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了杭州城门,步行约莫一个时辰,便可到达一座山林,在山腹中的某处,有一间简陋狭小的山神庙。
暗夜中,一名老者手提著灯笼,往山神庙的方向步去。昏暗的灯光令周遭的气氛显得更加
森、诡异。
老者走进山神庙內,将一封⽩帖放在供奉桌上,随即匆忙离开,不敢再多待一刻。
待老者离去后,放在桌上的⽩帖立即被人以长鞭卷走,动作之迅速,令人以为只是一阵风带走了它。
⽩帖落在一名⾝著黑⾊劲装的男子手上,相貌则完全被黑巾遮住。
接著,男子施展上乘轻功,飞奔至一座竹林內。林內深处有一处十分隐密的山洞,洞则被人以一块大石堵住。
黑⾐男子以內力将阻挡在山洞⼊口的大石移开,并迅速进⼊洞內,接著大石重新归位。
取出怀中的火折子,他沿著通道向前奔去,没多久便瞧见一座偌大的厅堂,建筑物及其內的所有摆设皆是石制的。
他移动脚步,往厅堂內正央中的一座石椅走去,十分恭敬地跪于石椅前等待著。
没一会儿,便有一名⾝形矮小的老人缓缓从另一条通道步出,坐到那张石椅上。
黑⾐男子将手中⽩帖恭敬呈上给老人看。“这是元富商行老板何富所派人送过来的⽩帖,请老爷子过目下令。”他的声音十分沙哑,而当他取下黑市时,那张脸仿佛像是地狱来的恶鬼一般丑陋,凡露出的肌肤,皆是被火烧过所留下的伤疤,没一处完好。
老人将⽩帖打开,看过之后,不噤狂笑出声。他那尖锐的笑声和黑⾐男子的沙哑声形成对比,但也同样令人不寒而栗。
“哼!这个何富,居然想要咱们为他取来‘麒翔商行’的帐本,未免也太小觑咱们‘死灵’了!不过…他的要求十分有趣…一号,你下去把八号给我带过来。”
“是!”男子在听见“八号”这两字时,眼中突然闪过一道光芒。随即他往一条通道步去,直到尽头的一扇石门前,凝聚全⾝的真气于双掌,并将那扇石门推开。
石门內是一片寂静且没有灯光,却有一股馨香从黑暗中传出。
“八号,老爷子有令,请你前往大厅。”他这时的语气十分温和,和丑陋的外貌十分不搭轧。
里头的人不发一语,从黑暗的角落站起⾝来,缓缓步出石门,接触到走道上的火炬亮光时,被唤“八号”的人一时不适应,不噤轻蹙蛾眉。
火炬的映照下,八号的容貌一览无遗。一张显得过于苍⽩的脸是令人无比惊
的容貌,细长的蛾眉下是一双摄人心魂的眼眸,俏而
直的鼻梁、嫣红的樱
,更是令男人有想一亲芳泽的冲动。
八号的绝美容颜宛若天上仙子一般,令外貌丑陋的一号不敢靠近她。对于她的爱意,更是只能够永远蔵在心里,没有说出口的一天。
一号领著八号前往大厅老爷子的面前,恭敬地跪于他⾜前“老爷子,我已经把八号带到,请老爷子指示。”
“很好。八号,今天唤你前来,就是要你去执行一项任务,你去将麒翔商行今年的帐册偷出,然后送到元富商行的老板何富手中;还有,你得施展美人计,让麒翔商行的幕后经营者南烈商狂疯爱上你,明⽩了吗?”
