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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一百一十四:杀戮
 这夜,酒意浓浓的刘武忍着头疼趁着水酒酒力上头之前将苏瓦部情况挑扼要的对宗容、蒋涭、马念三人讲了些,正如老头儿姚仲康所说,苏瓦部对长安那边痛恨不已,所以刘武只是稍稍鼓动,苏瓦部就愿意与刘武合力将长安那边的势力铲除赶出西平,不过条件是后刘武雄霸西北后不得像魏人那样横征暴敛欺侮羌部百姓,特别是苏瓦部的勇士为刘武战死受伤的,刘武必须以兄弟之礼善待那些战死者的亲属,必要的补偿也必须付出,后还得好生照顾他们的后人。

 这世上果然没有平白无故的好事,刘武自然是答应了,宗容也无话可说,毕竟这老家伙提的要求略有些过火,不过还算合理,没有要求刘武事成后对苏瓦部不征兵不收赋税的。

 有这五百人援兵,一气拿下西平郡两个以上城垒当是可能,不过再多就不行了,更重要的是要对付那些被魏人收买的当地土豪,只靠这一千兵力实在不够,还要再增加点才行。

 “我们明便去莫洛部,将军,只要您能说服那个女孩儿,我们就可以举兵了。”蒋涭很是兴奋的说道,众人也都点头深以为然。刘武摇头,口齿比先前更不灵便,含糊道:“连我那个,伯父,都很,欣赏的女子,不太,好对付啊。”

 的确,莫洛部这些日子都在西都跟汉人贸易,换取盐巴,购买陶铁器,木料及箭弩等物。莫洛部的行踪是早知道的,就是因为这个女子怕是不太好对付,只好先要到远离西都的苏瓦部来。

 “那,主上,”宗容道“令伯父有没有说什么关于这个女子的习,最好是有什么特别的我们能把握的弱点。”

 刘武微微点头,吐出一字:“有。”只是酒意泉涌,后面几个字再也说不清楚,说完后又含含糊糊说了一句,似乎是“明天说吧,夜深了,大家先去歇息”之后便软软倒在羊软毡上。

 众人依次离开营帐,马志最后一个走,小刘魏这一晚上都没回刘武帐内,马志将刘武整个人挪到毡上又给他盖上羊毯方才离开。

 步出帐外时,只见月华如水,繁星布,空气中弥漫着青草味儿,天越来越暖,西平的春天迟迟来到现在又快收场了。

 好美的夜,虽然耳畔,到处是那些熏心再也不顾什么羞的那些蜀兵与这个部落那些女孩儿们厮混声。不时的,呻呐喊嘶鸣尖叫,足过后的长。这些嘈杂的声音也略略影响到马志的耳畔清静,不过无伤大雅。这是在羌部,亘古至今,他们都是这样生存,着东羌血脉的他是能够谅解的。

 看着天空那一轮渐渐圆满的月儿,马志百感集,时间过的真快啊,出来好几个月了,汶山郡马家牧场也不知道现在如何,弟弟妹妹们也都还好吧?借兵真不是件容易事儿,蹉跎好几个月,四处漂泊,到现在才刚刚有点起,思来想去,祖父当年向羌部借兵,也够可怜的,到最后好不容易都快成事了,却还是让那些当地土豪联手驱逐赶出凉州。

 刘武的嫡母马氏对年幼的弟弟马承转述的那句马超生前最后的遗言,就是三个字“为什么。”

 祖父做错了什么呢?

 祖父生命最后一刻,还在耿耿于怀。那些当年支持马氏一门的豪族们,怎么会突然翻脸,转而支持魏国呢。

 马家自此沦落破败,漂泊异乡,数十年不能归故土。

 左右四顾,瞧见月下,营地中的一处小缓坡上,坐着一人仰着头看着天空,身量矮小,像个小孩。

 马志慢慢过去,静静道:“小魏儿,果然是你,你怎么在这儿。”

 刘魏默然,起身向马志施礼,却什么也没说。

 “我知道,你肯定不好受,”马志道“在汉人眼中东羌就够野蛮的,可西羌比东羌更野蛮,今天你父亲若是不接受是不行的,以后你会见到更多西羌人野蛮的地方。”

 刘魏思索许久,低声道:“魏儿知道了,魏儿以后会忍住的。”

 “对,”马志点点道“你不要怪你父亲,这才是凉州的风貌,他不能不接受。”马志慢慢坐到缓坡上,向刘魏看了一眼,道:“你也坐下吧,我们好好聊聊。”

