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第144章 难逢易散花间酒
毓婉,被土匪追赶到山崖时,面对身后的悬崖绝壁和面前一群狞笑着的土匪,忽然泛出冬日暖
般温煦的笑容。毓婉整整凌乱的秀发,山风卷了积雪打在她娇
的面颊上。毓婉就对了四面黑的山谷微笑着喊了声:“子卿哥哥,婉儿先去了!”纵身跳崖以保完璧之身。
好在伸出的树枝挂了她在陡峭的悬崖下,也好在子卿的救兵来的及时。
当子卿趴在悬崖边向下俯望,悲恸
绝的喊着毓婉的名字痛苦失声的时候,山崖下却隐隐传来呻
和低低的呼唤:“子卿哥哥,是你吗,婉儿在这里。”
子卿发疯的令人举了火把下去救人,兄弟们死死拉了他不许他下去,从崖上放下去的麻绳捆了一个个的兵士下到崖里救这位烈女。毓婉死里逃生后依偎在子卿怀里,第一句话却是:“你骑马赶回来,你的伤口没关系吗?”
子卿的热泪泉涌,不想这个女子成了他生命传奇中的一部分。
“婉儿,你真傻,你何苦?”
“毓婉怕死,但胡少帅的女人不能被土匪糟蹋的。婉儿这辈子随了少帅你,就是你一个人的。”好一个痴痴傻傻的女子,为了他,放弃自己的清白孤身来到雪原荒山;为了他甘愿忍受屈辱;为了他不求名分,为了他还要殒身不恤。
从吉林撤回奉天前,子卿陷入困境。毓婉怎么办?带毓婉回胡家,家规森严的爹爹肯定会
然大怒;知道这件事的没有人会同意,反多是在骂他胡闹;若是放了毓婉在吉林,又对不住毓婉的一片深情。
这几天。婉儿看出子卿的满腹心思,连在
上逗弄子卿,子卿都无心恋战。拉了被子自己转过身去冥思苦想。
“哥哥,婉儿什么也不求。进不进胡家无所谓,当不当你地姨太太也无所谓,但婉儿要守在哥哥身边,一步也不离开。”
子卿亲吻着婉儿的额头,该如何面对毓婉的一份真情呢?
“婉儿要地是哥哥的人。就是现在真实地子卿哥哥。没有峨冠博带,也不用穿着挂满勋章漂亮的军服,不用是东北军的少帅,就是真真的婉儿的男人。”毓婉说得弱弱地,蜷缩在子卿的后背,紧紧的贴在子卿的身上。子卿弄抚着她环绕在自己
前的荑小手,轻拍她说:“没什么,我爹是通情达理的,我太太也是个大度贤惠的女人。你
后会知道的。”
如今,他许诺给毓婉的那个讲理地公公和通情达理的少
竟然是这么令他失望。
门外传来一阵私语。
“这么早就睡下了?还在耍脾气?”是爹的问话
脚步声传来,子卿阖上眼睛装睡。
父亲地鼻息就在脸边。停留了片刻,忽然一把掀了子卿的被子。照了
股上打了一巴掌:“别装了。起来!”
后天就是子卿虚岁二十岁地生日了,他地生命自从讲武堂毕业那天起。势必要谱写出新的人生华章。而父亲似乎还不能接受儿子地成长,总拿他当个孩子来摆弄。就像现在,父亲还总是闯入他的卧房,像小时候哄弄他一般。母亲去世的早,自幼父亲当爹当娘的带大他们姐弟三人。但一想到早晨父亲的不可理喻,子卿用被子将自己的头蒙了起来不理会父亲。
胡大帅就推搡他几下,逗弄孩子般的说:“娃儿呀,看爹给你带什么好东西来了。”
子卿还是不
头,仿佛每次同父亲斗气都是种乐趣,他知道父亲会低头纵容他的,别看白天喊杀喊打的一本正经的样子。
“看你这点出息,还想娶小老婆?”胡云彪翻过子卿,拉扯着他的被子。
“你不是稀罕那个敞篷跑车吗?爹给你定了一辆,你起来挑挑喜爱那款?”
