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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用过晚膳之后,蓝吾君、佟香凝和蓝芊因为畅谈太久,彼此都有些累了,便各自回房休息。

 回到自己的房内,蓝芊尽管身子有些疲惫,却了无睡意,只因惦记着冷霏逸,不知道他回来了没?用膳了没?

 如此的思绪纷扰,别说睡了,简直令她坐立难安!此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关心冷霏逸的,就算和他闹不愉快,她依然不能阻止自己为他担忧、为他心烦啊!

 她轻叹了一口气,在房间内来来回回踱了许久步,最终还是决定要前去一观究竟,她心想.万—他在,又被他发现了自己,她只要装作路过就好了,并不会造成彼此尴尬的,

 冉说,若是冷霏逸房间内的灯是亮着的,便表示他人在里面,那她根本也不用靠近,更不必担心会被他发现嵝!

 —打定主意,她不再犹豫,立刻离开了自己的房间,快步往冷霏逸所住的地方走去。

 不料她还没走近冷霏逸的房间,便已发现房间内没点灯、是暗的,那么,这表示什么,他还没回来吗?

 这个念头一在她脑诲中浮起,立刻令她觉得有些沮丧,她不由自主地走到他房门外,停了下来

 “臭冷霏逸,你竟然还没回来?”她对着那扇门低声骂道,心情恶劣到极点了。枉费她一直惦念着他,他却跑得连个影儿也不见。

 可见,他心里根本没有她,才会完全不在乎她的感受,明知道她不高兴的,连句安慰的话也没有就算了,不回来也不说—声,真是可恶透了。

 她越想越气,忍不住双手握拳、猛力地捶打房间,好一心中怒气。没想到她才敲没几下,那房门却突然开了,她措手不及,整个人往前扑去…

 “啊——”地猛地跌进了一个厚实的膛里。

 “嘘!”冷霏逸在她尖叫声“未成形”之前,赶紧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免得让人听见了,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

 同一时间,他手臂—揽,将她拉进了房间内。

 “做什么吓人!”蓝芊在瞧清楚是他之后,惊喜之余,忍不住娇嗔道,方才她的三魂七魄险些被他吓走了一半。

 “有人敲门,我当然开门。”他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

 “喝,你还敢说?”蓝芊星眸一睁,伸出手指直戳着他的膛“准让你躲在房里不点灯的?居心不良啊?”

 一想到他回来了,也不跟她说一声,她心里又有气,

 “不点灯不行?”冷霏逸火上添油似的应道,转身点亮了油灯,其实,瞧她气呼吁的校样,他反而觉得莫名高兴,至少,那证明她是在乎他的。

 可蓝芊见他一副淡漠的表情,仿佛无视于她的怒气存在,自尊心顿时又受伤了:“行,怎么不行?”她脸色一变,冷冷地顶了回去。

 “在碧水堂, ‘冷大爷’要来就来、要去就去,有什么不行的?”她忍不住丧气地想,看来,他根本就没把她放在眼里嘛!

 冷霏逸听到“冷大爷”这三个字,反而笑了:“谁是冷大爷?”

 “就是你,冷、霏、逸。”她瞪着他,一字一句,咬牙切齿地道。

 冷霏逸不但不怒,眼中的笑意还更深了:“真有这么我行我素?”

 “当然有。”她像掌握了确切的人证物证似的,开始宣判他的罪行, “回来了为什么不说一声?”

 冷霏逸不答反问: “你会担心?”

 “谁担心来着?”她立刻驳斥道,又开始心口不一, “你是碧水堂的人,回来了,难道不该跟我这个堂主说一声吗?”

 冷霏逸扯一笑,知道她又拿“堂主”的头衔来当挡剑牌了,忍不住揶揄她道: “是你没发现。”

 “我没发现?”蓝芊一听,又瞪大了眼, “没从正门走,谁知道你是从哪道墙翻进来的?再说,你的武功能恢复,别忘了我也有功劳的,而且…”她话说了一半,猛地住口。

 差一点,她就把她爹帮忙窦鹰治好他的事说出来了。

 冷霏逸见她话说了一半便没了下文,立刻投以询问的目光: “而且什么?”

