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长门
戏台上灯光渐亮,一风
潇洒的书生上得台来,正是璇玑所扮。只见她,身穿雪青色儒衫,发束青丝带,
佩白玉环。面容秀雅,骨格清奇。一双眸子如黑玉一般晶莹润泽,眸中隐隐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小生姓柳,名梦梅,表字
卿。原系唐朝柳州司马柳宗元之后,留家岭南。父亲朝散之职,母亲县君之封。”一声叹息后,又是大段的唱词。
时光
转,转眼就是“惊梦”一折。那真是梦回莺啭,
煞年光遍。人立小庭深院。炷尽沉烟,抛残绣线,恁今
关情似去年?
香搀着杜丽娘延阶而上,杜丽娘柔声唱到“你道翠生生出落的裙衫儿茜,
晶晶花簪八宝填,可知我常一生儿爱好是天然。恰三
好处无人见。不堤防沉鱼落雁鸟惊喧,则怕的羞花闭月花愁颤。”
香在一旁脆生生说道“早茶时了,请行。小姐你看,画廊金粉半零星,池馆苍苔一片青。踏草怕泥新绣袜,惜花疼煞小金铃。”
杜丽娘微嗔道“不到园林,怎知
如许!”拾阶而上,眼前的景
却让杜丽娘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
眼波
转间,我把自己沉浸在杜丽娘的小小世界中,轻轻
唱这曲折的奇幻恋曲。突然我感觉背后就像是被人
上了两柄袖箭一般,疼得我几乎不能再唱下去。
用袖掩面,偷眼往楼上瞧去,并无什么人,连那个刺痛我的目光也没有。暂时松了一口气。微微转身,眼角的余光却扫见一个男子掀帘而出,站在楼上微笑而立。手持书生扇。头戴玄
红珊瑚顶珠小帽,
系白玉带。一身贵气打扮,却也是俊逸非凡…好吧,不管他有多儒雅多俊朗,我不想看见他,尤其不想看见他那种失而复得的眼神。
因为他是胤。爱新觉罗胤。
果不其然,出将入相,回到后台,胤背着手站在空
的屋子里。还是那样地月朗风清,还是那样的白衣胜雪,就好像他回过身就会掬一捧雪送到我的面前。
璇玑眉毛一挑,刚要出声,我拽了拽她地衣袖,指了指外面。这里有我呢,既然已经决定回去,就再也不能逃避了。
璇玑用力的捏了我地手一下。她的意思我明白。只不过,她错看了胤。他不是那样的人呢!
“八阿哥。那
一别,没想到今
却能相见。真是意外之喜。”慢慢走到他的身后,我轻声说道。“萦雪,真得是意外吗?你真得惊喜吗?”胤没有回头,只是那样背着手站在原地,声音淡淡的。
“相聚别离本就随缘,此次相逢,莫非八阿哥不喜?若是这般,那我告退便是。”
胤猛地转过身,他地眼神灼热、焦急、犹疑,甚至像烧了两丛无奈的火焰“你明知我的心,为何还要这样一再的试我?”
“我没有。”
胤似乎深深
了一口气,平复心中的怒火“西湖上既已相逢,为何要视为陌路?”
“嗯?”有过吗?我嘴里应着,脑海中不住的回想,西湖…西湖…哦,是我拜见老祖宗之前的事情吧!都有这么久了吗?
胤上前一步“我知你是被人所迫无法透
身份,可我自认与你相知,难道连我你也要提防?”
这一句话,令我骇异。出乎意料,似乎又在可见之中“任何一个从那里走出来的人,都会小心谨慎,夹着尾巴做人。”
他又上前一步“为何不来找我?”
“如果让你在我与争斗的那样东西两者之间做出选择,你会如何去选?你说我是你地知己,所以,你的答案就算不说,我也知道。”我轻笑着回答他。
“可你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你知道我每
每夜都在思念你吗?”他继续上前一步,我和他只有两步之遥。
“与我…有关系吗?”我问,语气无法不带点苍凉。
“大有关系!”他趋前一步,握紧我的双臂“我喜爱地是你!”
我绝然想推开他:“不!你只是一时糊涂,八福晋那么好,而我…我喜爱的也不是你!”
他盯着我,生出一股执著,按住我地手,不放。
隐隐然痛楚起来,却不知是来自手臂,抑或心际。一个男人,还是一个如胤这般温润如玉地男人,如此地将真心捧到自己面前,自己又何忍去践踏?
拒绝,是践踏么?即使不是,也会造成伤害的吧?可是我总会想起八福晋那张脸,高傲地,美丽的,矜持的,妒忌的脸。
总会因为她而想起汉宫秋月中的陈阿娇。抚柱楣以从容兮,览曲台之央央。白鹤嗷以哀号兮,孤雌于枯肠。“胤,我给你唱一曲吧。”旁边的几案上有琴,我便笑着对他说。
“你叫我的名字?”胤惊喜地看着我,慢慢松开手。
调了一下弦,随着曲子,我低低的唱道“自从分别后,每
双泪
;泪水
不尽,
出许多愁。愁在春日里,好景不常有;愁在秋日里,落花逐水
。当年金屋在,已成空悠悠;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愁。朝闻机杼声,暮见西山后;惟怨方寸地,哪得竞自由。青丝已成灰,泪作汪洋
;愿得千杯饮,一枕黄梁游。可怜桃花面,
见消瘦;玉肤不
衣,冰肌寒风透。粉腮贴黄旧,蛾眉苦常皱;芳心哭
碎,肝肠断如朽。犹记月下盟,不见红舞袖;未闻楚歌声,何忍长泪
。心常含君王,龙体安康否;夜宴莫常开,豪饮当热酒。婀娜有时尽,甘泉锁新秀;素颜亦尽
,君王带笑看。三千怯风
,明朝怨白首;回眸百媚休,独上长门楼。轮回应有时,恨叫无情咒;妾身汉武帝,君为女儿羞。彼时再藏娇,长门不复留;六宫粉黛弃,三生望情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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