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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重回旧地
 她没想到会是这么快。

 她长袖一挥,刚刚拂下十八点泛着浅蓝色的暗星,夜幕里就有当脸一剑横削而来。来人是等待好的,功夫不弱,她这几年不在幕帐,不知道何时出了这样厉害的角色。

 她身形凭空蹿起,险险地躲过来人精心计算的这一剑,但来人剑式变化已计算在后,踞竹枝弹力如箭冲出,在她落地未稳之时掠过她右臂。

 右臂一垂,秦无声咬牙拔剑,血被震得汩汩出。

 看来君逸一走,他这里不容她了。

 她纵身趁来人落势不定时一剑刺去,斜刺里又是一柄长剑横向面门。听到剑风急急翻仰,后撤退出一丈之远,岂知身后又是“咻”的一瞬剑气,她再次后翻,两柄剑叉在她颈前,她不得已下劈大叉,在地上一滚,才躲过这四五人精心设计好的连环招。

 看来来人完全熟悉她的武功,并且已经计算了好久。

 秦无声大汗如雨,右臂的鲜血如泉涌。多少年了?多少年她没有过这等战了?她甚至淡泊到不想拔剑…结果竟是如此狼狈。

 来人的连环招不中,五柄剑齐向她攻来。

 秦无声仰天一叹,弃剑掷向当中发掷暗器的人,卷在袖里的浅蓝色暗星尽数全力打出。其余四人身形一顿,暗器上的毒顷刻侵入全身。他们缓下攻击,转向那一人,索要解毒药丸。

 果然这是世杀手的本,他们是独立的杀手,缺乏合作,当自身性命受到些微威胁,便放弃任务保自己全身而退。

 秦无声长啸一声,软银刺倏然出手,自破绽里“咻咻”两声斩伤攻击两翼上的人。两人攻势一减,便有了空档。

 秦无声无心恋战,觑此空档,就地遁出,没入暗影萧萧的紫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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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君逸站在岸边,停了好久。

 先生说会来送他…可是却久久不见她的身影。

 先生…先生性格太冷,冷得难以捉摸,但竟不会冷得于他没有一点点感情!他本是希望她能和他一起到江南去…他不想和她分开,但是他的身份在她面前始终只是徒弟而不是世子,他勉强不了她。

 “世子…不能等了,要开船了。”

 终于他叹了一口气,走上船去。先生为什么…为什么不肯到江南?这是他不得其解的问题。

 他走进宽敞的船舱,却吃了一惊。

 秦无声一个人靠在舱里,苍白的面庞挂着无奈的笑,她的右臂以白布条包扎,血从裹了很多层的白布里洇出来,红得触目惊心。

 “先生…你…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干的?”他扑过去看她的伤势,莫名地觉得自己的心很痛。

 “别问了君逸,是先生过去的仇家,没关系,只是小伤。”秦无声看着他的眼睛,无奈地笑着“走吧,我跟你一起到江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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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华,这座城经久不衰的主题,随着江南的强大更加欣欣向荣。

 一别经年,她竟能又回到这里,踽踽走在灯火桀然的街道上。依旧是那条有着喧嚷记忆的街道,依旧是熟悉又陌生的旋律。只是单调,于她并不和谐。

 有什么不对吗?很难说。心底里是无尽的落寞,她似乎遗忘了什么。

 她似乎应该回去看看的,看看旧的栖馆,现在变化成了什么模样。看看江南的歌舞,是否还残留有当年流行的痕迹——是不是,还要看看冷落的雕楼,他是否还回来看过?

