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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6章:崭新的墓碑
 经过男厕门事件,岳洁对陶野的态度更加冷漠了,以前每次见到陶野她都会斜着眼睛挑衅几句,现在陶野在她眼中变成了一团透明的空气,不打招呼,连看都懒的看一眼,看来岳洁认准了陶野是胆小怕事的孬种。

 陶野顾不上跟岳洁解释,他和梅特约的老兵们整穿梭于凡尔赛市的大街小巷,但经过几天的寻找,欧铎依然音信全无,德林和梅特约老兵很快都了气。

 “倔驴,我看小花不会出什么事儿,以他的身手和经验,没谁能伤得了他。”德林刚从外面回来,光着膀子站在空调前猛吹。

 一名梅特约老兵随声附和:“是啊,他是狙击手,随便藏个地方也够咱们找半年的,再说他不是要找咱们嘛。”

 “不是要找他,是要救他。”陶野沉着脸,最近的几天他天天都能梦到欧铎,梦中的欧铎血淋淋地倒了下去,森的声音在四周回“眉心中弹!”

 德林笑笑说:“你说那个梦吧,可能是你太担心他了….”

 “不是梦,是预感!”陶野忽然火了,声音震得自己耳朵嗡嗡做响“战友之间的默契和预感,你们明白吗?他出事了,你们还他妈在这里扯淡!”

 “嗨,倔驴,我们不是那个意思,小花也是我们的兄弟。”德林抱歉地看着陶野,他对自己刚才的微笑感到内疚。

 陶野的眼睛瞪得像铜铃,渐渐地他的神色变得黯然,缓缓坐在椅子上,用力揪着自己的头发“我总觉得,现在我们要找的是他的尸体。”

 陶野巨大的情绪变化让德林有些不知所措,这时房门被敲响,一名刚从外面回来的老兵走进房间,身后还跟着一个人。

 “找到了。”老兵说。

 陶野猛然跳了起来,德林和几名老兵都拥到了门前。

 “是你。”陶野兴奋的表情一扫而光,讪讪回到自己的椅子上。

 “威廉教官,你怎么找到这儿了?”德林有些意外。

 老兵身后的人不是欧铎,而是威廉,他发现陶野在距离潜伏期还有很长时间时靠近凡尔赛市,立即察觉到了异常,马上离开了克莱蒙费朗,直奔凡尔赛市。

 通过陶野等人身上的片确定他们具体方位的卫星定位系统是法国于1994年发的‘太阳神’侦察卫星,作为美国生产的KH-11型锁眼卫星的升级产品它的能更加完美,地面分辨率高达0。1到0。3米。第一代锁眼卫星从1961年开始工作后便发现了美国与前苏联所谓导弹差距并不存在,此后锁眼卫星屡立战功,KH-11型卫星更是在科索沃战争中为美国提供了大量准确的目标情报。

 ‘太阳神’为法国军方专用,法国外籍军团不过借用了一部分信号,显示实物的卫星照片属于法国军方的绝密,威廉所能确定的只有目标十公里左右的范围,不过这对于威廉来讲足够了,他在街上找到了化妆后的老兵,轻易认出了他。

 威廉来到伏特加专卖店后和frank见了一面,说明来意,接着立即上楼,推开了陶野的房门。

 “怎么,不我?”威廉手里接过一名老兵的啤酒杯,仰脖喝了一口,和德林紧紧拥抱了,坐倒陶野的面前说:“倔驴,你严重违反了军纪。”

 “对不起。”陶野的表情和德林一样尴尬,他们一个在潜伏期间离开了潜伏点,另外一个带着一票兄弟不告而别。

 德林盯着自己的靴子说:“威廉,对不起,这件事,以及这件事导致的所有后果由我承担”

 “话,你能承担的起吗?再说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儿。”陶野骂了德林一句,分明在给他开

 威廉解开衬衫的领扣,大口喝啤酒,他示意德林坐下:“我不是来执行军纪的,也不想扣你们的佣金,我只是想知道为什么。”

