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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二节 湖畔偶遇(下)
 寇崭见次情景,低叹一声,似乎有着十分不解的事情困惑着他,思索良久才道:“此处具宁远还有二百余里,还需要一天的路程要赶,就是到宁远将士如此疲惫也没有什么战力啊!”“柔然竟然这么厉害,一个在草原上寂寂无名的小族,在我大唐的牵制下,不但不可思议地一举战胜吐蕃、突厥以及高礼,短短时间内攻占朝廷经营了数百年的西域,而且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扫平了我半个河西节度。兵书言,国虽大,好战必亡,柔然一个新崛起的小族,穷兵黩武下,不但没有灭亡怎么越发展与强大呢?”

 屈威冷哼一声,眉目狰狞地怒声道:“柔然只不过是得到了些许运气而已!若非朝廷忙于平反叛贼安禄山,以及仆固怀恩这老贼叛军威胁到京师,朝廷无暇顾及西域局势,怎么会被他趁势得利?”

 一旁的副将、司马、什么的将领,见屈威发怒一个个噤若寒蝉,没有一个人敢接话。良久屈威长叹一声,接着道:“天道不公啊!窦将军一生一心只为朝廷,腹藏千军万马,立下无数汗马功劳,最后却被张征这酒囊笨蛋夺了节度使之位。”

 “若非如此,没有他从中作梗,妄争战功,处处牵制窦将军,蛮将祁红怎么会是窦将军的对手,可惜窦将军战死沙场,而张征这混蛋竟然***跑到了长安享福。”屈威咬牙切齿,虎目含泪地道。

 寇崭陪着屈威叹了口气,赶忙转移话题道:“屈将军,此次听说朝廷将郭子仪大元帅,从洛调到原州,朝廷与安庆绪叛贼的大战不是正吃紧吗?自去年东都再次沦陷以来,朝廷多次进攻都没有效,这么关键的时刻,怎么将郭元帅掉到已经西北来了呢?难道仆固怀恩比大燕国还要厉害吗?”

 到不是寇威明知故问,窦威能做到一卫副将,五品将军的高位上,除读过一些兵书外,就是此人脾极好,而且在战场上勇猛无比,武功不是很高,历经大战,每次冲锋在前却安然无恙,凭借几十年的积功才一步一步提升,对与窦延唐亲自提拔栽培的屈威远远不如。

 “寇将军有所不知,东都局势虽然紧张,战局却进入了暂时的胶着状态,自平叛以来,凭借朝廷英明决断,与将士们的努力拼杀,已经消灭了叛军大半主力。现如今,叛军由原来鼎盛时期号称百万,已经不足二十万人马。恰恰相反,朝廷由原来无可御敌之兵,到现在雄兵五十万。”

 “现在朝廷的主力已经将叛军包围在东都沿线,一切大战已经准备妥当,所缺者只是大战的时机,由李光弼元帅坐镇足以。朝廷在汾州沉兵十万以备仆固怀恩,已经足以震撼朔方叛军,其实朔方军一向终于朝廷,这次只是受到无知鼓惑而已,想来只要郭子仪元帅,一出马朔方之不废一兵一卒便能平定,现在朝廷所虑的怕是柔然啊!”“柔然铁骑曾经天下闻名,雄霸草原长达百年,闪电铁骑更是以速度见长,若让柔然得到河陇地区,则关内危矣!京师危矣!”

 屈威嘘了口气,语气沉重地道。望着四周津津有味地认真听着,表情变幻不定的诸将,同时感到一种无力感,如此清晰明朗的局势,竟然没有人看到。他嘴上故意贬低祁红,却知道柔然新崛起的每一个将领都不是易于之辈,手下小将也都是能征善战的将领。

 看着除早饭的辎重部队在恹恹地忙活,其他人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怒声道:“探马呢?给我出去打探情况,方圆五里都给我仔细地搜查一下,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来人给我警戒,右卫军给老子爬起来巡逻。”

 “现在尚在青州重地,离河西还有数百里路,柔然连河西都没有攻下,哪会有什么敌人?屈鬼真他娘的会折腾人。”被叫到的人手,不得不抬着疲惫不堪地身躯执行命令,虽然不敢反抗却内心破口大骂道。树上的知了见响声已经停止,并没有危险,又纷纷聒噪地叫了起来。

 望着敌人懒懒散散地行动,两个人的对话一丝不落地进入左卫权的耳中,左卫权嘴角扬起祁红的招牌冷笑,顺着林子向极远处望去,只见浓密的杨树林与连绵的峻岭在远处连在一起,估算着中军与后军再有一个多时辰恐怕也该赶到这里,不敢再拖。

 回想起来时,河道上游三里许的地方,官道与河道叉的地方,刚好是一个拐弯。在此处根本看不到河道上游发生的事情,不由计上心头,回头轻声对副将道:“王老将军,你还记得上游三里许一处弯处河道么,你领两千人,从密林中穿到上游悄悄过河,有对面的丘陵饶到敌人的后面,等到听到号响立刻一起与我杀出怎么样?”

