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先进去。我去找位子停车,等会儿再去找你。”
石一雄在一家大型超市门口放下洪?,然后迳自开车找停车位。
洪?在入口处借了台推车。现在是中午一点,超市客人正少,洪?一路畅行无阻的走到蔬果区,一一将需要买的食材、罐头往推车里摆。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小男孩突然从食品架边钻出来,不小心撞上洪?的推车,整个人摔倒在地,哇哇大哭起来。
“嘿,小朋友,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受伤?”
洪?急忙蹲下来察看。听见洪?细柔的嗓音,小男孩像找到亲人似的,往她怀里赠去。
“我找不到妈妈…”一说完话,嘴一瘪,他又哭了。
原来是走失了啊!
洪?伸出手将小男孩搀起,小男孩不怕生,还伸手要她抱抱。
“我要找妈妈!”
“好,阿姨带你去找妈妈…”
洪?将小男孩抱在怀里,一转身,突然发现后头多了个人影,吓了好大一跳。
“吓!”
石一雄一见她的表情,就知道自己又吓到她了。
这女人胆子怎么这么小呢?石一雄摸摸鼻子,然后目光落在小男孩的脸上。“怎么会有这个小孩?打哪冒出来的?”石一雄指着男孩小小的鼻头。
小男孩循声转头一望,瞧见个头高大又蓄着满嘴大胡子的石一雄,吓得再度大哭起来。
“ㄟㄟㄟ,我又没干么,你这小东西哭什么哭!”石一雄吓得连退三步。
看见石一雄惊恐的反应,洪?忘掉了心头的紧张,忍不住噗地笑出声。
“一个走失的孩子,刚不小心撞到我的推车,我准备要带他去服务台找他妈妈。”
然后她拍拍小男孩的肩膀,轻声哄他别再哭了。
小男孩怯怯地瞟了石一雄一眼,又马上将脸藏在洪?肩窝。
“可是,『阿倍』长得好可怕。”
刚这小鬼叫他啥米啊!石一雄脸上的表情一僵。
小男孩还在嘟嚷:“弟弟不喜爱好凶的『阿倍』。”
“小朋友,小兄弟,请你看清楚一点好吗?”石一雄指着自己鼻子。“我是哪一点看起来像『阿倍』啊!”“妈妈说,长得老老的,弟弟就要叫『阿倍』!”小男孩无心机的童言,像把刀般戳进石一雄的心窝。
他,不过才三十出头一点,就被个小鬼头嫌老——石一雄忍不住觉得火大。
“你最好给我说清楚噢!我这张脸,是哪个地方看起来老啊!”小男孩听不懂石一雄的话,只是一脸惊恐地往洪?的怀里赠。
阿勒!此路不通!
石一雄挫败地瞪了小男孩一眼,不行,他一定要想办法把他『错误的观念』给导正回来。
石一雄咧起笑脸,装慈祥地看着小男孩。“弟弟,如果你叫我叔叔,叔叔就买糖果给你。”
“妈妈说,陌生人的糖果,弟弟不能拿…”
嗯…这倒也是。石一雄搔搔胡子。
“但是,弟弟喜爱巧克力球。”说完话,小男孩立刻亮着一双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石一雄。
洪?一看石一雄的表情,就知道他听不懂小男孩的话。
“弟弟的意思是要你买巧克力球给他。”
嗯?!他刚才不是才说不能吃陌生人的糖果——这小鬼!“那——走吧,带我去看你说的巧克力球在哪里。”
“耶!”小男孩挣扎着从洪?的怀里跳下,然后率先迈开步伐往食品架里头钻。
“ㄟㄟ,小鬼,别忘记,帮你买了巧克力球,记得就要改口叫我叔叔…”
听着石一雄的提醒,跟在后头的洪?忍不住笑得前俯后仰。
小孩子还真是好拐!
石一雄气结地瞪着正挂在他手臂上的小男孩,才不过一下子时间,小男孩已经把他当成路边的大树,一下左手一下右手的
来
去。
洪?推着推车安静地跟在旁边,偶尔出声提醒小男孩要小心。
石一雄瞄瞄洪?温柔的侧脸,再低头看挂在手臂上的小男孩,心里突然出现一股奇妙的感觉——男人、小孩、女人,外加一台装满食物的推车,这画面,看起来怎么有那么一点“家庭”的味道?
