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我嘱咐你们:不要惊动、不要叫醒我所亲爱的,等他自己情愿。”(雅歌第八章第四节)
“来!蕾蕾,你看看你喜
这个房间吗?”
赵心蕾跟着陈宝舂,走进一间以鹅⻩⾊为基调的房问,她看看四周,走到窗边俯瞰窗外美景。这里视野极好,能将整个台北市的东区街景收纳眼里。
“我很喜
。谢谢!”她回头微笑的说着,然后又有些顾忌的抿抿红
。“宝姨,我想…我还是去住饭店好了。我──”
其实她应该叫宝姨一声“石姨”的,可是宝姨觉得石姨听起来像“死姨”所以要求她喊她一声宝姨。
“你这是不给宝姨面子你俊钩卤Υ汗室獍迤鹆晨祝?桓咝说奈仕你br />
“我不是,我只是怕──”她急切的想解释,却被宝姨打断。
“怕什么?回家有什么好怕的?”陈宝舂执意要她留下,她走上前拍拍心蕾的手,宠爱一笑。她没有女儿,所以一向都把蕾蕾当自己女儿地疼着。
“我跟你妈是从小就在一起的好姊妹,也是你的⼲妈,你回湾台当然就要回家!天底下哪有做妈妈的会让女儿去住饭店的?”
赵心蕾看了眼宝姨眼里的执着跟疼爱,在心里偷偷叹息着,然后笑着点点头。
“好。谢谢宝姨。”
“傻孩子,说什么谢谢?对了,你爸妈知道你回湾台吗?”
陈宝舂知道她在国美失踪的消息,她想蕾蕾会突然回来一定有事,她不想
问她,但总会担心姊妹现在正担心自己女儿的行踪。
“知道。我上机飞前有跟他们联络。”赵心蕾对于让⽗⺟担心一事,有些愧羞的低下头。
“好,这就好。你就先待在湾台好好休息一阵子。”陈宝舂笑着温柔的说。
“嗯。”对于宝姨没有
问她的来意,她心存感
的一笑。
陈宝舂温柔地笑看着赵心蕾,心中有一丝感慨。
她伸出手,轻轻摸抚赵心蕾消瘦的脸颊,顺抚着她长及
下的丝柔黑发,心疼的轻语:
“你这孩子就是这么让人心疼,什么事都闷在心底,怎么也不肯跟人说,就连当初你──唉…”她止住到口的话,轻轻握住赵心蕾的手。“蕾蕾,你会…会怨宝姨吗?”
当年他们做⽗⺟的因为私心,而狠心拆散了她跟信一这对相爱的小俩口。这事她一直放在心上,尤其这几年过去,信一那孩子的转变,再加上两年前老公石峰奇过世对她的打击,她就一直思考当年所做的
本没有保护到两个孩子,反而让大家伤心。
赵心蕾大大的眼里出现了一丝窒息的痛苦。这些年来的孤寂,说她从没有怨恨过是骗人的,可是她明⽩双方家长们的考量。
她叹口气,展露出一个体贴的微笑,轻轻开口:
“我明⽩宝姨的想法跟顾虑,所以我没有怨…”
陈宝舂看着她眼中的委屈,心一揪,知道这孩子的懂事跟善良。她伸出手,握住了心蕾细瘦的小手,温柔的问着:
“⾝体还可以吗?还有没有状况?工作很辛苦吧?说起来你也不过是个二十几岁的小女生,真难为你了。”
赵心蕾心中一阵温暖,鼻子一酸,泪⽔瞬间在眼眶中打转,但她仍固执的不肯让泪⽔流下。“嗯。”光鲜亮丽、五光十⾊的演唱工作,其实是个人吃人的⾼庒、现实的工作环境。尤其她一开始就有了好成绩,为了不被拉下舞台,她必须拚了命的让自己维持在最佳状态,除了⽗⺟,没有人如此关心过她其实还只是个小女生。
“你行李就这么一丁点吗?”陈宝舂皱着眉头,瞪着她的一只行李袋。
“嗯──”她
本来不及准备。这些都是她巡回演唱时的简单行李。她在庆功宴隔天就离开了,连家都没有回去。
“没关系,看看还缺了什么,明天我找人帮你准备。”
“谢谢。宝姨,对不起,你这么忙,我还⿇烦你。”赵心蕾不好意思的说着。
石家的企业现在都是由陈宝舂掌管。虽然她已五十二岁了,但岁月并没有留下多少痕迹在她脸上,她依旧是精明⼲练的美丽女強人姿态,但却有一颗温柔体贴的心。
“傻孩子!不要再跟我说什么谢谢、对不起的客套话,宝姨不爱听。”她板起脸开口。
赵心蕾觉得有被人疼爱的感觉,她怯怯一笑。
“好了,你梳洗一下,我先下楼帮你弄些吃的,等吃
了,你再上来休息。”
“宝姨,我不饿。”她伸手拉住宝姨的手,急切的开门。
“哪可能不饿?你搭了一整天的机飞,一定没好好吃、好好睡,才会这么瘦!”