 “呃。”蓝芊脑中灵光一闪,立刻道: “而且我还施恩不望报。”

 “哦?”冷霏逸凝视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你看什么?”察觉他的注视,蓝芊立刻浑身不自在起来,更糟糕的是,她控制不了自己的脸红心跳!

 这时,她开始后悔要冷霏逸点灯了,起码没点灯的话,他瞧不真她的脸部表情如何。

 “我在想…”他说话说一半就不说了,故意吊人胃口。

 “想什么?”明知道他在卖关子,她却忍不住要问。

 “我想我赢了。”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尾的话。

 她的眉挑得老高: “什么你赢了?”虽然她还不知道他是指哪件事他赢了,但听他的话意似乎就是暗示她输的意思,怎么可以不问明白?

 冷霏逸见她听不明白,索说得更清楚一点:

 “我是指‘各凭本事’的赌注我赢了。”

 “你赢了?”蓝芊的声音足足高了八度音,

 “凭什么说你赢了?”她双手横在前,不服气地问。

 “你不是说过,要对我特别的冷淡、特别的严格、特别的不好、特别的坏、特别的凶吗?”

 “是呀!”蓝芊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

 “但你现在又说对我施恩不望报,岂不是前后矛盾?”

 “这…”蓝芊被他这么一质颖,竞答不上话来。

 “所以,我的结论是…”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才自负地说道:“你喜爱我。”

 “我喜爱你?”蓝芊简直想伸手掐上他的脖子,让他回归现实,或是重重地打他两拳,让他清醒清醒。

 虽然他说的是事实,可他也太白以为是了吧?她绝不能让他这么骄傲自大下去,一定得削削他的锐气才行。

 她哼了一声,立刻反驳道: “别以为我施恩不望报,就是喜爱你,我是放长线钓大鱼,让你对我感激涕零,以后才会尽心尽力为我办事。”

 “是吗?”他儿不信。

 “当然是,再说,我也没见过你、你、你吻别人啊,怎么不说你输了?”她不甘示弱,立刻举出疑点来佐证自己的说法。

 冷霏逸一听,故意逗她道: “你怎么知道没有?”

 “你有?”她那双灿灿的眸子立刻投出足以杀死人的目光。

 “怎么,吃醋?”冷霏逸的边挂着—抹得意的笑。

 “我、才、没、有、吃、醋。”蓝芊顶了回去,一字一句说得铿锵有力,仿佛这样就可以掩饰她的心慌、她的意

 冷霏逸一听,突然低下头来,近得和她几乎脸贴着脸,学她一样的语气道: “你、说、谎。”

 “我…”蓝芊想要回话,可未出口的语句尽皆飞散在急促的呼吸里,难以成形。每次,只要他一靠近,她就会这样像全身血似的脑中一片空白,无法思考也无法言语,甚至无法动弹。

 不行不行,她告诉自己,她绝不能让那个臭冰木头赢了这一回,她是那个先“劫君心”的人才对。可是,想归想,陷溺在他撒下的情网里,她根本无法抵抗、无法挣脱,遑论反击了。

 她惟一能做的,就是落荒而逃罢了!

 “我不跟你说了,我累了,要睡了。”她随便找了个借口便想身,只因为再说下去的话,她肯定是两人之间打赌的输家。

 “等一下。”冷霏逸一把拉住她“明天要去怀拥谷?”

 蓝芊点了点头: “又如何?”难不成他改变心意要陪她去了?

 冷霏逸不答反问:“当天回来?”

 “你不是说这种事不是属下可以手的吗?又何必问?”她可是很小器的,之前他是怎么拒绝她的,她还记恨着呢!

 “那就算了。”

 见他竟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模样,蓝千简直快被他气死了!冰木头就是冰木头,总不懂得什么叫“以退为进”什么叫“温柔体贴”

 “喂,你很没诚意耶!”她忍不住娇嗔道。

 “你不想说,我何必自讨没趣。”

 蓝芊一听,忍不住帖哝: “你不只没趣,还讨厌死了。”

 “你说什么?”他虽然听不真切,但也大概猜得出她的意思,肯定是在说他的坏话。

 “我说我累死了,要睡了。”她已经没力气再和他斗嘴,好累呵!

