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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里,行云睡得正,卧室的门无声的打开了,一个颀长身影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蹲在边,他的手指轻轻画着她的脸颊,看来她睡得很沉哪!每晚,他回来后,总会静静的来看看她纯真的睡脸。

 十几年了,他怎么都看不厌她,他熟悉她每一寸身体,精确的知道她每种表情,即使到现在,他还是常会像这样看着她看到呆了。

 可笑吧!对向来严肃沉默的他来说:心里竟对自己的子有如此深的眷恋、如此深的爱慕。

 睡梦中的她甜甜的一笑,嘴角弯起一个美丽的弧度。

 她作了什么好梦?梦中有他吗?还是梦见她离开他,拥有自由的生活?

 不能忍受她独享一个美梦,不愿意自己回到孤单的大上,他悄悄钻进薄被里,分享着她的体温,而她只是翻个身,兀自沉睡着。

 她睡得正香,他却带着恶意的打扰她,大手伸进她丝质的睡衣里,稔的‮弄抚‬着她前的柔软,她呻一声,拒绝他打扰了她的美梦,扭动着身体试图躲开。

 他的眼眸一暗,叹身向前,固执的轻吻她的肩和颈,一手则抚着她细滑的肌肤。

 “唔…”她闻到他熟悉的气息。“以敬?”

 “还有别人吗?”

 她仍睡得迷糊糊,没察觉到他话里淡淡的醋意,只是诚实的说:“没有啊!只有你。”

 他心里一松,近的烦躁也顿时一扫而空。

 “行云…我想要你。”他埋在她的颈边,手指熟悉的挑逗着她,看到她睡颜的那一刻,情就已高涨。

 他看不腻她的脸,要不够她的人,连他都惊讶于自己对她永不餍足的贪心心态。

 “我好困。”像撒娇又像埋怨,她终于半睁开眼。

 睡梦中的她慵懒又可爱,在黑暗的掩蔽下,听着她呢喃的声音,感受她很简单也很诚实的反应。

 他轻咬她的耳朵,她低笑着缩了一下,他一脚横过来,半个身体着她,像个老练的情人,挑逗着她身体的感地带。

 “你老是这样…”她咕哝了一声,意识渐渐清醒。“我好累喔!可不可以不要动?”

 “不行!”他霸道的拒绝,重重的了下来,刻意挑逗她。

 她呻一声,浑身的知觉苏醒了过来,望也被他点燃。

 谁想得到平常冷静严肃的丈夫,在上是个热情的情人,大白天里,他们没有拥抱亲吻过,但夜里的他是迥然不同的,有时候她不怀疑,是不是灯光一暗下来后,她丈夫就变身了。

 “我真的不想动,我要躺着…”她再次娇懒的抗议。

 “好,你可以先躺着。”他叹息一声,感受到两人赤的肌肤相贴。

 “我要一直躺着啦…”

 她的要求被他的完全接收了,她咕哝一声,懒洋洋的享受着他的亲昵,身体任由他摆布。

 黑暗中,情的息后,空气中飘散着旎亲密的气味。

 “你说话不算话。”她趴在丈夫的口上抱怨,声音仍带着睡意。

 “是你要求变换姿势的,我只是配合你。”他轻笑。

 她半撑起眼皮,半嗔半怨的嘟嘴睨了他一眼。

 他手指‮弄抚‬着她的长发,她有一头又黑又亮富有光泽的发丝,当她的黑发覆在两人身上时,总有一种人的妩媚风情,衬着她细致的脸蛋,半眯着眼看他时,他就对她感到一种好深、好强烈渴望。

 “行云…”以敬的声音很有磁、很好听,总是自制有礼,但又带着些许冷淡,然而在此时听来,沙哑低沉,别有一种感的男魅力。

 “嗯?”