 最终促使她决定再回江南的,是什么?她愿意冒一下风险…她想看一看夏水,她是她的妹妹,她唯一的亲人——不知道在煊赫的将军府她过得可好?还有——倘若能再见一眼他…

 虽然——那是段不堪的记忆。

 厌倦了琼浆玉饮不完的酒,重复着歌不尽的丝竹,送着无休止的笑脸与媚态,不堪回首呵!一切的一切,竟是个骗局。

 害了他,苦了她。

 弹指又是三年。

 又太奢求了——她,不过是他生命中一个草草的过客罢了。

 她并没有刻意去打探他的消息,她却也听说——他娶的子亦是以娇美闻名的闺秀,他有了家,有他的世界——琴与剑柔情的世界,却没有她的位置。

 而她不过是游弋在世之中的随时可以沉溺的浮萍——

 “先生。”冷不防地,男子磁的声音扬起,带了几分暖暖的朝气以及些许苍凉的感觉。

 秦无声回头,看着这个她伴了三年的大男孩——不,他已经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男子了,年青俊的脸庞找不到三年前稚气的痕迹。他成长得很快呵,比她还高出了一个头来,青涩修长的身躯也渐渐有了伟岸的感觉,那双臂膀,也同他一样,刚劲而有力,简单拔,是刚刚长成的劲松。

 “我听说先生以前在这里住过。”他的眸子,黝黑而清澈。

 她莫名地,不太喜爱他看她的眼神,不,不是不喜爱,是有点担心,那专注而幽深的目光,和当年慕容曜如出一辙。

 “嗯,是的。那时,江南也还没这么繁盛。”

 “先生…”他附在她耳边悄悄地说“慕容曜把我们安排在离他的府邸很近的驿馆,倒是把我们的行动看得死紧。听说我们对面的那片庭院,就还是他私家的产业。”

 她微嗤一声,但是心头张皇,慕容曜…与她距离如此近…不晓得哪天不留神就当头撞上。

 她坐在马车里,不经意地看了看手腕上的巾帕,又把帷笠扶了扶,帷笠上的面纱挡住了人们看她面容的视线,这样很好,会减少麻烦。

 等等…等等…他们这是朝哪儿去?

 她“刷”地一把扯开帷笠上的纱。她没看错…没错!

 这正是玉轸阁门前的那条街——

 玉轸阁!她的玉轸阁…故地重游,最揪心的是那不堪回首的记忆…她怎么又回到这里来?老天竟故意让她回到这里来。现在她已经看见玉轸阁的飞檐翘角了——再近——门楣上依旧单薄的三个字,有种陈旧的典雅熟悉。

 泪差点夺眶。

 “先生,他们说是到了。”君逸转过马来说。

 什么?到了?到玉轸阁?秦无声一时措手不及,他们被带到玉轸阁干什么?有种无所遁形的感觉…难道,就这样一把把她的陈年旧事连皮带地揭开?

 “先生,这边…”君逸看着他的先生静默地对着玉轸阁发呆。

 “哦?”秦无声紧张的弦一时松下来。原来他们住的,是玉轸阁对面的驿馆。

 秦无声负手下车,走进驿馆大门,神思恍惚。蓦然间身后数骑急来,一阵铠甲金属轻响。她听得背后突然有人翻身下马,朗朗大笑“世子一路还顺利吧?”

 她的脊背一僵!

 这么熟悉——她太熟悉了!是他!是他!

 她太熟悉他的笑,她太熟悉他的声音,她太熟悉他流星一样的步子,她太熟悉他下马时佩剑环链的清脆叮当…她下意识地猛然回头…看见门外他的脸——他变了,变沧桑了,脸瘦削下去,线条依旧刚劲,笑容里多了一些不能捉摸的狂枭。他的脸上——再没有她当年眷恋的阳光。

 她身形一晃,突然跌坐在门后。

 他怎么就这样…就这样又走回她的生命里来呢。让她远远地看着他,一刹间,三年积聚的思念就这样薄,如洪水决堤。

 她从不曾料想这一刻她竟是如此脆弱。

 “世子觉得我们江南风情如何?”

 慕容曜与君逸相携走入驿馆来,她连忙一闪而去。

 “江南之美,名不虚传。早先看书,有‘天下风物,最秀江南’之语,如今身临其境,才知个中妙处。”

 “哈哈哈!世子如此眷恋江南美景,若是留得世子‘乐不思蜀’,岂不是我的罪过?”

 “慕容将军可说笑了。江南江北,本是各有千秋。”

 慕容曜笑声一停,扬起角,眼神玩味地看着君逸“好!好一个各有千秋!”