 这一夜,马志便跟刘魏聊了许多,从马家的崛起开始,马家原住在扶风郡左,汉末大群雄逐鹿,马家也是显赫一时的豪族,兵强马壮,单单嫡支便有上百人,旁系更是多不甚数。

 马家虽在关中扶风郡繁衍生息,却是在西凉起事,故而马超父夜期盼的就是兵进关中,控制扶风,一是扩大势力,也可光耀门楣,可惜萧关险隘天下罕有,西凉铁骑虽然无坚不克,可就是攻城不行,特别是放弃坐骑步战,威力就大打折扣。

 后来,逆贼曹挟制住扶风郡马家一族,威,给马超父马腾封官拜爵,马腾年事已高,不愿马家灭族,一时心软,选择入朝侍奉天子。可逆贼倒行逆施,躲在邺城从不朝见皇帝,就是入朝也是佩剑穿履,在恶来许褚,曹仁等心腹将领簇拥下大咧咧进朝,亦不跪拜,皇帝也乃何不了逆贼,只好每每给曹逆加恩施礼。

 可是到最后,在前几年已然将身怀六甲的董贵人弑杀的逆贼竟然再度施以恶手,堂堂大汉帝国的伏皇后,就被恶贼残忍杀害。

 且连伏后为汉帝所生的两个皇子也一并杀去。(注1)

 马家势大,马腾落入曹贼之前将儿子留在西北,也是借西北之势自保。

 当年曹贼架空荆州牧刘琮最后将其迁移,继而杀害,天下群豪已然心如死灰畏惧不已,哪敢全盘将自家势力全部舍弃?

 曹贼似也知晓,因而实际上,一边扣留住马腾在朝上,一边指使钟繇等人慢慢渗透凉州势力,任命自己的心腹出任凉州牧,收买凉州土族,挤马氏家族。

 凉州风雨如是,且听闻曹贼心狠手辣杀人如割草,又闻其父在京中诸般不如意,似是生死不知,如是,祖父被着再度愤然起兵讨贼。

 结果兵败。

 刘魏默默听着,心中若有所动,马志说完后,刘魏低声道:“舅舅,今天那个头…”

 “这有什么不懂的,那应该就是邓艾送来的一个。”马志道“算了,你小孩子家难以接受也很正常,你父亲在你这岁数还在家里跟猪羊比狠呢,他有次见到我就嚷着自己亲手杀死一头肥猪,可到战场上时他不也差点哭鼻子么。”马志微微一笑,又继续道:“人么,没有谁一开始就是天下无双,你父亲他也不例外。去吧,回去睡觉,夜深了,明天我们还要重返西都呢。”

 次,刘魏似乎把昨天的事情全忘了,照旧在宗容蒋涭身边询问关于行军调度等方面的学问。

 这次队伍已是浩浩,一千人开外。蜀军在前,羌军在后。

 苏瓦部那老头儿除了将长子苏瓦台派来指挥这些族人外,还让那个独眼独手不喜爱说话的大男孩苏瓦莫绰跟随,做为两家涉人员。

 不过,西羌人果然很难管束,刚刚离开营地就觉得队伍得很,众人只是碍于情面,没敢提出来,可勉强前行十数里模样羌部的队伍那边彻底混乱了,丝毫没有队列可言,这些羌人们三三两两叽里呱啦说着蜀人听不懂的话。

 “主上,这种队伍能攻城掠地么?”宗容实在忍不住了,截住刘武,向刘武告状“主上,要么我军停下来整肃军纪,要么这种部队带到西都有什么用。”

 说的也是。

 刘武看着宗容,再看看身边其他诸人也都一脸难,心下明悟。

 “重德,你去传令,全军止步。”

 “末将遵命!”

 蒋涭连忙招呼身边的弟弟蒋筑,两人纵马,从队伍前喊到队伍尾,蜀军队伍很快就停止下来,基本还成队形。

 蒋家兄弟前去传令的同时,刘武又对着身边的姚部那五十来岁老汉则说了些什么,则点头,嘟囔着拍马往队后前去。

 因此,当前队止步后,那些羌部队伍也在刚刚侵挤入蜀军队伍将蜀军阵型冲散之前终于停下,不一会儿,后队羌部队伍的那些个小头头们一起簇拥着苏瓦台前来了,跟随前来的自然有那个苏瓦莫绰。

 苏瓦台一来就叽里呱啦,一脸不悦的看着刘武,似是在质询。

 苏瓦台说完,苏瓦莫绰望着刘武道:“我们首领说,行军好好的,赶快去西都打仗,干吗叫他过来。”

 刘武听得直皱眉,他身边众人也是一脑门儿火,这些羌人只知道打仗杀人,这样子带去西都根本帮不上忙反而使累赘。

 “我们去西都,不是去屠城。”刘武冷冷道。

 “你什么意思?”苏瓦莫绰那只独眼满是诧异:“那你要我们跟着你不去打仗去干什么?”

