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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暗中较量
 从母亲、玲娣姑姑和沙拉身上,系密特就早已经得知,无论年龄多大,对于女人来说,洋娃娃总是她们最心爱的玩具。

 唯一的区别,或许便是那些还没有成的小女孩只能够选择玩偶,而那些已成的夫人们,却会千方百计将孩子变成她们任意摆弄的玩具。

 除此之外,系密特还知道了另一件事。

 那位王太子殿下并非像他原本想像的那样,心甘情愿成为女人们手里的洋娃娃,他同样是迫不得已。毕竟,他的身分再高贵,也无法违抗王后的意志。

 而对系密特来说,跟母亲和沙拉小姐在一起的那段日子,令他对这一切都习以为常,他甚至表现得比那位王太子殿下更为顺从,自然,这同样也令那些地位高贵的女人们感到高兴和足。

 或许此刻,小塔特尼斯在众人的眼中,是最为幸运的小孩。

 因为,他已然成为了宫廷之中的又一个宠儿,而在此之前,那个位置只有王太子殿下一个人能够享有。

 唯一令系密特感到欣慰的是,至少他那位十二岁的朋友——丹摩尔未来的储君,并不是这样认为。

 事实上,这位殿下显然认为系密特非常可怜,可怜的就像是他自己一样。

 对于女人们那从幼年时代便已拥有的喜好,这位王太子殿下同样拥有着深刻的了解,或许,正是因为同病相怜的原因,令他对系密特更感到亲密。

 在夏日祭之前的整整一个星期之中,系密特一直在女人们的围拢之下,王后和格琳丝侯爵夫人显然有很多东西要交给他。

 不过他所学习的,却并非是英芙瑞庄园里面的那些学者们教给他的知识,而是如何成为一个乖巧而又听话、讨人喜爱的女人们的玩具。

 他得学会如何装出一副纯真的模样,他得懂得如何顺从那些女人们的要求,有的时候还得适时地撒点娇,在有必要显示出任的时候,也绝对要把握好机会和拿捏分寸。

 系密特倒并没有对此感到厌烦。

 他非常清楚格琳丝侯爵夫人和王后的苦心,事实上,这一切他早就无师自通,当初为了哄骗他身边最为亲密的三个女人——母亲、玲娣和沙拉,他已能纯的运用忏悔和道歉,来令自己减轻罪责和避免受到惩罚…至少,能避重就轻的减轻责罚的程度。

 只不过,那时他自己摸索出来的办法,远不及格琳丝侯爵夫人和王后此刻教给他的那样高深奥妙。

 被一团精致华丽的丝绸紧紧包裹着,蓝色的上衣配上雪白的子,每一个衣角和看得见的地方,都绣着繁复的花纹和亮丽的金边。

 无论是系密特还是在其他人看来,这身衣服都绝对称不上高雅有品味,却显然非常能足那些贵妇人们的喜好和虚荣心。

 此刻,那些身分高贵的女人们正围拢在那里,为了用什么样的领结,而七嘴八舌地讨论著,在她们的身旁,到处堆满了那些没有被看上的领结。

 不过,系密特并非是唯一的玩具,在他的身边还站立着另外一个牺牲品。

 王太子身上的装束也同样差不了多少,而宫彤侍们正精心地替他们俩描绘着眉毛,擦抹霜、胭脂和口红。

 正在这个时候,长廊尽头响起了一阵清脆的脚步声。

 “王后陛下,国王陛下马上就要到了。”

 侍从传来的消息,令两位女人们的高贵玩具暂时解了苦难,女人们可以花费一整天时间来打扮一样东西,同样也可以在一分钟里面完成相同的工作。

 六位宫彤侍同时替他们俩的衣服镶上一团团的花边,涂抹指甲油的工作,也在片刻之内完成。

 四位宫彤侍拿着两面镜子,走了过来。

 虽然系密特非常清楚,镜子里面的他肯定惨不忍睹,但是他仍旧得走到镜子前面扭上几扭,这显然最能够足女人们的虚荣心。

 没有这样做的王太子,显然令他的母后相当不满,他只是朝着镜子前面瞟了一眼,便想要走开,而这个不乖巧的行为,马上遭到了纠正,看着那位王太子愁眉苦脸的样子,系密特感到有趣极了。

 或许,同样感到有趣的还有那些高贵的女人们,不过无论多么有趣的表演,都不能够令国王陛下的到来有所耽碍。

 此刻,在奥墨海宫最高的统帅,无疑便是王后陛下。

 这位微微有些发福的王后,就像是一位真正的统帅一样,带领着贵妇人们,浩浩地来到奥墨海宫前面的草坪之上。

 和当初国王陛下前往塔特尼斯家那座豪宅时完全不同,这一次国王的到来,显得异常气派。

 一队雄赳赳气昂昂的王家骑兵在前方开道,他们身上那亮的甲,在阳光的映照之下,放出令人不敢视的光芒,他们所骑乘的全都是品种纯正而又名贵的马,长长的马鬃着风轻轻飘摆着,显得异常好看。

