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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一日心期千劫在(4)
 二人正要动手,忽听厅外一阵狂笑,一人道:”田岗茂一,缩头乌,只敢关了门在自己家里摆什么狗熊大宴,岂不叫天下英雄笑掉大牙?”田岗怒道:”谁?是谁胆敢上无极门来撒野、消遣老夫?”

 他话音刚落,从厅外走进一伙人来,川见为首之人正是那月楼上所见的脸上仁兄,不微觉奇怪,正想不知那泽北荣治来了没,他便跟着一群绿衣人走了进来。两伙人虽是同时到来,但气质氛围给人感觉全不相同,进来后也是分两边站立。

 泽北见了川一喜,正想上前和他打招呼,他身边一个面无表情、颇为严厉的中年男子瞪了他一眼,他只得收回迈出的一脚,向川眨眨眼,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川冲他点点头,心道:”果然是个白痴。”

 田岗冲脸上者道:”阁下是谁?适才出口伤人的便是你么?”

 脸上者道:”想你孤陋寡闻,也不识得我,今天大爷告诉你:大爷我行不改姓,坐不改名,三浦台村雨是也。站你那边的,是山王派的。我二派奉海南庄王之命,前来参加你这个狗熊大会。庄王说了,陵湘爱大之人皆是坐井观天之辈,不知天下之大,武艺高强之辈所在多有,他们既兴致开了这个狗熊大会,你们便去抢个盟主玩玩,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才是武功。”

 他此言一出,群雄大怒,纷纷喝骂。三浦台众人见了这等阵势,也略有些心惊。村雨强撑道:”吵什么?乌儿子王八蛋,咱们一对一比画个高低,老子要抢盟主,没空和你们罗嗦。”

 众人骂得更是起劲,有的便要冲上去将海南人杀个一干二净。山王等见三浦台一见面便口出脏话,全然不顾武林礼节,话语中又净是一番狂意,也感羞惭。

 川忽然冷冷地对村雨道:”阁下是下定决心要当狗熊盟主了,对么?”他内力深厚,语音清冽,众人听了先是一愣,随即捧腹大笑起来,原先对川不满之人尽皆转变了看法。三浦台众不少在月楼见识过川身手,敢怒不敢言。山王一方更感羞惭,只有泽北觉得有趣,哈哈哈笑了起来。

 泽北身旁面容严肃之人上前向田岗作了个揖,道:”村雨掌门子豪,得罪处还请见谅。在下山王深律一成。敝国四王子实是倾慕贵邦文学武功,听闻田岗掌门在此开英雄大会,便命我等前来,一来观摩各位身手,以获教益;二来互相切磋一番,取长补短,共同倡扬武学。田岗掌门乃天下武林的泰山北斗,想必不会令我等徒劳而返的吧。”

 此人言语斯文,但言下之意便与村雨所说一般无二。众人心道:”定是海南听到了我们召开英雄大会抵御他们的风声,特意派遣国内高手前来挑衅,哼,海南有高手,我们这儿便没有么?他们不过二三十人,即使每个人都身负绝艺,咱们这么多人一涌而上,挤也将他们挤死了。”众人有恃无恐,也不如何慌张。

 深律也明白众人心中所想,大声道:”我等这次前来纯为较量武功,不拼生死。要拼生死,他两国战场锋,还怕没机会么?只是不知各位英雄意下如何?”有人道:”什么战场不战场,我最讨厌海南狗,不管在哪儿见到,一律杀无赦。”又有几人纷纷附和。深律冷笑道:”怪不得皇上总说陵南人无用,今一见,果然如此。在下原想:大家武林一脉,较量下功夫也只寻常,这才带着各位师兄师弟们赶来此处,哪知陵南武人全不顾江湖信义,以众凌寡,私报公仇,不知是真不愿与我等公平较量一场呢,还是不敢?”

 群雄面面相觑,觉得他所说也并非无理,若在此时将他们诛灭,确实不够光明磊落。

 众人商议未定,田岗大声道:”深律公子此言并非无理,只是我等适才刚刚推举了盟主,一切惟盟主之令是从。”群雄一齐向川望去,有的心中未服,但想大敌当前,不宜先起内讧,这少年若能带领大家顺利过关,自有盟主之才;若是不能,他自己也必羞惭,何须别人出头?

 川巴不得动手,冲深律道:”怎么比?”深律见他不过十几岁年纪,清俊绝伦,脸上尚有稚气,居然是四国武林人士的盟主,颇感讶异,道:”你——你——”川剑眉微蹙,深律忙道:”三局两胜,如何?”

