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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当头一棒
 历史上每一次围城战都有自己的独特,成功或失败都有其特定条件,但通过不同时期的著名战例,亦可从中发现围城的一般规律。防守一方如果处于绝对弱势,在没有外围增援的情况下很难长期坚守。相反,防守方虽然条件艰苦,但若得到外部有效增援,不仅防守能够成功,有时还能将进攻之敌粉碎于坚城之下。但如果救援‮队部‬太弱,防守也难免失败的命运。战双方经常的攻守换位就充分说明了问题。对于攻城一方来说,強大兵力和优势火力的持续攻击,总能庒倒弱小守方,所谓“没有攻不破的城市”就是指这种情况,此一定不移之理也。攻城方若是遇到对方的援军,当在充分认识敌我形势下,作出阻击、继续围困、撤退的选择。

 而在泉州攻防战中,元军便注定了失败的结局。其一,元军总兵力为十五万人,刨除守卫福安、福州、兴化的元军,围攻泉州的只有十三万人,不到泉州城內光复军的三倍,数量优势并不明显。其二,元军所携带的攻城利器——回回炮,又名西域炮、巨石炮、襄炮。是一种以机抛石,用于战争攻守的武器。由回回人阿老瓦丁和亦思马因督造,能发八百磅重巨石。程最⾼为500米,曾用之于攻克樊城、襄,击破过不少江南名城。但在光复军拥有的程超过一千米的青铜火炮面前,不过是一堆垃圾。其三,泉州港未被封锁,如果许汉青愿意,可以随时用船将外围的军队运到泉州。

 呜,呜,低沉的号角声在泉州外响起。一队队的元军走出大营,两百架回回炮居前,排着整齐的方阵开始向泉州城推进。

 “命令炮兵,作好击准备,一架回回炮也不要放过。”炮旅统领贾海涛大声命令道。

 “大人,您看,那个土丘是咱们火炮的最远程,我想等元军离泉州城600米左右再进行集中击,这样即使元军向后撤,也要跑一段时间。”103师指挥许涛一边指点着,一边向许汉青解释。

 “呵呵,不要问我,守城计划不是都定得很清楚了吗?再说,你才是这段城防的主官,自己决定就行。”许汉青看了片刻,放下望远镜,笑着说道。他非常想象⽑伟人那样,运筹帷幄便能决胜千里。可⽑伟人手下是人才济济,能独挡一面的名将比比皆是,现在,他可达不到这个程度。现在有锻炼的机会,他还是放手让手下去⼲。

 许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转⾝向贾海涛说道:“按照原定计划,敌军一到600米程,立刻开炮。”

 “听说鞑子蒙古大军东征西讨,凡是攻城使用回回炮时,都要抓很多人来熬油,作为回回炮机件的润滑油,不知道是也不是。”许汉青转头问道。

 “啊”众人对这个事情还真是不太清楚,都惊讶地张大了嘴巴。

 “呵呵,我也只是略有耳闻,略有耳闻,不一定是这么回事。”许汉青转脸看到许夫人面目表情有些异样,连忙⼲笑两声,胡说道。心里暗自嘀咕:女人的心理承受力就是弱,这个问题是不是有些过了。

 贾海涛愤地一拍大炮,冲着手下命令道:“呆会都给我狠狠地打,这些‮八王‬蛋,统统都该下地狱。”

 “碧娘,外面那些都是土瓦狗,纯粹是来送死的。你却偏不放心,非要上来看看。”许汉青笑呵呵地对许夫人说道。

 许夫人⾝上披了件大红披风,挎双剑,脚踏包了铁头的双牛⽪小靴。黑夹袄,金束冠,亮银⾊的连环甲被⾝后光一映,浑⾝上下散发出一种令人目眩神摇的美。

 “夫君说差了,妾⾝可不是不放心,只是来看看城外元军是如何被咱们打得尸横遍野,鬼哭狼嚎的。”许夫人冲着许汉青嫣然一笑,轻轻地说道。

 “好,那咱俩就在这看许大将军怎么指挥,来给元军当头一击吧!”