 而国王陛下的马车,就在这些骑兵护卫的后面,白玉般的外表上镶嵌着繁复的金边,马车的四角镶饰着四顶王冠,显示着马车里面的人所拥有的身分。

 车门之上,则以金色的边条,勾勒出一朵盛开的玫瑰,这是丹摩尔王朝的象征,同样也是王室的徽章。

 一长串的马车,和国王陛下的座车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此刻奥墨海宫门前的草坪,仿佛成为了豪华马车展示的会场。

 一眼看去,可以看到各式各样的装饰和布置,高雅、奢华”尚和奇特,从这些马车上,能看到各各样的品味和喜好,也能看到各种各样的纹章。

 系密特一眼便看到了属于他家的那个敦厚的牛头,虽然那在他哥哥的眼中,代表着愚蠢和笨拙。

 令系密特感到有些不可思议的是,那辆马车显得俭朴和优雅了许多,这绝对不是哥哥已往的喜好,难道是哥哥在这段时间里面也有所改变,不过,系密特更加怀疑那是出自哪位高雅之士的指点。

 在浩浩的马车长龙之中,那辆马车显然已经相当靠前了,它就排在靠近湖边的地方。

 系密特相信,他那位一心钻营的哥哥想必对此满意无比,这是他一直梦寐以求的一件事情——让他自己得以进入丹摩尔最高高在上的那个***。

 同样,系密特也不想到了自己,此刻他所拥有的一切,是否更令他的哥哥感到惊喜,因为他显然就像是一木桩,进了丹摩尔那原本可望而不可及的尖端。

 想必这是哥哥已往作梦都未曾想到过的高度,不过,系密特非常怀疑哥哥是否肯放过这个机会。

 正当系密特还沉浸在思索和推测之中的时候,突然间,他感到有人在轻轻地他的肩头,只见其他人已毕恭毕敬地鞠躬行礼,系密特连忙跟着一起照做。

 他显然有些意外,如此盛大而又隆重的接仪式,但是国王陛下下马车却为什么如此轻易而又简单,军鼓没有敲响,乐队也未曾演奏?

 “大家不必多礼,我希望这是个快乐的节日,过多的拘束,丝毫无益于令快乐降临人间。”

 那位年迈的国王简短地说道,他朝着王后走去,并且亲自拉着王后的手,将她搀扶了起来。

 轻松重新回到了所有人的身上,而此刻乐队才奏响了轻柔的圆舞曲。

 伴随着阵阵圆舞曲美妙的旋律,那些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地驶过了草坪,不过没有人敢在国王陛下刚才下马车的地方停留,那长长的一直铺设到奥墨海宫门前的红色地毯,并非是为他们而准备的。

 这显然是为了告诉世人,虽然能够来到这里的人个个地位高贵,不过和那真正立于最尖端的国王陛下比起来,高贵的他们甚至显得一文不值。

 那一位位大人物在靠近右侧的地方下了马车,奥墨海宫马上变得热闹腾起来。

 那些高贵的女人们,马上离开队伍去接她们那高贵的丈夫。

 国王则和王后手握手朝着宫殿门口走去,在他的另一侧,则是被打扮成就像是一个洋娃娃似的王太子。

 “我听说了约瑟和小塔特尼斯的事情,真是非常遗憾,我居然没有看到那百年难遇的一幕。”那位至尊的陛下低了嗓门,说道。

 “噢——那只是小孩子的游戏,能够令您有所耳闻,已然非常荣幸了。”王后笑地说道。

 “不、不、不,亲爱的王后,你别忘了,教宗陛下拥有着至高无上的父神所赐予的力量,他能够穿透时间看到未来的景象,我很怀疑他是否已看到了些什么,才会兴致地参与这个游戏,那位陛下可并不是一个喜爱玩闹的人物。”至尊的国王低声说道。

 “您能够猜测到是什么样的未来吗?”王后显然有些紧张地问道。

 “反正不会是什么坏事。”至尊的陛下轻松地说道,他的嘴角挂起了一丝微笑。

 “对了,这一次我真是得感谢你,我原本正在为如何说服那些顽固不化的家伙而感到烦恼的时候,他们居然主动提出了妥协。

 “我后来才知道,那些家伙的转变立场,居然是因为不得不屈从来自于夫人的压力,想必是你替我解决了这些令人头痛的麻烦吧。”至尊的陛下笑着问道。

 “我可不敢居功,这完全是密琪一手布置的结果。”王后回答道。

 “密琪?她居然有这样的本事?”这位至尊的陛下显然有些不敢相信,他惊诧地轻声问道。

 “在我看来,密琪实在是要比我哥哥还有长老院、内阁里面的那些先生们高明多了,我相信如果她是个男人,恐怕即便是大塔特尼斯也得甘拜下风。”王后微微有些得意地说道。

 “噢——你这样一说,更令我感到失去了里奥贝拉是个多么巨大的损失,密琪的那些智慧,恐怕是跟随在里奥贝拉身边所沾染上的,即便只有那么一点点,也足以替我解决了那令人头痛的难题。”至尊的陛下满怀遗憾地说道,显然他的无奈和遗憾,并非仅仅只是装出来的而已。