赵心蕾心一刺痛,她记得以前他也常常这样说她。
陈宝舂不理会她的拒绝,执意转⾝下楼帮她张罗吃的。
赵心蕾深深吐出
口的闷痛,快速的整理行李。简单梳洗一下后,她一⾝清慡的走出房间,循着刚才的记忆下楼。
多年来在世界各地东奔西跑的工作,她早已练就一⾝快速整理跟打包行李的好功夫。
除了家,哪里对她来说都是短暂的停留地。她常常在深夜醒来,却不清楚自己⾝在哪一个家国、哪一个饭店、什么时间。
她走在偌大的空间里,一切都是陌生的景物。
石家在多年前搬离了
明山的别墅,搬进了位在台北东区每一户超过两亿的豪宅大厦里。石家也大手笔的将整个顶楼买下、打通,楼中楼的挑⾼设计,大气的装潢,营造一种豪迈霸气又温馨的居家环境。
她在厨房找到正跟厨师讨论菜单的陈宝舂,陈宝舂一看见她,就⾼兴的拉住她。
“蕾蕾呀!你来得正好。跟宝姨说你想吃些什么,要西式还是中式的?还是你喜
泰国料理或者港式料理?看你想吃
迭香烤嫰羊排,还是松子鲍鱼?”
赵心蕾被一堆中文菜名搞得昏头转向,她浅浅一笑。“我想吃清粥小菜。”
“蕾蕾呀!宝姨是要帮你补补⾝子,你给我吃什么清粥小菜?那是早餐吃的啦!”
“可、可是,我真的不饿。而且我真的很怀念湾台的清粥小菜。”
她是说真心话。那些菜⾊对她来说,都太过油腻,她早吃怕了。她一向吃的很清淡,还被团员笑说她是全世界最平民、最好养的天后。
陈宝舂没辙的回头跟厨师
代菜单,然后拉着赵心蕾走出厨房。
“你呀!没口福的孩子。”
* * * * * * * *
石信一稍稍抚平了心中的烦躁感回到家里,一进门,他就随手将钥匙丢在玄关的小柜上。
心情不好时,他就会到公司或录音室突击检查,吓吓工作人员,这样就会让他
到⾕底的坏心情稍稍舒缓。很幼稚,但很慡!
他转⾝走进客厅,一踏进客厅,他僵直了背、脸⾊大变的瞪着不该出现在此的人。
他冷冷盯着没有察觉他的闯⼊,依旧背对着他站在落地窗前眺望窗景的纤细人儿。
他双手紧紧一握,心中燃起无限大的愤怒,冷冷的低吼出声:
“你在这里做什么?”
赵心蕾浑⾝一僵,脑中闪过种种回忆画面。
他回来了!
她惊喜奋兴的快速转过⾝,面对她思念已久的人。但她的微笑在面对他的冷沉眼神时,僵在脸上,心狠狠被刺痛。
她幻想过种种他们重逢时的惊喜感动的场面,却独独遗漏了“愤怒”的情绪。她从没想过,有一天她要面对他的愤怒。
石信一微微?起冷沉的眼,双拳紧握的连关节都泛⽩,脑海中闪过许久以前的画面,一段天真愚蠢的回忆──
“信一,来!快跟赵爸爸、赵妈妈问声好。”陈宝舂开心的叫唤刚进门的儿子。
“赵爸爸、赵妈妈你们好。”石信一恭敬有礼的开口。
“哇──信一长这么大啦!”王芝碧惊喜的一呼,欣赏的眼上上下下打量俊秀颀长的石信一。
“是呀!当初你们带着蕾蕾到国美定居时,他才六岁,现在他都从国美念完书回来你〗衲甓你牧恕!?br />
“唉…时间过得真快呀!”王芝碧笑叹一句。然后拉着⾝旁的女儿起⾝,替两位年轻男女介绍着。“蕾蕾,这位是宝姨的儿子石信一哥哥,阿信,这是我女儿赵心蕾,蕾蕾。”
石信一看着缓缓站起⾝的娇小女孩,他⾝子一僵,忘了呼昅,只能痴傻的望着那抹甜美的笑容,心怦怦跳个不停。
“石哥哥,你好。”赵心蕾扬起娇美的微笑,小脸却忍不住的羞红,轻声低唤。
他的心跳又快又急,脑中一片空⽩,只有她的微笑…
他第一次尝到一见钟情的震撼。
“信。”赵心蕾轻轻吐出她思念的人名。
他眼里的冰冷怒火,让她胆怯的不敢上前,只能站在原地,思慕的看着她心中唯一住进的人。
他的头发长长了,更有着一种豪放不羁、难以驾驭的俊美。他比以前更帅了,看起来更加⾼大,更有王者气势。
她的低唤,将他从记忆中唤回。
石信一紧握的拳松了又紧,冷冷?起眼看着她。
七年前,她不声不响的离开;七年后,她依旧不声不响的回来。这算什么?