 冷霏逸点了点头,也没再说什么。

 “那你也早点睡。”况完,蓝芊转身便要踏出房门,可她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又回过头来。

 “你吃了没?”

 冷霏逸摇了摇头: “还没。”之前她当着他的面拂袖而去,害得他心里很不好受,哪有心情用膳?

 “还没吃,那我也没办法。”话一说完,蓝芊便瞧见冷霏逸的脸起了丰富的表情变化,先是错愕,再来是怀疑,最后是失望。

 她看着看着,忍不住笑了。

 “我在厨房等你,要不要来,随便你。”说完,她径自转身走了。

 冷霏逸愣了愣,这才知道足蓝芊故意戏弄他,忍不住有些气恼,但是转念—想又十分高兴,终究,她是关心他、在乎他的。

 既然如此,让她得逞一次又何妨?

 再说,现在有人要张罗东西让他祭祭五脏庙,怎么能错过?他两步并作一步,立刻追上去了…

 翌

 蓝芊起了个大早,稍微打点了一下之后,便和燕焱共乘一马,往怀拥谷出发了。

 只见天空是无边无际的蓝,缕缕白云柔柔静静地偎在天边,所谓的“晴空万里”大概就是这样子了。

 燕皴瞧着瞧着,忍不住对蓝芊说道: “堂主,你知道今儿个的大气为什么这么好吗?”

 “为什么?”蓝芊正想着事情,随口应了一句。

 燕焱得意地回道: “因为我的‘焱’字有三个火,所以每次山门,当然都能高照。”

 “是吗?”蓝芊一笑,侧过头去揶揄他道: “怎么不说是因为你的‘火’有三个火,才常常惹得我发火?”

 “呃,这…”燕焱被蓝芊这么一抢白,尴尬地笑了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替自己争辩。

 而蓝芊见燕焱答不上话来,又得寸进尺地说道: “难怪我就觉得最近很容易生气,原来是因为你的缘故。”

 燕焱一听,额头不住冒出了一层冷汗。 “堂主,不关我的事吧!”

 “不是你还有谁?”蓝芊故意恫吓他。

 “我…”燕锁开始努力地回想,用力地回忆,可是他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最近什么时候有惹蓝芊生气了。

 谁知这时,蓝芊突然重重地叹了口气,害得他的心跳险些漏了一拍,他诚惶诚恐地想,该不会他真的哪儿说错了、做错了,惹得蓝芊发火,而他自己还不晓得吧?

 “我说这事儿真有这么门,只要我单独上路,十次有九次会下雨!”原来蓝芊叹的是“出门必雨”这回事、她忿忿不平地想,她的名字里既没水字边也没雨盖头的,怎么白个儿出门就老是“遇水”?

 燕焱心中一宽,立刻讨好地说道: “堂主也不必气恼,人家说遇水则发嘛!”

 “遇水则发?”蓝芊默念这几个宁,心中有了感触。难不成真是天意,注定让她因为避雨而遇见冷霏逸,衍发姻缘?

 “而且说不定,是因为飒雪的关系呀!”燕焱见蓝芊仿佛还难以释怀的模样,又补充了一句。

 蓝芊一听,立刻用力地点了点头,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样: “我也是这么猜想,可是飒雪坚持不肯让我替它换名字,又有什么办法?”

 “哦,难怪堂主今天没带飒雪出门,”燕焱自以为是地想,原来蓝芊反常地和他共乘一马,是因为这个缘故。

 “不是这个原因。”

 “不是这个原因,”燕焱惊讶地问道, “难不成是飒雪生病了吗?”

 蓝芊一听,回过头白了他一眼: “哪有?你做什么诅咒它?”

 “没有没有,我没有诅咒它。”燕焱急忙解释“属下只是好奇,堂主你怎么没带它出来?”

 “这个嘛…”蓝芊沉默了一下,突然问他道: “你说,我不在,碧水堂里有没有人敢背着我放肆?”

