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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八章 司马南行
 “…李晟以军力为镇之手段,利用大族重利的特点,以官职之位及商贸之利惑其心,以‘藏兵乃是叛逆’之名威胁其不敢就范,尽收其大族之兵,获其大族之地,择其精锐之众两万余,屯于地方,号曰:卫戌军,尽行我被屯军之事尔。”贾诩说道这儿稍稍的顿了顿,看了看曹那听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微微一笑却是继续说了下去:“在完成了收兵缴地之后,李晟分南海郡为二:其东为龙川郡,下属龙川、梅州、汕头、海丰、河源五县,以陈秉为龙川太守;其西则立广州郡,下属惠州、广州、中宿、香江、珠海五县,以其水军大将甘宁为广州太守,令水军一万驻守当地。至于州其他之地,则无甚变换,但以:赖恭为郁林太守、吴臣为苍梧太守、士壹为合浦太守、士武为趾太守、士有黄为九真太守、韩玄为高凉太守、杨龄为朱崖太守、杨磊为朱崖洲都尉,各司其职,各领其地,乃平息州之地。而后,李晟于十月二十留山越军偏将沙摩柯领五千人镇守苍梧郡,而其本身则引一万五千军北返,径归荆南不提。”

 “哦?”曹听贾诩说完不由得轻讶了一声,皱起眉头稍稍的想了想,却是不得李晟如此布置的用意,便询问贾诩:“文和啊,你看李晟北返之后对于州的布置究竟有什么变化?就表面来看似乎他只改了南海地方的行政区域归属,安了自家的大将为太守,但我总觉得李晟的用意并非是单单安排亲信在州那么简单。别的不说,单说他只留这个甘宁于当地就很有几分古怪。李晟的水军并不如江东,而他又和江东一样是居于长江两岸的,按说他应该很着紧于水军的发展才对,可他又把自家最关键的水军大将甘宁给发配到南边。你说他究竟想干什么呢?不会是他与这甘宁有了矛盾吧。”

 “这倒不是没有可能。但我总觉得,这并非是单纯的发配那么简单。看李晟的这一系列动作,似乎他有长期经营州的打算。把甘宁放在那儿,应该也是为了牢牢的把持住州,令江东不得南下吧。我听说甘宁可不是简单的水军将领哦。他不单单精通水战,就连对陆战也十分娴熟,算是一的将才。”贾诩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说得也是啊。”曹一听觉得有些道理,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出来:“算了,暂时还是不要想那么多了。不管李晟在这州怎么闹腾,就短期来说都与我们无关,不是么?就算头痛,那也是孙权的事情。我们还是老老实实的关注一下眼前吧。东有刘备,西有孙权,这两方同时过来,可真是令我头痛啊。”

 “东孙权,西刘备,两边是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的。虽然没有具体的约定,但互相配合着作战却是必然。然而也正是因为如此,双方之间的矛盾很有可能在我们离去之后爆发。孙权可也不是什么善茬子,他可不愿意刘备就这样发展起来的。在荆州,他已经先输了一手,在州眼下似乎也没有任何机会,若是再无法取下淮南,只怕他江东再也没有扩展的地方。”贾诩微笑的眯起了眼睛说道。掌管情报的他,对于孙权和刘备之间的那些龌龊的事情是再清楚也不过的了。尽管还是携手并力与自家对抗,但在下边两面似乎总有些矛盾所在。而且贾诩非常清楚的知道,这些矛盾的缘由究竟来自于何处。

 “你是说,我们先退把淮南让给两边,然后做看两家打起来吗?”曹用手托着自己的下巴想了想:“这好像是当初奉孝用来对付辽东公孙的办法,似乎可行啊!对了去吧几位先生请来,一起商量一下吧。”曹说道,他的心一时间有些活络起来,他是一个讲究实干的人,对于因为自己的撤退而引起的诸如失土丧兵之类的骂名,他却是不怎么在乎。“人行当前事,勿挂身后名。”这是他做事的方法,也是他的原则。事实上,他唯一顾及的不是什么名声之类的,而是在乎自己对朝廷的实际控制。对于贾诩办法,他是十分赞同的,之所以不马上答应下来,还说什么要合计之类的,不过是为了让更多人参与其中,好一同商议一下,如何用这个计策做引子,行那一石二鸟之计罢了。