七年不见,她变了。变得更美丽、更成
、更消瘦,更…让人生气!
他心中的愤怒,冲出他的头顶。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他想伤害她!
“不要这样叫我!你没有资格这样叫我!”
他的一字一句都像把利刀狠狠刺⼊她的心,痛得她无法呼昅,她瞪大空洞的双眼,不知所措。
他从不曾对她生气的。为什么?
“发生什么事?信一,你为什么吼得那么大声?”陈宝舂急急忙忙冲出书房,満头雾⽔的看着相对望的两个人。
信一眼里的愤怒跟蕾蕾眼里的悲伤,都让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信一,她是蕾蕾呀!你忘了吗?”
石信一冷沉的眼闪过嘲讽的森冷,他扬起一抹冷酷的微笑,嘲讽开口:
“呵──我怎么可能会忘记这个玩弄别人感情、利
熏心的女人呢?”
赵心蕾脸⾊倏地惨⽩,她咬紧下
挡住到口的惊呼声,心痛得让她没了表情。
陈宝舂大声菗气,快步上前,吃惊的瞪着儿子,愤怒的大吼:
“信一,你怎么可以说出如此恶毒的话?我要你跟蕾蕾道歉!”
石信一冷冷挑⾼眉,将冷沉的视线从赵心蕾刷⽩的小脸移开,固执的说着:
“办不到!”
为什么她眼里会出现悲伤?那浓浓的哀愁,竟还会让他心痛!他紧紧握着泛⽩的拳头,气她,更气自己。
“石信一!”陈宝舂气得浑⾝发抖,冷声警告。
“不要!”赵心蕾冲上前,拉住愤怒颤抖的陈宝舂,头摇哀求。“没关系。”
她不想因为她的出现,而让他们⺟子失和。她没有想过信一竟会如此痛恨她!她也从不知道心痛的感觉,竟是如此让人失去了感觉。
她痛得不知道哭,也不知道痛了。
石信一冷声一哼,走上前,来到赵心蕾的眼前,利用⾝⾼的优势,⾼⾼地睥睨着她。
“赵心蕾,你那一套假情假义的做作委屈,对我起不了作用的。你省省吧!”
赵心蕾眼神空洞的望着他,她不认识这样冷酷无情的石信一。
“信一,你为什么变得这么尖酸刻薄?你不是这样的人呀!”陈宝舂不懂的问着。
她知道儿子因为心蕾当年无故离开的事情一直耿耿于怀,也很不谅解。可是,她不知道儿子竟然变得如此厌恶心蕾,心中的恨意竟然如此強烈!
可是,当年并不是心蕾的错啊…“呵呵──妈,那你就要问问这个把你儿子变得这么尖酸刻薄的女人了,看看她是有何天大的本事,能把你儿子变成这样!”
“信一!?”陈宝舂愤怒不解的大吼。“妈,我不管这女人是怎么挑拨我们⺟子的感情,我只想请她离开!”
石信一爆吼出声,他紧握住拳,那股
悉的淡香气味袭来,窜进他的鼻,扰
他的心。他撇开视线,额上青筋暴突。
“她是我的客人,我要留她在这!”陈宝舂火气十⾜的杠上儿广的怒火。
石信一不敢置信的瞪着⺟亲眼里的坚持。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讽刺的一笑。
“妈,人家可是娇滴滴的千金之躯,众星拱月的大明星!咱们家可不比饭店的总统套房,她住不惯的!”
石家豪宅气派舒适,随便一间客房都比五星级的总统套房⾼贵豪华,石信一说这话,只为了暗讽赵心蕾的天后⾝分。
赵心蕾自然听懂他话里的讽刺。她轻轻吐出一口气,努力的微笑,无法停止颤抖的说着:
“我走。宝姨──”
“不准!这个家是我在作主!”陈宝舂強拉住赵心蕾的手,
直背,冷声对着儿子开口。
这一次说什么她都要弥补当年的错误!她绝对要消除信一对心蕾的恨意跟误解,否则她将来无脸面对在天堂的石峰奇!
石信一咬牙瞪着愤怒的⺟亲,心中的怒火直冲云霄。他点点头,突然用力拉握住赵心蕾的右手腕,将她強拉上楼。
“啊!”好痛!她的手被他拉得好痛!眼角淌着一滴泪⽔,她抵抗不了他的蛮力,被他強拖上楼。
几次她差点绊倒,他依旧无情的拉着她往前走,丝毫不理会她的低呼哀求。
“信一!?”陈宝舂吓一跳,吃惊地大吼,追在他们后头跑上楼。
他太生气了!
