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博弈
“七年前我和前
生的女儿决定不认我这个爹的那段日子,我的情绪一直很坏,又一次开车出任务的时候心神不定下撞伤了安秀儿,我对他一见着
,不但送他去医院救治,而且天天买礼物上门慰问,最后她感于我的真情,就这样走到了一起,不过我一直没向任何人提起过他,有时候和手下的人到家里小区,也只是对他们说这只是我很久以前的住处,偶尔回去看看而已,我从来不允许他们上楼进门的。”施新康挤熄手中的烟头,又点上一
接着说。
白向云和李刀对望一眼,对昨晚那俩保镖不会专门回来找施新康而感到惊喜,在这一点上他们这次的绑架不会太快的
陷了。
“然后你们就结婚,有了孩子?!”白向云看着他几乎被烟雾笼罩的脸庞说。
烟雾中的施新康点头应是:“有了孩子后,我终于感觉到正常生活的快乐和珍贵,可是这时候我已经没有回头路走了。”
白向云静静的看着他,心知他说的是事实,那时候即使他想回头也不可能了,凭那么久以来犯下的罪行,即使立功再大也逃不
上刑场的命运。
不过这话可是只能想不能说的,不然的话施新康要是一狠心来个鱼死网破可就大不妙了。
“你和安秀儿是经过正规注册结婚的吧?”白向云继续在这个问题上
绕着。
施新康点点头,有点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也不知道是止痛药产生效用了还是他忆起了什么甜蜜往事,脸色开始平和下来:“我们是注册结婚的,不过那叫施欣慷,不是施新康而已,同音不同字。”
白向云这才明白过来,难怪以高凡的户籍档案搜寻大法也找不到他另有一个窝的资料,原来是偷梁换柱了。
“为了向身边的所有人隐瞒他们母子的存在和向他们母子隐瞒你暗中做的勾当,这些年你一定过得很辛苦吧?!”白向云终于也坐下来,不过微微侧身向着窗子方向,一副随时准备弹身拦截的警惕样子。
“你看我现在像是还能逃跑的样子吗?!”施新康好像因为说起老婆儿子心情恢复得不错,看穿了白向云心思竟然向他调侃了一句,不过不等他答话又说:“向身边的人隐瞒他们的存在并没什么困难,毕竟做保镖这一行很少人会随便打听别人的东西,这是规矩;隐瞒他们母子也费不了什么劲,因为我一向很忙,一个月也难得和他们相聚三五次,有事随便说要出任务就行了。只是内心觉得对不起他们母子。唉…都说做保镖的人没有明天,做秘密黑社会组织保镖的人可以说是连下一刻都看不到在哪里,随时都要提防里里外外四面八方的人。”
顿了顿,他双眼在白向云和李刀脸上转了一下,试探的又说:“所以…我很奇怪你们到底凭什么找上我家的,我一直都很小心,上楼前还确定了几次没被人跟踪。”
白向云和李刀一愣,心中都暗道运气,要是在他的车进小区时追太紧的话,大有可能发现不到他暗中有家有室的事实。
“现在是我们问你。”白向云笑了笑,故作高深莫测样子没答他的话,不过也没象刚刚那样生硬冰冷的拒绝。
施新康本来也不期望能得到答案,闻言也没什么失望,静静的看着电视机内躺在
上昏睡的
儿一阵,才幽幽的说:“我怕的并不是祝编洲夫
或者官方密探,而是祝天安这个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花花公子和炮王这个疯子,虽然我知道大多数清洗的命令都是祝编洲夫
下的,可是他们俩才让人恐惧。要说我这辈子有哪个能令我完全放松的地方,那就是他们母子的住处了。”
白向云和李刀再次暗叹他们的运气果然不错,如果在施新康别的住处绑架他的话,可能费的手脚会多得多,以施新康的
猾和他刚刚表现出来的身手,自己三人是否能够都保持完整都不一定。
“炮王?!”白向云轻轻念着“他怎么疯了?”
施新康脸上掠过一丝恶心,好像很不愿意提起这个人似的,
噎了一下像在平复心中的波
,这才说:“世界上没有祝天安看得起的人,没有他不敢玩
的事情,没有他不敢下毒手的对象,可是这都不及炮王十分之一。炮王的最大嗜好是
折磨,谁要是落进他手里,他不想要你死的话你就得永远活着,天天接受他无有穷尽的手段折磨,给他提供娱乐节目;他想要你死的话也别指望能痛快的断气,至少也得吊着一口气挣扎几天几夜,即使送去最好的医院也救不回来。”
白向云和李刀对望一眼,都皱起了眉头,想不到炮王这个看起来
豪鲁莽的家伙竟然是个这样把快乐建立在别人极端痛苦上的人,难怪会让施新康这个有
有儿的人会恐惧了——一旦有事,他难免不会联想到自己的
儿会是如何被炮王
的。不过这些话倒也印证了凤雅对他们所说的关于炮王的一面。
“给我炮王那二十五辆货柜车队的详细行程和目的地,边防海关给你们提供方便的人员名单,还有买家的详细资料。”白向云突兀的问出这几个问题,看着有点愣神的施新康一动不动。他问出这些是经过深思
虑的,一来是向施新康表明他们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试探一下他的反应是否真的完全被自己这边摧毁了心防,二来孤云在中天农场时候用远距离声像采集仪也听到了一些他和炮王关于几个细节的对话,他可以凭此引出话题来测试施新康到底老实到什么地步,不然的话他就真要狠下心来好好的折磨一下他们这一家三口了。
施新康的脸色变幻挣扎了一会,挨着枕头的背脊一松,两个肩膀下坠了一点,
上白向云的目光长叹一声:“你们知道的还真不少。”
“也不多。”白向云还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正需要你来让我们知道得清楚点。”