若是平常,子卿肯定高兴的一跳而起,抱了爹撒娇耍赖然后高高兴兴的领了礼物。可今天,子卿没动,只在被子里执拗了说:“孝彦什么都不要,就要毓婉。”
“毓婉、毓婉,你是被狐狸
给
昏了头了。起来,不起来真打你了!这点出息。”胡云彪说:“起来慢慢说。”
父亲的话有活口,子卿
出头挪了身子起来。
胡云彪用被子将儿子裹好,又翻看了子卿腿上那明显的伤疤,心疼的说:“还疼吗?”“本来不疼了,今天爹踢那一脚,给踢破了。”看了父亲惊愕的神色,怕是白天气昏了头对自己的失手都浑然不觉。子卿补了一句:“大夫看过了,没事。”
子卿负气的说,心想哪里这么狠心的爹,专往人家伤口上踢。胡云彪这才小心的伸手去揭开伤口上的纱布一角看看,又说:“这王八土匪,打得好悬,这要再偏偏,还不断子绝孙了。”
“可惜那土匪婆没在东北陆军讲武堂训练过,不然
法再好些,儿子的小命就没了。”子卿的调侃,缓和了紧张的气氛。
胡云彪慨叹说:“按说深山老林、冰天雪地,那不是人过的日子,你找个女人爹也不怪你。只是胡家有规矩,不是给你小顺子一个人的,家里上下都要守的,不然没了规矩就
了。军队一样,家里也一样
子卿心头一凉,说来说去,爹还是不同意。
嘴还没翘起来,又听父亲说:“不过,家里不能入,你可以安置她做个外室。但她要守规矩,因为她是你的女人。”“爹!”子卿兴奋的目光充满惊异。
胡云彪弄抚着儿子的头:“小顺子。这些事你就别
心了。如今爹为你高兴呀,剿匪这事多少人说爹这是让你一个娃娃去胡闹,这回让他们
自己的嘴巴了。好儿子。给爹争气呀。”
子卿得意地笑笑,忽然问:“爹。听说龙城杨大帅的弟弟,当年像儿子这年岁,已经是执掌龙城大权了,而且大大小小打了不少漂亮仗,英名远播。儿子比他差远了。听说杨七爷不到二十岁,那龙城大小事务,杨大帅都扔给他去料理,而杨大帅自己娶了个貌若神仙的女子,温柔乡里做梦去了。”
提起自己钦佩地教官杨七爷,子卿满怀崇敬。
“哼!”胡云彪不屑的说:“那又有什么用。本事,是有本事了。可再有本事也不是他老杨家地孩子了。前些时候,你杨大爷来了东北一趟。”胡云彪说。
“为什么?”子卿
口而出的发问。
“为于远骥的事。于远骥是把直隶的陈震天和你段大爷得罪到底了,他们说小于子拥兵自重。结
营私,所以通电
了你秦大爷把小于子撤职查办。”
胡子卿心头一颤,自古忠臣良将遭人嫉妒。若要假以罪名无非就是“拥兵自重、意图谋反”或是“结
营私”之类的帽子,怕都没个旁地新鲜话题。于远骥威震蒙古。这半年来在地方励
图治的赢来一片拥护声。却在北洋朝廷里招致罪愆,真是不公平之极!
“可惜你秦大爷护短。对小于子是谁都不能说了。荀世禹就恼了,领兵杀到了保定大兵
境。爹是寻思了别打仗,就去劝陈震天和世禹,什么事不好商量呀。这陈震天也是个糊涂蛋,凡事都听由了荀世禹胡折腾,我这问他们打起来有多少胜算,陈震天却大嘴一咧说,荀世禹就是他的百宝囊,就是他打胜仗的本钱。转过脸爹就去劝老秦,嘿,老秦当我一面背我一面,特痛快的说给我老胡面子,把于远骥给撤职调回北平。我这还高兴着呢,前脚走了人还没回奉天,他老秦就一个电报要把荀世禹也一起撤职,这不是斗气吗?那陈震天当然不干了,也让我老胡脸面无存呀。就这么着,杨焕豪就从龙城赶来同我说和了,说来说去还是不想打这仗。这秦瑞林也是老糊涂了,纵容了小于子在蒙古撒野!疏于管教,如今还如此的护短。”胡云彪顿顿说:“这小于子这张臭嘴也是无事生非,偏告诉老杨说,在东北曾见了杨小七的踪影,他是见鬼吧!”子卿听得
骨悚然,心里暗惊。前些时候剿匪一回来,七先生就去了外蒙看于远骥,至今未回,如果真是于远骥向杨大帅出卖七先生,那七爷杨焕雄岂不是凶多吉少?
见自己沉默不语,胡云彪说:“你杨大爷那天被我多灌了两杯烧刀子,嗨,那个满嘴的胡话哭得可怜,酒后吐真言呀
“杨家二少爷汉平不是被杨大爷一
子打死了吗?那么老实本份个孩子,哪家儿子见了这种老子不吓死?难怪杨家的孩子都跑光了。”么说呢?哪个老子养了儿子还不是为了传香烟防老,谁想平白个把个孩子就一
子敲死了,都养了那么大了,就是养头马驹也废不少粮食呢。这不是失手吗?”
子卿不以为然的撇撇嘴。
“所以小顺子,爹不
你,这军里地事,能干你就干,干不了就早说,爹不
你。但你记得,你要是答应的事就一定干好,答应了干不好爹不饶你。”
这个话同杨七爷地话如出一辙,子卿笑笑,满脑子还是在担心七爷杨焕雄地安危。
“小顺子,过两天是你生日,爹要送你的礼物回头让你老叔转给你。给你个惊喜!”胡云彪神秘地说:“不过爹不能在家给你过生日了,等爹回来一定给你补办。”
“爹,儿子今年二十了,弱冠要行冠礼,是大人了。爹不能不在。”胡子卿耍赖说,又抿了嘴小声嘟囔:“爹要有正事,就去忙吧,孝彦没关系的。”
“是正事,正经的事,你秦大爷请我过去调停一下同陈震天、荀世禹的
事,爹也不能薄他老的面子不是,后天一早动身,去说和一下看看。”
“我小于叔…他…他怎么真的被撤职了?那外蒙那边的大局谁来主持?”子卿惊异的想,七先生才去了外蒙,不知道赶上于远骥被撤职查办是个什么情景。
“睡吧睡吧”父亲显出疲倦的样子,也不同他多说,起身走了。
父亲才走不久,副官大勇探头探脑的进来:“小爷,不好了,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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