“明⽩。”八号苍⽩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立即回答表示明了这次所要执行的任务。
“啊?!”一旁的一号由于颜面伤残,所以无法表现出讶异的表情,只能发声低呼,看着八号。
“一号,你有什么意见吗?”老人眯起眼来,瞪著⾜前的一号。
“不!老爷子,一号不敢造次。”一号连忙低下头,连气也不敢再吭一声。
他十分明了,倘若惹火了“死灵”的首领,他的下场恐怕就不止之前因为多说一句反驳的话所引来毁容惩罚这么简单。
“死灵”是一个神秘的暗杀组织,没有人知道组织內成员的长相,只知道将所要请托的人、事、物写在⽩帖內,送到山神庙的桌上后“死灵”就会替委托人办妥。但是委托“死灵”办事的人也得要有相当的心理准备,因为所要付出的代价完全由老爷子那时的心情好坏来决定,有可能是倾家
产,自绝
命;更甚者是将一家大小、亲戚好友全给杀了也不一定。
老爷子看了连忙低头认错的一号一眼,冷哼出声,接著自怀中取出一粒红⾊药丸,朝八号那弹指掷去。
八号伸手接下,往手掌心中一瞧,是老爷子每次派他们出任务时,一定会命他们服下的“七⽇断魂丸”是老爷子为了要控制住他们、不让他们有任何机会离开组织所特别制造出的毒药。
一旦服下此药,一定得在七⽇內完成任务,回来组织取得解药服下,否则超过七⽇这个时限,就会七孔流⾎、穿肠破肚死去。所以,他们一旦出任务,就只能成功,若失败了…回来见老爷子,一样是死路一条。
八号想也没想,立即服下掌中的七⽇断魂丸。
“记住,你只有七天的时间让南烈商爱上你,若是失败了,你也不必回来向我取解药了。”老爷子的话语十分明⽩,她只能够成功。
“是的,八号明⽩。”八号恭敬的说完之后,便迳自站起⾝,准备去执行任务。
她不必多问任何事,只需要把任务完成即可。没有去执行杀人的任务,这是她的头一遭指令,要男人爱上她,她更是有十⾜的把握,只因为她的容貌一向令那些即将死在她手下的男人惊
、失神,没了防备心,她当然能顺利完成老爷子所
代的任务。
“一号,你送八号到出口。”老爷子下令,要一号协助八号离开。
“是的。”一号一接获指令,立即起⾝尾随在八号⾝后,准备送她离开死灵城。
老爷子见他们两人离去后,不噤狂笑出声“哈哈哈!何富那该死的胖子,原来也是有些脑袋的,让南烈商爱上⽇后将取他
命的女杀手,那时候的场景,必定十分精采有看头。”
没错,他正是先安排八号去引勾南烈商,让南烈商狂疯爱上八号,过了一段⽇子之后,再教八号以利刃夺下南烈商的头颅。这种心死的莫大痛苦,一定会比磨折人至死亡还要痛苦上千百倍。
“哈哈哈…”老爷子的尖锐笑声回
不止。
***
一号与八号来到了阻挡在死灵城唯一出⼊口的大石。
死灵城中的⼊口大石、石门皆重达上百斤,也只有力大无穷的一号可以推开它们。
这也是之前一号反驳老爷子的话,而没被老爷子杀了,只毁他容作为惩罚的原因。
死灵,是江湖上极富盛名和神秘感的暗杀组织。组织內部的成员如今共有五人,首领为老爷子,其年龄、来历、实真姓名皆不详;而负责暗杀的人则有一号、三号、四号及八号。其实原先的数目不仅止于此,而是因为任务失败、或是受不了“死灵”的环境纷纷死去。
八号没有名字、家人,更没有未来可言。此刻的她,就如同行尸走⾁一般,只懂得听从老爷子的命今去执行任务。
一号一言不发地为八号推开大石。看着貌如天仙的八号,他心中想要她小心一点执行任务的话语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八号一见大石移开,便直接踏出洞口,一刻也不想多待在不见天⽇又四处散发著尸腐味和霉味的死灵城。她只有七⽇的时间,得好好把握这段在地面上的⽇子。
不论什么任务,都得自行搜集相关资料,所以时间可算紧迫、短促。
见八号的⾝影逐渐消失在竹林中,一号只能重叹口气,将大石再度推回,返回死灵城。
***
西湖畔的啸傲山庄别馆內,正传出响彻云霄的怒吼声。
“南烈征,你给我滚出来!”南烈商抚著全⾝各处的红疹,破口大骂。
“哎哟,二哥,⼲嘛发那么大的脾气呢?”南烈征手执⽩绢扇,一脸笑咪咪地自外头走进南烈商的书房。
“你居然还敢问我?你说!外面那些婢女是怎么一回事?”南烈商伸手指著正站在窗口外面成一列,年约十岁的婢女们。
“还不就是要由你来挑选出将在别馆內工作的人?”南烈征完全不在乎南烈商的怒火,迳自在他的面前坐下,手执⽩绢扇扇风,一派优闲自在的模样。
“在这里是不需要任何的女人,你难道忘了吗?”南烈商眯起眼来,瞪著眼前一副不知死活的南烈征。
他不得不怀疑,南烈征是存心派这些小婢女前来他的书房,好试验他的过敏起红疹反应,到第几级的程度,是严重、很严重、还是十分严重!
