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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接下来的日子只能用危险刺四个字来形容。

 打从那佟织谦差点在怒容面前底后,她就-发现他常常用一种她不懂的眼神看着她,好像想把她吃了一样。

 这样的转变更加让她对那目的疏忽后悔不已。

 她将自己锁在舱房里,推开窗户跪在上眺望着湛蓝的大海。

 一丝丝叹息自她嘴里发出。

 要是早知道事情会演变成这样,那一天她也不会轻捋虎须,惹得他大发雷霆,现在可好,得她连房间也不敢出。

 她习惯性的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兀自懊恼着。

 搭船可不比搭飞机,一天的时间就可以到达目的地;她问过怒容,要到曼谷,至少得再花几天时间。

 此刻的她,对当初那种搭船的喜悦可完全没了,现在的她,只希望能赶快抵达阿拉伯半岛,将所有的事情全处理好后,溜之大吉,逃得他远远的。

 后方传来的敲门声惊扰了她的思绪。

 她几乎是吓得自上跳起来,发现他并有闯入后,她抚了抚惊惧不已的心,深了口气下开门。

 “有事吗?”

 怒容刻意在她脸上打量了一会儿,一抹颇富心机的笑爬上了他的嘴角。“出来吃饭吧!”

 他盯得浑身不对劲,她慌张的低下头越过他走出房。

 看见船舱中的桌上已摆满了一道道看似可口的美味佳肴,她有些意外。

 “这该不会全是你做的吧!”她大呼出声。真看不出来,没想到这家伙还是个美食专家,那菜可不比她做的差。

 “小Case。”怒容不以为然的耸了个肩。

 这家伙还真不是普通的自大!佟织谦暗暗嘀咕了声。

 落座后,她兴奋的拿起刀叉,准备好好的大快朵颐一番。待她吃得差不多时,一抬起头来,发现他餐盘里的食物根本动也没动。

 “你怎么不吃?”

 怒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做的菜还合你的口味吧!”

 佟织谦连点了几次头。“当然!说真的,你做的这些菜呀!一点也不比那些个名厨差,我在想,如果你不做杀手的话,倒是可以考虑当个厨师。”

 怒容燃起了一烟,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跟你比起来恐怕还差远了。”

 “怎么会?”佟织谦没发现他眼神里闪着奇异的光芒,喝了口汤后继续说:“我拿手的也只是一些家常菜,跟你做的比起来,根本上不了台面。”

 怒容没回答,仍旧云吐雾着。

 “对了,为什么你一口也没吃?”她看了眼他桌前的食物。

 “我不饿。”

 “你不饿?”佟织谦终于停下刀叉,惑的看着他莫测高深的脸。“你叫我出来吃饭,自己却不吃?”

 他噙起了抹魅惑力十足的笑。“如果你还饿的话,我的份可以给你。”

 她差点又被他的笑容给住。“够了,我了。”

 她疑惑的望着他教人看不出想法的表情,不明白他对她的态度怎么突然转好了?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两天以前,他可还把她当仇人般对待,怎么两天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没事吧?”佟织谦不放心的问。

 他轻笑了声,仿佛在取笑她的紧张。“你认为我看起来像有事的样子吗?”

 “是不像。”她冲口而出,再次小心翼翼的看着他。“但我真的觉得你有些不对劲。”

 他吐了口浓烟,似笑非笑的瞅着她。“没什么,只是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

 “哦?”看见他那双别具深意的黑眸,她不由自主的吓出了一身冷汗。“可以告诉我吗?”直觉告诉她,一定跟她有关。

 “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她垂下头拿起叉子挑弄着盘里的残渣,心头愈想愈不对劲,一抬起头来,正好对上他那双直盯着她看的眼眸。

 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你为什么这样看我?”

 他把玩着手里的烟,脸上的神情愉快的吓人。“我怎样看你?”

 “就像…”她停顿了会儿,抛开体内燥热的感觉,定睛向他的注视。“你看我的眼神,就好像我是个做错事的小孩。”

 他有趣的挑起眉看着她“难不成你隐瞒了我什么事?”