 “明白。”贾诩重重点了点头,抬眼看了曹一眼,似乎了然了什么,一步退在一旁却不说话了。

 须臾间,军帐的门帘被轻轻的掀起,曹转眼过去,却见自己手下的那些谋士和将军们都在自己身边亲卫的引导下步了进来。十几个大将文人将偌大的军帐挤得满满的。曹见了他们如此,又瞅着其中还有好些人都穿起盔甲,一副随时准备作战的模样,不由得好笑起来,却也没有笑得太久,只是稍稍齿一番,便让众人都坐下了,把自己所想的问题和贾诩所提的建议都说了出来,让众人一同商议着解决。

 话说话了,众人自是沉默的思索了一下。忽有一人大声的说道:“主公怎可应允此计。虽就我方本身而言多一块淮南地,少一块淮南土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影响,但如此行为再加上年前才刚刚败于赤壁的情况,只怕主公如此一退,天下之人都会视主公为没落之人,人心将会不稳,若是再出现昔日官渡之前的景况,主公又将如何自处呢?”众人转头看去,却见那说话之人正是司徒掾、治书侍御史、参丞相军事的陈群。

 “文长认为此事不可?”曹微笑的望着陈群问道:“那你认为该如何解决眼下的局面呢?”

 “主公可令后方军士在淮南寿一带军屯以为前方之资,尔后令文远将军谨守合肥城,令虎豹亲骑于合肥寿之间来往扫,阻止敌人对前线与后方的扰,以求能守住合肥。对于我方来说眼下的合肥乃是淮南以及整个东线的门户所在。合肥不失,则寿无虞。寿得保,则淮南安稳。淮南安稳,当可令中原得以保存。赤壁我方已然输了一阵,眼下却是不可再退,而需大胜一场,方可重拾我军的信心哪。”陈群向曹建议道。与贾诩的奇谋不同,陈群的建议倒是堂堂正正的完全以曹本身的实力作为底。

 “哦,你的意思是谨守城池,不让孙刘联军能有寸地之得?”曹若有所思的念叨了一下,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让谁也无法看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就这么沉默了好一会,当众人的目光都在屏息中汇集到了曹的身上,那灼热的光线似乎要把曹本身给烤了的时候,曹这才缓缓的说出了自己心中的意见:“能守住淮南之地,那自是最好。但这似乎与我原本的另一个目标有所不同。许昌里的那些人又不安份了,我想要在利用这么一个机会好好的敲打他们一番。否则,每每在我们于前方争斗的时候,他们在后头又闹出这么一出出问题来。他们不觉得厌烦,我倒是被厌烦怕了。更何况现在已然入冬,对方显然也是想着僵持下去。呵呵,他们企盼的是冬天过后的春天啊。到那时,暖花开,南风正渐,只怕他们想着再给我们来一次赤壁烽火吧。这倒是不可不查的。”

 “原来主公考虑的是这一点啊?”陈群略有些恍然起来,他随即不再坚持自己的意见:“主公既然有一石二鸟之策,那我便不再多言了。反正这淮南之地一马平川的,即使让给江东之人,我军异若是想要收回,倒也不困难,只是需要多花一些功夫罢了。”

 “没有办法,也只好如此。我们是接受了挫折,这很令人头痛。是以我才觉得与土地相比起来,我们自己内部的整合将变得尤为重要。朝廷眼下还是有些用处的,所以我肯定不能让朝廷落入别人的手中。那些心怀不轨的人,是时候需要被我们清理一番了。”曹说着目光越加显得坚定起来,其中隐隐已然蕴涵了一股莫名的杀气。显然此刻的他,主意已定,想要再阻止他似乎已经变得不太可能了。

 但无论什么时候都是有可能发生意外的。即使眼下,在这个曹已然有所决定的时候,依旧有人提出了反对的意见:“主公担心的事情,我们也明白。但想要解决那个问题,似乎也没有必要牺牲淮南之地。我有一策,既可守得淮南,也可以令主公的忧心得到释放,更可以令江南三家的联盟出现问题。”

 “哦?还有这样的计策?这话的口气大,究竟是谁说得呢?”众人听了这话之后,心中颇有些惊讶的遁声望去,却见那说话的人正是曹手下最重要的谋士之一,身为振威将军的程昱程仲德。

 “保有淮南,鱼也;清除内部的隐患,熊掌也。我原本以为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弃鱼而就熊掌,却不知仲德还有办法令我能兼得此二物,此乃我之过也。还请仲德速速言之,也好一解我等之困惑。”曹朗的笑着,对程昱十分客气的请求道。作为一名君主,他知道自己在什么时候改摆出什么样的姿态。尽管他眼下的地位已是极高了,但他依旧可以根据情况的需要,放下自己的行为。因为他知道,有时候做出这样礼贤下士的模样,是很容易博得他人好感的。