石信一愤恨地大步往前走,将她拖到位在走廊尽头的房间。他伸手打房开门,将她拖进房里,不顾⺟亲的尖叫,用力甩上门,将门锁住,任由后来追上的⺟亲在门口拍打门,大声呼叫。
“信一!”
这里是他的房间。他毫不理会赵心蕾的低呼声,无情的将她用力甩上大
。
“啊!”赵心蕾被甩得头昏眼花,在
上弹跳了一会,才终于坐起⾝,面对石信一的怒火。
她将右手蔵在⾝后,左手轻轻按抚疼痛肿红的右手腕。
“说!你到底跟我妈灌了什么
汤?竟让她这样为你说话!”石信一对着坐在
边的她冷沉怒吼。七年了,她还是这么轻易的就收买了他⺟亲的心。
甚至连他…
“我没有!”赵心蕾直视他眼里的怒火,娇
大吼。石信一冷沉的盯着她娇美的容颜。这张脸曾经让他痴狂爱恋,如今…
“你到底来这做什么?”他冷声问着。
其实他想问的是“为什么?为什么当年她要这样无声无息的离开他”可是他问不出口。
“我──”赵心蕾到口的话,停在嘴边。
她要说什么?能说什么?
说她想他?说她在演唱会结束,听说他就要结婚的消息时,脑中只闪过要回来的念头,所以她不顾⺟亲的哭泣跟反对回来了?
当年她因为先天
心脏病发作紧急开刀,还在心脏里装了一
支架。⺟亲因为受不了再一次可能失去女儿的心痛,所以毅然决然的在她开完刀不久,便举家搭上最近的班机离开湾台,并且誓言再也不让她踏上湾台这个伤心地一步。
当她复原时,她一直说服⺟亲让她回湾台,但是⺟亲坚持不让步,甚至要求她忘记石信一。
她不愿意,可是⺟亲却拿断绝关系威胁她,还被她气得昏倒住院。原本支持她的⽗亲也因此要求她忘了湾台的一切,要她答应⺟亲的要求。无能为力的她,再心碎、再伤心,都无法抵抗⺟亲的命令。所以,她答应了。
这么多年的委屈她承受了,她不可能在此时说出一切,让⺟亲当罪人的。
她低下头,说不出口,也不能说。
石信一森冷的看着她低头不语,她眼里的哀伤让他心中一闷。他?起眼,紧紧握住拳,克制住想拥抱她的冲动。
他心中的怒火,燃烧得他难受颤抖。
石信一觉得
口就快因为窒息而炸爆,他放开了紧握的拳,又紧紧握起。随即转⾝,快步离开。
他拉房开门,一脸寒意的走出房间,用力将门甩上,头也不回的走了。
“信一?”一直站在门外担心的陈宝舂,看见儿子脸上森冷的表情时,震惊的想伸手拉住他,没想到信一竟将她的手甩落,丝毫不理会她的叫唤。
房內,赵心蕾眼眶中忍耐已久的泪⽔,终于滴落在深蓝⾊的丝被上。
陈宝舂担心的开了门,走进石信一的房间,远远她就看见坐在
上低着头的赵心蕾。
她走上前,轻轻呼唤:
“蕾蕾?”
赵心蕾僵直了⾝,不敢抬头,只是小声开口:
“宝姨,拜托你让我独处一下,好吗?”
虽然她努力不让人看见她的泪⽔,但陈宝舂依旧听见那小小的菗泣声,她心疼的叹气。
“好,你别胡思
想,宝姨先出去了。”
她看着低头的赵心蕾,叹口气,轻声离开。
当听见门再次被关上的声音,赵心蕾终于让泪⽔尽情的流下,心痛让她几乎无法承受。
一切都不同了!
她以为她准备好面对这结果,可是她没有准备要面对他深沉的恨意。
当年她的离开,竟然换来他对她如此深恶痛绝的恨意!
如果她知道他会恨她,那么她说什么都会留下来的。即使到头来他还是会厌倦她…
她不该回来的!
不该痴心妄想的以为她可以…
石信一愤怒不平的冲下楼,一路冲到玄关,抓了钥匙快步冲出家门。
他想逃!逃离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她回来了!
七年了,她依旧能左右他的每一次呼昅,牵动他每一个情绪!
他一直都是恨她的!
他恨她为什么要如此无情地带走他的痴心爱恋!
他恨她让他度过了无数个担心、害怕、思念、不解与悲伤的夜晚!
他恨她让他尝遍了无尽的心碎滋味!
他恨她在七年之后让他发现,他依旧是爱着她的!
爱?不!他不爱她!他恨她!
她为什么要回来?
该死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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