 秦无声释然地笑起来,君逸好样的,两人方才见面,言语就已过上了招,面对慕容曜这个老辣的角色,君逸竟是锋芒不逊。

 然而他们已经相携至席上坐下,谈论起一些天下时事。

 “我早听说世子才华出众,胆识过人,又有一身好武艺,算是当今天下少有的少年英杰,今一见,当真是不同凡响。”

 君逸举杯,朗朗大笑“若论少年英杰,我只怕是难望慕容将军项背的吧?慕容将军如今已名动天下,我可还一事无成。”

 慕容曜大笑“世子比我小六岁,再过六年,天下还不知是谁与争锋。有时我真会叹息,现在的英雄是一辈比一辈翻得快,世子年纪轻轻,却有这样才略胆识,实在不简单。敢问世子师从何人?”

 屏风后的秦无声本在从容地听他们交谈,蓦地给慕容曜提到了这一节儿,一颗心差点从腔里跳出。

 只听君逸说:“我师父名叫秦无声。”

 “秦…无声?”慕容曜略略思索,他派人密查的资料中独缺他的师承,按照世子的身份,应该不是无名之辈,为何他不曾听说?

 君边看他沉,轻轻一笑道:“我师父是不喜爱人到处说的。”

 “在下孤陋寡闻的,实不知是何方高人。改若有缘一见,一定拜听教诲。”慕容曜一笑。

 君逸!她差点冲口喊出来——天啊,求你了!你千万不要说我就在这屋里!

 “会有机会的。”君逸仿佛感应了她的心声,闭口不提。

 秦无声差点虚在地板上…他们他们,这两个男人,难道要这样把她弄得提心吊胆吗?

 不行,她以后得警告君逸——现在,现在平时最好藏匿在这驿馆里,不惹人注目最好。男子戴帷笠却又颇引人注目…帷笠却又是不能戴的。那么就还回女装…不行,还回女装她的体态容貌岂不是一下就给他认得?不行不行…她忙地想。

 天!她是在干什么?她秦无声竟然有一天会这样狼狈地藏头尾地躲?她…她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怕他认得!

 秦无声萎颓下去,手指抓到头发里,低声在心里啜泣:慕容曜…秦如月如今回来了,就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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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先生——”君逸进来“上次晤了慕容曜一面,先生不在?”

 “不,那我在屏风后面。”

 “先生认为,慕容曜此人如何?”

 “…他…其实跟大家口中的是一样的。”要她评价她爱的男人,她如何评得准?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已经是处处都好“你认为他怎样?”

 “先生这样说?”君逸皱眉“不过,也许是我眼浅,我看到的并不是这样。慕容曜狂枭凌厉,锐气人,那是强手天生的霸气…他会给你无形的压抑,让你有无法超越的感觉而从此甘心拜服于他的脚下。”

 “但是身为世子,你不该有这样的感觉。”

 “我说的是事实,感觉是不容忽略的。但是——慕容曜的能力也许只能臣服其他人,我君逸还不会臣服在这种感觉之下。慕容曜的杰出只是代表了这个天下的智慧仅仅只到了这样的水准,而我君逸的杰出,则远在这个天下的水准之外!”

 “好!”果然她没有看错人,君逸从不目空一切,更不妄自菲薄。

 “对了,慕容曜提到先生,但是我不想先生也像我一样,成为他们密切注意的目标,于是,我就没有请先生出来。”

 “很好,我并不想见他。”秦无声轻轻地叹一口气,惆怅。

 君逸微微一皱眉,对这句话的语气十分狐疑。

 “先生以前是认得慕容曜的?”

 “不…哦,认得的吧。”她本能地想否认,转而又放弃了。

 君逸看着她,神情有点莫测“可是慕容曜却不认识先生…他不知道秦无声是谁。”

 “君逸,你问多了。”她想绝口不提他,君逸却似乎兴趣盎然。她收拾起一贯冰冷不近人的姿态“你自己好好休息。”

 她起身离去。

 君逸烦躁地将书简丢回书案上,清俊的面容上心事重重。

 他早已经不想拿她当先生来看,她是女子,是他仰慕的女子。他从一开始就看得清清楚楚,纵使她的确是他授业传道的恩师,他却不愿拿这身份锢自己对她的感情。她的才华美貌,不应该磋砣在暗处的寂寞里,他终有一天要给她与她相称的身份和地位——一个女人最高贵的身份和地位,而不是一个为人作嫁的师者。而她却不让他接触她的世界深处,从不提她的过去,纵然朝夕相处,却是若即若离,乍看起来亲密无间,其实他却感觉永远也无法接触到她的心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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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忙碌了很多时,心情总不见好。有时君逸不自觉地缓缓漫步,却徘徊到她的居处。

 一如往日灯火粲然。

 秦无声…她的心里,都有些什么事什么人呢?

