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刚加入九剑与卫七月的重霄,总是处处针对九剑。
九剑说要赶路,重霄就偏生要多停留几
;九剑说往东,重霄硬要朝西而行。
面对重霄的“无理取闹”九剑没有太大的动怒,反而使得重霄更为光火,他就是不喜爱他那种事事都无所谓的态度,好像就算他大力反对,七月也会同意他所说的,或许事实也证明没错,可他仍无法咽下这口气。
这几
,卫七月也觉得重霄真的有点过分了。幸好是九剑无情才没让事情扩大。
“重霄,你真的是太无理取闹了!”
“七月,你为何事事总要听他的?”
“因为我信任九剑,再说,我们本来就是要往东,你怎么突然要往西?”卫七月还不晓得重霄是故意与九剑持反对意见。
重霄无法回答,选择沉默。
“重霄,你是不是不喜爱九剑?”对于重霄的行为,她终于找到一个疑似的原因。
重霄把眉一挑,承认了。“没错。我就是讨厌他!”
凭什么九剑可以让卫七月如此信任又如此喜爱?最靠近卫七月的是自己,他们相处有五年了,他当然也能了解卫七月的心情起伏,因此每当她为了九剑的一言一行而改变心情时,也连带影响了他。
“为何?”
“…我就是讨厌他。”归纳不出理由,重霄仍不松口。
“重霄,这样不行呢,若是如此,我恐怕只好请你离开了。”
“你竟然为了一个外人而要赶我走?!”
“九剑才不是外人…”
重霄截断她的话。“那我就更不是了,因为我是你背后那把『重霄』的剑灵。”要比关系,他绝对胜过九剑一筹。
卫七月把“重霄”拿在手上,仔细观察,也没察觉到什么。
“你真的是剑灵?”好歹她也是“重霄”的主人,为何却不知晓?
重霄当着她的面,化做一股青烟回到卫七月手上的“重霄”里,吓得她一愣一愣的。
我当然是剑灵啊,五年前是你铸了我,可惜你已忘记。
蓦然听见重霄发出声音,卫七月微微一怔后,随即含笑摸摸剑鞘。
“原来你真的是剑灵,难怪九剑会说你是灵。那为什么前几天才出来跟我见面?”要是重霄能早点出来,她或许就不会如此无聊到要跟自己说话培养感情。
我已经变成一把剑,因此必须要开锋才能现身,没想到九剑又在剑鞘上下了缚咒,直到剑鞘被扯落,我才得以见天
。
重霄愈说愈感叹,愈听愈辛酸。
“难怪你老是处处与九剑作对。可是九剑其实是个好妖,你若想跟我们在一起,要记得别跟他吵,懂吗?”好吧,她承认,她是偏心九剑一点点。
我就是不喜爱他!
卫七月习惯性地搔搔脸蛋,表情很是为难。“重霄,你就不能看在我的面子上别与九剑计较?”
…七月,你是不是喜爱上九剑?
卫七月老实坦承“是啊。”
你们不过才相处几
而已!
重霄最气不过的就是这点。
“也不晓得为什么,反正待在九剑身边就会让我有种安心、相属的感觉,就好像…我们认识很久、很久一样。”她托着腮,目光柔柔地看着远方。
可惜她的这份心情,九剑想必是无法了解,因为他一心求的是与自己决斗。想来还真有些悲哀,她喜爱十烨,可是十烨喜爱残月;她对九剑有感觉,偏偏九剑只想与她较量。
七月,我喜爱你。
卫七月收回目光,温柔地说:“重霄,谢谢你,你是我所创造出来的,就好比我的儿子般,我会好好疼爱你的。可是我喜爱的是九剑,别再问我为什么,因为有时候喜爱一个人不见得要有理由,懂吗?”
重霄静默了。他实在不能理解为何她喜爱九剑,但他却能感受到她的真心。
滴答滴答的声音传来,卫七月抬起头,才发觉外头开始下雨,不经意叹了口气。
九剑的身影穿越雨幕而来,身上不沾一滴雨。
“远远就听见你的叹息声,怎么了?”
卫七月定定望着他。九剑这份时有时无的温柔总能深深牵引着她的心。
九剑蹲下身,以指尖拭去卫七月脸上的泪痕。“你又哭什么?”
