情,拉了他手道:“马大哥多次和我提及战兄弟炖的狗⾁,说是天下第一绝品,有机会一定要尝一尝。”

 听马横刀在背后也夸他的狗⾁,战天风大是⾼兴,道:“不要等机会,呆会了传国⽟玺,我们就可以打只狗来,大家一醉方休。”

 “传国⽟玺?”慕伤仁一惊,看向马横刀,马横刀点头,眼中喜悦不噤,道:“传国⽟玺回来了。”

 “真的?”慕伤仁狂喜出声。

 “真的。”马横刀一指战天风:“是永乐公主托战兄弟带回给天子的。”

 “太好了,太好了。”慕伤仁紧握着战天风的手,动无比。

 “我们即刻去见天子。”慕伤仁当先领路,直⼊宮中,太监报进去,不一会儿便听得脚步声急响,一人直奔出来,后面跟着一帮宮女太监。

 这人二十来岁年纪,中等⾝材,微胖,脸⾊虚⽩,⾝上的明⻩晚装带子没系好,头发也有些,一奔出来就叫:“传国⽟玺在哪里,快拿来给孤。”眼睛急切的看,一眼看到⽩云裳,却猛地就直了,嘴巴张开,整个人就象傻了一样。

 战天风自然一眼就猜出这人是皇十四子玄信,虽然在密窟陪训时,关于玄信的情况他已有了大致的了解,但心下始终有些好奇,这时一看玄信失神落魄的样子,顿时大失所望,心下暗哼:“七公说得没错,这玄信果然就是个大⾊鬼。”

 失望的还有一个⽩云裳。

 ⽩云裳心忧天下,对玄信这个天子的真正传人有着很大的期待,虽然她对玄信的情况也有所耳闻,但和战天风一样,也盼望亲眼见到的玄信会是另一个样子,但这时真个亲眼见着,却是彻底失望了,战天风还只能看到玄信的⾊相,⽩云裳慧眼之下,看到的却是更多的东西,见微知著,玄信脸上那些细微的东西下隐蔵的一切,别人看不出来,她慧眼却是看得清清楚楚。

 慕伤仁看玄信发呆,连叫两声:“天子,天子。”

 玄信这才醒悟过来,转开眼光,却仍是神不守舍,一眼看到马横刀,叫道:“马大侠。”叫了这一声,眼光却又溜回⽩云裳脸上,道:“这位是?”

 他先前听到传国⽟玺,狂喜之下⾐服也来不及穿好,而这会儿竟然把这事给忘了,马横刀也是暗自‮头摇‬,道:“禀天子,这位是⽩⾐庵的⽩云裳‮姐小‬。”

 “阿弥陀佛。”⽩云裳合什为礼:“⽩云裳见过天子。”

 这些⽇子,⽩云裳对着战天风马横刀壶七公几个,一直都没运观云心法,本想对着玄信也不运观云心法,此时失望之下,眼光微凛,运起了观云心法,玄信心中立时生出奇异的感觉,面前的⽩云裳无比⾼贵无比庄严,他膝盖不由自主的就是一阵发软,只想俯⾝拜倒。

 马横刀眼光如电,玄信神情一变,他立知不对,急运玄功,隔断玄信看向⽩云裳的眼光,同时传音道:“⽩‮姐小‬。”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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