“不不不!二哥,此言甚矣。”南烈征立刻否认南烈商的说法。
“你说什么?”南烈商听了更是怒火上扬,有一股冲动想宰了眼前存心找死的南烈征。
“二哥,你可得想想,羽儿返回啸傲山庄內待产,而在别馆內的所有婢女全调派去帮忙,别馆內原本就少婢女仆了,这下子很多事情就都停搁下来,不做不行呀!”南烈征收起笑容,一脸认真、严肃的回答。
“少胡言!在这里有什么事情是咱们的男仆役无法做的?”南烈商才不理会南烈征的话,打算一会儿便命令在外等候的小婢女们全部退下,离开啸傲山庄。
“喔,可是洗⾐、女红这些事情,我想…咱们底下的男仆役们,恐怕不太愿意去做喔。”南烈征缓缓道出,他之所以会请婢女的原因。
“这…”南烈商迟疑了。
思索了一会儿,他派人传唤总管杨叔前来,由他去调派人手训练那些婢女做事。
“以后这些事情你就少来烦我,
给杨叔去负责就行。”南烈商取来帐本、算盘,坐在桌前开始核帐。
“好好好,我知道了。不过…你对于女人过敏的严重程度,可真是一点也没改进,连十岁小娃儿你都会过敏,真是…”南烈征一看见南烈商的怒眸,连忙噤声,将原本想说出的“没用”两字硬生生呑⼊腹中。
“真是怎样?”南烈商低首一面核对帐目,一面询问愈来愈不怕死的南烈征。
“呃…真是前所未见的大英雄。”南烈征可不敢再多言一句,因为他十分明⽩,二哥他平时为人虽和善,但若是触怒了他,不管来人是谁,他下手绝不留情。
“哼!”南烈商冷哼出声,不想理会眼前的人。
“二哥,你这辈子是不是打算不娶
生子了?”南烈征明知故问。
“废话!女人全是⿇烦的东西,除了娘和羽儿以外的女人,没一个不是惹祸精,像大嫂所留下的一堆⿇烦事,就够我受的了!要我娶
,杀了我倒还容易得多。”南烈商一想到大嫂──李兰儿,头就疼得难受。
眼前这本厚重的帐本,一半以上都是由他那“可爱”的大嫂所创造出来的“济世救灾”捐款,不是把山庄內的一些药材、物品拿去送给路上碰到的贫民,要不就是要贫民直接打著“啸傲山庄”的名号去药行免费拿药,搞得每⽇都有药行的人前来收款。
那个⿇烦的大嫂还以为啸傲山庄是她的娘家皇城吗?再这样下去,总有一天啸傲山庄会被她给拖垮。唉,一看到这些“不翼而飞”的帐款,他的眉头更是紧蹙,手中的算盘也快拨不下去。
“哈!也对。”南烈征当然明⽩他的大嫂与大哥在外游玩时所做的蠢事有多少,不噤为忙著算帐的二哥致上最深的敬意。
女人果真是⿇烦的东西,像他就十分受不了青楼內那些一直死
著他的女人们,还是长安城內百花楼花魁冷瑞⽔比较合他的意,不会死
著他。
“你何时回长安?”南烈商突然抬起头来,神情严肃地问道。
“近期。如何?”南烈征挑眉反问。
“你在杭州城中群花楼、
仙楼、含笑楼等等青楼內玩乐费用共五千两,回山庄后记得还我。”正所谓“亲兄弟、明算帐”征在江南所花的费用,得在他回长安后全部一次还清才行,一个子儿也少不得。
“啊?”南烈征一听,手中的扇子差点因震惊而掉落在地,眼珠子也不由自主瞪大。
他没听错吧,二哥连这钱也跟他要?
“你不必怀疑,我就是要向你要,不然你这有事没事就上青楼的怀习惯永远改不过来,只怕啸傲山庄会被你和大嫂两人给弄垮。”南烈商继续拨动手中算盘。
“我知道了。”南烈征一张俊容垮了下来。二哥居然把他和大嫂摆在一起做比较,这真是一大打击呀!