 看到德林和梅特约老兵们安然无事,威廉不想再追求他们的责任,他只是对一向严格遵守军纪的陶野会擅自离开了潜伏地点感到费解。

 “直觉。”陶野抬头看了看威廉“战友之间的直觉。”

 陶野把他的噩梦告诉了威廉,威廉放下酒杯,再也没有了喝酒的兴致。当他离开克莱蒙费朗时心跳的厉害,仿佛预感到有什么大事发生,他在22SAS时有过类似的直觉,那一次,一名特别行动队副队长带着精心调训出来的反恐队员参加演习,遇到洪水引起的山体滑坡,四名兄弟永远留在了演习区域,至今没有找到尸体。

 坐上飞往凡尔赛市的飞机上威廉不停安慰自己,认为不良的预感是来自陶野擅自离开潜伏点,现在他明白了,他真正担心的不是陶野,而是欧铎。

 “我能找到他。”威廉拿出笔记本电脑,把片显示的欧铎的方位给他们看“他在市郊的农场,一直没有离开。”

 “现在就动身!”德林扭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几名老兵,他们马上从下拿出了轻型武器。

 “不是现在。”威廉阻止了老兵们。

 威廉派出了四名多次执行过艰巨侦察任务的梅特约老兵,分成两组在当天下午和晚上前往农场侦察。威廉挑选前往侦察的老兵时陶野瞪着眼睛看他,威廉避开他的目光,按照他的预感欧铎已经陷入了生死不明的险地,他不能再让黑桃小组的任何成员冒险,他们都是他培养出来的精英,是战胜黑水公司的唯一希望。

 当天晚上frank亲自下厨,做了几道英国菜给威廉洗尘,岳洁也做了两道拿手的中国菜。

 Frank,威廉,陶野,岳洁和德林一桌,三十几名梅特约老兵们围坐两桌,frank端起酒杯遥敬威廉“作为军团的老兵,我衷心梅特约的教官!”

 威廉起身和frank碰杯,他没有提醒frank自己是黑桃小组的教官,像frank这种老兵的脑海里梅特约支队永远是法国外籍军团最精锐的部队。

 众人跟着站起来和威廉碰杯,干杯后所有人都脸上都挂着悻悻的表情,久经沙场的老兵们预感了危机正在悄悄向他们靠近。

 “嗨,小伙子们,打起精神!” frank干了一杯,拍着巴掌说:“如果有掌声,我愿意讲个小故事。”

 稀稀拉拉的掌声响起,平时老兵们最喜爱frank讲述他亲身经历的故事,frank是一个传奇,他的故事处处闪烁着中国人的智慧和中国汉子的血

 Frank轻声吧嗒着嘴,这是他习惯的开场白,就像说书人开场前猛地一拍惊堂木,沙哑的嗓音大吊听众的胃口“说…”

 “那年我们前往科特迪瓦执行任务,我们在一天清晨抵达科特抵达的首都阿比让,接着被派往阿比让附近的咸水湖,那是一次最轻松的任务,我们的小分队没有遭遇任何敌人。科特迪瓦被称为象牙海岸,虽然近年来野象群比陆军中的女军医还要稀少,但是我们那次‘有幸’遇到了象群。最开始我们在森林深处发现了一只受伤的小象,它被两尺长的纯钢猎夹夹住了前腿,我们发现它的时候它的前腿已经腐烂骨,看样子最少被困住了一周。我们用麻酔槍打晕了小象,想把它运到附近的野生动物保护者营地,让他们帮助医治,这个时候一直停留在森林里,守护小象的象群发现了我们,上百只成年野象啊,我们小分队只有十几个人!”

 Frank故意顿了顿,眼角的余光扫了眼四周的老兵们,老兵们的眼睛里渐渐有了光,全神贯注地看着他,几个性急的老兵直嚷嚷“后来呢?”