 “不过,我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密琪会突然间手这件事情?在我的印象之中,她好像从来未曾对任何一件事情感到过兴趣,甚至连拜尔克的繁华,也并不为她所喜。”那位至尊有些好奇地问道。

 对于格琳丝侯爵夫人,他确实称得上有所了解,毕竟王后的密友就那么几个。

 “这件事情说起来非常有趣,您想必不会相信,几年前密琪告诉我们,她替自己选择了一个小丈夫,那个幸运的小家伙,正是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王后用折扇轻轻掩盖着笑容说道,显然至今她都对这件事情感到好笑。

 但是他的丈夫,至尊的国王所注意的并非是这件事情,他微微有些惊诧地说道:“噢——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必须承认,我始终太过轻视密琪的眼光和智慧。

 “我相信你刚才所说的那句话,如果密琪是个男人,她将比大塔特尼斯更加出色,太不可思议了,她拥有著令人震惊的眼光,要不然,她就是拥有着和教宗陛下一样的神通,能够看透未来。

 “或许,我应该马上聘请她担任我的私人顾问才是。”那位至尊的陛下半认真半打趣地说道。

 “您已然晚了,我的陛下,密琪已经是我的顾问,经过这件事情,我相信我们这些女人或许同样能够有所作为。”王后微笑着说道。

 “你让我感到紧张,我或许得担忧自己在不久的将来会失业,亲爱的王后,你是否在组织一个影子内阁,我相信你的内阁能够轻而易举地操纵外面那个内阁,你的长老院将比我的长老院更拥有发言的权力。”

 国王愉快地开着玩笑,不过,他确实非常希望能够看到自己的子建立起这样一个影子内阁,这将会有助于他进一步控制外边的世界。

 这位至尊的陛下非常清楚,在拜尔克、甚至在整个丹摩尔,惧内同样也是一种流行的风尚。

 “那我们是否同样也能提出预算?”王后同样打趣着问道。

 “为什么不让你的内阁官员们发挥一些影响?

 “我的国库控制在内阁大臣们的手里,而他们的脖子则卡在他们子们的手腕之中。”国王微笑着回答道。

 “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希望能够取得你的谅解。”这位至尊的陛下略微显得有些严肃地说道:“我希望能够从你和约瑟的身边带走小塔特尼斯,无论是他还是他的哥哥,都已经获得了我所有的信任。

 “不过正因为如此,我更不希望听到外面的人说闲话,我不希望听到别人说,我信任大塔特尼斯,是因为他的弟弟和王储的亲密友谊,更不希望听到诸如小塔特尼斯将是又一个新贵之类的言辞。”

 “您有什么样的打算?”

 王后小心翼翼地问道,她自然知道这件事情关系重大。

 “过多的恩宠,有可能会毁掉一个人,更何况那是个连能够看透未来的教宗都看重的人物,因此,我已经替小塔特尼斯想好了一个非常合适他的职位,既不显得太过瞩目,又能够学到很多东西。

 “兰妮需要一个贴身小侍从,这是个非常不起眼的位置,不过与我非常接近,这将是最为合适的选择,能够让他既远离流言,又得到我足够的关注,对于他的未来,我已经有了一个安排,而这一切正是那个游戏给予我的启迪。”那位至尊低了嗓门,神情严肃地说道。

 王后虽然无从猜测丈夫到底有什么样的安排,不过她至少知道一件事情,这绝对不是她应该管的事情。

 “对了,我还希望能够藉此机会,让兰妮得到你的认可,虽然我非常清楚她的弟弟依维拥有着你的友谊,不过我同样也知道因为我的原因,你始终无法认可兰妮。”国王用异样温和的语调说道。

 王后早已经料到陛下会这样说,将小塔特尼斯留在那得到所有宠爱的‮妇情‬身边,显然也是一道桥梁。

 无论是为了自己的丈夫,为了拉拢大塔特尼斯,还是为了自己的孩子,让小塔特尼斯在任何时候都对王室忠心耿耿,显然善待那个他将要服侍的陛下的‮妇情‬,都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啊!

 与此同时,密琪也无疑会因为小塔特尼斯,而和那位人的国王的‮妇情‬搭上关系,经历过那场风波,此刻的王后,越来越感到无法离开密琪和她的智慧。

 这又令自己不得不接受那个令她感到嫉妒的女人,而嫉妒却偏偏是最难以除的人的一部分。

 “从来没有一个女人,能够令陛下留恋如此之久。”王后微微有些酸楚地说道。

 “不,我纺,你才是我最为留恋,同样也是留恋永久的女人,兰妮只是能够做很多你不会做、不能够做、也不方便做的事情。”

 说到这里,国王轻轻地‮摩抚‬着王后的手背,缓缓说道:“我请你就像善待依维那样,善待兰妮。”