南烈征十分怈气地站起⾝来,朝外步去。
像二哥这么严肃的人,再加上天生的特殊过敏体质,导致他无法去接触女人,不然的话,若是哪⽇他知道女人的香和甜美之后,他这严肃、认真的个
或许就能够有所改进了。
只是,要二哥去碰触女人的那一⽇,似乎是永远也不会来临了吧,二哥的特殊体质,到底是好还是坏呢?
“唉。”南烈征轻叹口气后,便离开书房,准备收拾东西回长安的啸傲山庄。
南烈商听见南烈征离去的脚步声,便停下拨动算盘的动作,任自己沉浸于思绪內。
女人对他而言,除了⿇烦还是一大⿇烦。对于与生俱来的特殊体质,他一点也不在意,反而得意得很。
一旦他有这种体质,他便可不必担心爹娘会強迫他娶
生子;可以远离女人这些⿇烦,他乐得很,又何需去为终⾝大事忧心呢?
畔泛起一抹悦愉的微笑来,核算眼前这本厚重帐册,似乎也不怎么辛苦了。
为了能一口气将成堆的帐目核完,南烈商特别下令,不许任何人前来打扰,就算有天大的事情,也先搁著,等他事情办完,再来处理。
***
出了死灵城,八号很快便打听到下手目标的资料,并以轻功来到位于西湖畔的啸傲山庄别馆。
南烈商,啸傲山庄二少主,目前暂代啸傲山庄庄主南烈宮处理庄务,亦为江南名闻天下的麒翔商行幕后负责人和经营者,经商手腕无人能及,然而他生平最痛恨女人,故在其商行內无女子生存之道。
痛恨女人?八号泛起一抹冷笑。
男人没有一个会不好女⾊的,而这大概也正是老爷子派她来完成这项任务的主要原因,要她顺利引勾南烈商的心,之后必定还会再派她来取南烈商的
命,这种任务她头一次接办,也定要成功不可。
以灵巧的动作、非凡的轻功,她避开别馆內的守卫,观察别馆內的地势和厢房的分布…没一会儿,她大约可知主院、偏厅等等位置。
看见一座宅院內室亮著烛光,八号便施展轻功,迅速避开在外守卫,屏住气息,动作轻巧的进⼊一旁的草丛內,小心翼翼观察內室里头的动静。
这时屋內的南烈商突然全⾝泛起红疹。
“该死的!”他低咒出声,不可思议的瞪大眼,看着手背上逐渐冒出的红疹,将手中的算盘扔在桌上。忍著全⾝的不适,他往书房四周瞧去。
他早已吩咐所有下人不得靠近书房一步,以免打扰他算帐,那么他是为何全⾝起红疹?
他明⽩征的个
,一旦他觉得无趣,没了新鲜感之后便会罢手,不会再来找他⿇烦。
南烈商首先在心中排除是南烈征找女人来玩弄他的可能
。
那么…唯一的可能便是有女人潜⼊书房,或者是…他提起內力,将方才丢置于桌上的算盘拿起,用力朝外头的树丛扔去。
那个方向的树丛是最令他感到不适、引起红疹不停冒出的地方,所以那里便成了他下手的唯一目标。
“啊!”女人的哀叫声传来,接著便有人倒下。
南烈商強忍著全⾝的庠,跃出窗口,便见到一名⾝著夜行⾐的人,横卧于他的面前。
不假思索的,他将对方脸上的黑⾊布巾给摘下,定睛一瞧,果真是名女子!一名美得令他傻了眼的女子。
女人他见多了,只是没去接触罢了,而这名神秘女刺客的美,是他前所未见。
她全⾝有著一股特殊的香味,而且她⾝上拥有一种不同于一般人的強烈气息,是怎样的气息,他一时之间也说不上来。
生平对女人一点趣兴也没有的南烈商,在见到这名神秘女子时,內心突然涌上一股強烈的奇异感受。对于她…他可以说是相当感趣兴。
他将那名女子抱起,往自己的宅院步去。他要准备一个“见面礼”送给她。南烈商的
畔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
八号缓缓地自昏
中清醒,她连忙坐起⾝来,打量周遭的环境,然而手腕的不自在,令她连忙转头看去。
一副手铐?而她正处于
上。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她太大意了,居然会被人给击昏,带到这里来!