 “文长所言之守淮南之策乃是正道,主公大可依计而行。只是这淮南的战事,只限定于淮南本身,不可让许昌之人知晓。主公可悄然返回许昌,却不入城,只在城外驻扎。另遣人于城中散发有关我军不利的一些言论,故意做出我军虚弱的言之,好使城中之敌发生变,令他们暴起来。只要军队这支最大权柄掌握在主公手中,所以他们无论怎么变都是无济于事的。主公到时只要迅速的入城,当可飞快的平息一切。将凡是暴出来的敌人一扫而空,从而让我军心安。”程昱一脸平静的说着自己的计谋,显得十分从容。

 “这是一石二鸟了,倒也没错。那如何令江南三家的联盟告破呢?”曹听程昱说得有理,顿时点头附和起来。只是他听程昱说自己的计策是一石三鸟的,这三鸟中的二鸟已经有了,他不着紧于三鸟的究竟。

 “主公只需要让皇上下一道诏书即可。”程昱微笑的竖起了一手指说道:“江东的野心很大,但在兵力上稍嫌不足,只不过这一点因为周瑜的存在和孙权这个年轻的主君压制的结果,而并不显得明显。年轻人总是气盛的,在接连不断的胜利之下,他很有可能忘乎所以,所以主公眼下所做的就是要让孙权心中的火变得旺盛起来。主公可以诏令:孙权州牧,驳回吴臣为州牧的请求;令李晟为荆州牧,周瑜为襄太守,刘备为扬州牧,督淮扬军政。”

 “哦?”曹的眼睛亮了起来:“州是李晟打下来的,你却把那州牧的位置给了孙权。荆州北部,不是在刘备就是在孙权的控制中,你却把荆州牧的官职给了李晟,又把刘备手中的襄太守之位给了周瑜,还让刘备督淮扬军政。呵呵,早你这么弄法,整个荆扬政局可是要来一个大变动了——成一团啊。”曹说着,自己都觉得有趣,不由得嘿然的笑了起来:“平时人都说你程昱程仲德有醇厚的长者之风,不过就现在看来却也未必。就像眼下你提得这个建议,其中鬼怪的也不再文和之下嘛。”

 “呵呵。”众人听曹如此打趣也不笑了起来,只除了被曹点到的两个人贾诩和程昱自己之外。贾诩是个性如此,本身也不在乎人家说自己什么阴险之类的,只是一个劲儿的木在那头。而程昱却是有些较真了,他肃然的对曹说道:“无论阴谋也好,谋也吧,都是为了主公的大业而动。主公又何必将这一切都闹得如此清除呢?”

 “这说得也是。是了。”见程昱说得正式,曹也不肃然起敬的向程昱躬身施了一个礼说道。

 计策就这样被确定了下来,众人便着手开办了。一方面张辽所在的合肥城寨在得到了曹所派下的援兵和命令之后,更加缩紧战线加固了城防;另一方面曹则偃旗息鼓的暗自带兵返回了许昌,一时间许昌城里谣言四起;而许昌城内的皇宫之中,三道刚刚写就的诏书,被到了刚刚被遴选出来的三位使者手上:去江东宣旨的是满宠,去刘备那儿宣旨的是陈群,而去长沙李晟处宣旨的则是刚刚被曹从侍马监提拔上来的曹掾司马懿。

 “仲达,你是河东司马家的人,也算是世家子弟。虽然你很年轻,但我想你无疑是很有能力的。在这一次的任务中,我想你能帮我做到我一直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对于最那边那个每次都令人吃惊的势力,我们了解的实在太少太少了,我们需要更多的情报,关于他们各个方面的。”在临去长沙之前,曹对将要出发的司马懿代着自己想要付给他的事情:“去了之后,你不需要急着回来,而需要尽可能的留在那边,最好有可能在那儿,为我建立一个相当的网络,这也是情报所需啊。”

 “臣明白。臣会尽力完成主公的代的。”司马懿低下头去,狼顾鹰视的他在自家的主君曹面前表现的无比的恭顺,卑微的让人怎么也无法将他这绝对恭顺的表现与他面目上的高傲联系在一起。

