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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雪山飞猪
 刘铭祺的性格是干什么事都恨不能一口吃下个胖子,胃口大的很。有人以为他这可能是好高骛远,不切实际,迈大步,容易摔跟头,但是,颇有经济头脑的他,既然看好的投资项目,怎肯小打小闹。既然要干,就要干的轰轰烈烈,就要干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赌马场在嘉庆帝的谕旨下开始动工修建了,为了尽快结束土木工程,京城南郊的这片新征的土地上,每天都有数以万计的壮工夜劳作,无论是刮风下雪,冰冻三尺,工程进展未受到丝毫的影响,比现代的机器化建设还要快。果然应了老曾说过的那句话,人多力量大。估计到不了明年二三月份,赌马场便可以对外营业。

 这边赌马场的工程建设如火如荼,那边刘铭祺却背着秀娘和薛碧贞做了一件对不起她们的事,话说起来也实在不是刘铭祺主观故意所造成的结果,完全是不该发生的事情就那么莫名其妙的发生了…

 腊月,雪片跟花骨朵似的飘飘而落,接连下了四五天,整个京城内外一片银装素裹,格外妖娆。

 大雪封山,正是狩猎的好季节,藏在深山老林里的袍子,鹿啊什么的都肥着呢!虽然骑马箭刘铭祺是外行,不过人家有啊!那玩起来有多过瘾啊!

 在古代,骑马狩猎,那是上层建筑才玩得起的高级娱乐项目,比起那些靠狩猎来养家糊口的猎户们,人家玩的那叫新鲜,玩的那叫品味,如同现代的有钱人玩高尔夫一样,绝对是官僚富绅才能玩的起的一项高档次游戏。

 这清早,九门提督葛尔泰和鸿胪寺卿刘铭祺相约到离京城一百多里外的凤凰山狩猎,俩人各自换上一身的便装,备好狩猎的家伙。葛尔泰善于骑,有百步穿杨之功。刘铭祺支,更有弹无虚发之能。

 俩人各自带上管家和随从兴高采烈地赶赴凤凰山狩猎寻开心。此次,刘铭祺还多带了两个女,秀娘的贴身丫环玉儿和岚儿,目的只有一个,为张大管家把婚事定下来,同时让他们之间交流交流感情,自由恋爱,自由结合。

 按讲作为刘府说一不二的大老爷来说,要想把个丫环许配给谁,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干嘛还费这劲啊。

 但对于刘铭祺来说却不是这么理解的,他这个当老爷的也不能搞强迫不是,怎会有包办婚姻这种落后的封建思想,再说女怕嫁错郎,要是玉儿真的对张管家没意思,岂不是让她一辈子都守候在一个她不爱的男人身边,自己良心何安啊!利用这次狩猎的机会,创造俩人正面相处的过程,或许能碰撞出爱的火花也说不一定。

 凤凰山当属一处独幽奇险的深山老林。山势并不雄伟,但却因占地面积广,山内悬崖峭壁多而名声大噪,被称为死亡之谷。据说常年在山内狩猎的猎户也常常会迷路,山里的猛兽更是时常出没,一般敢来凤凰山狩猎的京城官老爷,大多都带上百十来人的清兵护卫,像葛尔泰和刘铭祺这样胆子大得跟豆包似的,还从未有过。

 一行人来到山脚下,将马匹交给一名随从看守,便徒步朝山中而去。山上的积雪铺盖了厚厚的一层,走起路来格外的费劲。

 玉儿和岚儿姐妹俩大概是头一次出来玩,心情格尔欢喜,两张小脸冻得红扑扑的,像两个透了的红苹果,水灵灵的眸子忽闪现出少女的纯。

 张管家有一眼没一眼瞄着玉儿发痴,围前围后的一个劲的献殷勤,虽然刘铭祺身为刘府的大管家,身份那也是相当的显赫,不过,再显赫也是管家,和夫人身旁的两个贴心小棉袄比起来,基本上也就混个平级,至于隶属关系早已经是名存实亡。