连忙往⾐襟內探去,想取出随⾝的暗器好开解手铐,却惊觉暗器全数不见!
“你是在找这些东西吗?”男子的声音自厢房的黑暗处传出。
八号立即停止所有的动作,一脸警戒的朝来人所发出声音的地方瞪去。
他究竟是谁?而她居然无法感受到他的气息?他与她距离有多远?又待在那多久了?八号心中的疑问持续扩大。
南烈商朝她所在的方向步出黑暗,坐于她还有段距离的太师椅上。而厢房內仅有一盏烛光,八号只能透过微光探看来人的长相。
“你是谁?”八号看着眼前的男子,毫不畏惧地询问他的⾝分。
在微微烛光之下,她仅能看出他大概的相貌轮廓,浓浓剑眉下的眼宛如锐利的鹰眼般,正直视著她,令她心神一震,居然不敢去直视!
这…她到底是怎么了?心不停地狂跳著。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事情呀!
南烈商一听见她的询问,不噤狂笑出声“我是谁?哼,我倒还没问你是谁,潜⼊啸傲山庄别馆的目的是什么?又是谁派你来的?你最好一五一十给我
代清楚!”眯起一双利眼,他直视被铐在
上的神秘女子。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冷哼出声,八号的神情带著一丝不屑。
“很好!”南烈商露出一抹残酷的笑容来,朝外头守候的人唤了声。
“二少主有何指示?”两名部属闻讯⼊內,听候南烈商的指示。
“把那女人给我带出来,并派人将我的软鞭取来!”南烈商下今后,便站起⾝,朝她所在的方向
近一步。
八号看见他朝自己
近,下意识倒菗一口气,向后退了些。他才
近一步而已,自己居然会如此害怕?她究竟是怎么了?
也由于他的靠近,八号终于得以看清他的容貌。宛如潘安再世的俊俏容貌,不知令多少女子心仪,自然流露的书卷味更增添了他的魅力。
但是,在他那双似鹰利眼中,她却看到了冷酷的杀意。完全不似他给人的温和外表般无害,他的內心似是冷酷无情的阎王!
“既然你不肯乖乖回答我的问题,那只好请你‘委屈’一下了!”南烈商向来对敌人绝不同情,女人也一样。
“你…”八号自然明⽩他想做什么,不噤瞪大眼来。“你对于女人也是如此吗?”男人见了她之后,都会
上她的容貌,只有他,会这般忍残地对待她,准备对她严刑
供。
“男人和女子对我而言并没什么不同。”南烈商的
畔泛起一抹残酷的冷笑后,便步出厢房,没再多看她一眼。
既然她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那也只好随她的意。他向来不把女人放在眼里,而她绝不会是例外的!
部属们将八号带出厢房,将她炼在园子中的树⼲上,背对著南烈商。
南烈商接过部属呈上的软鞭,再度开口询问“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是谁?是谁派你来的?目的又是什么?”
“我不会回答你的!”八号毫不迟疑的回答,随即咬著牙,等待接下来的痛楚。
从以前到现在,她早已不知挨过多少次老爷子的鞭打,她何必畏惧这男人的严刑
供。
“很好!”南烈商闻言,眼中露出一抹赞赏。
这名女子的忠诚度、胆量令他颇为欣赏,不过他可不打算就这么放过她。
南烈商手中的软鞭长约三尺,泛著奇异的乌黑光泽,显现出它的不凡及強韧
。
提起內力,南烈商将全⾝真气凝聚于鞭上,用力朝位于三尺外的她⾝上狠狠鞭打。
八号万万也没料到他的力量这么大,她咬著牙,忍受背部传来的強烈疼痛感。但是由于她体內的七⽇断魂丸正逐渐消耗她的体力和內力,使得她几乎无法抵抗⾝后所传来的痛楚。
“如何?说是不说?”南烈商好心地再给她一个机会,这样她或许可以少去一些⽪⾁之苦。
“就算杀了我,我也不会说的!”八号死也不肯说出她的⾝分及肩负的任务。
“那好,我便成全你!”既然她这么忠诚,那他也只好成全她的心愿。举起手中的长鞭再度朝她背上狠狠菗去,令她的背部⽪开⾁绽、⾎流不止。
“唔…”八号终于忍受不了鞭打,口吐鲜⾎之后,陷⼊昏
。
一旁的部属见状,连忙禀告南烈商“二少主,此人已经昏
过去。”
“是吗?”将手中鞭子
给部属,南烈商強忍著全⾝红疹的不适,开解
绕于树⼲上的铁炼,将她的⾝躯置于肩上,好让她的背部不会再度受到伤害。
步⼊厢房內,他让她趴在
上,并以利刃轻划开她的夜行⾐,一瞧见她的裸背,他不噤皱起眉来。取来一块软布,他轻柔地为她拭去一道道的⾎迹。
她的背上除了方才鞭打出来的⾎痕之外,还有许多形状大小不一的伤疤。
她到底是谁?⾝上为何会有这么多的伤疤?究竟是怎样的组织将她培育出来的?南烈商的心中有著无限疑问,对于她的来历则是更加感趣兴了。
忍耐著全⾝红疹的不适,南烈商取来药膏,动作十分轻柔地擦拭于她的伤口上。
真不该那么用力鞭打她的,他心中涌上愧疚感。看着昏
中的神秘女子一眼,他心中已作出一个决定,不管她是什么⾝分,他要定她了!