 除了默默点头,王后没有其他的办法。

 国王和王后的秘密交谈,自然不会被旁人听到,因为那些宫从们相当知趣的尽可能离远。

 而王子殿下则显然丝毫没有发言的权力,他虽然满肚子不愿意失去他刚刚拥有的一个好朋友,但是父亲的决定,丝毫不允许他有所改变。

 所有大人物的到达,显然预示着夏日祭即将开始,刚刚得以轻松下来的大人物们,此刻总算能够和子、亲友聚在一起。

 一时之间,奥墨海宫显得热闹非常,几乎每一个人的神情之中都充满了笑意,唯一的例外,恐怕就只有几位老人。

 这些老人之中的一位,更是显得惆怅和苍凉,他冷冷地扫视着四周,那奢华喧闹的场面,更令他发出了深深的叹息。

 在他的身旁,一位高大魁梧的中年汉子,同样用冷淡的眼神看着这一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忿忿不平地低声说道:“北部郡省还在魔族的威胁之下,数百万民众和十几万将士的生命随时都可能丧失,而这里却还沉浸在纸醉金中。”

 “瓦勒,闭上你的嘴巴,将你的想法告诉给陛下,但是别在这里说出来,这会其他人感到扫兴。”那位老者冷冷地说道,这既像是命令,又仿佛是讽刺。

 说着,那位老者径直穿过那喧闹的人群,朝着楼梯口走去。

 王室成员居住的所在,是在最顶上的楼层,而此刻那位老者和身材魁梧的先生,正静静地坐在会议室外面的小客厅里面。

 瓦勒正满怀惊诧地看着对面椅子上坐着的那个小孩。

 那个小孩看来只有十三、四岁年纪,打扮得就像是个洋娃娃似的,坐在椅子上两只脚,甚至还无法构到地面。

 最令他这位军团长大人感到惨不忍睹的,就是那小孩的装扮了。

 他非常庆幸,在他童年的时候,他的母亲没有将他打扮成这副模样。

 这样一个小孩,实在很难令他同这个地方联想到一起,难道,这个小洋娃娃同样也有事情要向国王陛下报告?

 那位老者并没有注意到对面的小孩。

 他的脑子里面装满了忧虑和烦恼,以及等一会儿要用什么样的言辞,来打动国王陛下,更令他感到烦恼的是,他丝毫不知道此刻在办公室里面的两位刚刚崛起的新贵,会向国王陛下呈献什么样的进言?

 对于那位老者来说,法恩纳利伯爵和来自北方蒙森特郡的塔特尼斯伯爵,都并非是他最为反感的人物。

 虽然,他同样也听到过形形的各种流言,而且北方军团的将领之中,对于那位塔特尼斯伯爵颇有微词。

 不过,这位老者却更愿意相信葛勒特将军给予他的信件中,对于塔特尼斯家族两位成员的描述。

 事实上,大塔特尼斯那翻云覆雨的手段,早已经为他所认可,如此厉害而又精明的人物,即便这位老元帅也很少见过。

 而传闻中那个愚蠢白痴的守备形象,无论如何都难以套在大塔特尼斯的头上。

 除此之外,用虚伪和狡诈来形容大塔特尼斯,或许非常合适,但是吝啬和贪婪,显然就连参谋部里面的大多数人,也丝毫不相信能用来描述大塔特尼斯。

 迄今为止,这位伪君子所展现的,无可否认都是大手笔,就像国王陛下一样,他甚至已经成了慷慨大方的代名词。

 而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同样不可能是传闻之中的那个虚伪撒谎的骗子。

 老元帅甚至不想去证实,塔特尼斯家族的幼子和他的亲友们,是否真的从奥尔麦的死亡地狱之中,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冲杀出来。

 单单葛勒特侯爵在信中所透出来,那个他从来不曾告诉过第二个人的秘密,就足以令老元帅相信,北方将领们的那些陈词,不是为了发而说出的不真实怨言,便是被居心叵测之徒任意歪曲的谎言。

 虽然对于塔特尼斯家族的两位成员,老元帅颇有些认可,不过他同样也非常清楚,塔特尼斯家族绝对不可能站在军队这一边。

 事实上,无论对法恩纳利伯爵还是对塔特尼斯伯爵,这位元帅大人都怀有极深的戒心,因为他非常清楚他们之间的怨恨由来已久,而此刻更是难以化解。

 同样也是这样原因,令他非常怀疑,这两人此刻在国王陛下的面前说些什么。

 虽然法恩纳利伯爵曾经是保卫北方诸郡最强有力的支持者,他确实拥有不少功劳,不过陛下为此给予了过多奖赏,令军人们对这位依靠姐姐是陛下的‮妇情‬、而成为宠儿的人充满了鄙视和怨恨。

 想到这里,老元帅甚至有些后悔,这怨恨的苗,当初并非不能够加以铲除,但是此刻原本渺小的苗,已然变成了一片茫茫森林,就连这位刚强勇猛的老者,此刻也感到异常茫然。

 突然间,那紧闭的房门打开了,两位此刻最炙手可热的新贵,从会议厅里面走了出来。

 微笑并不代表着善意,点头致意也仅仅只是出于礼貌而已。

 无论是两位国王的宠臣还是两位军人,都清楚地感觉到一道厚实而又冰冷的墙壁,横亘在他们面前。

 “元帅大人、瓦勒大人、塔特尼斯先生,国王陛下请你们进去。”站在门口的书记官说道。

 这显然令两位军人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塔特尼斯伯爵刚刚出来,又被召唤进去?