 玉儿早就知道刘大老爷的心思,岚儿倒是对张管家格外的崇拜,只是人家喜爱的是自己的姐姐,再怎么崇拜也不敢越雷池半步,再说人家张管家对岚儿没意思,强扭的瓜不甜,别看这两个小妮子年龄不大,懂的事倒是不少。

 有时候,古代女孩子的心思不知道是乍回事,自打情窦初开的玉儿被刘大老爷从河里捞出来以后,就一直神情恍惚的,跟着了魔似的。说白了,就是暗恋上刘铭祺啦!小丫环暗恋上了大老爷,在古代可很少有。

 苦于自己是个卑微的丫环身份,对心目中的偶像只是可望不可及罢了。此次听夫人说老爷又要把自己许配给张管家,心里跟针扎了似的。自己要是嫁给一个没有感觉的男人,还不如嫁给石头算了,小丫头人不大,脾气倒很倔。

 张管家几乎把从刘铭祺身上学来的泡妞功夫全用上了,也没有丝毫的进展,玉儿对他除了躲避还是躲避,除了没感觉还是没感觉。然而,却把心思全放在刘铭祺谈笑风生的气度上不能自拔,头一次能和老爷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希望能多了解他一点,越多越好。

 翻过几个山头,刘铭祺和葛尔泰两人你一我一箭的百发百中,收获的猎物多得都快拿不动了,随从们一个个累得呼哧带的叫苦不迭。

 近正午,随从们在林子里觅了一处较为平坦的地势,清理掉地皮上的积雪,接着又扳倒了几颗枯树做柴,架起了几堆熊熊的篝火,一是为了歇脚取暖,二是为了烧烤些猎来的野味填肚子。

 肥的狍子架在红亮的火堆上吱吱出油,浓浓的香扑鼻而来,葛尔泰和刘铭祺一边大口啃着袍子腿,一边喝酒吹牛。

 不远处的张管家边耐心地烧烤着油腻腻的鹿腿边笑嘻嘻地朝玉儿讨好道:“好香啊!味道一定错不了,玉儿,你饿了吧,马上就可以吃了。”

 面对张管家的殷情呵护,玉儿显得有些尴尬,出于礼貌,也出于对张管家的尊重,淡淡一笑道:“谢谢张管家,我不太饿,你送去给老爷做下酒菜吧!”

 张管家笑地往前一靠身子,道:“老爷还没吃完呢?这是我专门烤给你吃的,放凉了,味道就不鲜了。”说完,伸手将烤好的鹿腿朝玉儿的面前一摆,执意要递给玉儿品尝。

 张管家一片好意,老是让他在那举着鹿腿不动弹也太不像话,只好伸手接拿了过来,心里却一点食欲都没有,忍不住扭头又朝刘铭祺身上瞟了两眼,要是老爷也能像张管家一样对自己呵护有加,那该多好呀!即使那是一个梦也好呀!

 等了半天还没吃上一口野味的岚儿在一旁可不高兴了!远看老爷在哪有吃有喝,近看眼前有推有让,实在忍不住了,肚子里的馋虫蠢蠢动。当即小脸一绷,撅着嘴朝着张管家埋怨道:“张管家好偏心啊!烤给姐姐吃也不烤给岚儿吃。”

 张管家不好意思地嘿嘿一笑,安慰道:“岚儿,别急嘛!马上就给你烤!”

 玉儿正愁手里的鹿腿不知如何处置呢!当即顺水推舟地道:“张管家,您别忙乎了,我真得不饿,岚儿,你吃吧!”