她哭了?卫七月赶紧抹去泪水。“可能是想念…师父吧。”
九剑无语,坐在卫七月身旁陪着。
卫七月了解这是九剑难得的温柔,亦十分珍惜。
这时候,她多少会遗憾没有过去的记忆,否则她就能清楚自己对九剑究竟抱持何种感觉了,又为何她会打败九剑…这些都是她急于厘清的部分。
“九剑,你有没有想念过一个人?”
“人?我认识的人都已死了。”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喜爱的感觉?就好比我喜爱师父、喜爱…”卫七月顿了顿,不想将心意表示出来。“你懂我的意思吧?”
九剑再笃定不过的回答:“没有。”
他穷尽一生就是要攀上剑术的顶端,至于其它的,他全然无心。
“一点点都没有?”
“一点点…有吧。”
“谁?”卫七月无端欣喜起来,看来九剑还是有感情的。
“『?
』的剑鞘。”
“剑鞘?!”卫七月
出困惑的表情。
九剑喜爱剑鞘?这倒是出乎她意料之外。
是了,打造出“?
”的是个奇怪的铸剑师父--夏冶。
夏冶赠剑,竟是要他自己先选择一把剑鞘,然后再搭剑,那时,他第一眼就看上那把放在角落且毫不起眼的剑鞘。
以前剑鞘在的时候,因为他喜爱抚摸冰冷剑鞘的那个感觉,便将“?
”随身系在背上,但后来剑鞘失落,他也藏起了“?
”
也不知怎地,他独独偏爱那个剑鞘。
或许是因为每当他把“?
”放入剑鞘的那瞬,他激动的心情好似也会被纳入剑鞘之内,逐渐平静下来吧。
“剑嗜血,剑鞘却是默默保护着剑,任由
晒、雨淋,也不会吐出一个苦字。”九剑不知不觉将心底的话全告诉了卫七月。“我喜爱的就是这样任劳任怨、既温柔又坚强的剑鞘。”
卫七月的双手紧紧
握住。
此刻她内心的
犹如岸边的海
,一波一波未有停息。
九剑的话竟然狠狠击中她的心,教她无法抵挡,感动莫名。
为何九剑的感觉和自己这么相似?
剑若无剑鞘,是无法独活--每当她完成一把剑后,便会更投入心力地制做出一把足以保护剑的剑鞘,因为她也是抱持这观念。
可惜就连师父也不明白,她原本以为不会有人再跟她抱持相同的想法了,没想到九剑竟能了解…
“你怎么又哭了?还在想卫十烨?”
卫七月摇摇头,掀了抹如花的笑靥。“我只是觉得这雨下得很好,所以很感动。”
九剑看着雨不停落下,心情慢慢静了下来。
这样的感觉,自从失去剑鞘后,他已经好久不曾有过。
真的好久了…
“九剑,既然你这么喜爱『?
』的剑鞘,那我也会帮忙找回的。”卫七月自告奋勇地说。
若说九剑是把剑,那么她由衷希望自己能担起保护他的责任。
“…谢谢你。”
一股莫名的温暖缓缓
入他心底,回
不已。
让他的心意外的有种被疼惜的感觉,究竟是这场雨还是身边的卫七月呢?
眼角余光瞥见卫七月抱着“重霄”头一会儿往左点一下,一会儿又往右点一下,显然是累过头,睡沉了。
见她头在他身边左右点来点去,九剑忽然笑意上了
。
随着相处的时间拉长,他慢慢喜爱上卫七月这种傻傻的性格了,若能这样下去,或许也不错…
等等,他想到哪去了,他与卫七月非得再战一场不可!
“咚!”无预警的,卫七月重重往九剑身上倒下去。
仍紧抱着剑的卫七月,发出沉沉的呼吸声,令九剑不舍唤醒她,只好任由她把自己当作依靠了。
雨势又转大,淅沥的声音,洗净了大地。
如此惬意自在的感觉让他蓦然想起剑鞘还在身边的时候…
那时剑鞘还在身旁,他不以为意,但等到失去了才知可贵;假若有一天卫七月也恢复记忆,那么今
的这幕,或许也仅有这一次了。
* * * * * * * *
雨停了。
他俩又继续朝东方前进,没几
后,进入平安城。
九剑本不想在这个城停留太久,但无奈他身边带了个对任何事都很好奇的卫七月,不过一眨眼工夫,他又失去她。
卫七月眨眨眼睛,看着那一串串红色鲜
的李子,真是教人垂涎
滴呢。
每次都只能看、不能吃,害她好不失望,这次,她非尝到不可。咦?每次…她不是第一次看见这种鲜
的李子吗?罢了,不想了。
“姑娘,想要哪一串?”