 “明天我会晚点回来。”抚着她黑发的手指不曾停过。

 “嗯!”眼皮越来越重了。“你不要太累了。”

 “嗯!”他应了一声。“行云…”

 “嗯?”她往他怀里缩了一下,他会意的为她拉好棉被。

 “我…”温柔情话梗在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唔…我酸。”她软软的乞求,带着鼻音和平常所没有的爱娇语气。

 他的掌心贴在她的上,有规律的按摩着,温热而适度的力道,让她舒服的蜷缩起脚趾,发出猫咪似的声音。

 “好舒服…”

 他有些好笑的看着她的反应,但随即想到白天看到的那一幕,他的心蓦地一沉。

 “你…”他一咬牙,终于问出口“你…爱我吗?”

 他也是一个最世俗的丈夫,一个最平凡的男人,想听见自己的女人对他说些动人心弦的情话。

 她听不清他的声音,只是抓了一下他的手,抗议他没有继续按摩。

 他又用手掌着她的轻按?I,被她这么一打断,原本要问的话也没再问一次了。

 “行云…”

 今晚的以敬好多话啊!她努力的将眼睛撑开一条。“什么?”

 “你…你想…离婚吗?”他屏着呼吸等待她的回应。

 真的好累、好想睡喔!要不是以敬还掐着她的手臂,她早已进入梦乡了!咕哝一声,她根本困得听不清他那串模糊的话意。

 “行云?”他固执的想要一个答案。

 唉,他说了什么呢?她真的没有力气再听一次了,只得——

 “嗯!”她无意识的应了一声后,就沉沉睡去了。

 方以敬的身体一僵,感觉到心里正汩汩淌着痛苦的血,痛得让他几乎不过气来。久久,他轻巧的挪开她的身体,为她盖好棉被。

 他下了,在黑暗中摸索着烟和打火机。

 啪一声,黑暗中,一个红色烟头燃起,他重重的了一口。他已戒烟好一阵子了,只是在今夜,他需要一点东西,一点可以让他稍稍麻醉自己的东西。

 一接着一,烟头始终没有停熄,他睁着布满红丝的眼,一夜无眠到天明。

 * * * * * * * *

 “这是我走过半个地球后,吃到最好吃的红烧下巴,取鸳鸯下巴的名字很有意思。”宗品?心满意足地道。

 一样的餐厅,一样临窗的位置,一对优雅的男女轻声交谈着。这段日子以来,他们陆陆续续见了几次面,每一次,他总有法子让她无法拒绝。

 行云点点头。“这菜的味道是不错,不过,说它是半个地球内最好吃的红烧下巴是不是夸张了点?”

 宗品?低笑“不夸张,我相信另外半个地球也没有这么好吃的红烧下巴!』

 她摇摇头,莞尔一笑。“这句就更夸张了。”

 他闲适的卸下餐巾,往椅背一靠。“或许和我的心情有关吧!和你共餐是一件愉快的事。”

 “有人付帐,对我而言也是件愉快的事。”她假装没听懂他话里更深的含义,故意幽默的带过。

 他又笑,扬起的看来人而优雅,使他古铜色的肌肤更显温暖。她忍不住说:“你很爱笑。”

 他挑眉。“是吗?第一次有人这么说。”

 她肯定的点头。“你很爱笑。”

 宗品?若有所思的说:“其实,我并不特别爱笑,只是和你在一起很愉快,所以自然笑容就多起来了。”

 她俏皮又幽默,嘴角总噙着笑,眉舒眼展,像一幅悠然的山水画,看了让人畅然舒服。

 “那我就谢谢你的恭维了。”她轻晃着水晶杯,晕黄的灯光折着,发出绚丽的光芒。

 “说说你的丈夫,好吗?”他的态度是闲散的,这话像漫不经心似的说出来般。

 她轻吁一口气,这个话题是安全的。

 “以敬…对,你见过他的,在那个宴会里,他是一个好丈夫。”

 “一句好丈夫看来是概括了一切。”语气似揶揄、似调侃,又有半分的羡慕与嫉妒。“你们为什么结婚?”