像她这样独特的女子,他头一次遇到。既然是上天赐给他的“惊喜”他没有理由不接受。
将她⾝上那袭早已残破不堪的夜行⾐给褪去,并为她的鞭伤
上布条后,他派人将书房的帐本取来,在距离她三尺外的桌上核起帐目。
看着手背上逐渐消退的红疹,南烈商內心突然有了疑问。他这对女人过敏的体质究竟是好还是坏?一直以此自豪的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可悲、无奈。
可悲?无奈?哼!南烈商冷哼一声,立刻把这念头抛开,将心思专注于帐册。
***
自昏
中清醒过来时,从背部传来的強烈痛楚感令八号皱紧眉头,想勉強自己起⾝时,却因为牵动到伤口而疼得闷哼出声。
“这么想死的话,就尽管动吧。”南烈商的声音,冷冷地传进八号耳內。
“你…”八号一听见他的声音,以及他那嘲讽的话语,气得倒菗口气,但又牵动伤口而涌出更多⾎来。
南烈商轻皱眉头,往她步来,朝她⾝上的各处⽳道点去,让她无法动弹。
“你──”八号无法置信地瞪大眼。在他的面前,她所练的武功竟一点也派不上用场,只能无助地任凭他摆弄。
“若你有空在那自
,使伤口再度流⾎,倒不如别动,让伤口快些恢复,再来想办法达成你潜⼊这里的任务。”南烈商将她一把自
上抱起,让她背对著他,好为她更换早已又布満⾎迹的布条,以及不让她看见自己早已因为碰触她而产生的全⾝过敏现象。
“你就是啸傲山庄二少主南烈商?”她早该猜到的,昨夜那些守卫、部属们对于他的恭敬态度,以及唤他为二少主时,她就应该联想到他的⾝分为何了。
只是为何她一碰上他,她的冷静及⾼超武功修为便全数不见?这到底是为什么?
“哼!连我是谁都不知道,那你又何必潜⼊别馆內?”南烈商毫不留情地讥笑她的愚蠢。
“你──”此刻的八号恨不得手上有把利刃,好让她立刻将⾝后的狂妄男人给杀了!但是,此刻的她
本动弹不得,真是气人呀!
南烈商懒得再理会她,迳自动手为她拆下布条,准备再为她的伤口上药。
八号这时才惊觉到自己的夜行⾐早已不见,被布条所取代,而⾝后的南烈商还打算将布条拆下。
“你这该死的登徒子,快放了我!”她从来也没有料到,自己居然会落得如此下场,被人如此羞辱。
若让他继续羞辱她,她倒不如自绝
命!反正她早就不想活在这世上了。死对于她而言,可是一种解脫。
八号正想背对著南烈商咬⾆自尽时,却像是被他识破、料到一般,以从容不迫之姿再度封了她的⽳道,令她只剩下视、听、嗅觉。
南烈商在她耳畔低语“你的心思早已被我全部识破,想咬⾆自尽?可没这般容易。从今天起,你只属于我,我要你生就生,死就死。”她若是想死…哼,只要是他活著,她就绝对死不了!
他是什么意思?
八号突然对于未来以及南烈商充満无限恐惧,或许她这次真的不该接下这项任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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