 在威侯府,人人竟都将她当成男子,他们真是一群瞎子!君逸嗤笑。关于她,神秘是他从那些人嘴里得到的唯一答案。他们没有一个人知道她的过去,没有一个人知道她都做过什么事情,他们只知道她是秦大人,会将兵谋略、常常大笑着纵身跃马的秦大人,冷漠得从不跟任何人多说一句自己的事情。

 他只知道她有个失散很久的妹妹,在慕容曜那里当侍妾。

 但是,她对于慕容曜,那是怎样的一种心情?他说不好,她口中每个“他”字都似乎包含了极为稔的惆怅感情。是他感吧?怎么她关于慕容曜的每一句话都会让他莫名地不

 是慕容曜太过杰出,才会让他本能地心有忌讳?

 他叹了一口气,走到门前。门半掩。

 他讶然。屋里没有人。

 她…平素都是去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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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无声在晖渐尽的街道上走,漫无目的。

 驿馆对面就是玉轸阁,她站在落里驻足看了片刻——这个曾经寄存了她奢望的地方,现在都改尽了,物是人非事事休。

 这条街道,老的铺面也都没有很大改变的,人们的营生做得安稳荣盛,招牌比以前更旧了些,但人也更多了些。

 最后她决定去茗薰居喝茶,那也是她曾经喜爱去的所在,以前每到落时分,从玉轸阁走出来,坐在茗薰居靠湖的小厢房内品茗,是她非常眷恋的一种享受。

 没想到她竟然还能再坐在这里的厢房,喝到这里的香茗,看到这里的落平湖。而且她竟然还没死。

 伤口一直地痛着,她不得不考虑自己的将来。

 放弃这种生涯。她已经想了很久,来到江南是一种机会,威侯表面上放她来,其实是借慕容曜之手除她,她很清楚。但她也可利用此机遁世,毕竟威侯的爪牙在这片土地上伸不开来。

 哐啷!东西翻倒的声音。

 “快,快,她就在那——”

 “不!在回廊那边…”

 很多的呼声、脚步声糟糟地响成一片。

 秦无声低头看着窗下,一大批身着鱼鳞铠、挂环首刀的兵土不规则地散在湖边、回廊里,东扑西寻,像是在抓人。

 看起来,像是某将领的手下…秦无声敛眉思忖。

 “咕咚!”这时一个人撞进来。

 “谁?”秦无声斜起眉毛,负手而立。

 “嘘!嘘呀…”是一个身着浅绿服饰的女孩子,脸蛋白白的,发辫七绕八绕地盘出很别致的高高的髻。她手舞足蹈地在小厢里窜来转去,实在找不到藏身之处,最后索蹦上了桌子攀上大梁,缩在梁木后面,只出两只转啊转的眼睛和一条发辫。

 “能告诉我你要在上面做什么吗?”秦无声坐下来,仰头看着她。

 “嘘——”她摆手“你只当没看见我,知道吗?”

 “踏踏踏——”几个兵士拥在门口。

 梁后的眼睛一缩。

 “你,看见一个这么高,穿绿衣服的女子没有?”

 秦无声淡淡地道:“没有。”

 “进去搜一搜!”领头兵士一挥手,其余人便分散开。

 秦无声扬袖一拂,厢屋的门应势而关,将他们挡住“我不喜爱被打扰,请出去。”

 几个人面面而觑,犹疑地放弃了进入,走了。

 “好呀好呀。”梁上的女子停了片刻,拍着手跳下来。

 “刚刚的话对你也有效。”

 “不会吧?我也不是打扰你啊,我没有他们那么鲁啊。”她径自在桌边坐下来,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这茶水点心呢,今天算我谢你请了。喔喔,你的功夫好哦。”

 “不用。他们已经走了,你出去没有问题。”

 “嗳——”女子捧着腮,眼睛在她脸上逡巡“你帮了我的忙,我自然应该好好谢谢你啊。你叫什么名字啊?”帅哥好酷,她喜爱。

 她不讨厌她。

 秦无声没有动,倘若她嫌她聒噪,早就将她扔出去喂狼了。

 “嗯,你不想说也成。唉——那些人好烦啊!真讨厌,一天到晚喜爱当人家尾巴到处转,我好不容易才偷个空…咳咳…”她停住,干笑,似乎有什么不能说“咳咳…很讨厌,是不是?”