 王文昌见有仗可打,好不犹豫地点点头,犹如年轻将领一般兴奋地道:“左师长将军尽管放心,若完不成人物,我王文昌愿意提头来见。”说罢悄悄地从左卫权身手退下,早已得到命令的三个卒两千多人,全都尽量不做出任何的声响,悄悄地向上游行去。

 左卫权望着渐渐远去的王文昌,突然松了口气,烦躁地听着头顶轰鸣的叫声,突然意识到什么,不由惊起了一头冷汗,是了,这一树的知了受到惊吓必定会停下叫声,那就全完了,意识到这些,左卫权突然发现今天这知了的叫声竟然如此动听,只祈祷着它们永远不要停下。

 “将军敌人的探马开始过河了。”左卫权身边的偏将听到哗啦的响声连忙提醒道。

 左卫权这次谨慎了许多,沉声道:“找一个功夫好的兄弟爬到树上,一会等到他们如林干掉他们。”平虏将士顿时都紧张了起来,只要稍有闪失便辜负了祁红将军的期望。这些人很多都是跟随祁红从梦山而起的将士,对祁红极其的敬服,祁红的形象已经深深走到了每一个将士的心里。

 “娘的,真***倒霉,才与朔方军打过仗又要与柔然打了,柔然骑兵那个他娘的厉害啊!连野蛮人吐蕃都不是对手,我们这批人不是去送死么?我可是见过吐蕃野人生裂牛羊的场面。”一个声音骂骂咧咧,略带炫耀地道。平虏先锋军的高手,如树藤一般绕在一棵枝叶茂盛的树干上,悄悄地向下划落到他们的头顶。

 “大哥我们会死吗?我才刚刚入伍,我还年轻,我还没有取生子,我可不想没有品尝过女人的滋味就死死…”一个略带幼稚的声音充满了战抖,惊恐地道。

 咴…正在此时从林中传来了一匹战马的惊叫声,整个树林犹如突然被定格了一般顿时静了下来。那对骂骂咧咧的探马,先是一愣继而大声叫道:“有埋伏,快啊有敌人埋…哦!”一声没有叫出来,喉咙已经被割断,树上的高手挥刀如电接连砍杀数人,但是鸣警的哨声已经吹了出去。

 左卫权恼羞成怒,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与战士们心灵相通的战马,怎么会突然叫了一声,致使偷袭功败垂成。但是这时绝对不是犹豫追究责任的时候,紧忙吩咐一队人马,马尾绑上树枝在林间来回奔跑虚张声势来惑敌。顿时从地上跳了起来,跳上战马,暴喝一声道:“给我杀,一个不留,成功失败在此一战。”说着挥着兵刃身先士卒地冲了出去。

 正准备吃饭的大唐将士,听到鸣警声都是一呆,当震耳聋的喊杀声传了过来的时候,都如受的兔子般从地上跳起来,惶惶不安地丢下饭碗,慌张地寻找自己的兵器。

 眼见从上游河对岸密林中冲出杀出来的无数敌人骑兵,屈威的心为之一沉,难道河西已经完全沦陷,柔然什么时候竟然深入陇右数百里,进入青州重地,而却仍没有被探知。

 屈威来不及细想,拔出间的兵刃,高举向前,朝慌乱如无头苍蝇般窜的队伍吼道:“左卫军给老子一起冲出去御敌,其余人等列阵,有进无退杀。”

 随着镇定过来的大唐铁骑追随着屈威一起向前冲杀,两军铁骑在狭小的空间中很快就相遇了,屈威一看就是杀死窦延唐大人的柔然平虏军,仇人相间分外眼红,大喝一声,再次加速。

 柔然对陇右的攻击终于正式开始了,对吐蕃的布局已经开始收尾,而对付大唐才刚刚开始。谁也没有想到,一场对后世非常有纪念意义的战争,竟然是在双方有没有丝毫准备的偶遇中发生,是否有心而算,还是真的巧合,这也成为了后世史学家争论的一个焦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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