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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逃亡
 当曹接到了公孙瓒令田楷正式出兵救援徐州的消息觉得有些棘手而下令总攻下坯的时候,徐州下坯郡的夏丘城却早已处于一片混乱之中。

 早在五月七,曹以“遵孝道,报父仇”的名义出兵徐州并屠尽徐州百姓的消息便传到了夏丘城。当时是没什么人把这事当真的。因为曹以前的作为,如:不避权贵,怒惩宦亲;攻破黄巾叛,安定地方;独自带兵追击董卓,为国尽全力等等,都在一般的百姓心里留下了个为国为民的形象。他们都认为曹是好人,而好人断然不会有残暴之举的。或许,他真的想攻杀州牧陶谦以报父仇,但那也算是正常的行为,若说到曹还想把所有的徐州之民杀干净,他们却认为那是对曹大人的一种侮蔑,是假的。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每一都可以听到有关曹进兵了流言。当彭城被屠的消息传来的时候,大家便有所慌张了。虽然绝大多数人还是不相信,但这不相信却说得十分勉强。城里已经有人悄悄的逃跑了,而城外的民更是一夜数惊,纷纷向南逃去。他们本来就是离的浮萍之人,对于如此可怕的事情自然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了。

 五月二十五,听到了傅被屠的消息。六月十,收到了取虑被屠的噩耗。虽然曹每每在屠城之前都曾让将兵包围住城池不让城中之人逃脱,但在以有了彭城之戒的情况下,傅、取虑二城中的百姓还是有几十人因为实现的准备而躲过了曹的屠杀部队。他们南逃到了夏丘,以自己的亲身经历,向夏丘的人们诉说了屠城的真实情况:

 “城池的到处都可以看见斑斑的血渍。尸体早已被搬走,投入了濉水之中,因为太多,让濉水为之不。分明可见的红色河水将河边被焚烧过一次的黑色地面给掩盖了。那实在是太惨了…

 …”

 来人诉说着,眼泪是扑扑的直往下掉。他们的声音十分的沙哑,想来早已在途中哭泣了许多次。看着他们那凄惨的哭样,瞅着他们那比城外民还要衰破许多的身躯,谁也不敢相信这些就是和自己同样居于下坯的县城之民。

 “看来他们说得是真的了。”夏丘人渐渐相信曹要杀尽徐州百姓的传言。于是,他们然大怒起来:“谁没有子儿女,谁没有亲朋好友。你曹为报父仇说是进孝道,偏生我们就不算人,就合该给你们杀吗?你曹要报仇,大可以去找陶谦,去找那张闿啊。我们这些普通人与你曹有仇吗?”

 “不能就这样等着被杀啊。我们得反抗曹得暴。”突然有人这样放声大喝。

 “对,要反抗魔鬼!佛祖会保佑我们的。”一声即出登时起了千层花,虽然他们平素里深受浮屠教的熏陶,一切都想着和为贵,但在这个连生命都要被人随意剥夺的时候,徐州人的血气被激励起来了,他们决定去找县尉,自愿加入守城保家的行列。作为一个本地人,他们自是不愿就这样放弃自己的家园而逃亡。因为“那绝对是一个懦夫的行为。”他们如此认为。

 “曹真的这样做了呀。”在泗水居后进的那个大厅里,李夫人把自己的一家子人都召集起来商讨一个问题:“我们究竟该何去何从?”虽然泗水居是这夏丘城里排行第一的酒馆,也算是夏丘城里的一个富豪之家,但它的财富却是在短短的四年里聚集起来的。她们都也算是北方的民,只是她们算是民中比较成功的人,似乎因为当初走的早,多少带了些金银之物,以至来到着夏丘城,能够迅速的安身立足。只是不管怎么说,她们都不算是夏丘本地人,自然对这片土地没有生死与共的感情和必要了。李晟坐在李夫人左手边神色复杂的看着神色憔悴的女主人。

 对于这个问题,他早在今年正月的时候就向她提出了,只是她当时并不相信。

 “孟德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那时的李夫人眼神凌厉的瞪视着李晟,一副为朋友打抱不平的模样。