 真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些家伙说。

 “仗或许有,或许暂时没有。”宗容见主上一脸无奈似是不知说什么好,只好嘴道。

 “你什么意思?不是说向我们部落借兵就是为了打仗么?”苏瓦莫绰一脸惊异。

 “我们只是,”宗容气苦,苦笑道:“我们只是,只是为了堤防他们拒绝我军接收西平。”

 说白了,没那么多军队人家根本不理睬你,有了足够的军势才能迫那些当地豪族一一归顺,出那些私自储蓄的武器,特别是出各家私兵。

 他身后的苏瓦台似是也想知道这些汉人跟那苏瓦小子说什么,催促苏瓦莫绰转译,独眼小子连忙翻译。

 苏瓦台挠挠腋下瘙,皱眉嘟囔了几句,然后冲着刘武再度叫嚷。

 “我们首领说,这些都是你们汉人的鬼玩意儿,他管不着,总之你先带大家去西都。”

 “那可不行!”刘武沉声道:“像你们这样散,就算跟我军抵达西都又有何用处?”

 刘武发火了。

 苏瓦台也不甘示弱,继续冲着刘武大喊。他身后那些亲随们个个嗷嗷吼叫,兴奋状。

 “血屠夫,整个西北都说你武勇过人,我们首领不服,只要你能打得过我们首领,你说什么我们首领再不违抗。”苏瓦莫绰也瞪着那只独眼,冲刘武说道。

 “那好!”刘武喝道“你告诉他,到底想怎么个比法?是比气力还是武艺箭术?”

 “主上,您不可!”宗容急忙劝谏“你可是我军主帅,怎么可以意气用事?”

 苏瓦莫绰却就在这同时将刘武的话转述完了,苏瓦台叫嚷着先跳下马。苏瓦莫绰望着刘武道:“我们首领说,先比摔跤!”

 刘武自狼牙背上跳下。

 “主上!”宗容最后一次苦谏。

 可是刘武已经跟苏瓦台纠上了,两人你来我往,找着机会绊倒对方,拉扯对方的肩膀找机会背摔。羌人和蜀兵们也都陆续围拢过来,围成一个大大的圆观看。

 宗容气得自言自语嘟囔。

 “广崇你放心,汉威不会输的,那家伙都快四十岁了怎么可能打得过我家汉威。”马志大咧咧道。

 “你说的轻松,”宗容冷冷道“你可知道主上身体受不得伤,我军已经耽搁太多时间,若是主上受伤我军怕是再没机会起事了!而且,主上是我军西北攻略的信念源泉,主上是断断输不…”

 话还没说完,马志身边的小刘魏已然在拍手叫好。宗容回头一看,刘武已经把苏瓦台按倒在地了。

 那些围观的蜀兵们快活的拍着手个个叫好不止,之前给首领加油呐喊的那些羌人们一个个铁青着脸沉默不语。

 “这人也不颠颠自己几斤几两,竟然敢向父亲挑战,才一个背摔就完了,真没意思。”刘魏看着马志笑嘻嘻道。

 刘武将苏瓦台放开,那些羌人连忙将他们的首领扶起,苏瓦台面红耳赤,又冲着刘武嚷嚷,这次声音没之前那么响了。

 “我们首领说,他年岁大了,气力比不过你也很正常,他要求跟你重新比。”

 “那好,比什么?”刘武哈哈一笑,自受伤后就再没亲自上场跟人搏斗了,今天虽然对手太弱没什么意思,也算稍微过把瘾。

 “比箭!”苏瓦莫绰再度转述,不过,现在他看刘武的眼神微微有些变化,和缓了许多。

 “好!什么?”