 “呵呵,嘿嘿。”许涛苦笑着,心道:有您们两位在这看着,我还真有点束手束脚,施展不开的感觉。

 中军大纛旗下,‮家百‬奴在亲卫和幕僚的簇拥下,注视着前军向泉州城近。幻想着回回炮发动之时,破空之声大起,打雷一般响亮,无数巨石划着美妙的曲线飞向城头,遮住了光,摧毁了城墙,幻想着城头上的光复军被巨石砸成⾁饼,惊慌失措叫的情景,嘴角不知不觉露出了胜利的笑容。

 “布瓦丁,你去前面指挥回回炮营,今⽇初战,定要震慑敌胆。”‮家百‬奴冲着回回炮营总管、西域人布瓦丁命令道。

 “是,都元帅放心,两百架回回炮,任凭它是铜墙铁壁也会被夷为平地。”布瓦丁自信満満地答应道,催马向前赶去。他的自信也不是没有道理,襄城是何等难打,围攻数年都不得下,还不是回回炮建功,一炮中谯楼,吕文焕率军民才投降的吗。

 “快些,都元帅大人在后面看着呢。”布瓦丁催促着,看距离,还有五十步就能打到泉州城墙了,布瓦丁抬头望着泉州城头,暗暗冷笑着。

 轰隆,轰隆,巨响在泉州城头响起,红光闪烁之间,一群黑乎乎的炮弹划着优美的曲线飞向元军。

 布瓦丁诧异地看着天空中的炮弹“什么东西?”

 靠近泉州的有回回炮营和保护回回炮营的几千人马,他们都停下了脚步,傻愣愣地站着,直到炮弹在⾝旁炸开,横飞的弹片把他们切成碎⾁,还没明⽩发生了什么事情。

 更多的火炮开始噴洒出仇恨的火焰,炮弹象下饺子似的,纷纷落在元军的密集队列中,每颗炮弹‮炸爆‬都能将几十名元军割倒在地,火炮的效果得到了最大程度的发挥。

 纷扬的泥土遮住了光,密集横飞的弹片畅快淋漓地钻进脆弱的⾁体。上百门火炮的齐,使得方圆一里的地方变成了铁与火的海洋。

 幸存的元军士兵们哭喊着,尖叫着,在这片铁与火的海洋中挣扎奔逃,转眼又被波涛无情地淹没。

 “调整程,分批次发。”贾海涛⾼声命令道。

 火炮的轰鸣声只稍微停顿了一小会儿,便又有三十多枚炮弹砸向正在向外奔逃的元军头上,冲击波和弹片无情地将他们击倒。

 随着整齐的口令,百多门火炮分成三波,狠狠在砸向试图逃出这片火海的元军。

 回回炮营的两百架回回炮在火炮的轰击下,好象纸糊的一样,纷纷变成一堆堆破烂的零件,‮家百‬奴的雄心壮志,也随着这一架架回回炮而同时破碎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家百‬奴苍⽩着脸,心里翻来覆去地念叨着。

 所有元军都目瞪口呆地望着这一切,惨叫声,‮炸爆‬声,无情地敲击在他们心头,一下,又一下,让他们无法呼昅,无法出声。

 炮击只持续了大概半个多小时,但在元军心里却象过了一个漫长的冬季。

 硝烟慢慢地在消散,有幸存的元军跌跌撞撞地冲过烟雾,向本阵方向逃去,他们或者面目灰黑,或者眼神呆滞,或者満⾝⾎迹。这一切都在向别人诉说着他们死里逃生、幸免于难的悲惨遭遇。

 “这些人跑回去也完了。”许汉青用望远镜望着这一切,感慨道,看这些人的表现,已经被吓破了胆,他们将永远生活在这次炮击的影和恐惧当中。

 “他们能跑回来也完了。”‮家百‬奴冷冷地注视着这些百死余生的幸存者,一群被吓破胆的士兵,还会再拿起刀,去面对那轰隆隆的巨响和刻骨铭心的恐惧吗?

 现在该怎么做,大军初战,回回炮还没发一炮,连城墙都没到达,就有近五千人的‮队部‬全军覆没,赖以制胜的回回炮损失殆尽。

 收兵回营?不行,军队最重要的是士气,第一战便损失如此‮大巨‬,再没有点成果,这士气一怈,以后的仗就没法打了。

 望着‮场战‬上的残肢断臂,横七竖八的死尸,支离破碎的回回炮,‮家百‬奴犹豫不决。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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