 “孟德?”李晟自然知道那是曹的字,然而在这古代字非熟悉之人是不能随意称呼的。“难道夫人与曹识?”这个问题,李晟一直放在心里,却始终没有说出来。

 他明白自己所提出的事情实在是太过荒谬。毕竟曹还没有出兵徐州呢,他的名声在百姓间是很不错,突然说他是一个残暴的人会有大屠杀的举动,若非李晟是一个后来人,否则他也是不信的。但是,李晟还是决定是先提醒李夫人一下。因为历史终究是历史,在历史没有被外力推动而偏离到另一个方向发生改变的话,那历史还是会沿着原来的轨迹前进的。

 李晟知道自己是历史中的变数,但现在他这个变数的力量还太小,是没有任何影响历史的力量。为了不让这些自己认识的人,收留自己人与自己结下友情的人身死,他也只能用自己的方式去悄悄的推动那历史大势中某一个小角落的变化了。

 他向李夫人提出自己的推断,即也是这样努力的一种,只是这个努力最终失败了。

 “唉!”一想到这个事情,李晟就不由得渭然长叹。虽然别人不相信自己是一见很正常的事情,但那终究还是失去了即早准备的机会啊。如果当时就做了,那现在就不会显得如此窘迫了。李晟在自己最初的努力失败之后,还是有做一些准备的,但那样的准备终究还是纸上作业,根本就和实际的问题没有任何帮助。

 听见了李晟的长叹,李夫人别过头来看了他一眼,心里自然明白这是什么原因,不由得十分歉疚的对他笑笑,然后对着大厅里全部的人开了口:“在这里我要向晟儿和所有的人道歉。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将大家陷入如此危机的情况之中完全是我的过错。早在今年年初的时候,晟儿就曾提醒过我要小心曹攻打徐州,并对徐州进行清理的事情。而当时我并没有将之放在心上,从而不曾对可能发生的变故进行任何的预防,以至于到了今天,消息真的传来,我们却还窝在这个小地方不敢动弹。”

 “啊?”对于这个事情,大家还都是第一次听说不由得万分惊讶起来。当下就有人问道:“不知,小公子是如何判断曹会在这个时候回来攻打徐州,并要屠城的呢?”

 众人对这一点颇觉得好奇。如果能说得通,那么大家也就能够理解李夫人为什么要让这么一个刚刚加入泗水居不久的小鬼来参加这样高层的会议了。毕竟在这个会议上说得都是泗水居最隐秘的东西,只有在座这些跟随李夫人当初逃难而来的亲信使女才得以参与。

 “我是根据曹的个性和一些别的小事来判断的。”李晟站起身来向坐着的各位团团抱了一个圈说道:“有传说,他当初找许劭要评语被拒绝之后,竟用剑架于许劭颈上,迫他说出结论的事情。由此可以看出曹的个性之强。如此个性是万万不会容忍别人欺侮到他头上的。因此,他在突然得知自己的父亲被陶谦所杀而作出异常烈的反应也就不足为奇了。对于杀父之仇,他绝对是要报的。而像我们这样的升斗小民,只是在报复仇之前,让曹先感受报仇的快而已。说过‘宁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之话的他,是宁枉勿纵的。即使当时只是气愤的下达了命令,现在早有悔过意思,若不到非常迫切的时候,他也绝计不会就此而收回原命。只怕他曹在下令攻略下坯的时候,也不会忘记我们下坯所属的边县吧。他一定会派偏师一军来攻打这里的,而这里我们无论如何努力也无法抵挡曹军的进攻,再在这儿呆下去只怕大家都死无葬身之地了。”

 这通话一出,大家都是默默无言,厅内的气氛顿时凝重的让人透不过气来。直到好一会之后,才有人小声的询问:“如果我们呆在这里不走,利用我们泗水居的钱财来支援夏丘守军的抵抗如何?”