“就这串好了。”
卫七月接过小贩递给她的糖葫芦,就在要咬下去时,又听见小贩说:“一串两文钱。”
两文钱?“两文钱…那是什么东西?”
小贩一听,连忙抢回糖葫芦。“姑娘,可别想白吃又不给钱。”
卫七月苦着小脸,她的确不晓得什么是“两文钱”哪。
“拿去,不用找了。”九剑走上前,掏出银两交给小贩。连他这只妖显然都比她更懂得人情世故。
小贩接过钱,才把糖葫芦给了卫七月。“多谢慷慨的公子。姑娘,慢慢享用。”
“九剑,谢谢你。”拿到糖葫芦,卫七月显然很开心。
“你明明就不是人,何必要吃人的食物?”
卫七月咬了一口糖葫芦,又酸又甜的滋味在嘴里化开,她笑得合不拢嘴。“好好吃喔!”
九剑不做反应,继续往前走。
“我喜爱吃跟是不是人没关系的,既然生在世,当然想尝遍天下美食,这是我一点小小心愿。”卫七月两三口就把糖葫芦吃得只剩下最后一颗。“最后一颗给你试试。”
“多谢,我不喜爱。”
“可你不试,又怎会知道喜不喜爱?”卫七月反驳他。“试试看嘛!真的很好吃,我不会骗你。”
大庭广众之下,卫七月硬要九剑吃掉最后一颗糖葫芦,他自然也不会介意旁人的目光,只是真的拗不过卫七月的坚持,只好一口吃下。
又酸又甜的味道,与朝
相比,是别有一番味道。
“好吃吧?”她的笑漾着无比甜蜜。
九剑的眼眸注视着卫七月的容貌,隐隐泛着柔光。
好吃吗?
不,他并不喜爱这种味道,他喜爱的是,卫七月那张毫无防备的笑脸。
* * * * * * * *
?
,千万要记住,假如有一天他以杀人为乐,你势必得杀了他,懂吗?
夏师父,?
记住了。
身边尽是
红一片,而她宛若置身在一片血池之内。
脸、身、衣、手,尽是鲜
血腥的红。
血池?!
“啊--”一声不绝于耳的低叫之后,卫七月满身是汗地坐起身,她紧张地望着四周,检查自己的身体,在确定自己未沾一滴血后才稍稍安心。
说也奇怪,不曾作梦的她,自从离开师父身边,每夜多少都会梦见一些奇怪诡异的事情。
有时候是觉得有人在跟她说话,她却听不清说些什么;有时候是梦见杀人的场面,感觉就好像是她亲手杀人般;有时候又听见苦苦哀求的声音,以至于让她都睡不好,可她也不知该开口跟谁说。
而这次,她竟然清晰地听见了一男一女的对话。
“『?
』…我怎会梦见『?
』?还有那个夏师父,他又是谁?”
怀着满肚子疑惑,卫七月再也无法入睡,加上外头稀落的雨声,滴滴落在檐上,听来格外凄凉,因此她走出破庙。
她住不惯人来人往的客栈,于是这路上,他们有时候席地而睡,偶尔也会幸运遇上空屋或是破庙,九剑也完全配合自己,没有二话,教她好生感激。
轻轻地,她方踏出门坎,就瞧见九剑的身影在雨势下利落练剑。
九剑练剑的姿态时而柔软如云、时而刚硬如山;迅疾时,快似风,又能缓慢若潺潺
水,一动一静间毫无破绽又行云
水得教人连眨眼也不舍得。
那看似毫无章法的剑术,实则已将剑理化为千百招,十分高深不可测。
可是,卫七月也看出九剑的剑隐隐散发出寂寞的气息,也是了,一个站在云端上的剑术高手,当他看着身边都无人时,必定是寂寞的。
诚如她,在制造出一把绝顶好剑时,当然也会希望有人能善加运用,或许他们期待着不同的事物,但那种心情却是类似的。
九剑希望与高手一战,她却是由衷期盼她的剑能有人将之发挥至极。
渐渐地,她能了解九剑为何执意要与她对决的理由了。
九剑的速度极快,让雨来不及落在剑上就被剑气蒸发,他的身体已
透,却仍不停止。
提气、运剑,剑气和雨
织出白色的氤氲。
他紧闭双眸,回想着那最后一场对决--卫七月就在他面前,而他却有几分大意,才导致后来的败局。
不过这次他绝不重蹈覆辙,该讨回的自尊,他会要回来。
“咻!”