 “大小姐出来玩够了最好回家去,免得满城风雨人心惶惶以为杀人犯越狱逃跑了呢。”

 “啊…”女子捂着脸惨兮兮地叫“天…你认识我?你…你不会也是死猪慕容的手下吧?为什么你们无孔不入啊?”

 “我不是你说的那个什么…的手下。”

 慕容?谁?

 “你不是他手下?当真?”

 “我不是别人的手下。”

 “那你怎么知道我…呃…是小姐不是犯人?”

 “那些兵环刀连甲,自然是府上的侍卫,又不是抓捕的捕头。”

 “哦…呼——”女子长长地呼了一口气,讪笑“在府里光对着一群婆婆妈妈们快被闷死了,出来透透气都不行,我们家专制得很,那个死猪整天自己不见人影,就光会派一些丑八怪来跟着我!我要休了他!”

 秦无声诧异地看着她“原来你已经成婚了。”

 “等于没成。”她挥挥手。

 什么叫等于没成?

 她自顾自喝着茶“有名无实**凑?汕资歉改感枰?模?蚱奘亲龈?鹑丝吹模你颐还叵怠!?br />
 不懂。秦无声淡笑。

 “好了!不提这个了。我们聊点别的。你是江南人吗?唔,你长得这么秀气,一定是了。”

 “我不是江南的。”

 “哦!那…那是来江南玩的?哦,好耶,这里我可透了,你想去哪里玩啊,想打听什么事啊,想找什么人啊,尽管找我好了,包你满意哦。”

 等等——打听什么事…找什么人…

 秦无声忖度一刻,旋即犹豫地开口:“慕容将军府你吗?”

 女子的眼睛里掠过一丝诧异,樱红色的小嘴半张,停顿了一下“啊…啊…这个,这个我,很!”

 秦无声缓缓地道:“听说慕容将军府里有个女子叫夏水的,是慕容将军的侍妾,她…怎么样?”

 “夏水?”女子歪着头想了又想…夏水?没听过耶!是侍妾?慕容曜有侍妾?她为什么不知道?

 “这个…没听过耶…”女子尴尬地回答。

 “哦。”秦无声失望,叹了口气。

 “等等…”女子反倒追究起来“夏水?夏水?将军府有这个人吗?会不会弄错?不是慕容将军府?我真的和慕容将军府很啊!可是…可是为什么我从来没听过有这个人呢?”

 “应该…就是。”

 秦无声看着她的眼睛…她那么肯定,莫非威侯当年是诓她的?是是是非…她实在难以辨明了。

 女子一拍桌子“没有,肯定没有了啦!慕容曜连子都懒得去看一眼,哪里还会有什么待妾?”

 “哦?慕容曜是…”她说什么?秦无声只在意了一句:慕容曜连子都懒得去看一眼。

 “唉唉——提他做什么!”女子不耐烦地挥挥手“信我啦!慕容将军府肯定没有这个人!”要不要她把慕容将军府人丁花名册拿过来给“他”查啊?她可是当家主母耶,凭她过目不忘的本事,又在府这么长时间,怎么会不知道有没有这个人呢?

 “这…”秦无声眉间染上了烦忧。

 倘若夏水当真不在将军府,她下落如何?她又要到哪里去寻她呢?玉轸阁已然人去楼空,叫她向谁打听她的下落?更或者,当年事后…若是她们全部被她连累,而威候因此瞒她的话,也是很有可能的。

 “呃…要不这样,我再回去托人给你打听打听?”

 “那多谢你了。”

 “不过,你总得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吧。”

 她踌躇了一下,觉得似乎没有隐名的必要“我姓秦,名无声。”  M.NiuDuN 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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