 “如何能行?夏丘守军不过五百,又没有足够机谋胆略的将军统率,就依靠本城的那些所谓的血气之徒如何能与曹身经百战的队伍战?城里的人之所以想硬杠,无非是觉得落入了必死之地而已。若来攻之曹军不死命围城,而用三围撅一之法,独独留下北门作为我们逃命的路线,那我们即使见到有滔滔的睢水河也不得不跳吧。那时我们又能有多少人活命呢?”李晟摇了摇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这一说可是让大厅里众人心中最后一点想侥幸留在夏丘不再逃亡的心思也给打碎了。所谓的二选一,早已不存在,摆在大家面前的,也只有逃亡一条路而已。

 “逃到哪里去?”既然只有逃亡,那么这个问题就显得很重要了。

 “去荆州。”李晟在大家都还在考虑的时候迅速的说出了自己的想法。这时的大厅只有他这么一个稍显稚的声音在回

 对于逃亡的事情,大厅里的人从来没有想过,自然也一下子拿不出什么可行的方案来。而在上次向李夫人建言而遭遇失败的李晟,却从那之后一直就自做主张的思考这个问题。

 “荆州么?哪倒是一个安稳的地方。只是离这里会不会太远了?我们怎么过去呢?扬州袁术的地盘可也是得很哪。”李夫人似乎没有想过李晟对这样的事情早有考虑,当时便颇有些疑惑的说出自己关心的问题。

 “我们先去广陵躲避曹锋芒。只要在广陵呆上四个月。我们便可以大摇大摆的由县进入汝南山区,从那里翻山越岭的进入江夏郡了。”李晟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知道夏丘是历史上被曹屠掉的五城之一,也知道曹攻徐州只坚持了四个月的时间就会因粮尽而退。所以,他便提出了先南下广陵躲避一时的办法。

 “为什么要去广陵?为什么要等待四个月?”对于小鬼所说的大事,大人们总是在相信和不相信的两难中摇摆,他们总想将一切细节都问得清清楚楚。

 “第一,曹攻徐州所做的暴之事,不但令天下民众心寒,也让曹的手下看清了他曹的面目。在深刻不满的驱使下,总有人会有所反应的,尤其是曹操劳师远征已久的时候;

 第二,曹的粮食问题十分严重。别看曹眼下有了强大的三十万军队,但他所据有的兖州、豫州早已被黄巾闹得一塌涂地,根本没有足够的粮食来供给这庞大的军队。曹来攻徐州说是为了报复仇,其实他也何尝不是为了解决粮草和资金的发展问题呢?徐州可是富裕的很,他当然想要喽。只是他曹带出来的那些粮食根本就不够支持他大军长期作战的;

 第三,地方诸侯的反应。曹用屠杀来救援陶谦的九江太守边让之降卒,来告诫天下,莫要救援陶谦。这样残酷的举动当然能吓住诸如袁术之类的胆小之徒,可是也会起一些根本就畏惧曹的英雄之辈的不满和好胜,他们自然会不信的与曹操作战。

 虽然他们带得兵可能没有曹多,但他们作为一个将领的能力,却是和曹有得一拼。徐州缺得最多的是勇猛的将军,而不是精锐的士兵。当外来的猛将和本地的精锐联合起来的时候十万的丹兵将成为曹绝对的恶梦。这一切究竟会不会发展,也就在这几个月里了。”李晟侃侃而谈道:“我相信,有了这三个问题,曹想要直接攻占徐州是不可能的,他的军队绝对会在几个月内退走。

 “那好吧。就按照你说的计划去避难吧。”面对如此合情合理的解释,大厅里的所有人都被折服了。李夫人最后的这一句话拍板决定了泗水居的未来。为了这个未来,大家都施施然的遵从李晟的建议,开始为所有人的再一次逃往坐起了准备。

 而这个时候,李晟却悄悄的向李夫人提出了新的要求:“我想这次让周叔和宋伯一家子也加入我们泗水居的行列之中。因为我们与他们都相。如果我们不在这样生死关头的时候拉他们一把,我们只怕心中永远也会存着愧疚的。”

 “嗯,也行。”李夫人明了的点了点头“你自己去说服他们。只要他们同意,我就让他们和我们一起走。毕竟大家都街坊邻居的好几年了,我也不愿意看见他们就这样死在屠杀之中啊。”

 “太感谢了。”李晟高兴的跳了起来“我这就和他们说去?”他说,着就赶忙往门外冲。

 “等等!你这出去如果看见铛儿的话,就马上让她来见我。我有些事情必须代他们,明白了嘛?”见李晟走得太急,李夫人大步赶到大厅的门槛处,大声的对着李晟的背影叮嘱道。

 “明白了。”远远的传来了李晟的回答声。

 终于要走了。泗水居的一切草草的在这几天里整理完毕之后,只有一些重要的东西和干粮被装上了大车。因为是逃命,泗水居书房里的书都被遗弃了。虽然那些书籍在这个时代显得比较珍贵,却也不是不可能重新买到的。眼下若是带上,只能是一个累赘。毕竟竹简制成的书实在是太重了。

