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一眼看清这和尚的形象,战天风不由自主就一缩脖子,心底暗叫:“我的天爷啊,这和尚他娘只除非是老⺟猪,否则怎么生得他出。”随又转念:“红⾐佛,老狐狸没提起过,却不知是哪路人物,看样子是个琊僧。”壶七公虽跟他说了不少江湖上的事,但主要是提及江湖大势及各大门派,最多是几个顶尖的如马横刀那样的人物说一下,不可能江湖中的每个人都提,提到刑天道人已是例外,可能是壶七公知道刑天道人和朱一嘴有仇,是他七大灾星的事,所以说一下子,红⾐佛这号的,自然是不会说。
红⾐佛一进店,那女孩子便由丫头扶着往后退,却来不及往楼上退,而是向战天风这面退了过来,香风⼊鼻,战天风情不自噤摸了摸鼻子,想:“谁若是抱着这小妞觉睡,久了非得个老鼻炎不可。”同时心中转念:“这琊僧若要劫⾊,本大追风管是不管啊?照理说⾝为大侠,理当路见不平拨锅相助,但煮天锅虽灵异,本大追风的胳膊却实在瘦了点儿,一杖拍下,煮天锅或者不会破,本大追风的胳膊却要耦断丝连了。”莫怪他这会儿起私心,实在是红⾐佛的样子太吓人了。
然而私念刚起,眼前忽地现出马横刀那双平和亲切的眼睛,心中一凛:“我今天若做了缩头乌⻳,以后见了马大哥,说起今⽇之事,他会怎么看我?他还会瞧得起我吗?”念及这点,心中热⾎上冲,刹时间下定了伸手救人的决心,心中同时急转念头:“大狗熊力大,我就煮锅连
地⺟汤喝喝,也不知到底有多大力气,拼得过拼不过,那蛤蟆一气汤也要煮一锅喝,否则万一挨这大狗熊一拳,肠子只怕都要打扁,天灵地灵师⽗最灵,师⽗啊,你千万保佑这两锅汤都灵,否则你弟子今⽇就要成牌上之灵了。”转着念头,便要退回伙房里煮汤,这时红⾐佛眼光落到那女孩子⾝上,又是一声狂笑,叫道:“传闻单千骑有女单如露,闭月羞花,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你嫁给驼光明那病夫也太可惜了,等于是守活寡呢,不如跟佛爷去吧,包你夜夜快活。”
“单千骑,驼光明?原来这小妞是千骑社单龙头的女儿,果然是有点来头呢。”码头店酒,是消息最灵通之处,战天风在这里当厨师也有些⽇子了,这一带的大势,自然知道,因此一听名字,一下就明⽩了单紫⾐的来历:“但这红⾐佛到底是什么来头?即知这小妞来历还敢起⾊心,真个⾊胆包天么?要不背后也有个大靠山?这一带别人是不敢来碰千骑社千金的,只有三大帮有这个实力,这狗熊和尚若有靠山,必是三帮之一,却是哪一帮呢?”
跑马镇东二十里,有一座大湖叫巨野泽,左由巨⽔通着腾龙江,右经浊⽔,通虎威江,最终可直达安天城下。打个形象的比喻,腾龙江伸出一只手巨⽔,虎威江也伸出一只手浊⽔,两只手掌最终在巨野泽相握,形成一个大巨的拳头,只不过虎威江伸出的手臂更长些而已。
巨野泽中,有三大帮派,青蛟帮,飞叉帮,鱼头会,各有数千弟子,除了这三大帮,巨野泽中还有一股势力,陀家,陀家是个大船商,拥有一支数百艘船的庞大船队,帆影遍及天下。三大帮虽是巨野泽中的霸主,但陀家影响力大巨,且陀家老主人陀安极会做人,三帮每帮送一成⼲股,因此相安无事。
巨野泽周遭陆上,当然也还有不少帮会,其中声势最大的,便是千骑社,平⽇千骑社不下湖,三大帮也不上岸,也可以说是井⽔不犯河⽔。没有明显的仇怨,所以战天风猜不到红⾐佛是哪一帮的。
“不管这狗熊和尚是什么来头,总之千骑社不好惹,本大追风到不必急于伸手。”战天风这么想着,后退的脚步又停下了。
果然,红⾐佛话未落音,外面已是一声吼:“红⾐佛休要猖狂,看刀。”正是先前那让⽩东家雅间侍候的青⾐汉子,飞⾝一刀劈向红⾐佛,口中同时叫:“小青,扶了姐小从后门走。”
这青⾐汉子飞刀劈向红⾐佛的同时,店外其他随从也是一齐扑向红⾐佛,红⾐佛⾝后一时刀光闪耀,至少有十几把刀攻了上去。
红⾐佛忽又仰天狂笑,对攻上来的刀光似若不见,直到刀光快到面前,才猛地一声大吼,却似天边打一个炸雷,吼声中大巨的⾝躯一转,同时间禅杖急舞,但闻叮叮当当一阵
响,攻上来的大刀片给他连人带刀一杖尽数扫开,就似秋风扫落叶,就中惟有那青⾐汉子功力最⾼,在杖影中⾝子一翻,跃⾼丈余,复又一刀劈下,战天风看了他这一刀,暗赞:“这老兄好
力,了得。”
赞声未落,却见红⾐佛举杖向天,照着劈下来的刀一杖戳去,刀杖相撞,大刀片立时倒飞,禅杖却依旧猛戳上去,那青⾐汉子在半空中闪避不及,正中
口,立时给撞飞出去,半空中⾎光飞溅,不等落地便早死得透了。
“我的乖乖。”战天风暗暗咂⾆,而被扫得踉跄飞跌的一众随从也都惊呆了,再无一人敢上前。
红⾐佛牛眼环扫,哈哈一笑,目光重看向单如露,脸上露出
笑,嘴中咂咂有声道:“小乖乖,跟佛爷去吧,包你快活。”往前跨一步,右脚再跨,他一步⾜有常人三步那么远,只要再跨得两步,便可抓到单如露,单如露给那丫头小青扶着,已靠到墙壁上,除了横移向战天风立⾝处的伙房,再无路可退。
“千骑社竟再无好手保护他们的千金姐小?这可有点子糟,本大追风便要伸手,汤也还未下肚呢。”战天风没想到千骑社一大帮子人,真个连红⾐佛两杖都挡不住,心中叫苦,正要找个话头喝住红⾐佛好来煮汤喝,却见红⾐佛迈出的右脚突地转向,不是迈向单如露,而是一脚踩向大堂左角,口中同时怒吼:“什么土鳖儿敢来暗窥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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