 “天上的鹰!”苏瓦莫绰指着天上一只低空盘旋的老鹰。

 刘武拉弓搭箭,冲着天上连瞄也不用瞄,弓弦振颤着,将那支箭弹入云霄,一声悲鸣,那只倒霉的鸟儿便被一箭了下来。

 众人都让这奇快奇准的箭术惊呆了,好一阵沉默,之后蜀兵中一阵阵欢呼声,苏瓦台手上的弓才刚刚拉满,刚在瞄准,还没瞄好呢,就看着那只老鹰掉了下来。

 他不敢置信的望着刘武老半天才低声嚷嚷了句。

 “我们,我们首领说,”苏瓦莫绰颇有些尴尬的小声道:“血屠夫不算汉人,首领说,要跟汉人比。”

 “切,你们首领怕了要抵赖反悔了吧?”刘魏不屑道。

 “谁说我们要抵赖反悔?”苏瓦莫绰不忿道“我们首领说,血屠夫是我们羌人,他不算,我们是要跟你们南蛮子比一比。”

 众蜀兵哄笑。

 蒋筑大叫道:“我来!我来跟他比!”说罢跳下马。这次宗容没意见,只有蒋筑哥哥蒋涭生怕弟弟受伤,颇有些担心。

 同样,这次羌部那边也换人了,一个二十多岁脑袋上一也没有的疤脸光头汉子。

 论气力蒋筑几乎可以与马志马念兄弟相当,不过到底还是个大男孩,经验不足,跟那个汉子你来我往好一阵,最后一个不小心,让人家绊倒在地。羌人也是一阵嚎叫,很是兴奋。

 蒋涭不满,要求再比,那汉子也同意了,两人继续角力。

 “主上”宗容对坐回狼牙背上的刘武小声道:“主上英武过人,这下子这些羌人也该老实了,我军将士更是士气高涨。”

 这是拍马,也是实话。

 经此一事,所有蜀兵都真正见识到何谓血屠夫,血屠夫最拿手的便是那追魂一箭,迅猛如雷。蒋氏及几个附属家族的子弟兵们当知他们所追随的人儿,确是名不虚传,武勇过人,非止谣言。

 能追随这样有卓越才能的领袖,未来更有盼头了。

 不过,蒋筑又被绊倒了,再度被人按倒在地,这蛮小子不忿的挣扎着,蜀兵们都有些觉得丢脸。

 “我们首领说,你们南蛮子不行!还是我们的人厉害!”那独眼小子传话道。

 蜀人一阵愤慨,不过所有人都知道蒋筑这混球小子论武勇已是天赋异秉,当得是军中少有对手。

 刘武要再度下马上前比试,宗容这次坚决不肯,跳下马拦在刘武面前哀声:“主上,这次万万不行,您已经在我军中树立威望这已经足够了,你没必要自己上前比试。”

 “你是担心我打不过他么?”刘武语气微微有些自负,微笑道。

 “那倒不是。”宗容连忙说道“主上您英名神武天下无双,可是打斗这种事不是主帅所为。”说罢向马志求援。

 马志也连忙道:“汉威,这种小事还用你上场,且待我去把那厮绊倒。”说罢自己先跳下马,那疤脸光头汉子见蜀军又出来一人,便放开蒋筑,跑去与马志对打。

 你来我往,两人颇是敌手,终于,马志抓住一个机会,猛然抓住那汉的手腕,正要使力,那汉也一脚踹向马志小腿,马志连忙放手,退后几步。

 这场比试维持了许久,最终,谁也奈何不了谁,只好算是平手。

 那疤脸汉子直对马志挑拇指,大声夸赞什么。

 “这是我族除首领外最勇敢的汉子,穆勒。”苏瓦莫绰指着那汉对刘武道,言辞中又恢复了些自信,显然,在羌人眼中刘武不算南蛮子,输给名震天下的血屠夫没什么可丢人的,只要不输给南蛮子就行。

 “他昨天怎么没参加宴会?”马志疑惑的问道。

 “穆勒今天早上才回来,族里命令他出征,他就跟着我们来了。”苏瓦莫绰说道,顿了顿又望着马志道“你很厉害,南蛮子中怎么可能有你这样的人?你到底是谁?真是南蛮子么?”

 马志哈哈一笑道:“我是马家的人,你忘了么。”

 苏瓦莫绰一脸困惑,这让马志十分难堪。

 亏得苏瓦莫绰身后那个苏瓦台嘟囔几句,苏瓦莫绰这才明白了,连忙道:“马家也是我们羌人,不算南蛮子。”

 “怎么,还要再打架么?”马志虽然心中暖洋洋的,不过这事儿总不能没完没了吧。

 “那倒不会,”苏瓦莫绰转述道“首领说,但凡血屠夫吩咐,我们一定照办。”