“妈咪~~”
一行三人才刚接近服务台,眼尖的小男孩立刻发现妈妈的身影,一溜烟的滑下石一雄的身上。
一名扎着马尾的妇人急匆匆地朝小男孩跑来,伸出手用力地抱紧他小小的身躯。“你这顽皮鬼,到处
跑,害妈妈急着到处找你…”看见眼前温馨的画面,石一雄和洪?忍不住相视而笑。
“真谢谢你们,帮我找到弟弟。”妈妈牵着小男孩的手,走来向两人道谢。
“没什么。”石一雄摇摇手。然后他手里拿着结完帐的巧克力球,屈身在小男孩面前晃。
“ㄟ,小鬼,我们刚才的约定,我说我买巧克力球给你,你就要叫我什么
“叔叔谢谢。”小男孩中气十足地喊。
这马才对。
石一雄一脸得意的将巧克力球赏给小男孩。
“这怎么好意思…”妈妈忙推辞。
“没关系,是我自己要买给他的。”石一雄起身,然后
小男孩的头。“小鬼,下次可不要再走丢了啊!”小男孩朝他咧咧嘴笑,无比亲爱地黏在妈咪腿上。
“那我们先走了。”小男孩的妈妈跟洪?、石一雄两人点了点头。
“再见。”洪?回道。
“弟弟,你要说什么?”
小男孩趴在妈咪肩上,用力地摇着右手。“再见,漂亮阿姨、『叔叔阿倍』!”
听见小男孩最后的神来一笔,教石一雄脸上的笑突然凝固。
这小鬼!
一旁的洪?再度掩嘴偷笑。
觑见洪?的动作,石一雄忍不住转头白了她一眼。“笑什么?!”
“没有,没事。”洪?连连挥手掩饰。
“没事的话,那就走了。”石一雄突然伸手拎走洪?手上的购物袋,往左肩一甩。
“石先生…”眼见自己分内的工作被抢走,洪?显得有些手足无措。
“干么?”石一雄一脸纳闷。
“我可以自己来。”她指指他肩上的提袋。
“嗳!”石一雄挥了挥手,一脸受不了的摇头。“要我这么大个人跟在你旁边,然后让你拿东西,这不是要我的命吗?”
洪?跟在石一雄旁边走了一会儿,突然说:“其实,我觉得石先生人还满好的——”
石一雄转头看了她一眼,一脸莫测高深。“我用过二十五个管家,你是第一个这么说的。”
二十五个管家?!这个数目敦洪?微吃一惊。“这么多!”
“那你就知道我多难相处。”
“可是你对我就很不错…”她指着石一雄手上的提袋。“还有,你刚才对弟弟也非常有耐心。”
“我是看人表现,如果别人对我亲切和蔼,我就跟他亲切和蔼;如果别人老是爱指着我的鼻子叫骂,我态度绝对会比他更恶劣。”
“你的意思是说——你之前的管家态度不太好?”
“说不好还算客气,要不要听听她们是怎么骂我的?”石一雄清了清喉咙,迳自模仿起之前管家说过的话——
“石先生,我不是跟你说过讲话音量要小一点吗?你这么大声可是会吓到我!还有不要突然间冒出来,要进厨房、进客厅请先发个声音好吗?!跟你提醒过那么多
你还是忘记,我看你根本就是故意~~”
石一雄很有搞笑天分,生动的表情外加尖细的声音,把“歇斯底里的女人”模仿得唯妙唯肖,逗得洪?忍不住笑了。
不过一等洪?笑完,石一雄又马上换了一种正经的表情看着她说:“不是我在恐吓你还是故意要吓你,但是我希望你有个心理准备。我在赶稿的时候,脾气真的很不好,甚至,有时还会故意找碴!”
“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这问题,叫我怎么回答?”这个问题让石一雄突然尴尬起来。
洪?呆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笑。“是这样啊——那,对不起!”
“嗳~~烦!”石一雄再度做出他的招牌动作,不耐烦地挥挥手。“干么老是这么客气,对不起、对不起的,听了就别扭。”
石一雄边说边从口袋里掏出车钥匙,车子“哔”一声解除中控锁,他将手里的提袋往车后座一
,然后转身坐进车上。
待洪?上车,他踩下油门,银色的?udi滑顺地驶出停车格。直到这时他才回答:“好啦,我承认我是有点坏心眼,见不得人家好——可是也不能全怪我。你想想,在我忙到快撞墙的时候,她们却还有时间在那看电视、打电话跟人聊天,我当然受不了!”
洪?惊讶地张大眼睛。
“干么那样看我,我脸上长花?”石一雄别扭地动动身体。
“不是,我只是觉得惊讶,你好坦白。”
感受到洪?不可思议的目光,生平不知局促为何物的石一雄,破天荒地害羞起来。嗯,当然啦!被人家称赞:心里也觉得
的。
“你也不错啊!至少前二十五个管家,从来没有一个跟我说过那么多话——”他搔搔头发想了一下。“嗯,当然骂人的时候例外。”
他最后附加上的补充再度逗笑了洪?。石一雄一手握着方向盘一边瞟她,然后他发觉自己还
喜爱看她微笑的样子,他忽然有种会跟她处得很融洽的预感。
洪?瞄见他的视线,忍不住摸摸自己的脸。“怎么了?”