 “也许他就是这么一个‘面恶心善’的人吧。”许多人在见识到了司马懿的表现之后都这么和曹说。所谓“三人成虎”“司马懿有忠心,可堪大用”的话曹听得多了之后,渐渐的也关注起这个曾经屡召不征,最后又志愿去侍马监担任主官的这位最初以为不怎么恭顺的年轻人来。于是,曹打算给他一个机会,而这个机会便是眼下这个向李晟宣旨的任务。当然曹的意思不是宣旨那么简单,他想在长沙建立起一个针对李晟针对州、荆南的情报网来,而这个情报网他眼下就打算让司马懿来负责。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任务,就根本而言这对曹的统一计划是很有帮助的。但这同时也是一个不怎么重要的事情。如今曹一方在荆南那儿根本就没有任何的情报根基,一切都需要他司马懿从头开始办理。若是办得好,这事情对曹来说自是极为有利,若是不行,最多也就损失这么一个并不怎么讨自己喜爱的年轻官员而已——这也算不上什么大损失,至少在曹看来是如此,他并没有发现司马懿有什么惊天动地的才干。

 “仲达啊。他比他哥哥伯达差远了。他兄长算是一个干才,但他仲达么,就我看来还是平庸的。”不止一次曹这样对他的臣下这样说过。那时颇有些臣子提议要让司马懿担任更重要的职务。

 “…就让他去做这件事情吧。”曹的一声命令,便有了今的出行。对于这些消息,虽然是十分隐蔽的,但作为世家大族中一份子的司马懿并不是不清楚。相反,他每在曹所说的话出口后不久便得到了类似的消息,那不是很确切,却足以作为他判断的标准。于是,得到了消息的他越加的恭顺起来。他已经明显的觉得一些有些危险存在了。

 “当初入仕的时候,我就打定主意不全心全意的侍奉曹,以致弄成今的局面,这…究竟是对还是错呢?”辞了曹之后,司马懿归家,和家人说了今主公对自己的安排之后,便一个人关上房门躲在屋里思考着这个问题来了。

 “你用什么样的态度对待别人,别人自然也会用什么样的态度来对待你。除了极个别的疯子之外,这世上既没有无缘无故的怨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戴。自己的态度总是决定着别人态度。”司马懿不是傻子,自然明白造成自己今局面的罪魁获救究竟是谁。然而他对此并没有多少怨恨,也不存在什么后悔之类的,因为在他看来,曹实在不是一个能让臣下心甘情愿去为之奉献的主公。他对臣下实在是有些苛刻了,让在他手下做事的人总有些心惊胆颤的感觉。

 “这是一种令人厌恶的感觉。”至少,昔日年少的自己每每看见兄长头上那紧皱而起的眉,心中就会为了这个“川”字,而怨恨不已:“兄长才三十七啊。可他看上去已经像一个五十好几的人了,全然没有昔日那一丝风倜傥的模样,人家还说他这是所谓的长者风范呢。哼,这样的风范不要也罢。”司马懿怨恨的想着。在家中的八位兄弟里,他与他大哥的关系是最好的。

 “是不是要去南边看看呢?”司马懿盘算着一点。他在曹手下并不得重用,偶尔也会兴起离曹而去的想法。但从来也没有一刻,他的想法向眼下这般来得如此猛烈。说实话,这似乎也不是不可行的。作为一名臣子,他在曹手下只能算是不上不下的中层官员罢了,就算眼下领了曹任务,也未必会被曹看重多少。再加上自己家中的人口较少,除了子之外,眼下只有一个儿子。若是行得好,就这么悄悄的离去,也是完全可能的。

 “唔,要不要这样做呢?”司马懿琢磨着,却犹豫了起来。他定不下主意,最终决定去找自己兄长谈上一谈。

 司马朗的官职是兖州刺史,算是地方上的实权人物,平素都住在兖州的郡治东郡城里,司马懿自己是难得一见的。不过眼下正好已是到了年末,正是各地牧守回都续职当口,离许昌并不远的司马朗自也是早早回到了许昌。他是前两天刚到的,因还没受到曹的召见,便只老老实实呆在他们司马家于城外买下的一幢大宅之中。

 司马懿乘着马车由许昌的南门出去,沿着官道复又行了大约十里便看到自家宅院的所在。城里一小家,城外一大家,这似乎已经成了这个时代凡是有些地位和势力之人的惯例。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毕竟族群一大,人口就多了起来,若是都住在城里,似乎也没有那么多地给他们安置。终究,他们也不是皇帝。

 车马停在了宅院的门口,司马懿走下车来,自有人接近府去。他来的时候已是申牌时分,虽事先没有通报,但在见了他之后,依然有人迅速的通知府内的厨子:“多准备一些饭菜吧,二少爷来了。”当下众人又是忙了一番,司马懿却是不语。他默默的与自家兄长见过礼,默默的坐在兄长的对面食用下人呈上的饭菜,然后默默的跟在同样用过了晚饭的兄长身后,走到了宅院的书房内。