 川想:”三浦台一众人的武功稀松平常,山王却有些来头。那个泽北自是由我对付,眼前之人看来功夫不弱,若山王中再有两、三人武功与泽北相若,该由谁来对付为好?n,这爱和人、那僵尸、田岗——”一算,点头道:”依你。”

 深律笑道:”盟主好爽快,不会后悔?”川听他口气,是怕自己不能服众,道:”你们自来取辱,我们有什么可悔?”群雄大声叫好。

 泽北见双方商量已定,第一个便要冲上去动手,川也不甘落后,抢上去便要活动筋骨,田岗将他拉住,道:”盟主,你身系众望,不可轻易涉险,先看看再说。”川心中恼怒,道:”那你去动手,让我看看。”田岗尴尬地笑笑,并不下场。这时泽北却也被他一个胖师兄拉回,愁眉苦脸地看着地下,似乎要掉下泪来。

 三浦台被川抢白了一顿后脸上无光,见群雄只与山王谈判,全不把三浦台放在眼中,怒火更甚。村雨向身后一人低声嘱咐了两句,那人走到中间,瞧瞧川,摇摇头,道:”太年轻。”又瞧瞧田岗,道,”我不欺侮老人家。”厅中站着的敌人还剩诸星大一个,他对他上下瞅瞅,道,”好吧,就先拿你开刀。”

 诸星见此人与自己差不多大年纪,身高过丈,膀阔圆,一个光头,光可鉴人,样貌颇为忠厚,笑道:”你是和尚么?和尚也和人动手?”那人道:”原先是和尚,现在已经还俗了。我大师兄说,你们看不起三浦台,要给你们些苦头吃吃。”他神情木讷,说话痴痴呆呆,众人正听得滑稽,冷不防他双臂一抬,拳拳相对,向诸星两边太阳砸去。

 诸星见他出招,刚猛迅捷兼而有之,吓了一跳,忙矮身跃开,道:”喂,你这人懂不懂规矩?怎的也不通报姓名,说打便打?”那人左拳改而砸下,右拳变掌,横劈而至,一边道:”我叫内藤,大家都叫我傻大个,打架还有这许多讲究,我大师兄可没说过。”诸星道:”你大师兄是下三滥货,自不懂这些,我见你年纪轻轻,一时误入歧途,及时回头,尤未晚矣,不如离开三浦台,求田岗掌门收你为徒吧。”内藤道:”不好,大师兄待我很好,我不能背叛他,你讲我大师兄坏话,你是坏人,我要打死你。”诸星笑道:”难怪别人叫你’傻大个’,冥顽不灵,果然是傻的。”内藤于陵南官话所知不多,不知什么叫”冥顽不灵”嘻嘻傻笑不答。

 群雄见二人口中说话,手脚不停,顷刻间便已过了二三十招,内藤的攻击固然凌厉无俦,诸星的闪躲却也妙到颠毫,忍不住大声喝彩。

 诸星原无意冲打头阵,但想对方既自己送上门来,自己若不敌,被口齿尖刻的小人在背后说一句”临阵逃”爱和国声名何存?何况他半守半攻,已瞧明白了这大个子的武功,知他身来力猛过人,速度迅捷,自己几次施展攻击,他明明已招穷,却均被他凭本能躲过;但他故意出破绽,他却不知趁虚而入,显是习武不久,招数未之故。他知此人万万不是自己对手,心中一宽,索放开手脚,打算好好耍弄一下这大个子,风风光光地赢下第一场。

 川见二人已动上了手,便退在一边观看,宫城、彩子俱来到他身边。彩子道:”诸星的武功是铁木崖千羽道人一路的,蕴威于平淡之中,这大个子虽然天赋异禀,但习武不久,赢他不难。三浦台也不像再有什么高手的样子。但山王成名已久,派中高手各有不凡造诣,小师弟,你冒冒失失地答应人家当了这个盟主,若这次输给海南,可要丢脸了。”说着嘻嘻而笑。她也是喜事之人,有机会一展身手自是求之不得,谁输谁赢,倒也不大在乎。

 宫城道:”山王名声好大,但盛名之下,难保没有虚士,今正好让他们见识见识咱们的厉害。”彩子冲他做了个鬼脸,道:”先说好,待会儿我先上,你可不许跟我抢。”宫城见了她这般模样,一时讷讷地说不出话来。

 川对他们的话似听非听,一心关注在场中比斗之上。他见内藤虽然武艺不弱,怪招百出,但在诸星平平无奇的拳招下身形也逐渐迟钝起来。诸星忽的拳法一变,右拳似出还留,迟迟疑疑地向内藤小腹击去,内藤一怔,道:”什么玩意儿?”伸开蒲扇般的大掌去掠他右拳,忽的右颊上啪的一下,被诸星清清脆脆地打了记耳光。