石一雄摇摇头不说话,然后他伸出手扭开FM频道,跟着
出的音乐,一派轻松地吹起口啃来。
** ** **
购物回来,唐恩森准备开车送洪?回捷运站搭车。出门时,石一雄将大门钥匙,与一把摩托车钥匙一块交给她。
“等一下唐会告诉你是哪一辆车,噢对了,你得自备安全帽。”
洪?尾随着唐恩森进入电梯。
“跟大熊处得还好吧?”唐恩森伸手按了B4的键,然后转头看着她。
“石先生其实还满好相处的。”洪?点点头。
“这只是第一天,真正的考验是在他赶稿的时候。”唐恩森喜爱这个容易怕生羞怯的小女人,所以不希望她因为大熊他今天一
的好相处,就错认大熊是只不会怒吼的维尼小熊。
“石先生也这么提醒我。他告诉我他之前雇请过二十五个管家,每一个都被他的坏脾气吓跑。”
“这是他自己主动告诉你的?”唐恩森倒很惊讶石一雄会这么说。
“是啊!”真是天下红雨了!向来秉持“坏脾气无罪”的大熊,竟会跟人坦承过错…
唐恩森眯着眼回想刚才大熊说话的音量,这才注意到,大熊没经过他提醒,音量就自动放轻许多。
之前二十五个管家拉布条抗议无效的意见,这个小白兔似的女人,竟不费吹灰之力就办到了!
这代表什么?
唐恩森摸摸下巴,
出一抹诡谲的笑。
** ** **
重复一个多月来养成的习惯,九点五十分,洪?抵达石一雄家。
推开门走进客厅,茶几上留下一张写着“我在球场”的字条,一见字条,洪?才蓦然想起今天是星期三,石一雄固定的运动
。
洪?将纸条放下,进厨房挤一颗酸溜溜的柠檬进水壶,再调点蜂
放满冰块,加水搅一搅,就是一壶酸甜有劲的柠檬蜂
水。
放了两条
巾进提袋,洪?背好水壶拿好钥匙,便关上门朝公园走去。
人还没靠近,远远就听到男人此起彼落的吆喝声——
“好啊大熊!再来一球。”
“没问题!”
洪?走近球场边,正好瞧见石一雄接过球,两个箭步
上篮的英姿。阳光下的他有如一颗发光的钻石十分耀眼,整个人显得年轻得不可思议。看着他俐落的上篮动作,洪?突然觉得呼吸急促:心跳一阵加快。
一落地,石一雄转过身往回跑,突然望见洪?,连想都不用,直觉就给了她一朵大大的微笑。
“我在这里。”石一雄看着洪?猛挥手。
直到这时候,洪?才猛地回过神来,她伸出手摸摸发热的脸颊,一个深呼吸,然后才加快脚步朝球场边靠近。
“喂,各位,我休息一下。”
石一雄
代完,随即离开球场。他伸手接过洪?递来的蜂
水,咕噜咕噜大口灌了起来。
“别喝那么急,小心呛到。”
洪?一边提醒一边拿
巾帮他擦汗,话才刚说完,石一雄果真就呛到了。
“唔、咳咳咳——”石一雄拍着
脯,将水壶放下。
“我刚就说了,你老是不听…”洪?伸手帮他拍背顺气。
石一雄给了洪?一个“抱歉”的表情。不过他气都还没顺过来,旁边突然有声音传来——
“别喝那么急,小心呛到…”
是谁在学他们讲话?!
石一雄、洪?循着声音转过头,发觉两名没下场的队友?和B正站在一起。队友?拿着装水的水壶佯装呛到,而另一名队友B则是一手拿着
巾,一边紧张兮兮地帮他拍背顺气,嘴里还嗲着声音嗔他:“我刚就说了,你老是不听…”
洪?一见,脸瞬间爆红了起来。
“喂!你们两个是皮太
,欠我扁是不是!”石一雄气唬唬地放下水壶,冲过去预备要开扁。
“ㄟㄟ,别生气,我们只是觉得羡慕嘛。”队友?、B一边鬼叫,一边落荒而逃。
“羡慕你个大头鬼啦!别跑!”
队友B接着附和:“是啊是啊,我也好希望能有个朋友,像洪?一样漂亮,然后能在我上球场打球的时候,拿茶来给我,还帮我擦汗,连我不小心喝水呛到,她都会帮我拍背顺气…”
在球场,石一雄跟所有人说洪?是他朋友,不提她的真实身分。他不希望有人会因为洪?的职业,而恶意轻薄欺负她。
又一名队友C,也掺一脚起哄。
“对啊对啊!大熊真是好狗运,能
到像洪?这么好的『朋友』——对了洪?,我上回问你的话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要不要让我追啊?”
最后这句话一出现,石一雄突然抓狂了。“是哪个长了狗胆的说要追洪?,给我站出来,看我不当场把他的命
子给剪了!”
