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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力挽狂澜(5)
 刘昌祚久经战阵,经验最是丰富,看李二如此便知道起了变故,急忙追问:“驸马何出此言?”李二也不知道那西夏的细有没有在身边,小声的对刘昌祚说道:“我军突围的详细计划敌军已经获知…”

 刘昌祚心中一紧,急急追问:“驸马如何得知?”

 李二迟疑的看看左右,刘昌祚顿时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管是真是假,现在最紧要的是去协助监军王中正,若是李二所言是真,当尽力把王中正所率的大部人马拉回,若是李二所言俱为虚妄,亦可趁势杀出。

 好刘昌祚,不愧是大宋名将,并不急着盘查细,而是当机立断的最后部署:“驸马所言不论真假,俱应谨慎对待,我手上还有两万人马,分五千于你指挥。驸马留在城中做最坏打算,若是我军得势,当即尾随杀出,若我军…不利,好作接应。非常之时当行非常手段,驸马聪慧无比不必细说,好歹本将亦是要随了王大人杀敌的。”事态紧急,也荣不得李二做出客套的模样,刘昌祚高呼一声:“好儿郎,与本将杀敌立功去者,如建功勋,不吝封赐…”

 大军滚滚而去,李二从来没有指挥过这么许多的人马,亦不知如何作为,稍微镇定之后,立即急吼吼的登上城池,观看战事。

 昏黄的夜发着淡淡的青光,想来片刻之后便是红轮高照的大好天气。

 不过一盏热茶的功夫,便听得前方战鼓如雷,杀声震天,后面刘昌祚部正迅速的赶往支援。

 李二也开始嘀咕,若是宋军不能杀出重围,迟早是困守孤城,落个内无粮草外无援兵的困局。若是宋军拼了死命真的杀将出去,自己这部分人马是不是也应该赶紧突围了?

 终究李二没有经历过如此重大的事端。正沉不住气之时,忽听战鼓声近,好似两军杀将回来的模样。

 不过小半个时辰,便见宋军且杀且退,直望东门而来。李二知道突围失败,急忙命士卒接应。

 士卒多是和西夏军马厮杀数月地勇悍之军,虽败不。配合城上宋军以弓箭住阵脚,火速进城。

 唯独断后的大将刘昌祚等人困于敌阵,急切不得身子。

 那刘昌祚战法娴熟,最是勇悍,虽是被围却是丝毫不。跟随的亲卫近卒亦知存亡只在今朝,死生就此目下,纷纷死命冲击。这等惨烈的近身白刃战李二还是头一回见到,不由看的手心发汗,心尖跳。

 但见刘昌祚越战越有精神。便如有使唤不完的力道,将一口宝刀使的泼了,怒吼恍似迅雷一般。喝声中敌将落马,叫声中人血飞腾。虽然四面是敌,刘昌祚全然不惧,使发了手中刀

 。只杀得西夏将官无处躲避,只杀得敌军小校胡乱奔驰。

 一声梆子清脆,西夏军马箭齐,被困地宋军纷纷倒毙,刘昌祚奋力以马撞开一道缺口。飞奔而回。

 眼看着敌军以弓箭攒夺路而逃的刘昌祚,李二急忙喝令士卒同样以弓箭掩护,箭矢来往之中,但见刘昌祚身子猛的一顿,身中数箭。险些栽下马。

 刘昌祚好容易拖着箭伤进城,李二急令弓箭手速。镇住敌军,匆忙间关了城门,以砖木巨石堵死。

 西夏军也不急攻城,依然退了开去,继续围困永乐城。

 此时红轮初升,霞光万道,冷风拂面,薄雾尽去。阵前多是士卒抛弃的破鼓折,满地俱是殷直扎人眼的猩红鲜血,到处铺就横死之尸。也不知有多少良将带血而回,又有多少军兵战死沙场。

 且说李二下了城池,匆忙间去看刘昌祚。

 刘昌祚身中三箭,大腿上地箭伤虽是血如泉涌,却已包扎,不会伤及性命。后背所中之箭伤的不轻,最要命的是后一箭穿透了铠甲,从至腹对穿而过,虽然出血不是甚多,却是致命的伤口。便是心狠手辣见多了血腥的军中医官亦是不敢拔出此箭。见李二过来,刘昌祚挣扎着坐起身子:“驸马,你且过来。”

 “将军伤重,好生将养…”

 刘昌祚可能是想微笑一下,却张口出满嘴地鲜血,也不擦拭,胡须牙齿上带的都是殷红:“我这半生,争战无数,生生死死见的多了,我这伤是好不了地,你们不必劝慰。瓦罐不离井沿破,将军难免阵上亡,千古不易的道理,死则死耳,算不得甚么。我本不该仓促出城的…“

 其实这也是无奈,监军大人已经出城突围,无论西夏大军是不是有埋伏,刘昌祚都是必须的助战的。

 李二刚要安慰他,刘昌祚摆摆手说道:“只是这永乐城还有数万的兄弟,我还要代于驸马的。”