 这下众人出其不意,都惊呼了一声。川看的清楚,诸星以古怪右拳引住内藤注意力后,左拳连攻三招,快捷无伦,最后一招更是一跃而落,趁势挥了对手个巴掌;而内藤即使不被他右拳引开注意力,他这右拳柔中带刚,变幻莫测,恐怕能一下子从虚变实,打得对手更惨。诸星一手得势,更不停留,连连向内藤快攻。川留神他出手,越看越奇,觉得他使的竟是江湖上最平平无奇的一套六合拳,只是六合拳讲究心意诚于中,肢体形于外,中规中矩,法度严谨;诸星的拳法招式是不差,但他佐以独门内功,使得飘忽松动,快慢纠,七分正气之中带着三分气。

 川看的高兴,估计内藤不出十招必败无疑,心中又暗暗可惜,想:”这人武功不错,不知还有什么本领没使出来,以后倒要和他打一架。”

 群雄见内藤已被入绝境,纷纷为诸星加油叫好,三浦台一方脸色难看,山王却好似事不关己。

 这时,厅外又走进几个人来,川本来对场外之事毫不关心,但这几人进来时,原先喧闹的群雄忽然一静,接着窃窃私语起来。宫城道:”怎么仙道还敢来?””仙道”二字一入耳,川登时一震,也向门口瞧去。

 门口一共进来五人,藤真走在最前面,花形和另一个没见过面、护卫打扮的人跟在他后面,最后两人中,一个赫然便是仙道。

 川与他分开不过四,这时重又见到他,才觉分开时间之长,似乎已有几年了。他想开口招呼,又出不了声。仙道自进大厅后始终与身边一人喁喁细语,半眼也没向他瞧。他顺着他目光一看,见他身边站着个美貌少年,杏脸桃腮,个子不到他肩膀,一手挽着他胳膊,一手掩嘴而笑。他脑中迟钝,隔了一会儿才认出这少年便是女扮男装的相田弥生。

 这时场中一声暴喝,风声骤急,群雄惊呼声中,靠近场边的人都往后退开。川见弥生目光朝他转来,忙改看场中,场中内藤拳脚敌不过诸星,蓦地从身后摘下一对狼牙来,使开驱雷法,一下子又打成平手。

 彩子听宫城介绍已知谁是仙道,笑道:”想不到他这么年轻英俊,不知他身旁那女子是谁,小师弟,你知道么?”拉了拉川袖子,川恍然不觉。彩子心中奇怪,要待再问,却见仙道正朝他们这边走来。

 仙道一进厅便见到了川,他上鹫峰之前已知可能会遇上他,但想:”从此以后大家都是朋友,相见便又如何?故意回避反而令人生疑。我正好考验考验自己的意志,我可不是想见他。”哪知只看了他一眼,便如无雷轰顶一般,只觉心中强自压抑的感情势不可挡般一涌而出,险些便要失去控制,朝他奔去,忙强慑心神,不去看他,故意引逗弥生说话,心道:”仙道彰啊仙道彰,你难道是出尔反尔、言而无信的反复小人么?既已决意离他而去,还动摇什么?”

 弥生见他言辞滞涩,神情恍惚,微觉奇怪,道:”你怎么了?”仙道摇摇头,不再做声,弥生却笑道:”你看,上次躲在窗子外面偷看我们的人也在呢。哼,他倒凶的很,现下我还不是没嫁给赤木刚宪?下次抓住了他,我让父王好好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噫,你真的没事么?”

 仙道尚未答话,花形已道:”那不是川么?”藤真瞥了仙道一眼。仙道料藤真不愿自己和川见面,哪知他笑道:”他不辞而别,原来是抢先一步到了这里,走,咱们瞧瞧他去。”

 仙道无法,只得跟他前去,心中倒有大半欢喜,他捏紧双拳,告戒自己:”我不可因一时冲动毁了川一生。”但离川越近,心中告戒之语越弱。川雪白的面庞就在眼前,他心中已全然不知所云。

 藤真拍拍川肩道:”好小子,不告而别,也不怕我们担心?”川向他们冷冷地点点头,藤真知他为人如此,也不以为意。彩子道:”小师弟,他们是谁?”川道:”这人是翔王府小王爷藤真,这人是花形,他们二位是我的生死之。”

 此言一出,彩子、宫城和藤真、花形俱是又惊又喜。彩子二人不知他什么时候和翔王府小王爷成了生死之,但想大师兄因和亲一事与陵南朝廷结下芥蒂,翔王是陵南王母系一族贵戚,荣宠无比,既和他好,两国关系尚有转机。藤真等知道川不善作假,没想到他表面冷冰冰的,却已把他们当作生死之,心中也自欣喜。

 仙道听川介绍时独独跳过他,又说什么”这二位是我的生死之”分明不把他放在眼里,连看也不屑看他一眼,心中大恸,又想:”他能自己想通,不纠我,岂非正好?”想是这么想,手已伸出去揽川肩膀,一边笑道:”川,你怎么忘了介绍你另一个生死之?”