 为什么要让这位显然站在军队对立立场之上的人,旁听军队对于局势的看法。

 更令他们感到惊讶的是,那位新任财务大臣,显然丝毫没有走进会议厅的打算,难道他居然无视国王陛下的旨意?

 正当两位军人疑惑不解的时候,他们愕然看到刚才一直坐在对面的、那个被打扮成洋娃娃的小孩,径直走进了会议厅。

 “塔特尼斯?难道那小家伙,便是传闻中孤身一人穿越奇斯拉特山脉的塔特尼斯家的幼子?”瓦勒喃喃自语道。

 “很荣幸,我弟弟那微薄的名声,居然有幸传到军团长大人的耳朵里面。”塔特尼斯伯爵马上笑着说道。

 他的神情是显得如此恭敬,不过,显然这仅仅只是出于礼貌和正式场合之上的礼仪而已。

 自从离开蒙森特之后,自从收留了那些难民,并且拥有了那圣贤的名声之后,塔特尼斯伯爵变得异常谦逊和礼貌,他甚至不再往脸上粘贴黑痔。

 他总算领悟到,所谓的高贵气度,只是愚蠢的空壳,就像他那辆印着愚蠢的牛头家徽、但却装饰的异常豪华的马车一样,葛勒特侯爵的马车上面的那三只金丝雀,足以令蒙森特郡任何一辆马车丧失光采。

 而圣贤无疑比高贵更为美妙,所需要的却只是对每一个人表现出和蔼和谦逊,哪怕对方只是一个乞丐和强盗。

 再加上那座大获成功的宅邸,更令他对于曾经羡慕过的一切豪门气度和高贵优雅,都不屑一顾。

 他可以创造优雅,他自己便是时尚和美妙!

 这位伯爵对此越来越自信,此刻他反倒要约束自己,免得令至尊的陛下又以为他犯了奢侈糜烂、领导京城时尚的老毛病。

 塔特尼斯伯爵的谦逊和微笑,令瓦勒感到有些疑惑和惘,但是在老元帅的眼中,这位刚刚崛起的新贵,显然更加危险了一分。

 他曾经看到过同样的微笑。

 那是他年轻时候的事情,很不幸,那一次他在决斗场上看到他的对手出了这样的笑容,而最终的结果,便是令他得知,自己的心脏并非长在左侧。

 能够微笑着面对敌人,脸上甚至显出谦逊的神情,这样的家伙不是白痴,便是可怕的高手,谦逊的微笑并非因为恐惧和紧张,反而证明了无比的自信和强悍的实力。

 看着两位国王的宠臣走出房间,特元帅捅了捅愣在那里的军团长,他可不希望令陛下等待太久。

 此刻在走廊之上,两位亲密的联盟者,正悠闲地看着窗外。

 “我感到非常奇怪,为什么你仍旧选择站在军方的立场之上?”法恩纳利伯爵低了嗓门问道,虽然附近没有一个侍从,不过他仍旧不想掉以轻心。

 “依维,我必须说,你被怨恨蒙蔽了眼睛,我对那些军人的好感,肯定比你更少,毕竟你未曾被赶出家园,在最危险的时候,穿越最危险可怕的地方。

 “同样,你也未曾亲眼见识魔族的恐怖,你对于魔族的理解,或许只是历史书中的记载,以及呈文上来的报告。

 “而我在没有看到最后一个魔族从这个世界消失之前,我永远会站立在军方的立场,至少在表面和大部分事情上面,站在他们那一边。”

 说到这里,他用眼角朝着四下张望了两眼,然后凑到盟友耳边,低声说道:“我可不像其他白痴那样吝啬和愚蠢,就算拿出一些好处放在军人们的眼皮子底下又怎么样?别忘了,想得到这些好处,必须得用性命去争取。

 “而你我乐得拥有一个好名声,慷陛下之慨,何乐而不为?

 “而我们的慷慨,更能够衬托出军人们的贪婪,等到魔族被消灭之后,你想像一下,谁才是最后的胜利者?

 “更何况,此刻给予那些军人们再多的赏赐,也得等到他们战胜归来之后才能够享有,但是到了那个时候,还有几个人能够存活下来?

 “那些能够活下来的家伙,拥有幸运之神的恩宠,我们没有必要和他们为敌,但是那些死去的家伙,显然就没有可能享受到陛下的慷慨,到了那个时候,一切不还是掌握在你我手中?

 “给那些死去家伙的家属一点好处,让他们的儿女担任一些闲职,让陛下慷慨的光芒照耀在他们的身上,至少在外人看来,他们应该为此感激不尽。”塔特尼斯伯爵微笑着说道。

 这番话令年轻的法恩纳利伯爵如梦方醒!