 “当然没有。”她连忙否认。“我不习惯对别人说谎,而且…我也似乎没有对你说谎的必要。”

 “是吗?”

 “当然。”她想都不想就口而出。

 “希望如此。”

 她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莫非,你认为我有什么事情瞒着你?”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问,但她必须弄清楚他到底识破她的伪装了没?

 “目前是没有,除非你真的有事瞒着我。”

 她连忙别开头躲避他灼热的目光“我说过了,我不喜爱骗人,除非事情到万不得已,否则我不会么做。”

 “如果真到了万不得巳呢?”

 他在试探她!她惊讶的发现这个事实。

 “如果你真不想吃的话,那我收下去了。”她连忙低头假装忙碌的收拾着桌上的碗盘,借以逃避他的目光。

 她匆匆离开他走入厨房,然后系上围裙清洗起碗槽里的碗筷。

 她心不在焉的着手里的洗碗,猜测着怒容是不是还看着她,但她不敢回头证实,生怕一转身就会看见他像个恶魔般嘲笑她的窘境。

 然而,好奇心终究战胜了胆怯。

 她咬了咬,飞快的转过身,未料正好撞进怒容的怀里。

 “天!”

 她心惊胆战的抬起眸光,讶异的发现他看着她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个猎人,而她是那只即将捕获的兔子。

 “你杵在这里干嘛?”她勉强找回声音,壮着胆子问道。

 他的笑恶得可怕。“你认为呢?”

 她感觉全身发热,知道自己此刻的脸恐怕已红得有如苹果。“我怎么会知道?还有,别杵在这里妨碍我做事。”

 她在强装镇静。他撇了撇,将她的害怕看在眼底。“你好像很怕我。”

 “谁说我怕你了?你又不是魔鬼,我为什么要怕你?”她挣开他紧抓住她臂膀的手,跳离他身边。

 他摊开的大手与嘲笑的眼神仿佛在暗示她的举动已经出卖了她。

 “我才不怕你。”她这句话倒像是在说服自己。

 怒容耸了耸肩,对她的说辞不予置评。

 “好了。”她愤怒的大喝一声,声音之大连她自己都吓了一跳。“现在,你走开,不要再妨碍我了。”

 他大方的摊摊手。“乐意之至。”

 佟织谦气愤的转身埋头继续洗碗。

 她几乎是鲁至汲的拿起盘子用力擦洗着‘吱吱吱’的刺耳声响显示出了她极力压抑的怒气。

 她从来没有觉得这么狼狈过。

 她将水龙头的开关扭到最大,让大量冲泻而下的水哗啦啦的打在她的手上,冲去她的烦躁,再也不去理会身后人的动向。

 清洗完所有的碗盘后,她擦了擦濡的手,掉身上的围后就要往舱房走。

 “坐下来。”

 她愣了愣,转头往声音来源看去,才发现他还没有离开,仍旧张着那双似乎能够将她看穿的黑眸直盯着她。

 佟织谦不敢置信的瞪视着他优闲从容的神态,回过神后才恼怒的发现他刚才是用命令的语气在跟她说话。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她的声音已气到发颤。

 “要不要随你。”

 他没有改变说话的态度,但眼神里明显的嘲笑却怒了她。

 她挑了个离他最远的角落坐下。 “有话快说!”要不是听出他话里浓厚的挑衅意味,忍不下那口气,说什么她也不会理会他。

 怒容没有说话,自身后酒架上挑了瓶酒,为自己及她各倒了一杯。

 佟织谦怒火攻心的瞪着他的举动,不明白他又在耍什么把戏。“如果你叫住我就只为找个人陪你喝酒的话,恕我无法奉陪。”

 她没有动,等待他的回应。

 终于,他开口了, “我想,我们来场坦诚的告白,你觉得怎么样?”

 “坦诚的告白?”

 怒容潇洒地饮尽杯里的酒,然后把玩起来。 “我告诉你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你也告诉我我想知道的,如何?”