 川身子一侧,已躲开他这一揽,直直看着他,似乎微觉奇怪。仙道被他看着,如被火炙,却听他道:”那是谁?”

 仙道手伸在半空,尴尬之极。藤真正向彩子询问英雄大会情况,只当没见。花形也忍住笑,假意观看场中比武。弥生却耐不得,上前一步冲川道:”这是在我陵南,你横什么横?我是当朝公主,我命你立刻跪下向这位公子赔罪。”

 站在附近的人见这边起了冲突,都朝这边看来。川紧抿嘴,一言不发。弥生怒道:”你是聋子么?我和你说话你听不见么?”

 田岗自见了仙道后便又惊又怒,但见他和藤真、弥生他们在一块儿,又不能拿他怎样。他站在离川不远处,将弥生的话听的清清楚楚,他鉴貌辩,已知二人不睦,心中迅速权衡了一下轻重,心道:”我只要练成了天下第一的武功,还怕陵南朝廷作甚?他们顶多毁了无极门,难道还能杀了我么?何况陵南王多行不义,外忧内患,人心背离,自己能当多久皇上还不知道呢,我反正已得罪过公主一次,再得罪一次又何妨?此时不讨好川,赢得他的信任,更待何时?”

 当下走到川身边,道:”盟主是湘北人,不应由陵南公主驱策。何况现在我们正在全力对付海南,盟主若下跪,岂不是自坠威风,让敌邦笑?公主女之辈,又并非江湖英侠,以未出阁之身在外跑,自身礼仪不知修持,又怎管得到盟主?”彩子不便自己夸耀,因此隐下川出任盟主一事不说,藤真等听了田岗的话都是一惊。弥生却气得银牙紧咬,道:”田岗茂一,你好大的胆!看我怎么跟父王说?”田岗冷笑道:”皇上便是听了你们这班女子小人的谗言,才弄到现在这步田地。他要真敢来,只怕未进门就被这里的众位英雄唾死,我怕什么?”

 弥生伸手便要打,田岗一把抓住她手腕,道:”公主自重。”弥生一向任惯了,这次悔婚成功更是恃宠而骄,谁曾对她这般疾言厉过,又见川轻蔑地看着她,心中又怕又恨。仙道叹了口气,伸手在田岗五指上一挥,田岗只觉指上一热,知道厉害,忙撤手放开弥生,心道:”这小贼好厉害的武功,若不及早除去,必留他大患。”弥生见右腕上一圈青紫印痕,肿痛无比,眼中掉下泪来,却又不敢再向田岗挑衅,趴在仙道怀中低声哭泣,心中暗暗下定决心:”非要灭了无极门和湘北不可。”

 田岗看看仙道,问川道:”盟主,待会儿我出手清理门户,你管我不管?”川见弥生伏在仙道怀中,仙道也不将她推开,心想:”即便你不愿和我在一起,我们毕竟共同出生入死过,为什么我被人刁难你一句维护之言也无,一看到她被人制住,却又立即出手相助?你这般弃我如遗,了无顾惜,我又何必再对你念念不忘?”当下冷冷地道:”你自动手清理败类,与我何干?”田岗原怕得罪他,才有此一问,哪知他一口答应,不心喜若狂。

 仙道却如受重击,藤真见他面色苍白,双目突发异光,呆呆地盯着川,忙一把将他拉到身边,对花形道:”你照顾公主。”又轻轻对仙道道,”他定是有了什么误解,这说的是气话,你别当真。”

 仙道道:”我知道。”话虽如此说,心中却翻江倒海般难受不已。他和川相遇后,川从未对他如此无情过,习惯了他对自己不自知的恋目光,习惯了他为自己奋不顾身,也习惯了与他一起携手对敌,如今却听他叫自己”败类”对自己的仇人说”你自动手清理败类,与我何干”心中无论如何不能接受。他一动不动凝视着川,来回丰玉时与他相濡以沫的日子一串串浮出,他实不信这些日子居然真的存在过。而现在,川虽近在咫尺,却如相隔天涯般,遥然不可及。

 彩子看看仙道,又看看川,心下惊疑不定。

 这时,群雄爆天价喝了声彩,原来,诸星见内藤使的狼牙虽然招式平平,但力大无穷,斗了一盏茶功夫,他非但力不衰竭,反而越战越精神。他久战不下,心头焦躁,忽的使出师门绝艺千树万树梨花掌,一瞬间内藤只觉周身被他团团围住,眼到之处俱是他的掌影,心下害怕,大叫:”大师兄,大师兄,我不成了,快来救我!”