 两人走到案几边,分左右对座而下,司马朗便动手沏起茶水来。这些茶都是从南方的长沙卖过来的,泡沏起来的味道与以前那苦涩不已非要和香花调料混合调制的茶水,不同这些由长沙那边的送来的茶叶不但可以保存很长的时间,而且直接用沸水冲泡就可以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这是一种淡雅的味道,乍然一闻并不觉得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就这么持续下去,却颇让人有一种心旷神怡的感受。

 兄弟两人皆是无语,只是这样坐着,抬手品尽一杯一杯的香茗罢了。直到那一壶水尽,也不晓得已是什么时候的司马朗这才开口询问自己兄弟的来意:“仲达来此,不是光光为了陪我吃饭喝茶吧。”

 “因为有所困惑,所以才想来请教兄长呢。”司马懿老老实实的呆在司马朗的对面,端端正正的跪坐着。虽然在别人面前他多少都让人感受到几分奥桀不驯,但在自家的大哥面前他却始终是一副乖宝宝的样子,似乎没有一点已为成人的自觉。

 “哦?你说说看。”见自己的二弟还是以老模样来面对自己,司马朗的脸上不经意的有了些许笑容,他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其实是这样的,主公让我去长沙宣旨…可能要去好长时间呢,早这段日子里,我想把华和师儿先拜托到兄长您那儿请您照顾一下。”司马懿并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只是用了一个似乎很平常的借口。他也是一个谨慎的人,即使眼下是在自己家族的大院里,他也知道有些话是不能说得那么明白的。

 “你想离开主公?”司马朗也是一个聪明人,自然一下子听出了自己这位兄弟言下的意思。他很早就知道自己的兄弟对于自家主公曹实在是很有些不待见。他原以为那只是兄弟对主公不了解的缘故,但不想事情已经到了这么一个地步。“将自己的子托付给兄长,而自己则往南方游历。若是不曾遇上合适的主君,那自然会回来,若是看上了自己满意的,则请兄长将人送去。”司马懿打着这个算盘,司马朗又怎么会想不到。只不过他虽然很理解自家兄弟心中的苦恼,但因为家族中人的缘故,他却也还得劝诫自己的兄弟一番:“仲达,这事情你可要想清楚了。如今我们全家人都在主公的帐下效劳,而以主公他那刚烈的个性必不容许有人对他不忠。若你就这样走了,只怕他会对我们家族不利啊。”

 “不至于吧,我只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小人物而已。”司马懿轻轻的摇了摇脑袋,脸上略显得有些苦涩:“而且在这里我重觉得闷气。或许我并不适合于一个强势的主公吧。”

 “小人物只是代表了过去?如今主公已是打算用你了,难道害怕以后没有飞黄腾达的机会吗?”司马朗劝说着自己的兄弟。

 “恐怕不会有了。我感受的出来,主公对我十分忌惮。他甚至打算将我远远的甩出去。”司马懿苦笑着,显得很有几分无奈。

 “这又怎么说。”司马朗并不常住许昌,对许昌城里的种种不是非常的清楚。

 “他同我说…”司马懿直接把曹与自己说得同兄长说了一遍,随即问他:“你看这样子,我还能留下吗?以宣旨官的名义过去,我根本就不能隐名埋姓。在这样情况下,让我去负责情报收集,我根本就是只能装着去投靠李晟的模样才能留下去。无论如何,我这么一个背主的称号都是说定了。若真心的为主公谋划一切,只怕出了问题,我就成了两面都不得好的混蛋了。”司马懿不大声起来,此刻的他显得十分激动。

 “怎么能这样呢?主公怎么能让我们司马家的人去当细作?”司马朗站起身来,脸上也颇有些晴不定。他很想从进城去,去质问自家主公的,但他终究还是勉强平静了下来,坐在了原地。“那你已经决定这样做?”沉默了好一会,司马朗这才开口问道。眼下,他已经清楚自己的兄弟是如何的迫不得已了,他自然也不好继续反对下去,只得向自己的兄弟再确认一番。

 “是的,我也只能这么做了。一切还请兄长多多担待一下。”司马懿低头下去,言语中的托付之意已是很明显了。

 “放心吧。我们司马家的人,我还是会保护起来的。这次主公做得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哎…”司马朗说着最后也无可奈何的长叹了一番。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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