 步出夏丘南门,天上已经下起了细细小雨。那雨如雾似沙,轻轻的打在众人的脸上,冰凉凉的透入众人的心里。虽然是六月的初夏,但众人的心却仿佛遭遇到了十二月里的寒

 回头看了看夏丘城最后一眼,大家脸上没有一点笑容。尽管泗水居里的人都是外乡人,并没有与这城池同生共死的必要,但在这儿生活过了一段时,要说对这地方没有一点感情也是骗人的。

 感受到了城头上民众充满敌意的目光,大家再也不敢昂首了。在那如剑芒一般锋利的视线注视之下,众人都感到了愧疚。或许在那些守城百姓的眼中自己这些人都早已成了懦夫吧。

 但这却又是迫不得已的。因为继续呆在这夏丘城中只是死路一条,而大家都不愿意死。

 从夏丘前往广陵淮,大约有两条路可选:一条是北上经僮县到下相,然后坐船由下相经由凌县至淮;一条是走陆路到徐县然后坐船度过洪泽湖至淮

 因为下相正处于下坯和淮之间,聪明如曹者不可能不注意到,他必然会派大军去下相,所以北边的这条大路眼见是不曾了。大家只有南下徐县一径可以走。

 徐县位于夏丘东南一百二十里的洪泽湖边上,有大约五万人口,算是一个大县,其居民大都以农业和渔业为生。虽说眼下是逃命,但从夏丘离开时已经是午后了,即使连夜赶路也无法在明早晨到达徐县。故必须在路上早个地方住一宿。这本是很为难的事情,因为曹的事儿已经传遍了整个徐州,各地都是民心惶惶,又哪里会有人肯让一群毫不熟悉之人住进自己的屋子呢?

 当李晟想到这个问题,面带苦涩的向李夫人提起这个时候。李夫人却神秘的笑笑,一脸捉狭的对他说道:“原来我们的晟公子也会有忘记事情的时候啊?”

 “夫人笑话了。我子旭也是凡人啊。”李晟腼腆的说道。

 “呵呵。”对于李晟的谦和的态度,李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告诉他:“夏丘和徐县之间,有个叫做彦村的地方。两年前泗水居第一次扩大店面的时候,我为了保证蔬菜粮食来源的稳定,在那里买了五十亩地,并建了一个别院。今我们便在那儿落脚吧。”

 “哦。原来夫人早有计划了啊。”李晟放下心来,挠了挠自己那终于和现在人差不多长的头发不好意思的说道。

 “你才晓得啊。”李夫人风情万种的一抿嘴自信的笑了起来。

 见到母亲笑了,一直到现在为止都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铛儿这才惑的开口询问:“娘,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我们在搬家呢!不但是我们,就连大牛和德儿他们都将和我们一同搬家。”李夫人这样回答。

 “为什么要帮呢?我们的家住的好好的啊。”铛儿颇感奇怪的又问。

 “因为有坏人要来我们家,我们打不过他们,只好先逃了。”说着这个,李夫人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渐渐的有些黯然。

 “那我们还能回去吗?”铛儿缩进李夫人的怀里问道。

 “可能…会吧…!”李夫人答的十分勉强。其实在他的心里还是有那么一丝疑惑:“孟德真的是那样的人吗?”

 大约是申牌时分吧,蒙蒙的夜已经笼罩了整个村子。在细雨的飘离之下,天明显的有些阴冷起来。听着从村外传来的马蹄声,村子的家家户户都不约而同的将屋盟紧紧的关了起来,隐隐有人神色戒备的由屋子的窗户小心翼翼的往外瞧。彦村是一个小地方,村子里只有那么四五十户人家。根本也不可能组织什么乡勇,所以他们对带不知明势力最好的办法就是躲了。

 李晟和李夫人、铛儿和泗水居的两个高级主管窝在马车里行进了村子。在车上他起了青色的车帘,张望了一下这冷清而充满敌意的村子,心中苦涩的想道:“这也是世常景么?”