 …

 足足三,停滞不前,没办法,这些羌人一团散沙,根本不懂何谓军阵,更不懂军令,只知道冲杀。

 光有勇猛是不行的,刘武反复强调,勒令这些羌部士兵必须重行组织军阵。

 对于阵法,苏瓦台颇有些不屑,让苏瓦莫绰对刘武转述羌人没有军阵一样打胜仗,这些汉人搞的花架子有什么用,真打起来一个冲锋阵型全散了,还不是跟羌人一样。

 “那羌部号称有数百万人,都能凑齐几十万的骑兵怎么还会被大魏支配?”刘武怒道。

 苏瓦台愕然,不再言语。

 对这些羌人没什么道理好讲,只好让他们分成一小队一小队跟着数目相当的蜀兵练。

 宗容也跟马志一起乘机交流阵法心得,刘魏也想学习学习,马志便道:“阵法,战之后固然无法保持阵型,可是阵型虽散阵魂犹存,这就是为什么大汉士兵要练阵法的原因,也是我汉家军人虽不及匈奴羌等族剽悍却可战胜他们的奥义所在。”

 一语中的,宗容连连夸奖马志的文武全才,马志尴尬一笑道:“这算什么,这还是好多年前我那弟弟跟汉威学的呢,后来他跟我卖弄,我才…”话说出后,就有明悟,忙道:“都怪那个混球不好,我这个哥哥真是实在对不起广崇你。”

 宗容摸着那只看东西依旧模模糊糊的眼,阻止道:“算了,过去的事情再提他做什么,好在我还有一只眼,看看东西没并没有什么问题。”

 宗容不怪罪,马志一阵感动,之后道:“就是现在训练这些羌人真是临阵磨,真是的,不知道汉威到底在想些什么。广崇,我们是不是该劝说汉威将这边事情暂且予蒋家兄弟,我们先尽速回西都把那个丫头说服?”

 宗容沉默良久,摇摇头道:“这个我不上嘴,主上自有分寸。”

 “汉威有主意了么?他怎么没跟我说啊?”马志惶惑道。

 这种事情怎么说?

 宗容闭上眼,不再说话。心却飞到数百里外的北方,那边,应该开始了吧?

 …

 哭喊声,大火,刀割裂布帛清澈滑的声响,那种刀砍断骨头人的声音,好似仙乐。

 黑面光头短须健壮汉子哈哈大笑,将已然迟钝满是豁口鲜血淋漓鲜红的大刀再度提起,大步迈向最近的一个被推倒的破败的土墙角落,那边,一个满身尘泥抖抖索索蜷缩者的身影,一个女人,似乎,年岁不是很大。

 黑面男子饶有兴致的盯着这女人看,一脸笑容。

 “黑厮,你到底在干什么?把事儿做了东西捡了就该走了,你还想让头儿发火不成?”

 这是,葛彬的声音,语气不悦。

 “彬哥,这里还有一个女人。”黑厮嘿笑道。

 “算了,一刀宰了,别干那些恶心事了,我们没空耽搁,这边离那些混蛋太近了,我们做好了要赶快走,不然头儿真的会发火的。”葛彬说完,黑厮略略有些惋惜,将刀提起,那女人只尖叫了半声,整个头颅便被切下,血水横飞。那些飞溅的鲜血不少溅到那黑厮脸上,男子伸手摸了摸脸,将那些新鲜的血放到嘴里,似有些陶醉:“好甜的血,我最喜爱年轻的女人,血最好喝了。”

 “黑厮,不要发呆,”葛彬道“快去到处找找,千万别有什么疏漏,头儿最讨厌干得不干净,到时候就算是你也得吃鞭子。”

 “真是的,连让我过把瘾都不行。”黑面男子恨恨道。

 “你杀了那么多,还不过瘾么?”葛彬笑道“弟兄们知道你这些日子憋屈,谁也没多杀,都让给你,还不足。”

 黑厮嘿嘿一笑,又摸了摸脸,将这些血水送入口中

 “快去到处找找活口,别磨蹭了!”葛彬怒道。

 “知道了,”黑厮不太高兴道。

 “对了,你要是瞧着那些房子还不错的千万找找有没有什么存粮腌等物,我们也好带回去庆祝庆祝。”葛彬对那黑面男子道。

 “找俩年轻的女人把腿砍下不就够了?”黑面男子不满道。

 “你个混小子,你爱吃我们可不喜爱!”葛彬大怒道“要是你不做,你试试看,到时候头儿可不管你们家那事儿。你母亲要是知道你天天让你那女人给他做的孝子汤里有那东西,哼哼…”“彬哥,我做还不成么?千万别!”

 杀光,烧光,摸光。

 所有财物一律不放过,可惜这个是穷村,实在没什么物事,粮食也有些,可大多是米麦,且陶罐大多都推倒墙壁等时被碎,麦粒散落一地,没空收拾,携带十分不便,而酒水大多贮藏在各家暗窖中,找起来也麻烦,干脆一概不找,一把火烧光。

 黑厮是最后一个走的,手上还抓着一大块半生半,大口咀嚼,吃得十分快活。

 “你这黑厮,”葛彬笑骂道“一天不吃米你就不能活么?”