“是车队司机里面有内
吧?!”施新康多疑的狐
表
出来,自己想当然的自言自语一句,又说:“即使有内
,没我的配合的话你们也无法全部掌握所有车辆的行踪,他们的行程路线和节奏都是我设计的。”
白向云和李刀知道事情有点不妙,但都不动声
的哦了声,没说话。
施新康喝了口水,脸上肌
扯动几下,再次
下几颗止痛药,又点燃一
烟,在烟雾中咬咬嘴
象下定了什么决心了般面色一整,说:“在农场内的车队驶出大门的同时,外面已经有二十五辆同样装满橡胶
、车型、车牌号码相同的集装箱货车驶上公路,而从农场出来的车则是分为五个小车队从不同道口散开错时向目的地驶去,他们之间谁都不知道谁的路线和到达时间,出境也是错开时间从几个不同边境城市出去,你想要一网打尽,除非在境外等他们集中到一起的时候才行。”
白向云和李刀悚然而惊,想不到真正装了军火的二十五辆车子竟然会是以这样蚂蚁搬家的方式避过他们的耳目,而且还有一队真正的满载橡胶
的车队来
惑他们。这一下,他们想让高凡通知军队在边境以逸待劳的计策不但用不上,而且还得打草惊蛇,有可能连一辆真正装到军火的集装箱货车都截不到。
“表现出你的诚意来吧。”白向云有点急起来,关掉电视机静静的看着施新康。他不知道高凡是否已经开始布置对付那车队了,要是他以整个车队为目标行动的话,百分百会跟着那二十五辆除了车牌外什么问题都没有的车队——或许连车牌也没一点问题,套牌的是那二十五辆装军火的车。还有一点就是,没问题的车队才可能是雇佣那化工公司的,而装军火的车队则是假冒人家名义的。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高凡调查那化工公司毫无所得,人家真正是做正经生意的公司,也不怕被调查。
“好慎密的布局,简直是滴水不漏。”白向云又想起了江源,这施新康果然和江源一样
猾和善于欺骗。
看到电视机被关掉,施新康脸上浮上一片无法掩饰的失落和担心,看着白向云旧事重提:“我知道我自己无论如何都逃不过法律最严厉的制裁了,不过我还是要以他们母子
后的平安无事作为你们能迅速清剿天极的条件。”
白向云和李刀静静的看着他,没说话,象在衡量他这次要求
换的诚意有多大和其中分量有多重。施新康可静静的看着他们,脸色平静,好像肋骨断掉的痛苦在止痛药的镇
下已经完全消除,又好像他已经完全习惯了那种痛楚,可以不动声
的忍下去了。
白向云和李刀其实并不是在想什么有的没的,而是刚刚孤云在施新康说出关于车队的情况时候已经第一时间通知高凡暂停这个计划,等待弄清楚一切再做打算,现在也正因为施新康的条件和高凡商量。
结果不用说白向云也知道高凡会答应的。这不但因为施新康
儿一直都保持着隐身状态,只是简单转移布置一下就可以做到施新康的要求,而且他们母子也是无辜的,作为维护民众安宁的警察局副局长,对于他们的平安高凡也责无旁贷要负担起来。
虽然结果早知道,不过白向云还是要等待高凡的正式答复,同时也以此增加施新康的心理压力,以求等会他坦白一切时能做到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耳麦内传来孤云说一切ok的声音,白向云和施新康也对视够了,看着他有点忐忑的目光嘴角勾起一丝淡然的笑意,拿出孤云给的手机拨通了高凡电话,装模作样的对他简单述说了一下刚刚的事情,然后说出了施新康的要求,再把手机递给他:“清溪市警察局副局长高凡,这个案子的总负责人,我这逃犯的空口白话估计你是不会相信的,你和他谈吧。”
施新康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接过手机,有点低声下气的说:“高局长你好。”
电话那边的高凡呵呵笑了两声:“保护无辜群众的安宁是我的职责,你的要求我们会想尽一切办法
足的;当然,打击犯罪也是我们的天职,希望你能配合我们的工作,只有把犯罪分子都绳之于法,民众的安宁才能得到保证嘛。”
听着高凡这种听似不着边际的官腔,实际却是威胁他不得耍花招的话语,施新康有点哭笑不得,是是是的应了几声,这才又带点希翼的说:“要是我完全配合了你们的工作,那…我个人…”
“你要相信法律,在它面前人人都能得到公平的审判,立功者肯定也会得到宽大处理的…”高凡又不着边际的扯起来,最后说:“付出和收获是对等的,你要你表现出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诚意,结果肯定会让你放心的。”
施新康被这种滴水不漏却没多大营养的官腔弄得差点哑口无言,求助的看着白向云,白向云耸耸肩拿过手机对高凡说:“你有时间么?有的话就一起验证一下施先生的诚意吧。”
“当然。”那边的高凡轻笑起来“昨晚半夜被你们吵醒,我急匆匆的把局长从他老婆的被窝里撵起来讨论了半晚,他现在正等着我的具体方案呢。幸好你们电话来得及时,不然的话估计我得被狠批一顿。”
白向云嗯了声,把手机放到
上,对施新康说:“说吧。你的
儿可保无忧了,真做得好的话,或者你自己也能保住性命也不一定。”
这种话高凡不好明说,他这个明白意思的人可没什么顾忌,能
惑施老头就行。只有让施新康重新拥有希望和期待,诚心诚意的和他们合作,他们的一切才能做得更加完美。
这不但关乎成败,而且关乎到可以少付出多少条军、警性命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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