 “就这样?”她讽刺的笑着“你怎么不说我们干脆打个赌算了,输的人就得无条件答应对方一个要求。”

 “你敢吗?”

 “没必要。”她可没笨到明知是陷阱还往里头跳。

 他隔着透明的酒杯打量着她,颊边浮出了抹令人看得直发的冷笑。“从小到大,你的周围似乎总是围满了不少的朋友。”

 佟织谦发现他说的是肯定句而非问句。 

 “那又如何?”她不明白他说这句话的用意何在。

 怒容将身体微倾向前,两只搁在桌面上的手轻松的搭了个三角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她气愤的靠在椅背上怒视着他。“是。”

 他点了点头,享受着她的愤怒。“从小时候起,你就因为讨人喜爱的长相博得不少亲人的疼爱,几乎所有的人都喜爱你,而且不仅为你有张可爱的脸,也因为你嘴甜,让每个人几乎是把你捧在手掌心上宝贝着。”

 佟织谦握起双手,冷静的看着他。“这是你猜的,还是你打听出来的?” 

 “你只需回答我的问题。”

 她不怒反笑。“看来,你对我的一切还真是了若指掌,凭你这么好的身手及记忆力,你怎么不干脆去当个专门探人隐私的侦探算了!”

 她话里的讽刺显而易见。

 怒容再度浮出那抹几乎令她招架不住的人笑容。“把酒喝下去。”

 “喝酒?”她差点失笑的看着他“我酒力不好,一点酒也沾不得,我可不想在你面前出洋相。”

 “无所谓,反正这里没有别人。”

 可是有你!她差点冲口而出。

 “我不会喝酒。”事实上,她是不想让他看到酒醉后的她,因为那个时候的她,洋相尽出不打紧,只怕连八百年前的糗事也会搬出来讲,要是他借此机会乘机套她的话,那她所有的伪装不是全白费了!

 他摊摊手,不强迫她,继续玩着君入瓮的把戏。“长大后,你慢慢的有了追求者,随着岁月的增长,你益加美丽可人,所有见到你的人几乎都会对你出众的外貌着而无法自拔;但美丽却也因此替你惹来了不少的麻烦,所以,你选择了伪装。”

 直到现在,佟织谦才真正弄清楚他在玩什么把戏。

 “我没有必要回答你那些没有事实根据的话。”她怒火狂炽。

 天!他居然一步步的设下陷阱让她往里头跳?她愤怒的紧咬着下,盛怒中的她根本忘了自己手里拿的是酒,拿起杯子便一仰而尽…

 辛辣的感觉呛得她咳个不停。

 “你没事吧!”

 “不用你猫哭耗子假慈悲。”别以为她听不出他话里的讥笑。

 怒容状似无辜的耸了耸肩,再度为自己添了杯酒,然后优闲地欣赏着她满脸通红的模样。“你曾有过这样的感觉吗?”

 “什么感觉?”该死的,她已经觉得头昏眼花了。

 “心虚的感觉。”

 “闭上你那张该死的嘴。”她摇摇晃晃的起身用手指着他咒骂。“你懂什么?不懂就不该妄下断语。”

 他轻啜了口酒,对着正指着他身旁的椅子破口大骂的佟织谦感到好笑。“我在这里。”她说得没错,她的确一点酒也沾不得。

 “你少岔开话题,你分明是借故想让我掉人你所设好的陷阱里头,不对吗?”她早醉得分不清东南西北,兀自对着空的座位咒骂。

 “为什么要将自己藏起来?”

 “藏起来?”她打了个嗝,意识已呈半昏状态。“我哪有…将自己藏起来?我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吗?”

 “我指的是…”他突然出其不意的凑到她面前“你的脸。”

 “我的脸?”她醉得只能呆呆的重复他的话,然后皱起了眉,好像有个多欠的难题在困扰着她似的“我不懂。”

 “哦!你懂的。”

 他突然伸手碰了她的嘴角一下,佟织谦吓了一跳“你在干嘛?”