 岚儿倍感高兴,笑嘻嘻地接过油孜孜的鹿腿,道:“姐姐不想吃啊!我吃…好香啊!”见玉儿把鹿让给了岚儿,张管家索也不在烧烤,而是鼓足了勇气,拐弯抹角地朝玉儿表白道:“玉儿,老爷让我准备结婚用的新房,说年前就把你…”闻听张管家此话,神态便不自然起来,心里更是慌的要命,还没等张管家把话说完,玉儿卑声卑气地打断道:“您别说了,张管家要模样有模样,要身份有身份,而玉儿只不过是个丫环身份,哪儿配不上您?” 玉儿早就听夫人说,老爷将自己许配给张管家的信儿,心里早就暗自发誓,自己宁愿当一辈子的丫环,伺候老爷和夫人,也不愿意随随便便地把自己嫁人。

 张管家一听,心里也慌了,赶紧摇头否认道:“不是!绝对不是!是我配不上玉儿才是…”本想再接着表达自己藏在内心的真实情感,不料,张管家话才说了半截,玉儿忽然间神情惊恐,脸色煞白“啊…”的一声惊叫起来。

 玉儿在那冷不丁地一声尖叫,可把对面的刘铭祺和葛尔泰吓了一跳,怎么个意思?见到鬼了不成?俩人不约而同地瞪大了眼珠子朝魂不守的玉儿望来。

 “啊…”又一声,紧接着岚儿也哭喊了起来。这两个女孩子这是怎么啦!什么毛病啊!歇斯底里地喊什么呢?

 玉儿一脸惊恐地指着刘铭祺的身后,颤声道:“猪?老爷…猪?”什么七八糟的,指着老爷,骂老爷是猪,简直是此有此理!刘铭祺心里泛起了嘀咕。

 葛尔泰蓦地反过味儿来,猛回头一看,身子不由一颤,拍了一下刘铭祺的肩膀道:“兄弟,快看。”

 刘铭祺转身一看,不同样惊出一身的冷汗,只见离自己大约十多米的低矮树丛中赫然钻出来一个大脑袋来,一边在树杈上蹭着一边哼哼地轰叫。仔细一打量,原来是一头锯齿獠牙的黑皮大野猪,个头超大,膘肥皮厚,浑身的猪油黑油黑的,连一都没有。

 黑野猪蹭够了以后,瞪着血红的大眼珠子朝众人一阵张望,猪鼻子一动一动的,嗅着飘在空气中的一股浓浓的香。

 乖乖,这家伙虽然是猪类,但发起狂来,狮子老虎也都会给它三分面子,不得了“抄家伙,战!”刘铭祺赫然大喊一嗓子,惊醒了正在发呆的众人。

 只见葛尔泰随手抓起身边的硬弩,振臂拉弓“嗡”的一声,弓弦悲鸣,却不见他出半支箭去。原来情急之下,他只记得拉弓却忘了搭箭,虚张声势地玩了一次假动作。要说葛尔泰身为九门提督,这心理素质还真得要有待加强,什么啊!遇到点危机突发的事,顾头不顾腚的在那慌了神儿。

 这一下,倒是把野猪给惹了,浑身黑条条竖起,凶狠地朝众人哼了两声,把进攻的目标放在了葛尔泰的身上。此时的刘铭祺也没闲着,一看葛尔泰慌中出错,随后把手一扬,立即将手里的狍子腿甩了过去。只能说这个不是武器的武器确实有“克敌制胜”的实际效果。砸在猪头上的狍子腿,啪嗒一下掉在地上,倒是让贪吃的野猪有所息怒,低声咆哮几声后,头一低,叼起狍子虎咽地啃咬了起来。

 众人身处安危之地,趁着还没有受到黑野猪攻击之前,赶紧随着刘铭祺跑到一侧的大树底下躲了起来。虽说众人手中的的弓箭也不是吃素的,但也不敢轻易怒它,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黑野猪把美味享受过后,吧嗒吧嗒嘴,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摇了摇烧火一般的硬尾巴,接着晃晃悠悠地朝篝火寻去,把丢落在那的野味又如数进肚。

 玉儿和岚儿可是吓得不轻,依偎在刘铭祺的身后一阵颤抖,此时,她们把保护自己的希望全部寄托在了刘大老爷的身上,因为在她们的心目中,始终如一地把刘大老爷当成是顶天立地的大英雄来崇拜,是自己心中永远不可替代的神。这可让张大管家的心里酸溜溜的,很不是个滋味儿。