 “我的父亲很欣赏他,作主让我嫁给他,我们就结婚了。”她微笑,说得理所当然,没有丝毫的勉强。“很平凡、很老套的故事。”

 他模糊的咕哝了一声。

 “你说说你的子吧!”她礼尚往来的问。

 他事业有成,儒雅温存,幽默又懂‮趣情‬,和以敬的年龄相当,这样的男人该早有儿了吧!

 他点起了一烟,在烟雾的遮蔽下,他的脸显得有些蒙胧。“我二十二岁的时候在纽约遇到她,她是个想成名的小舞者,也是我见过最美的女人,一曲卡门跳起来热情奔放,像一把燃烧的火,我为她疯狂,三个月之后,我们就结婚了。”

 “结婚时,我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男人,只要是她的愿望,我都想足她,买房子、买游艇、买车子,去米兰买了一车又一车的衣服,还有各种颜色的石头,夜夜在酒吧狂,或者在家里办宴会。”

 听到这儿,她愣住了,高脚杯抵着,忘了要喝下去。

 “半年后,我们离婚了。”

 “为…为什么?”

 “我们个性不合、兴趣不合、理念不合,唯一契合的只有身体,结婚一个月后,我们开始争吵,小到餐具的摆设,大到政治理念不同都可以吵。”

 他喟叹,想起当年的事,还真觉得有些莫可奈何。

 “我厌了,觉得一切都很乏味,像场闹剧。有一天早晨我醒来后,突然发觉这一切都很荒谬很可笑,我叫她起,然后跟她说『我们离婚吧』,她点了点头,早上签完字后,我们一起吃了早餐,她开车送我去车站。”

 她听得瞠目结舌,很难相信这是真实世界发生的事情。“为什么突然说离就离?”

 “不是突然,而是早就有征兆。我们两人说话没集,没有一点的默契,我很失望,原本以为我找到此生相契的伴侣了,但和她沟通是如此的困难…”他苦笑一下,神情有些落寞。

 “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没想过再结婚吗?”

 他摇头。“一次的婚姻已经让我寒了心,若找不到心灵的伴侣,我不会再轻易的去追求一个女人。”

 她沉默着,只是啜了口红酒,蓦地,她抿微笑。“我发现到你讲故事的矛盾处了。”

 他扬眉。

 “你上次说在巴黎时,穷得只能看橱窗里的面包;到纽约时,你却能买房子、买游艇,看来已是身家富裕了,这听起来很矛盾。”

 “谜底一点都不奇怪。在我的家族里只要到了十七岁,就有一笔资金可以用,我少年时脾气很倔,坚持不用家里的钱,后来当我发现自己很善于做生意时,早就累积了挥霍不完的财富。”他自嘲道:“显然上帝是公平的,有了财富,婚姻却像一场闹剧般结束。”

 她眼睫轻敛,用刀叉拨弄了一下沙拉。“人总是不能太贪心的,不是吗?”

 “我不贪心,我要的很简单、很平凡,只是一个心灵相契相知的女于而已。”他边说,边定定的看着她。

 她抬头一笑。“我饿了,想要吃块蛋糕。”

 招来了侍者,等蛋糕上桌时,就见她心满意足的吃了起来。

 他又点起了一烟,在淡淡的烟雾中,他看着这个让他惑的女人。“你很聪明。”

 “我儿子一向认为我很笨,谢谢你肯定我的智商。”她朝他点一下头,淘气的说。

 他一顿。“你聪明,但不狡猾,世故又单纯,你很矛盾。”

 她眼波转,盈盈而笑。“谢谢。”

 “你很善良,也很残忍。”他继续说出自己的感受。

 吃完蛋糕,用餐巾拭了拭红,她的眼光又瞟向甜点。“你相信吗?我居然还想再吃一块苹果派。”

 “你不需要为了躲避我,这样待自己的肚子。”他一言点破她的心思。

 她眉一扬。“为什么你会这么觉得?”