 “你到现在还不承认?”

 她可真的是惑极了。 “你到底要我承认什么?我实在是听不懂。”一股昏眩感袭来,她连忙抓住他,才不至于倒下去。

 晃了晃手里的东西,怒容脸上泛起一抹比恶魔还要恶的笑。“这个。”

 “那个是什么?”

 佟织谦拼命想张大眼睛看清楚,但无论如何的努力,她的眼睛就是张不开,只能模模糊糊的看到他手里拿了个同苍蝇般大小的黑点。

 他出奇温柔的摘下她鼻梁上那副超大黑框眼镜,微笑着。“你的痣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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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噢!谁来告诉她,这一切全不是真的。

 十分钟前自餐桌前摇摇摆摆的走入房间浴室里的佟织谦,此刻正任由着莲蓬头内大量的水冲打在她身上。

 她懊恼的用手覆住脸,不敢相信就在几分钟前,她毁了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伪装。

 她关掉莲蓬头,浑身透的走到镜子前,望着镜子里那张天仙般的脸。

 她的假面具掉了!

 该死的!她懊悔的扯着头发,暗骂自己的愚蠢。

 不!她急切的甩着头。这一切不能怪她,要不是外头那个浑球杀手故意设计了这个陷阱,她根本不会在他面前底。

 她万万也想不到那家伙竟会卑鄙到这种地步,以互相坦诚为名,行拐骗计之实,而最该死的是,他几乎知道她的全部事情,她却连他叫什么都不知道。

 黏的衣裳让她打了个嚏。

 她连忙快速的去令她冷得直打颤的衣服,扭开莲蓬头,挤了点香在手上着,然后用力的清洗着身体。

 都怪那杯肇事的酒!

 那混蛋一定算准了她清醒时绝不会说实话。所以故意倒了杯酒给她,让她出其不意的喝了下去。

 一想到他那张带着胜利笑容的表情,她就气恼不已。

 他是在向她宣战,显示他的足智多谋吗?她气得浑身发抖。

 或许她根本不应该答应婆婆走这趟阿拉伯的,她的秘密愈少人知道愈好,但现在该死的是,外面那个混蛋已经知道了。

 她仰起头让水冲击她发上的泡沫,

 从遇见他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他不是个简单的人物,经过这几来的相处。她更加相信自己的直觉。

 他的确不是个容易相处的人。

 不!她更正自己,正确来说,他根本孤僻冷做得要命!

 一天二十四小时,他可以说不到十句话,要不是有时候她受不了太久的静默而主动开口,她敢打赌他绝对可以一整天不说话。

 世界上竟有这样闷的人!

 同时,他的心思也同样深沉得令人猜不透。

 她永远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要什么?相处了几天,除了看出他原本对她的敌意变深之外,他防她也像在防个小人。

 一想到此她心里就有气。

 他永远可以轻易的从她身上得到所有他想知道的,但每当她试着进一步试探他时,他不是死不说话,就是瞪着一双可怕的黑眸,瞅得她心里直发

 这样的人有能让她对他产生好感的魔力吗?

 佟织谦倏地动了一下。

 难道她对他…

 不行!她飞快的摇晃着头,强迫自己用去这个骇人的念头。纵使他再如何的人,纵使他再如何的感,他终究是个杀手。

 她怎么可以对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杀手动情呢?

 她不能呀!

 她用力的洗着身体,拒绝再想下去,她仰起头由着温热的水珠冲打着她的脸,同时希望能洗掉那连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的昂藏身形。

 突地,身后传来的声响让她猛地转过身去。

 伫立在眼前的高大人影让她吓得忘了要反应,待她回过神来,连忙起一旁的浴巾围在身前。

 “你怎么可以进来?”

 在她惊讶的同时,怒容也乘机将她张美得可思义的绝俗容颜尽收眼底。

 他忘情的伸手探了探她挂着水珠的天仙小脸然后勾起了抹感的笑容。 “原来,这就是你的真面目。”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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