 群雄哈哈大笑,村雨怒道:”闭嘴,给我好好打。”

 诸星笑道:”你既认输,我也不难为你,不过要给你留个小小的教训,免得你不知进退,后和你大师兄一样伦为别人的笑柄。”内藤手忙脚中仍不忘反驳道:”谁说大师兄是笑柄——啊——哎哟——”他连中几拳,话也说不连贯。诸星有意炫耀功夫,手掌在他身上一按,身子便向空中一跃,一连打了内藤一十八掌,身子竟然始终都未落地,便如一只大鸟般在空中一跳一跳,他这十八掌打得力气轻、声音响,有意要内藤大声求饶。他每打一掌,人群便喝一声彩,连打十八掌,彩声如雷,震动屋宇,连山谷中也有阵阵回声传来。

 诸星见耍得他够了,正要收手,忽觉左和右腿上麻了三下,他脚一落地,待要站稳,哪知足上力气消失得无影无踪,啊的一声扑跌于地。众人正在拼命喝彩,见此变故都惊得呆了,七嘴八舌:”怎么了?””诸星大侠是不是差了力?””多半是海南人使甚计。”自也有人忍不住想:”活该,谁叫你爱炫耀?出洋相了吧。”

 诸星门下三四人围了上去,一高瘦老者问:”怎么样?”诸星道:”我中了毒。”指指左和右腿,众人揭开他两处衣服,见他肌肤上各跗了三枚细小的银针,银针附近皮肤呈青黄,高高肿起。

 高瘦老者跳到内藤面前道:”好你个贼,竟敢使这般歹毒暗器伤我主人,快拿出解药来。”内藤未答,村雨抢先道:”咱们比武之前又没说不可以使暗器,难道暗器不是武功的一种?”他向身后一人一努嘴,那人来到诸星身边,为他出肌中的银针,又敷了一层药膏,将一包药粉交给一爱和人,道:”每午时服一勺,连服七。另外,七七四十九天之内不可运功。”

 如此一来,爱和不便再为此斥责三浦台,群雄也渐渐没了声音,但怨气不散,觉得三浦台太也无

 那高瘦老者道:”在下爱和一无名小卒,也想领教一下阁下的暗器功夫,此仗纯属私人恩怨,与三场比武胜负无关,请阁下不吝赐教。”他怕别人阻止,不能当众出口恶气,忽的取出两把三尺多长的短,一正握一反握,向内藤击去。

 老者出手极快,且招招阴险狠毒,不似比武,倒似拼命,内藤本身武功不如他,又不愿像他一样猛打,渐渐地落入下风。那老者斗到分际,忽的将双于一手,身子从内藤前斜斜掠过,手一挥,便是十六支钢镖,内藤东躲西闪,最后连狗吃屎的功夫也使了出来,这才堪堪躲过十六支钢镖。

 哪知老者使暗器手法极为高明,脚一落地身子又弹起,居高临下又是八粒铁菩提,他执双抢的手在地上一拍,卷起一股大风,身子便似落叶般缓缓飘下,另一只手却不停地将袖箭、弹丸、银针等各暗器甩出。

 群雄叫好之际也暗暗惊异,眼见内藤手忙脚,狼狈不堪,何以居然没一样暗器到他身上?难道此人内力深不可测,暗器已近不了他身了么?

 只有老者在二人打斗时听到些轻微的银器碰撞声,想是对方发银针打落他的暗器,但并不见对方伸手拿暗器啊,何况有几次被弹掉的暗器是打他背后的,难道他背后也生的有眼睛?

 他外号千臂叟,于暗器上实有独到造诣,见自己的拿手绝活百鸟朝凤居然奈何不了对方,既感钦佩,又感害怕,正要罢手认输,忽然口一痛,摔了下来。

 众人见己方又有一人中了对方来无影去无踪的暗器,心中又恨又怕。三浦台中另有一人出来为老者解毒,临去时笑道:”这无影针的解药不多了,各位再想上时可要仔细。”三浦台人众一阵轰笑。

 内藤也跟着傻笑,正要回归队伍,眼前白影一晃,一个俊秀少年已拦住了他去路。三浦台众纷纷鼓喝:”搞什么?想要车轮战么?”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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