 此刻,他无比庆幸拥有这样一位睿智的盟友。显然比自己大上几岁的年龄,同样也代表着丰厚的阅历和独到的眼光。

 法恩纳利伯爵暗自下定决心,要尽快缩小这个差距。

 一向以来他都相信,命运之神无比眷顾自己,令自己拥有美绝伦的姐姐,堪称英俊的容貌,不错的家世和教养,而此刻又拥有了绝佳的盟友和导师,不过,一切仍旧得依靠自己的努力,要不然幸运之神仍旧会从他的身边溜走。

 棕色的柚木长桌没有丝毫装饰和雕刻,两侧的窗户,低垂着厚重的天鹅绒窗帘,长桌的前方是一个平台,六级台阶令这里和其他地方完全隔绝开来。

 台阶的正中央摆着一对王座,此刻只有那位年迈的国王坐在宝座之上。

 而系密特和两位军人则静静地站在台阶底下,他们之中的任何一个都不敢稍稍出丝毫的不敬。

 “方才我已就目前的局势,询问法恩纳利伯爵和塔特尼斯伯爵,塔特尼斯伯爵的看法显然最有分量,他来自蒙森特,而且在刚刚经历的那场战役之中功勋卓绝。不过我仍旧希望听听其他人的意见。

 “特,我的老朋友,我首先想听听你的意见。”

 这位至尊的陛下淡然地说道,而旁边角落之中的书记官,已用手中的鹅笔蘸满了墨汁。

 “陛下,我只能够说,北方的局势不容乐观,虽然魔族已被我们暂时击退,不过随着炎热的夏季的到来,局势将出现改变。

 “无论是历史书上的描述,还是对于冷血动物的研究,都告诉我们,像魔族这样的冷血生物,在炎热的夏季,最具有繁盛的生命力和攻击

 “但是此刻,北方军团已然疲惫不堪,大量的军员损失,更是无法在短时间里面得到补充,现在仅仅只是为了准备作战物资,便已经令他们感到捉襟见肘。”说到这里,这位老元帅停顿了一下。

 因为军备处报告上来的原因,是前任蒙森特守备在离开之前没有代清楚帐目,但是葛勒特私底下的报告却不是那么说。

 显然和现在的守备比起来,塔特尼斯伯爵还不算贪婪,而两者的手段高明和拙劣更是无法相提并论。

 但是对于这一切,无论是这位老元帅还是葛勒特侯爵,都丝毫没有办法。

 现在这位守备,和蒙森特郡的郡守,以及北方军团的将领之间,有着纠不清的关系。

 “你的话令我更加感到担忧,我一直以为塔特尼斯伯爵对于局势的预料太过悲观,但是现在看来,这或许正是当前的实情。”至尊的陛下皱紧了眉头说道,他看上去确实忧心忡忡。

 对于陛下的话,老元帅和系密特并不感到惊讶,只有那位军团长愣在了那里,显然他根本就没有想到,塔特尼斯伯爵居然会站在军人的立场上报告情况。

 在他原本想来,这位同时受到军方和蒙森特很大一部分官员排挤的伪君子,肯定会趁此机会落井下石。

 “系密特,我想听听你的意见,你能够独自一个人翻越奇斯拉特山脉,并且带去令我们反败为胜的情报,你肯定对魔族拥有常人难以理解的认识。”

 陛下的询问,同样也出乎那位军团长的意料之外。

 事实上,他一直以为自己才应该是第二位被询问者,而更令他难以接受的,无疑便是小塔特尼斯此刻的装束打扮。

 如果那传闻中的功勋,那甚至连圣堂武士都未曾做到的奇迹,居然是眼前这个女孩子整天抱在手里的洋娃娃所创造的话,他实在难以想像,更别说是相信。

 “陛下,我并不想耸人听闻,不过在我看来,无论是我的哥哥还是元帅大人,对于局势都太过乐观。”

 系密特的话令所有人悚然动容,显然没有一个人能够想到,局势还能够比他们所形容的更坏。

 “陛下,我之所以能够侥幸穿越奇斯拉特山脉,除了幸运和一个赌博之外,还有便是盖撒尔大师对于那些魔族的一些来自于直觉的猜测。

 “盖撒尔大师曾经猜测,那些魔族飞船并非是没有生命的工具和载体,而是一种非常独特的生命体,这显然已经得到了证实。

 “同样,盖撒尔大师猜测,魔族飞船能够在黑夜之中看到东西,也已被魔法师们证明,并且找到了原因。

 “不过我一直未曾告诉别人,盖撒尔大师还曾经有一些猜测。

 “在我们翻越奇斯拉特山脉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种比普通魔族士兵拥有更强大体、前额长着犄角的魔族战士。