一道锐利的剑气自“?
”甩了出去,扫过一片树林,然后九剑把“?
”负在身后,走回屋檐下。
“你的剑术相当高杆。”卫七月诚心让美,什么叫出神入化,看九剑就清楚了。
“我吵醒你了?”
“不是,是我自己睡不着。”卫七月不打算提作梦的事情。“看你练剑
有趣的。”
“我练剑不是为了让你觉得有趣。”对于“剑”九剑相当认真。
“算我失言了。不过,九剑,你的剑杀气太重,这样你只会让剑蒙蔽你的理智。”她是旁观者,看得更加清楚。
“与人对决,非生即死。”
“可你不是只求对决而已,何需想到生死问题?”
“败在我手上的,都得死。”
“分出输赢不就好了,杀掉对方有何用处?”
“输了,又何必活在世上。”
卫七月听了,心底霍然一凛。残忍的想法!
“可你怎知道现在输给你的人,将来不会有机会再与你一较高下?”九剑的手段令她觉得心寒。
“生与死,一次定江山。”这是他惯有的作法。
卫七月摇摇头,无法认同九剑的观念,亟
说服九剑。“九剑,这样是不对的,剑最初的目的,绝对不是用来杀人。你当初学剑,就只为了杀死失败者吗?”
经卫七月问起,九剑陷入沉思中,因为这问题他未曾思索过。
从他懂得拿剑开始,他就彷佛是剑的一部分,没人教他如何使用,那时,他也是完全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但杀人…究竟是何时才有的原则,他却丁点印象也没。
好似打他拿起“?
”后,就会自然想杀人。
“九剑,你怎么了?”
九剑咬牙把在脑子里打转的一团
障甩了出去。“你别管我!”
“九剑,你既然曾败在我手上,所以才会再回来找我比试,那你有没有想过我为何没杀你?”
“那是个人作法不同。”
卫七月满脸担忧地说:“不是的!不是那样…是因为我想让你了解…了解…”她话说到一半,乍然停住,她究竟想让九剑了解什么,她怎会突然又说不出来?
“七月,你只要恢复记忆就好,其它不必管了。”九剑突然冷然以对,他的事毋需外人
手。
“九剑,你以前明明就不是这样的啊!”是我害了你,是我,所以我才不得不与你比试,不得不离开你。
是谁?又是谁在她耳畔低语?
“以前?你记得什么了?”不,也不太可能,他与卫七月第一次见面就
锋,他俩根本不可能认识。
“没有,我什么都没有想起来,九剑,你握得我手好痛。”卫七月不由得皱了一张小脸。说实在,连她自己都不清楚刚刚到底说了些什么,因为她的脑子最近
得很。
“抱歉。”九剑放开她,是他太激动了。“夜深了,早点歇息。”
卫七月点点头,转身之际又扔下一句话“九剑,我真的希望你好好想想,生与死是很重要的。”
九剑没有答腔,走了出去,原本的小雨早已转成滂沱。
生与死究竟有多重要…他从没深思过。
生命不是灿烂一瞬比较好?
* * * * * * * *
那夜过去,九剑对卫七月的专注多了些。
九剑不再领在前,而是跟着卫七月的步伐,追逐她的身影。
他对卫七月的在意也不再针对她的剑术而已,另外,他也想弄清楚她的身分为何。
在鬼门内,他想的都是该如何
益求
好在下次击败卫七月,却未曾思考过她因何出现在自己面前。
他清楚卫七月绝对不是单纯想与他决斗,否则根本不会找上他,毕竟与他决斗只有生或死,很少人有勇气敢挑战他。
那么,她究竟为了什么理由?
你为比剑而来,但对败者却未曾留活口,手段实在残忍,求胜难道就必须以一方的死为结束吗?
九剑忽然想起五年前卫七月所说的一段话。
难道她是不希望他杀人?
她当初不杀他,大概就是要他在鬼门里想清楚生与死,而非专注在剑术的
进。
真是这样的吗?
可惜走在他面前的卫七月不是五年前的她,因此他也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所以,一切全都系于卫七月的记忆里。
* * * * * * * *
即便他俩相隔几步,卫七月依然可感受到九剑投
过来的冷冽目光。
她走在前头,纵使中间有“重霄”挡着,仍戒慎恐惧。
“重霄”感觉到卫七月的怕意,连忙出声:你何必怕他?