 “你今天吃得比平常多了一倍,吃完了苹果派,你还打算吃什么?”

 闻言,她有些惊惶,今天的宗品?有些不寻常,所以她一直努力的闪躲着他的话题,不想听到不该听,也不愿听的话。

 她原本还抱着一些侥幸,但从他炽热的眼眸里,只要是一个不太笨的女人,都能读出他的情意,她不愿惹火上身,也无意揭开那层隔着两人的纱。

 “我确实吃了,也该走了。”她起身,抓住随身的小包。

 “别走!”他的声音平稳,带着令人不得不服从的力量。“坐下。”

 看穿她的迟疑,他的声音有了一些祈求。“等我说完一些话,你要走再走。”

 “不,我…我真的有事,有话…下次再说。”

 她转身就走,但他更快的抓住了她的手腕。“不,你如果走了,就不会有下一次了,你不会允许有下一次的。”

 “你…你放开手。”他的手像烙铁似的,火从他的指间传过来,热得几乎要烫伤人。

 “是的,我承认,我很欣赏你、很喜爱你,你让我动心。”他飞快的说,看着她面色愀变,他更加握紧了她的手腕。“不要急着否认,不要拒绝我,我从来没这么着急,这么疯狂过。”

 “你…你在开玩笑。”

 “我已经不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了,如果不是这感觉太强烈,我不会不顾一切的说出这种话。”

 她紧张的手心冒汗,努力想出自己的手,但他却握得死紧。

 “行云…你听我说…”

 “不,我不想听,我已经结婚了,我有丈夫,还有一个儿子,我…”她拚命摇头拒绝。

 “他爱你吗?”他宛如投下了一颗炸弹,炸得她愣愣的一时回不过神。

 “他…他是我丈夫…我…”

 “一张纸就让两个人绑在一起并不公平,你为什么不听听你心里的声音?”他试着安抚她慌乱的心。

 他低喃,十指如铁般紧紧的抓着她的手臂。“你告诉我,你对我有没有一丝丝、一点点的动心,有没有一丁点的特别感情?”

 “没有!”她答得又急又快,却缺乏强烈的说服力。

 “说谎!”他低吼,在那对焦灼的目光中,她竞无法遁逃。“如果没有,你不会愿意一次一次的赴约;如果没有,你不会又惊又慌;如果没有,你该告诉你丈夫,说你和一个男人约会:如果没有,你就该狠狠的拒绝我:如果没有,你为什么急着否认?”

 她的脸孔唰地变成雪白,嘴轻颤着。“你在怪我了?我赴约你就觉得我是在给你希望?你就觉得你有机可乘?那我现在告诉你,我对你没有特别的感觉,我若曾经给你这样的错觉,那我很抱歉。”

 “行云…对不起对不起,你别这么说。”他的声音烧得越焦越苦,激动透过指尖传过来。“我是太着急、太恐惧了,以至于吓着你了。”

 她浑身微颤,但心已逐渐平复。“原本,我们可以当朋友,现在,你越过了那条线,我们连朋友也当不成了。你别再找我,我不会再见你了。”她说得决绝。

 “不…”他慌恐的低吼。“不要这样…我错了,我不该…你原谅我,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

 她轻摇着头,眼里是一片澄澈,也有些哀戚。“我们不能假装这一切的事没有发生过,你办得到,我办不到。”

 “为什么?就因为你结婚了?因为在法律上你属于另一个男人?但你自己呢?你从没考虑过你自己的心情,你敢说你对这婚姻很满意?那为什么你的画那么孤单,那幅『窗外』有你的渴望;『女人』画的就是你自己,一对和你一样的眼睛,你坐在门前,等着一个人,等着能让你幸福的人;还有那幅『家』,为什么是空旷冷清,干净得连一粒灰尘都没有——”