 “那可能是我遇到的最艰苦的押运任务。” Frank苦笑着说:“我们分成两组,一组搬运小象,另外一组护卫在四周不停放,惊散靠近的象群。别看是小象,它足有五六百斤,我们轮抬着它往森林外冲,真累啊,尤其那些野象太他妈猛了!铺天盖地地冲过来,地面都在颤抖,比开足马力的装甲车还恐怖!说起来野象比人还要团结,我们把小象抬到咸水湖边,等待野生动物保护者救援,他们有专门驱绍惊象群的声纳系统,我们子弹数量有限,不敢浪费子弹,有几次象群差点把我们踩成饼。”

 “大象的脚丫子有这么大!” Frank夸张地伸开双臂比划着,笑声响了起来,老兵们面孔上的灰暗逐渐被笑容代替。

 “野生动物保护者终于来了,他们只有三个人,请我们帮忙运走小象,没说的,我们当然答应了。野生动物保护者打电话联系到一辆货箱车,车朝咸水湖赶来这段时间小象醒了过来,被困一周,受了重伤它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可能太饿了,它不停地面,我们所在的位置是咸水湖边,地面铺了一层白花花的盐巴,小象就那么,我们也没留意,象群就在附近,谁敢大意!把小象进货箱车里,我们也钻了进去,车走到半路麻烦来了。你们知道盐不能多吃,吃多了就会腹泻,结果小象一泻千里,我真不明白一周没有进食它怎么有那么多排物,最苦就是我们了,不能下车只能捂着鼻子在守在小象身边,那个臭啊.....”

 “怎么,不好笑吗?” Frank捏着鼻子环顾四周。

 “哥,吃饭呢?”岳洁推了Frank一把,哄笑声炸雷似暴响。

 看到老兵们不再着脸,Frank松了一口气,拍拍手说:“好了,忘记排物,吃饭。”

 “哥!”岳洁急了。

 笑声更响了。

 吃晚餐时威廉一直在悄悄观察Frank,他开始考虑这次的任务,作为法国外籍军团的老兵,传奇人物,Frank有数不清的朋友和各种关系,如果能得到他的充分支持,这次刺杀任务的成功率必然大大增加。

 晚餐后威廉把Frank拉到酒吧最里面的卡位。

 “谢谢你。”威廉朝老兵们努努嘴,如果不是Frank那个不够雅致的笑话,所有人还笼罩在惶恐的云下。

 “小意思。”Frank微微一笑,招呼酒吧侍者给你们送来两杯啤酒。

 威廉朝转身离去的侍者点头道谢,目光仍停留在Frank身上,他说:“拍马不是我的专长,对于法国外籍军团我是个新兵蛋子,但我走进法国外籍军团总部第一天开始就听说了几个名字,有现任司令官,德林队长,还有你。”

 Frank面色一凛,手指轻轻敲击着扎啤杯“他们都是值得尊敬的军人,我不过是退役的普通老兵。”

 威廉看着扎啤杯里旋转的酒,目光有些浑浊,他说:“你是军团的老兵,同时也是倔驴的同乡,是一个富有正义感,不向任何恶势力低头的铁汉子。”

 Frank摆摆手,哈哈大笑“威廉先生,你知道你想说什么,请原谅我打断你的话。我拒绝你的要求。”

 “我还没说。”威廉身体靠在椅子上,笑容仍像溢出的啤酒沫。

 Frank说:“前几天我和倔驴有过一次谈话,他的话让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惊。”

 “他说什么?”