 “彬哥,你也想吃么?这可是条小腿,很很香的。”

 “我可没你这好胃口,”葛彬道“对了,等过会儿见到头儿时千万把这条腿丢了,头儿也知道你好这口,可是你千万别当着他面吃,他面子挂不住会发火的,到时候谁也说不准他会怎么处罚你。”

 “彬哥,我知道了。”一边说一边又大咬一口,大口咀嚼。

 众土匪笑嘻嘻说着闲话,一行二十人,没有战死重伤的,这个村子头儿观察了许久,只有老人孩子女人,只有不足五个壮丁,没有大的危险,果然,战下来,五个壮丁只造成他们一点点小小伤势,那些老弱没费什么气力。

 “头儿真是英明啊!”几个跟在葛彬身后的土匪一边嘿笑着一边对葛彬道“都亏头儿,我们弟兄从来没吃过大亏,嘿嘿。”

 “就是,这日子过的快活啊!”众土匪哈哈大笑。

 “快点,天快黑了,再不离开回营地去,那些嗅到血味儿赶来大吃一顿的野狼搞不好连我们也咬,我可不想跟那些畜牲拼命!”葛彬笑骂道。众人加快行程,驱马前行。

 天黑前在,总算抵达洮水河畔营地,那条小腿果然还剩一些筋髓等物啃不动了,黑厮颇有些惋惜,不过在洮水河边还是将这条小腿丢入河水里。

 营地内,一位衣冠楚楚的文弱书生模样男子坐在唯一的一处火堆旁,孤零零一人安卧在这张干净草席上。

 那正是徐鸿,眉目中依旧是神采飞扬,还是那般气定神闲,那张脸在衣服烘托下更加俊逸非凡,好一个人见人爱的妙人儿。

 “头儿,那个地方我们抹去了。”葛彬笑嘻嘻向徐鸿邀功。

 徐鸿慢慢翻身坐起,向葛彬和那些弟兄们扫视一眼,点点头淡淡道:“干得好,弟兄们辛苦了。”

 “不辛苦,”葛彬哈哈一笑道“我们很轻松就把那几个壮丁宰了,其余随便杀,弟兄们这次干得都很,早知道早就对这些村子下手了。”

 “哼,我是在办事,不是要为了。”徐鸿冷冷道“你且告诉我,你这两三天里杀的那些可曾捞到什么好处?”

 “这个,这个…”葛彬一脸为难,苦笑道“这些西北穷鬼哪有什么东西可抢。”

 “你知道就好,你们全给老子滚下河把身上那些血水都洗了,干净衣服老子也给你们备下了,我不希望闻到人血味儿。”

 不久,这些人换上干的衣服,一个个人摸狗样,做到火边,开始烤火,将那些“缴获”的食物推入釜,做成杂烩。

 “你去把我那带的那几匹马背上的那些酒囊全取下来。”徐鸿冷冷对葛彬道。

 “哇!头儿,你还给弟兄们准备了酒哇!”众人欢笑阵阵。

 一人一只酒囊,虽然略微少了点,不过,干完活洗个澡再喝点美酒睡上一觉,可真是人生极乐。

 “明天,我们要去下一处地方,这处可不好对付,比这边危险略大点。”徐鸿一边喝着牛一边淡淡对葛彬指示。

 “头儿,您放心,有我做绝对不会出任何纰漏。”葛彬夸耀道。

 “恩,你去做我放心,不过那地方,你最好还是多加小心,羌部可不比汉部,就算只剩下女人老人也没一个招惹的。我也不要求你把他们全杀光,找个机会冒充一下那些官军溃兵随便杀几个人就行,你看清你穿的衣服了么?”

 “头儿真是计谋盖世妙算无敌啊!”一个新加入的土匪高声叫道:“以头儿您的智慧,干脆带领我们打天下吧?等我们打下天下,女人随便睡,人随便杀,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对!”众土匪怪叫道。

 葛彬也高声道:“头儿,干脆您带着我们干,干吗要给那个姓刘的当属下?您可比他强多了,我们一定誓死追随您!”