 “别说了、别说了!”她惊,心急的打断他伤人的话。

 两人低声的争执引起餐厅一角的男人注意,他抬起头,斯文好看但略嫌严肃的脸上是难以置信的表情。

 “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他拉住她,让她坐在他旁边,安抚的轻拍着她,满脸的懊恼不舍。“对不起,原谅我。”

 他那对锐利的眼、感的心灵,早就透过画看懂了她,但他千不该万不该在着急之余,拿这个来试着说服她。

 她咬着,身体仍是轻颤着。

 他低叹一声,怎么也想不到自己飘泊半生,足迹踏遍半个地球之后,所要找寻的人不在千里之外,不在遥远的彼岸,就在自己的家乡,这么近的距离内,遇到一个能让他彻底心动的女人,他找了几十年啊!

 当他的下来时,试探的、温柔的触着她,她是被吓呆了,才会僵硬的无法动弹,感觉到上增加的压力,她张大了眼,看到他一瞬也不瞬的盯着她。当他离开她的时,黝黑的眼眸里闪着光芒,万分怜惜的抚着她的长发。

 她惊跳了起来,意识到彼此不该有也不能有的行为。“我…我要走了。”

 他长长的一叹。“好,我送你。”

 他不能着急,不该着急的,他有耐心,只要他们夫仍维持现在的状况,他就还有机会。

 两人各怀着心思,一前一后的走出了餐厅。

 * * * * * * * *

 当那男人轻触行云时,方以敬霍地站了起来,握紧拳头,但全身却像生了似的动也动不了,直到两人走出去,他还愣愣的站着。

 “先…先生,有…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可爱的女服务生鼓起了全部的勇气问。

 这个先生的表情看起来好吓人,一个这么成斯文的男人,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神情,一脸的肃杀气息让人骨悚然。

 他一咬牙,费尽了全部的意志力去压抑全身近乎疯狂的动,血全往头顶冲。

 当一个男人看到自己的老婆和别的男人如此亲近时,他该有什么“正常”的反应?

 头一次,怒意、醋意、痛苦、不信像汇集支流的大河,冲垮了他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脑袋,让他沉沦在其中翻腾,几乎被淹没。

 她和这男人亲密的同行,她温柔浅笑,笑得愉悦开怀,还有那一吻,都被方以敬看在眼里。

 彼此都是男人,方以敬自然清楚那男人的心思,对方的深情温柔,毫不掩饰的写在眼里。

 “先生…先生。”

 他茫然的看着声音的来源。

 “有…有什么需要服务的吗?”

 看着这个带着酒窝的女服务生,他终于挤出了话。“不需要。”

 他坐回座位,刚刚脑海里是一片空白,现在才能恍恍惚惚的回复神志,他是在等一个客户,那客户…是东南亚的一个金融钜子,还有…还有是为了一块土地的合作开发…还有什么?那土地在哪…是在哪…

 “先生,那…那我为你加水。”女服务生怯怯的用水壶加满了他的水杯。

 “你…认不认识刚刚坐在靠窗位置的那两个客人?”他理智的脑袋总算开始正常运作了,他注意到那男人结帐时,和柜台似乎颇的样子。

 那脸…是似曾相识的,他曾见过这个人…对了,是在一次的宴会里,还有上次也是他和行云同行。

 女服务员看了看还未收拾的餐桌。“哦!那对老点鸳鸯下巴的客人啊!他们来吃过几次了,每次都合点两份鸳鸯下巴。”

 鸳鸯下巴?好恩爱的名字,好个鸳鸯下巴!他绷紧了脸,手不自觉的?I紧成拳。

 新来的客人一脸的笑和一脸的歉意,快步向了他。

 “方总裁,对不起,让你久等了,真是对不住、对不住。”

 茫然的看向几张陌生的脸,几秒后,才渐渐的熟悉了。

 方以敬收敛起全部的情绪,刻意忽略心口像破了个大似的疼,以平常的姿态、表情面对来人。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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