 “他说他曾是中国陆军的一员,中国军服是他的第二层皮肤,在八一军旗下庄严宣誓永远是中国军人,无论走到天涯海角,无论生老病死,无论从事任何职业他都是中国军人,所作所为,一言一行都不应该丢中国军人的脸。”

 “就这?”威廉有些吃惊,这个观念早已经深入黑桃小组每个成员的骨髓。

 “是的。”Frank撇撇嘴说:“我是个重感情的人,最看重战友情,兄弟情,当然我同样看重军团的荣誉,就算我已经退役,如果有谁在我面前诋毁军团我肯定敲掉他的牙齿,但是我没有倔驴那么高的境界,认为一从军,终生为兵。他给我上了一课。”

 “这么说你答应了?”威廉语速缓慢,唯恐惊扰了什么,他觉得Frank开始犹豫了。

 “听我说完。就像你说的,德林是我的好友,倔驴是我的同乡,我是军团的老兵,于情于理我都不应该袖手旁观,因为我永远是军团的一员,不能眼看着军团的荣誉遭到玷污。不过现在不行。” Frank看着穿着短裙的岳洁上楼,笑着跟着打招呼。Frank看着楼梯说:“看见了吗?因为小洁,我不能帮你。双亲早逝,我是小洁唯一的亲人,我是她的天,我是她的空气,是她的所有的全部。小洁从小吃了很多苦,生活上的,精神上的,如果单身一人我愿意为军团做任何事,有一句犹豫我都不配男人这个词,但我不能冒着小洁孤苦伶仃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危险帮你。我不知道你们要执行什么任务,不过我可以做你们的后勤官,一切经济帮助全部免费,但绝不会加入你们。”

 “对不起。”Frank站起身向威廉敬了个军礼,随即苦涩地笑着“希望我还有敬礼的资格。”

 威廉铁青着脸沉默了,尊敬,甚至带着崇拜的目光从他的瞳孔里消失了,出身贵族家庭的威廉无法理解中国人的亲情观,无法理解岳洁幼年时过着怎样贫寒加的生活,更不能理解Frank和岳洁相依为命,互为生命脊梁的情感。

 Frank的过去是令人肃然起敬的传奇,拥有传奇经历的英雄也是人,穿着军装首先要履行士兵的职责,掉军装则要承担家庭的责任,Frank的内心也很痛苦,尤其陶野对他说穿过军装的男人永远是军人,要永远捍卫军队的荣誉。

 退役后的生活改变了他,还是那些传说把他神话了?威廉眉头紧皱。

 Frank站在桌前,没有人安抚,动作呆滞的像是被雷电击中的朽木,威廉坐在他的对面,冰蓝色的眼睛一片雾气,不知在想什么。

 陶野一直在不远处默默看着他们,这时连忙端着酒杯走过去和Frank碰杯,打破了尴尬的局面。从威廉找到他们,陶野就发现威廉对Frank异乎寻常的热情,这和他平时的性格大相径庭。陶野可以断定威廉在邀请Frank的加入。

 陶野看着沉思的威廉忽然觉得这个熟悉的教官变得有些陌生。在凡尔赛市相遇后陶野觉得威廉比以前更加少言寡,脸色更深沉。坚毅,果敢,稳重,沉着,威廉的目光里除了陶野熟悉的这些,还有一些东西让他感到陌生,他拉着Frank走到一边时忽然想起,特种大队的大队长的眼里似乎也出现过陌生的目光,当这种陌生的目光出现时通常是因为他们闯了祸,大队长顶着上头极大的压力保护他们。

 担任过中队长的陶野在瞬间体谅到了威廉的为难境地。

 两名负责晚上去农场侦察的梅特约老兵天亮后回到了酒吧,他们带回的消息和白天侦察的消息一样:进出农场的人大多是大腹便便的中老年人,还有一些身体单薄年轻人,显然没有经过严格的军事训练。

 “这么说农场没有危险?”陶野磨擦着下巴的胡茬,他总觉得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威廉和德林队长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摇头“现在还不能肯定小花出了事,农场里有很多仓库和木楼,非常方便设伏,我们不能冒险。”

 陶野当然明白这个道理,虽然他恨不得立即冲进农场的每栋木楼,就算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欧铎,但他是军人,越是觉察到危险越要冷静。

 不能贸进,只能静候,好在出入农场只有两条通道,此后的几天众人分批夜隐藏在路边,希望能在过往的行人或者车辆里发现欧铎的身影。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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