 这一个下午的城外之景给李晟带来的感触绝对是震撼的。他第一次觉得这个时代的中国人口实在是少的可怜。这是原来在夏丘城里感受不到事情。虽然夏丘只是一个小地方,但也是人口众多的,本城的六万多人在加上聚集在城外的北方民三万多,整个夏丘的百姓也有近十万啊,再加上夏丘城池并不大,这带给李晟的感觉竟也有些相像现代的社会——一样是人口众多的。

 “如此少的人口,偏偏又要进行一次又一次的战争。无怪到三国统一以后人口就只有那么区区的一千五百万了。”李晟苦涩的想道。原本这一切都只是写在纸上数字和他是完全无关的,但是经历了那场莫名其妙的变化之后,他却和这边人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从五千多万到后来的一千多万,这中间死的人可不少啊。李晟担心着,他害怕自己什么时候也会变成那被减去四千多万中的一员。

 “势力、势力!我要势力,我要军队,我要将军,我要谋士!”怔怔的望着车窗外细莎落下的雨点,李晟心中也向那天空一样郁闷的很“为什么那些小说中的主角偏偏就能几个月拉起一支几千人的军队,就能找到几个绝士猛男做将军,就能找到三国里有数的谋士为军师,就能和曹这强悍的青州兵拼上一拼。偏偏到了我这里,却只得为了活命而东奔西跑呢?玄德公啊,玄德公!我还是真佩服你呢。”

 马车终于停下了,因为已经到达泗水居的别院。从几乎要把自己震动得快要散架了的车子里下来,李晟一瞬间有要昏过去的冲动,他从来没有坐过这么“陡”车子。

 泗水居的别院就位于彦村的尾稍。因为是用来做仓储管理和偶尔宿夜用的,便建得不是很好,比起夏丘城里的本院实在是有些简陋了。不过这地方倒也是够大,分做外两进,据有了这方圆十丈的地方。

 有钱人家的别院即使平时不住人也有那么十几二十个奴仆负责打扫的。或许是因为泗水居的主人本身是一名女子的缘故,这别院之中的下人也都是清一的女子。她们的年纪都很清,最大的也不会超过十五,都是李夫人这几年从民中购买过来的。在世之中,这样的情形倒是普遍的很。

 当下这些年轻的“大”女孩们就把跟随马车而来的一群人接进了别院,安顿下去。而李夫人着带着李晟和铛儿径自去了大厅。她说是有别的一些事情,要代这两人。对此,大家虽然觉得有些奇怪,但因为平时素知李夫人对李晟的看重,便也没人多说些什么。

 进入大厅,却见里头早有一年轻男子站立着,那是一个有着九尺身躯的高大之人。他看到李夫人等人进来了,便快步走过来行礼:“徐定,见过夫人。”说罢,径自跪坐在了厅子的下手,抬起了头,亮出了那张充满硬线条的脸。

 李夫人微微的颌首,走到大厅的上位坐下了:“徐兄弟,可知现在的情形如何?”

 “曹令曹洪进兵夏丘,其行进速度极快。夫人前头刚从南门出来,曹兵后边就将城池包围了,前后相差不到一个时辰。”徐定一脸平静的说道。

 闻得此言,厅内的两人(铛儿还小自然听不明白这个)不由得庆幸不已:“好险啊。”

 “淮那边准备的怎么样了?徐县渡口的船还有吗?”庆幸过后,李夫人继续问道。

 “请夫人放心,虽然现在的情况很有些危急,但既然我们船队答应了你们的委托,他们我们就无论如何都必须办到。这是我们身为浮屠教徒应该遵守的信条。佛主说了:‘信徒是不能打妄语的。’”徐定单手持立的说道。

 “呵…”李晟掩嘴轻笑起来。他觉得徐定那姿势就如同以前所看见的和尚一般,只是面前的这个徐定并没有剃光了脑袋而已。

 “只是广陵淮那边出了一些问题。”徐定并没有理会李晟的笑,继续说道。

 “什么问题?”李夫人不解“曹的兵锋不是还没有指向广陵吗?他只到了下相而已。”

 “那是。”徐定皱了皱眉头,颇有些黯然的说道:“说起来这也是我们浮屠信徒的辱。不要说依据佛经的教谕,就算依靠一个人的本心,我们也决不能做背信弃义、恩将仇报的事情。但身为‘著名’教徒的乍融做了,他截取了彭城、淮、下坏三城的赋税,杀了他自己的好友广陵赵昱投江东去了。现在广陵可也是的很,因为失去了城守,便很有些地痞氓在那儿打劫了。”

 “啊!”李夫人和李晟俱是大惊“那淮不是去不了了?”