 “重弩虽然仍旧能够置它们于死地,不过却无法像对付普通魔族士兵那样,穿它们的身体。

 “盖撒尔大师怀疑,魔族能够在非常短暂的时间里改造自己,并且创造出全新的兵种,对于这种不为人所知的生物来说,唯一的困难,或许只是如何令新的兵种,拥有更多的数量。

 “或许正是这个原因,使得空中恶鬼和诅咒法师变得如此珍贵,也正是这个原因,令我们得以在魔族的第一次攻击时,占据了一些优势。

 “不过,一旦魔族之中出现了新的兵种,我们或许会面临难以想像的危机,而更为可怕的便是,新的兵种并非像飞行恶鬼和诅咒法师那样稀少,拥有相当数量之后,将会成为迄今为止,我们都不曾遇到过的梦魇。”

 “那位受人尊敬的大师是否曾经猜测过,魔族之中有可能出现什么样的全新兵种呢?”至尊的陛下急不可耐地嘴问道,而那两位军人同样伸长了脖子,显然这同样也是他们最为关注的问题。

 “埃耳勒丝帝国时代,士兵们所使用的是短剑和标,其中的标,根本就不能够对魔族造成有效的杀伤,而现在重型军用弩,是士兵们手中最为强有力的武器,想必魔族同样也已经知道了这件事情。

 “盖撒尔大师最为担忧的,是魔族之中出现能够发出箭矢的兵种,那才是最为可怕的灾难来临。”系密特神情凝重地说道。

 “发箭矢?这应该不可能,迄今为止,还没有迹象证明,魔族曾经吃运用工具,它们用来作战的武器,全部来自它们那强悍的体,即便那些飞行恶鬼和诅咒法师,也同样并不借助外力。”那位军团长马上驳斥道。

 “我相信藏在窗户后面的两位大师,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系密特不以为然地开口说道。

 那位军团长大人原本还感到莫名其妙,但是当他看到两位圣堂武士大师开窗帘走了出来,他显然有些吃惊,因为就连他都没有注意到有人躲在窗帘后面,但是这个像是洋娃娃一般的小孩,居然做到了这一点。

 此时此刻,这位军团长大人才有些相信,眼前这个小孩确实能够翻越奇斯拉特山脉,如此敏锐的感觉,或许便是令他逃脱魔族搜寻的关键。

 “只要让这位大师稍稍展现一下肌的力量,各位便能够明白,劲疾的箭矢,并不仅仅只有强硬的弩臂才能够做到。”系密特淡然地说道。

 “大师,请阁下证明一下这位少年所说的一切。”至尊的陛下缓缓说道。

 “这或许会令会议室有所损失。”那位力武士大师回答道。

 “无妨,为了获得真理,小小的损失在所难免。”陛下不以为然地说道。

 那位力武士大师点了点头,他信手扯断了旁边用来拉窗帘的一系索,系索的末梢,吊挂着一个绒球。

 显然无论如何,这都不可能令人联想到武器,即便用这漂亮的系索绞杀对手,恐怕在对方因为窒息而死亡之前,系索已被扯断。

 就连系密特也未曾想到,用来掩饰的居然是这样一件武器,这同样也超出了他的预料之外,不过他已猜到,这位大师想要用什么方法,证明他刚才所说的那番话,确实没有什么比这更能够说明问题。

 就看那位身材高大魁梧的力武士大师,猛地将系索抡圆挥舞起来,系索发出刺耳的呜呜声,仿佛那并非是一绵软的绳索,而是一坚硬的木

 突然间,大师闪电般地一甩手腕,只见那系索如同劲疾的箭矢一般,朝着长桌旁边的一排椅子去。

 只听到一串劈哩啪啦的声音传来,坚硬的柚木制成的椅背,变成了满空飞舞的一截截碎片,系索无可阻挡地一连劈开、砍碎了六张椅背,这才钉在一碎裂的木板中间,停了下来。

 此情此景,无论是国王还是两位军人都目瞪口呆,不过,马上他们的神情都变得异常凝重起来。

 “这就是肌的力量,魔族士兵确实拥有着强悍无比的肌,如果魔族刻意要制造拥有更为强悍肌的兵种,它们的威力或许比各位眼前所看到的,恐怖数十倍。”

 系密特叹息了一声说道,他同样也紧紧皱起了眉头,这并非是盖撒尔大师的猜测,而是他的担忧。

 这种担忧来自于那个曾经观察过他的陌生魔族,如果说魔族拥有神灵的话,那个未知的生物,恐怕是最为接近魔族神灵的存在。

 而当初他所选择的,便是强悍的肌,和如同强弩一般的力量,或许这同样也会给予那个陌生魔族启迪,创造出更为可怕,如同灾难一般的生物。

 “特,万一魔族真的出现了这样的兵种,你能够有什么办法进行对抗?”至尊的陛下忧心忡忡地问道。

 年迈的元帅皱紧了眉头,思索了很久之后,才无奈地摇了摇头叹道:“我所能够做的,或许就只有祈祷。”

 那位至尊显然早已经想到会得到这样一个答案,他缓缓说道:“圣堂的大长老和教宗两位陛下,此刻正好在奥墨海,我只能够求助于他们的帮助。

 “特,我的元帅,你递交给我的那份报告,我已给塔特尼斯伯爵审核过了,他的回答是,除了要求之中的款项丝毫没有问题之外,其他的部分,都有些难以办到。”国王皱紧了眉头,说道。

 “这怎么可能?我原本以为我的请求之中,军费开支对于此刻的国库来说,或许有些困难,但是其他的一切都应该轻而易举。”年迈的元帅惊讶地问道。

 如果说,大塔特尼斯声称筹措军费比较困难,他还能够理解那是在刻意刁难,或者隐藏着某些私心,但是此刻显然有些莫名其妙,这算是刁难还是慷慨?