 徐鸿默不作声,猛然将身边的匕首向葛彬咽喉,葛彬还没来的及反应,那把匕首已经几乎就要刺进他喉咙里,就在他咽喉前一两寸停下,众人大惊。

 “头儿,我,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葛彬惊恐莫名,哀声道,声泪俱下。

 “你不是说誓死追随么?”徐鸿冷笑“我便如你所愿。”

 “我,我,我…”

 “不用说好听的,老子不稀罕。”徐鸿冷冷道“老子带着你们恶事做尽,你们要真心追随老子才有鬼呢。但你们也清楚,你们只有听我的才能富贵无忧,也不会有什么大麻烦大危险。如果你们对我打什么坏主意,哼哼,以你们的智力,还不配跟老子玩心眼,你们就算能杀了老子,你们也活不了,家人也得陪葬。我从来不相信什么誓死追随。”

 徐鸿扫视全场,向那些人看了一眼。

 众土匪噤若寒蝉。

 徐鸿眼神微微和缓,语气一转,温柔道:“吃了睡,今夜老子给你们守夜,明天,都给老子拼命砍,知道了么?”

 这一夜,平静得很,美酒佳肴,说着女人妙处,一阵又一阵笑声,最后,慢慢沉静。

 (注1:实质上是马超起兵被曹剿灭后,伏后才被杀的,不过没有必要深究。争夺天下者,都是那德行,曹可不是什么好鸟,这种缺德恶事干的极多,当然,我也无意为老刘老孙开,他们俩也干过不高兴就滥杀无辜的活儿〈后部司马蜀郡张裕被刘备找借口下狱杀死就是一例,孙权后的暴和凶残也是史书有记载的。〉。

 只不过以汉代的习俗来看,他们干的哪个也没有曹出格,谋杀君上的大妇妾室,谋杀君上的儿子连未出世的也杀,哪里有什么道理?老刘与老孙虽然也杀了不少人,好歹在那个时代来看,身份都算臣下,即便兔死狐悲臣下有所芥蒂,亦不会遭致天下人唾弃。

 的确老曹唯才是举,可对于荀彧、孔融、崔琰、弥衡、杨修等人,是否做得太过分了呢?特别是孔融,当年老曹势力并不算强,孔融愿意跟随曹而非力量相当的北方袁绍,也不过是为了君臣大义,在汉帝大义名分下,曹得到了许许多多好处,可到最后,连这个尚算本分的孔融也被老曹视为绊脚石,轻轻除去,一门灭尽。孔融被杀,连荀彧也被死,也有说荀彧是自己服毒的,若是如此,想必荀彧死时应当后悔扶持曹吧?荀彧在老曹军势中身份比较特殊,本并不能算曹臣下,只能算合作伙伴,否则戏致才死后老曹不会写信向荀彧诉苦,说什么没有谋臣〈可见荀彧不算老曹的军师,也于心腹无关,并非核心人物,还不及董昭呢〉。当然也正是荀彧向曹推荐鬼才郭嘉。

 将心比心,除了打游戏时看到老曹数据牛叉颇有些折服羡慕,也没有哪个真的喜爱老曹吧?以老曹那德行,跟着他的人要战战兢兢,做他领导的得提防被他灭门。

 并非只是前人懵懂,一味的尊刘抑曹,是有一定的偏见,也没那么严重,不必以为前人都是脑袋给封建君臣礼教荼毒的傻瓜。

 唯才是举,曹干过,可刘备也干过,那些小人物不提,最明显的,就是提拔魏延。连孙权也干过,小陆逊起家时还人人不服呢。

 那可是人才的时代,谁敢无视人才?

 老曹说是唯才是举,可每次行军打仗靠的不都是夏侯和曹家的为主帅么?相较而言,反倒是没高喊过口号的刘备和孙权用非亲族势力的将领较多。〈这就是鄙乡一句俗语,说得好做的丑,嘴巴上功夫了得。〉

 曹文章写得花团锦簇,曹植更是号称天下文采子建七分,曹家干的破事儿最多,但论说好听的,当时没几家能赛过他们父子三人,老刘就是个学过几天文化的卖草鞋泥腿子,孙策孙权兄弟算有点文化,不过他们一二十岁那会子老子刚死,朝不保夕,怕是也没什么心情继续学习文化知识。后来孙策玩完,剩下老弟孙权,这位孙权又忙于应付强大的魏国,正如他名字那样,为此耗尽一生心力工于权谋,哪有什么时间学习那方面的东西?只有国力强盛子孙繁衍众多的曹氏,反倒有闲情逸致修饰文采。要不是后人刻意提醒,有几个人在乎蜀吴两地那数量少的可怜的文学人才?