 “我建议你们最好不要去。”徐定诚恳的说道。

 “不去那里?我们还有哪里可去?后面曹的兵马可不知什么时候就会追来啊。”李晟焦急的咆哮对着徐定起来“你们怎么偏偏在这个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晟儿,不许对徐先生无理。”将李晟把满腔怒火撒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李夫人不由得皱了皱眉头喝止了他,并一脸抱歉的对徐定说道:“实在对不起,还请先生不要和小孩子家斗气。对于如此大变故,你我都是没有想到的,我想请先生先下去休息一下,等待我们这边商议出了一个结果再说。”

 “好得。”徐定一脸平静的点了点头,单手持立的对屋里的三人一鞠躬便自退下了。

 过了一会儿,估摸着徐定走远了,李夫人这才开口询问:“铛儿,我代你的事情你可记住了?那包裹带在身上了吗?”

 “啊?”铛儿猛地听闻顿时已经,她仔细了想了想,最后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娘,我把那东西忘了。”

 “什么!?忘了?”李夫人听得这两个字,登时恼怒的站起身来:“你怎么能把那么重要的东西忘了?那可是关系到我们全家续亡的东西啊。”她气得浑身发抖,当时就怒气冲冲的跨步到自己的女儿的面前,说着就要抬起了巴掌就要挥下:“你…你这个孽障,想来莫不是为了贪玩而把东西忘了吧。”

 “呀!”铛儿从没有见过母亲如此暴怒的模样。一时间被吓得尖叫起来,她瑟瑟的说在了李晟的身后,满脸俱是慌张的神色。看着母亲那一副似乎想把自己吃了的模样,她心里充满了委屈,泪水也噗噗的落下来:“人家不是故意的哪!当时实在是太匆忙了哪!”

 “什么?你还有理由?”盛怒中的李夫人是听不进半点理由的,她上前两步想要拨开李晟的身子,将躲在他身后的女儿揪出来。

 “等等!夫人。”李晟架住了李夫人那带着怒气的手,劝告他:“您代给铛儿的究竟是什么呢?如果真的很重要的话,我们还是先想想补救的办法,而不是光光在这儿发火啊。”

 “唉…”听了李晟的劝慰,李夫人终于放下了手,深深的了一口气,依旧怒气未平的吼道:“补救?唯一补救的办法只能冒险潜回夏丘城了。那包裹里放着的是我们李家的族谱和先父的牌位,是万万不容有失的。”

 “啊?”李晟一时间也不晓得说什么才好。在古代生活了这么几个月,他明显的感受到这时候人对祖宗的重视。他们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让祖宗的灵位、族谱之类的东西有所错失的。

 “那怎么办?”李晟皱着眉头问道。

 “只有回去拿了?”李夫人无奈的一摊手,狠狠的的瞪了铛儿一眼说道。

 “怎么回去?曹的人马已经把夏丘给围上了啊。”李晟担心着说到。

 “城外有一条通向泗水居的地道是我初建泗水居的时候布下的。从那里可以回到我的卧室之中。”李夫人吐出了这么一个秘密来,她要求李晟:“今夜我要你和徐定陪我一起去取。”

 “为什么要我们两人?”李晟觉得奇怪了。

 “徐定是我请来的保镖,自然的陪我去保护了。至于你嘛,我是想在族谱上加上你的名字。虽然不很正规,但也需要你本人在才行。”李夫人如此解释。

 “不能等回来在写吗?而且好好的为什么要加上我的名字啊?”李晟越加疑惑了。

 “你就别多问了。我只要回答究竟是去还是不去!”李夫人见李晟问得多了顿时皱起了眉头,厉声喝道。

 “自然是去了。”对于这个问题,李晟没有任何的选择。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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