 “啊?”被蓝芊这么一问,燕焱一时不知道要怎么问答,他想了好一会儿才道:“应该不至于吧!堂里的兄弟都很规矩的…”

 除了冷霏逸,蓝芊在心里这么想道,嘴里却说:“我也是这么认为,不过呢, ‘眼见为凭’。”

 “眼见为凭?”

 “没错。”说到这儿,蓝芊突然勒马停了下来,一翻身下了马。燕奴一见,也赶忙跃下马来。

 “燕焱。”蓝芊瞧着他道, “去怀拥谷谈生意的事就交给你了,我得回堂里—趟。”

 “哦!”燕焱恍然大悟, “堂主要突击检查?”

 “哎哎哎,别说得这么难听,”蓝芊忍不住翻了翻白眼, “这叫心血来、突发打想。”其实,打从昨晚开始,她就有了这个念头,她总觉得,冷霏逸不陪她去怀拥谷,必定另有内幕。

 她要是不使出这调虎离之计,试探一下冷霏逸,怎么能甘心?

 “堂主英明,堂主英明。”燕焱除了随声附和,还能怎么样?

 “好啦,我不同你多说了,你赶快去怀拥谷吧,我也要回堂里去了,”说完,蓝芊转身就走厂。

 燕焱愣在原地,无奈地摇了摇头,他们的堂主做事情,永远是这么难以捉摸又出乎意料!

 蓝芊回到碧水堂的第一件事情,便是直奔冷霏逸的房间,看看他是否在里面,结果一推开房门,里面果然空无一人。

 “可恶。”她恼怒地想,他究竟是上哪儿去了?

 这时一名属下经过瞧见了她,忍不住好奇地问道: “堂主,你不是去怀拥谷了吗?”

 “呃,是啊!”蓝芊干笑了两声,脑中灵光一闪,立刻想了个借口“可我走到了半路,才想起要送给怀拥谷谷主的礼物还搁在冷霏逸的房间,只好回来拿了。”

 “喔!”那名属下毫不怀疑地点了点头,便走开了。

 蓝芊正想喊住他,但又作罢,只因冷霏逸的武功既然恢复,他要离开,哪会让人瞧见?

 眼见自个儿凭空猜想也不是办法,蓝芊立刻出了房门来到堂外,仔细地观察地上的脚印痕迹。

 即使冷霏逸武功再高,也不可能不留下一点儿蛛丝马迹的吧?

 碧水堂往外的通路共有三条,往西的方向是前往怀拥谷的,方才她和燕焱才从这条路离开,冷霏逸绝不会走这条路,那么剩下的可能便是往北或往南了。只见往北的那条路上并没有任何脚印或车轮辗过的痕迹,而往南的那条路上,却依稀有男子的脚印痕迹,看来,冷霏逸极可能是往南去了。

 想到这儿,蓝芊精神一振,立刻拔足追了上去。好在,她的轻功底子佳,要速度与隐秘兼具,并不是什么难事。

 约莫疾奔了半个时辰,监芊终于追上了冷霏逸。高兴之余,她不敢跟得太近,就怕被冷霏逸发现了,所以,她只敢在离冷霏逸十尺之遥的地方小心翼冀地跟着…

 就这样提心吊胆地跟了一个时辰,冷霏逸终于在一间王府前停了下来。

 “奇怪,他来这儿做什么?”蓝芊—边揣测着,一边打量着那间王府,只见门前的匾额上镶着“晏王府”三字,看起来似乎气派的,其他的,便没什么特别的了。

 冷霏逸在王府前伫立了一会儿,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然后便飞身上了屋檐,隐没不见了。

 蓝芊一见,赶忙也施展轻功上了屋檐,她稳住身子后往下一探,只见冷霏逸似乎对王府内的门路十分熟悉,不过三弯四拐地,便闪进了一个房间。

 “奇怪,冷霏逸认识王府里的人么?”蓝芊在心中揣度着,不敢贸然跟进,只得暂时在屋檐上等

 着,免得囚为躁进而坏事,即便是此刻她就快被心中的好奇心给闷死了…

 但等了好一会儿,冷霏逸都还没出来,她正想不顾一切地尾随过去一观究竟时,门突然开了——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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