石一雄一吼完,方才仍说要追洪?的队友C,马上拔腿溜得不见人影。
“喂!大熊,你这么说也太狠了,看C吓成这样!”
一提起有关“球场之花”——洪?的话题,原本兴冲冲追着篮球跑的男人们纷纷停下脚步。一名离洪?最近的队友D,忍不住帮大家提出抗议——
“大熊,你这样不行啦。只要想追洪?的男人就会被你『喀嚓』,你这样一次会伤害了两个人的『幸福』,洪?可是会哭的。”
又有一个人加入战场。“对啊对啊!你老是阻挡我们追洪?,万一洪?被你害得嫁不出去,你要负责啊!”石一雄以一挡百,吼了回去。“你管我那么多!”
“管,当然是要管啊!洪?可是我们这一圈人心目中的『梦中情人』耶,我们当然要替她将来的幸福着想…”
然后大夥的注意力突然转到洪?身上。“我说得对不对,洪?”
“嗯…”这种问题,教洪?不知该怎么回答。
她一脸尴尬地望着每个人的脸,深藏在心头的慌乱不安,一瞬间又升高了起来。
突然,一个庞大的身体出现在洪?眼前,将众人的视线阻挡在外。洪?仰起头,张大眼睛看着石一雄魁梧的背影。
“不准跟洪?开这种玩笑。”石一雄怒目瞪着每个人。“她女孩子脸皮薄,不像你们的脸皮,每一个都厚得跟城墙一样。”
听到他说的话,洪?的
角忍不住偷偷扬起。
“好了,不跟你们
了,我们要回去了。”石一雄转头抓起水壶,用眼神催促洪?离开。
“那各位,再见。”
“再见,洪?。”男人们此起彼落的高喊,其中还有一个不怕死的,还在话尾多加了一句。“记得,要想我噢!”
石一雄一听,马上又作势卷袖子要打人。
“刚最后一句谁喊的,啊?”
“不要这样。”洪?担心石一雄又想冲回去扁人,连忙抓着他的衣摆。
身后一群男人看见她的动作,纷纷响起向往的叹息。
“好好噢~~洪?,我也要!”
“休想!嘿嘿。”石一雄回头扮了一个鬼脸,然后得意洋洋地跟着洪?离开。
进家门时,石一雄突然这么一问——
“洪?,我刚那些猪朋狗友里头,你觉得哪一个看起来比较优?是大楠、阿廖、小猪,还是吉普,或者是小?”
“啊?”洪?蓦地停下脚步。“你问这做什么?”
“只是好奇。”石一雄故作没事地耸耸肩。
“没有。”
噢?!石一雄眉毛跳了一下。“没一个喜爱?”
“他们,不是我喜爱的类型…”
这样啊!石一雄搔搔嘴边的胡髭。“那么你喜爱什么样的类型?”
洪?呆了一下,然后害羞地低下头。“这问题…我可以不回答吗?”
“不可以。”石一雄霸气地拒绝。
“哪有人这样子的…”洪?嘟起小嘴,不自觉
小女人的媚态。
“快点说!我书房有事情赶着去做。”
还拿这种事来
她——洪?犹豫了半晌,才勉强地回答:“我没什么特别喜爱的类型,不过有一个重点,非常重要,就是,他得让我觉得不会怕他…”
只要她不怕的男人她就喜爱?那他的情敌可不是多得满天飞!“你这条件也订得太低了吧!”石一雄忍不住抱怨。
“这个条件一点都不低。”为了证明自己讲的话是真的,洪?还特别举例。“因为到现在,不会让我觉得害怕的男人,一共才五个人。”
什么?!有五个!石一雄连忙追问:“哪五个?”
“就庄姊的先生,还有我之前照顾过的两个阿公、唐先生,跟你,这样子而已。”
这个答案,教石一雄瞬间眉开眼笑。他聪敏的脑子开始打转分析——
五个人里有一个阿伯跟两个阿公——认真算来,他对手就只剩唐恩森一个。不过他也清楚,唐喜爱的不是洪?这一型,真的是太好了,太好了——
喂喂喂!石一雄突然惊醒。他现在是在暗
什么?洪?又没有说她喜爱他,她只不过是在暗示,他是她不怕的五个人选里头,其中最“有希望”的一个…
但是,意思差不多啦!五个就他一个,那不就表示,哇哈哈哈~~“非雄莫属”嘛——石一雄脸上的笑容越咧越大,啊~~爽快啦!
看着石一雄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大笑的表情,洪?终于忍不住好奇地问:“你在想什么?你表情好奇怪!”
“没,没什么!你去忙,我要去洗澡了,啊!”石一雄突然伸出手拍拍洪?的脸颊,然后头一转便大步离去。
留下洪?一个人,捧着两颊,满脸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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