“我也没怕他,只是九剑有种天生的威凛气势,会教人不由自主倒退三舍。”好端端地,九剑何必要走在自己后头呢?难不成还在气自己昨晚所说的那些话?她也是实话实说嘛!
哼。
“重霄,反正你也没事,要不要现身陪我?”
不成,我暂时不想与九剑面对面。
那晚七月抱着自己睡倒在九剑身旁时,他可没睡着。
他清清楚楚把九剑的柔情看在眼底了。他当然了解七月有多固执了,一旦认定了就不会再改变,现在又加上九剑的心慢慢偏向七月,他的机会大概更小了。
所以…他只好闹别扭!
“…那你继续躲在剑里好了。九剑!”卫七月停了脚步等候九剑。
“做什么?”九剑来到她身旁。
“你要不要走到我前面?没看见你的背影我会不习惯呢。”
九剑不置一词特地放慢脚步,跟在卫七月身边,相偕走了半个时辰,她晓得九剑不太爱说话,也不打算吵他。
这会儿反倒是九剑先开口问:“这五年,你都是怎么过的?”
“嗯,我想想…是师父找到了我,然后带我回去,然后也不知怎地,我突然就会铸剑,便成天敲敲打打,师父则是有空就出去降妖除魔,最后残月住进来,你也找上门了。我的日子大概就是如此,很乏味吧?”末了,她附赠一抹微笑。“你呢?你活了多久?平常都做些什么?”
他活了多久?“我不记得自己活了多久,但我知道我一直致力于剑术上的进步,这对我而言就很重要了。”
卫七月镉了揭密如梳的睫
,垂下眼睑。“九剑,若是我恢复记忆,又输给你,你也会杀了我吗?”想到恢复记忆的那
,她渐感不安。
“不会,因为我答应残月不会杀你。”
卫七月感慨叹息。原来是因为残月的缘故,她刚刚听了还以为是九剑想通了。
“若剑的本意不是杀人,那又能做何用处?”他对这答案相当感兴趣。
卫七月偏头想了想。“我想…必定是拿来保护自己所爱的一切。”
“保护自己所爱的一切?”九剑不
重复卫七月所说的话。
“是啊,夏师父就曾对我说过…”咦?她自己为何无缘无故会提及夏师父,莫非她也识得夏师父?
“你认识夏师父?”
“好像吧,昨晚我就听见他与『?
』在对话。九剑,『?
』该不会也是剑灵吧?”她好生期待,若“?
”是剑灵,不知长成什么样呢?
“『?
』不是剑灵。”九剑的话瞬间打碎卫七月的美梦。
“可『?
』在我梦中的确与那名夏师父有对话呢。”她最近作的梦很混乱,有时都分不清自己是身在现实或是在梦里。
“你嘴里的夏师父名叫夏冶,也就是他铸出『?
』的。”
卫七月欣喜合掌,
出豁然开朗的表情。“太好了,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去找这位夏师父,说不定他也认识我呢。”
“七月。”见卫七月这么期待,他着实很不愿意泼她冷水。
“什么?”
“我想夏冶大概是你身边直到今天唯一认识的人了,因为他已经死了五百年。”
死了五百年?!“这样啊,那…那你认识夏师父吗?”
“认识,不过不太
。”为了得到“?
”他也帮夏冶做了几件事。
“那你觉得夏师父是个怎样的人?”夏师父有可能是她身边唯一认识的人,因此她对他格外好奇。
“他是个性格温和内敛,不爱权势名利的铸剑好手,他…”
九剑陷入回忆专心描述就他对夏冶的认识,卫七月听得点头又含笑,俨然已将夏冶当成自己认识的人一样。
“看来夏师父真是个好人呢,我想起来了,难怪上次你会问我铸剑术是谁传授给我的,那时你就猜到我和夏师父有关系了吗?”
“因为你铸出来的剑与夏冶有几分相似。”
“那说不定我有可能是夏师父的徒弟喔,对了,夏师父住哪?”听完九剑对夏冶的描述,卫七月已经完全崇拜起夏冶了。
“就在东方…我带你去看看吧。”九剑视线远眺,方意识到他们所前进的方向会经过夏冶的住处,
假使卫七月真与夏冶有关系,说不定会把恢复记忆的方法藏在那里也不一定。
“好啊。”卫七月满心欢喜。
在东方
出之处,看来不只有卫七月的回忆,亦有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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