 “我可以转达塔特尼斯伯爵的解释。

 “他告诉我,虽然征用和制造弩炮以加强防卫的命令,早在几个月之前,便已下达到各个郡,但是以往显然缺乏严厉的核查,除此之外,地方官员之中执行这道命令的人,显然存在着许多问题。

 “他一上任,便专门派人对这件事情进行核查,塔特尼斯伯爵毕竟是来自蒙森特郡的人,他对于魔族的担忧和紧张,或许还在你之上。

 “核查的结果,甚至令他感到恐慌,各地上缴的弩炮不但数量不到三成,而且几乎大半是制滥造的东西,根本无法付军队使用。

 “除此之外,塔特尼斯伯爵还提到军粮的供应,这是你我都不曾想到过的,他在担任蒙森特守备的时候便已担心。

 “蒙森特所储存的粮食,或许会难以支撑到冬季,魔族的入侵,令蒙森特人根本就没有机会播种,到了秋季,必然颗粒无收。

 “如果将粮食的运输考虑进去,那么眼前最令人困惑的,恐怕就是如何将所有这一切运往北方,而这正是最为致命的。

 “我的元帅,你或许无法想像,塔特尼斯伯爵早已经替你准备好大部分的物资,他的准备甚至在你的报告之前,但是他却根本找不到愿意将这些物资运往北方的工人。”

 陛下每说一句,那位年迈的元帅和旁边的军团长便更为忧愁一分,显然这一切全都是他们未曾料到的。

 原本,他们最为担忧的是来自长老院和内阁大臣的阻挠,担忧贪婪和短视将会令一切陷入灾难。

 但是此刻,当原本预料之中的困惑根本就没有出现,他们终于发现,致命的短视并非只有他们的政敌才拥有,积怨和愤怒同样也蒙蔽了他们的眼睛,令他们完全忽略了很多的东西。

 “如果,塔特尼斯伯爵无法令运输工人拿出勇气,我们只好考虑让军队暂时充当运输的职责。”

 老元帅叹了口气,说道:“至于那些弩炮实在至关重要,此刻我已然没有任何话好说,我只能够将一切都寄望于塔特尼斯伯爵的身上,但愿曾经经历过魔族的入侵,亲眼见识过魔族的可怕的他,不要让所有人失望。”

 至尊的陛下缓缓地点了点头,说道:“我的元帅,你如果感到局势吃紧,现在就可以去找塔特尼斯伯爵。

 “他告诉我,事实上,他原本为了战备预先准备好的物资,甚至已经放在了仓库里面,虽然数量还没有达到你的要求,不过足以应付眼前的需要。

 “除此之外,还有一些粮食,这是你的清单之上所没有的,他唯一找寻不到的只是具有勇气的工人,他会很乐意将这一切付给军队。”

 说着,这位陛下微微点了点头,这是表示敬意,同样也是示意老元帅离开。

 看着两位军人走出会议室的背影,这位至尊的陛下的眼神变得越来越冷漠。

 他从王座旁边的小桌上拿起一份文件,那正是老元帅提上来请求军备物资的报告,报告被捏成为一团,重重地扔到了脚下。

 “系密特,到这里来。”

 这位显然有些愤怒的至尊转过头来,朝着系密特说道,显然他打算令自己稍微换换心情。

 系密特自然知道,此刻他应该如何表现,让自己显得乖巧,绝对是最好的选择。

 “你的样子非常有趣,显然那些夫人们都很喜爱你,这令我感到非常高兴。”

 那位至尊的陛下轻轻地‮摩抚‬着系密特的头,说道:“我听说了你和王太子之间的那个游戏,我希望你能够永远牢记你的承诺,我相信,能够得到你的友谊,是约瑟最为幸运的一件事情。

 “不过,我并不希望听到那些流言蜚语,我相信你同样也不希望别人认为,塔特尼斯家族的繁荣,是依靠和王室的友谊得来,而并非是因为你们兄弟俩的能力。

 “因此,我替你安排了一个正式的职位,依维的姐姐需要一个可爱的侍从,我相信没有人能够比你更为合适。

 “你即将服侍的女主人,是个非常聪明的女人,她拥有着很多常人所没有的优点,我相信,你肯定能够从她的身上学到很多东西。”

 说到这里,这位至尊的陛下,轻轻拍了拍系密特的脸颊,就像他经常对王太子做的那样。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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