 “我?将军,我连阵仗也不曾见过,如何能够…”

 刘昌祚神色黯然,没有了方才不惧生死的豪迈:“我军中本是有几个骁勇地悍将的,此一战尽皆战死沙场,便是监军王大人也是为国尽忠,我能得死于此终究也全了我的心愿,也好过朝廷降罪的,如今军中只有驸马你还有些个威望。力博牛怪,祈请天命的事情我也听过。我地时候不多,也只能是由驸马带领弟兄们冲杀了。”

 “将军,我是半点经验也没有…”

 刘昌祚一阵剧烈的咳嗽,带动身上重甲好一阵颤动,强忍住没有把口中地鲜血出,闭目好半晌之后,面色越加的惨白:“听闻驸马是知天命之人,我军可还有活路?上天是不是要亡我数万弟兄于此?”

 看他伤重于此,犹自关心这数万的士卒,李二实在不忍心说出自己不知什么劳什子的天命,故作欣然之态:“我大宋天命所归,永乐城的兄弟是有惊无险的。”

 刘昌祚闻听,面色一喜,哈哈大笑数声。孩子一般冲着李二挤眉弄眼的悄声说道:“说甚么天命不天命的,我是不信地,你只要叫孩儿们知道我军是天命所归,必然士气大涨,如此才有生路。你随我来…”

 李二被刘昌祚牵了手出来,刘昌祚脚步沉重,着的上身还带着透体而过的箭支。地上留下一道血线:“诸家弟兄,我刘昌祚要先行一步的,这位乃是当朝的驸马,他的名头弟兄们许听说过。我将虎符兵印于驸马,以后弟兄们尽皆听命。自有驸马带你们杀敌建功。我殁之后,就葬在这永乐城中,亲眼看弟兄们驰骋纵横,哈哈。”

 刘昌祚意味深长的看李二一眼,李二默默点头。知道从这一刻起,自己肩头地责任不啻泰山之重。

 哈哈大笑声中,刘昌祚面朝东南跪拜:“狂澜既倒止一城。尚思破贼杀夏兵,今知天意归大宋,再向弟兄诉别情。圣上呐,臣便去了。”

 刘昌祚大叫一声,再次吐血,了却心中牵挂,终于扑倒尘埃。

 真真的是硬汉子!

 群情耸动,三军悲痛。从刀牌手的盾牌上撕下几张生牛皮,将刘昌祚的尸首裹了,葬在永乐城中不提。

 此战宋军损失过半,不过多半个时辰的功夫,便阵亡两万余人。伤者不计。还有战斗力地连三万也是不到。

 这些军兵都是跟随刘昌祚杀伐数月的,自然是极有情感。不少的校尉到李二面前请战:“左右不过一死,愿率一哨人马出城死战,为李大将军先锋,若能突的出去最好,若不得突围也好过在这里渴死。”

 李二当然不会同意这种自杀式的行为,费了许多地口水,嘴皮也磨破了几层,最后才动用那象征主帅权威的扭头狮子烈火印弹下去。

 如刘昌祚那般智勇双全的大将都没有办法突围,最后落个伤重而亡地结果,李二这样连半吊子也算不上是人物更是束手无策。

 转眼间,又是过了两,城中存留的那些水早已用的干净,许多的伤号已经死亡。生者也是每多怨言。李二却是半点法子也没有。何况军中定然还隐藏着那西夏的细,一想到这点李二便是如鲠在喉,却又无从查起,实在叫人恼火。

 实在不能再这么干耗下去,要不然不等敌军前来攻打,便不战而溃了。既然想不出法子,还是问问那些老兵,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

 却见这些士卒还穿的是单衣,冻的哆哆嗦嗦,靠在墙处晒太阳。有地手里还拿着方便面正在干啃。

 方便面这东西要是无水实在难以下咽,许多士卒为了保存体力,不得不一小口一小口的含在嘴里,以唾浸软了咽下。

 看了这一张张干渴的裂开的嘴,李二愈发感觉责任重大,这可是三万多条人命呐!西北之地本就干燥少雨,何况是这冬初的时节,指望老天突降甘霖是不大可能地。

 许多士卒已经开始以各的容器盛接马,准备到了实在难以忍受地干渴之时饮用。到了这个时候,便是马也是好东西哩。

 在东北角处,有一小股宋军既没有刀,也不穿号衣,只是一袭葛布的长衫,更是单薄的可怜。

 李二过去,问道:“你们的号衣哩?怎不穿上?”

 “大将军呐,俺们就没有号衣!”

 “怎?你们不是永乐守

 “是永乐军的,俺们是永乐军的火兵!”

 李二唬的不轻,不可能吧?大宋有火?完全不可能!

 “你们的火何在?”

 那军兵取过墙角靠着的一截竹竿儿呈给李二:“这便是了。”

 李二看了,大为失望,原来这就是大宋的火!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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