 刘铭祺转身一本正经地安慰道:“玉儿岚儿,有老爷在,不要怕!这头死猪是不敢欺负你们的。” 说着,目光不由自主地在玉儿丰前一扫,虽是一袭翠绿的厚袄在身,可是那对隐藏不住的巨峰高却是那般熟悉,韵味无穷。

 玉儿知道刘老爷有这毛病,自从把自己从河里救上来后,刘老爷就像是得了后遗症,每次见到玉儿,那眼珠子准会在她的脯上偷窥两眼,不欣赏一下,似乎对不起老祖宗似的。

 玉儿光顾着胆怯害怕,哪还顾及到老爷的别有用心,瞪着一双惊恐的眸子紧盯着刘铭祺,颤问道:“老…老爷,我们可怎么办啊?”小丫头平时见到一只老鼠都吓得不得了,何况是见了这头体壮如牛的大野猪。

 刘铭祺嘿嘿狞笑两声,道:“怎么办?当然是把它收拾掉再说。”说着,又朝葛尔泰半开玩笑半挑衅道:“葛大人,我们不会就这样溜走算了吧!既然来狩猎嘛!总不能只打些温的小动物,像如此凶猛的野猪猎杀起来才过瘾呢!葛大人有没有胆子尝试下啊?”

 葛尔泰本来就够郁闷的了,当着众人的面,居然了一支空箭,可算是丢大人了,如今听刘铭祺这一叫号,岂有不应允之理。当即红着脸道:“刘大人说的对,武松要是不打虎,那还是武松吗?”

 刘铭祺嘿嘿一笑,临时做起了猎猪总指挥,由自己和葛尔泰二人负责猎杀,随从们负责撒网制服,张管家负责照顾玉儿和岚儿。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刘铭祺一声令下,只听砰砰几,嗖嗖几箭… 正在撅着股拱地的黑野猪冷不防遭受明暗箭的袭击,身子踉跄一晃,一声长嘶,吃痛要跑,却立刻被扑上来的随从用绳网罩住。大野猪不但身上受了几处硬伤,而且更是受到了莫大的惊吓,嘶鸣嚎叫着在网中撞,随从们一个个被拖带得连滚带爬,眼瞅着大野猪便要网逃脱。刘铭祺和葛尔泰忙冲上前去帮忙,众人拉的拉,拽的拽,要将大野猪生擒活捉。

 然而他们却低估了大野猪的野,岂能如此轻易被其制服,罩在网里的大野猪突然发起狂来,拖着绳网,拔腿便朝山上跑。

 人力毕竟没有野猪的力量大,众人接连被掀翻几个跟头。人虽无大碍,但也被摔得不轻,唯独刘铭祺和葛尔泰手握着网绳拖在野猪的股后面,跟狗拉爬犁似的。

 野猪越跑越快,跟疯了似的在雪山上狂奔,玩起来雪山飞猪。

 葛尔泰体力不支,手一松,在雪地里滚了几滚,爬起身来大喊道:“兄弟,快撒手吧!危险!”

 此时,刘铭祺被野猪拖拉得也是晕头转向,时而被凸起的石头碰撞刮划得遍体鳞伤,您想这滋味能好受吗?闻听葛尔泰的提醒,刘铭祺心里忍不住气道:“我靠,老子要是能撒手早就撒了,你以为我愿意被野猪拖着满山遍野地跑吗?”原来在野猪发狂狂奔时,刘铭祺却被绳网绕在身上,根本挣脱不开。这下可就真要掉了,要是被其拖到猪窝去,非成了猪食不可!

 单说这猪脑子就是他妈的不开窍,你往哪跑不行啊!非他娘的朝着万丈悬崖冲去。等野猪发现绝路后,本能前脚撑地,股刹车,一直滑到悬崖边上才算是停了下来,唔嗷几声嘶吼,好像是在庆幸它没有坠入悬崖。

 野猪是停了下来,刘铭祺可怎么也刹不住车了,雪面太滑,身子惯性太大,刹那间,只听“嘭”的一声,刘铭祺整个人撞在了大野猪的身上。猝不及防的大野猪被刘铭祺这强大的冲劲一撞,好嘛!一个人和一头猪双双飞下了万丈悬崖。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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