 三国之中曹家最大,御用文人最多,南边两个国家加起来还没北边的零头,后来又被陆续击溃沦为阶下囚,连给自己辩解的机会都是没有的,历史是胜利者书写的,失败者无一例外都是坏蛋,他们自然说不过。

 且后世还是司马当政,司马家总得给老曹渲染渲染政权合理性吧?不然他家从曹家那边禅让得来的天下可就难看了。

 再句嘴,老曹这样的人就算到现在也是没人敢用的,就像那位身死蒙古的林领袖一样,谁敢用。

 当然,做为领导干部,老曹反倒是极成功的,最最关键的还是他把握住了力量,拥有一个庞大富有且占尽先机的家族,就像我们玩游戏,老孙还好点,好歹有点老子留下的部将,且父亲身为名将声望尚可,又有个还算繁荣的家族支撑。可老刘呢,老刘还在穷折腾为了几个小兵发愁呢,说是帝胄,但事实上三家之中属他最衰最可怜,最像平常百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大家反而倒讨厌慷慨不屈百折不挠屡败屡战的刘备反倒喜爱出身富贵人家又有官禄余荫。虽然曹祖上那个大长秋就是没下面的,可是宫中生活到底还是有钱可捞的。后来照样能疏通关系,让乔玄对老曹青~眼~有加。可老刘呢,老刘虽是帝胄,但帝胄多了去了,汉家四百年天下,虽然汉朝皇帝忙着玩女人,儿子生的忒少,但他们的叔伯兄弟生得可不少。刘秀起兵时全是帝胄宗亲,单他兄弟两人起兵之初就征集到好几千帝胄子弟兵。汉末时候,那些西汉东汉两朝帝胄加起来,那可怎么算得清楚?帝胄,说有用也有用,说没用就没用。

 可大家为什么会喜爱什么都有只不过顺势而为得到最强力量的老曹呢?就因为那个三国演义上那个刘备只会哭哭啼啼么,那又不是真实的他。

 历史上的刘备兵力一向寥寥,狂收武将更是想都不敢想,全靠自己凭本事硬抗〈由此,我对光荣历代三国中刘备数据颇有些不满,这种滥数据连给老曹提鞋都不配,比袁绍的数据都差,实在跟天下英雄唯与使君耳大不切题〉。老曹一开始就来俩密集,一个是showmethe摸ney,一个是somethingfornothing。又赶上好时候,青州兵泛滥,英雄经验狂涨,爆三英雄出骑兵狼骑。那边呢,两边加起来英雄才三个,初级兵都没满员。)

 (羌人很弱小么?历史上的羌部到底有多强,诸君能想象么,谁也不敢想象,西汉时单西北地区的汉、金城、安北、陇西等五郡羌族人口就大约有百万人,其余不算,特别是身处扶风、京兆、安定等郡的东羌那部分不算,东羌规模更为巨大,加上零零散散遍布整个大西北大西南各处的羌部人口将近一千万,而西汉鼎盛时代中原等地的那时候的汉民族,也不过五千多万接近六千万,别以为中原五六千万人多啊,没用的,当时羌民中虽然有很多,特别是规模最大的东羌已经基本放弃游牧开始改为农耕,但另外一半可全都是游牧部落,不但男人个个剽悍无比,女人也是个个上的马拉得弓,可以说全民皆兵,很恐怖的,一波一波的骑兵。即便是东羌,也是个个剽悍骁勇。所以,汉王朝在统治西边时是分外谨慎小心,并非他们不想永绝后患,而是没那个能力,这也是凉州叛无法除的源所在,在那边的羌部太强大了。所以,只好每每都用比较下作的法子诸如刺杀等手腕除去那些能集结羌部力量的羌族首领解除羌部威胁,直到魏晋依旧如此。羌部势力若能整合,力量远胜鲜卑、匈奴、乌丸〈三家全加起来或许还能跟羌过过招〉,可惜羌部从来没整合过,即便到南北朝依旧如此。当然,也从逻辑上没法整合,毕竟他们之前差别太多太多,没法整合。)

 今天写的备注有点喧宾夺主,呵呵,诸君请多多原谅,也算兜点底子给大家〈若是大家嫌烦,就跳过得了〉,刘武是一定会利用羌部这庞大资源崛起的,不过,每个家族都每个家族自己的利益,羌部也不例外,名将良臣没那么好收,羌部也没那么好骗,跟着刘武干,是得吃亏死人的,毕竟打仗不是儿戏,说得轻松无比,可真干起来,那可比这次的大地震恐怖多了。

 那可是血千里伏尸百万,到处都是招魂幡,到处都是孤儿寡母,到处是残废,到处田地废弃,枯骨遍野。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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