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席蓝晴匆匆的赶到目的地时,才十一点多,她在附近的行道树下找到江翁文的车,随即坐了进去。
江翁文愣愣地看着她好半晌,先从她的衣着打量至她的脸,随后才道:“大哥!我是叫你打扮一下,没要你穿睡衣来呀?而且这是很有女人味的粉红色睡衣。
他的这番话随即招来一记白眼及警告,这也让他瞬间将嘴抿紧,眼底马上泛起恐惧。
惨了!他说了不该说的话。
“现场情况怎样了?”要不是因为时间窘迫,懒得跟他计较,现在江翁文的脸上八成已经多一个瘀青。
席蓝晴边看着酒店外头的情况,内心边担心着石烈宇不知道有没有跟来。虽然在出门前已经有确认过了,但是以他
诈多变的个性来说,她还是小心点比较好,而且说不定现在他已经发现她的人早已不在
上了?
一想到这儿,席蓝晴担忧的脸色明显更加苍白几分,还是快点把事情解决的好。
“两边的人马已经在聚集了,你看。”江翁文松了一口气,他刚才还以为又要被扁了。他指着马路两边三三两两聚在—起的年轻人。
这些人最明显的特征就是他们身上穿的衣服,白色段黑色的衣服,分别代表着他们所属的派系。
“怎么才只有这些人?”都快十二点了怎么才这-—点人,行
来离真正开打的时间可能还需要再等一个小时以上。
想到这儿,她更急了。要是在这中间那家伙突然
急,爬起来上厕所怎么办?到时她回去不被他念死才怪,说不定以他那种管家婆的个性,还有可能对她采取二十四小时严格监控哩!
“大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表情好像怪怪的。”他原本想说“不舒服”这三个字,但是按照以前的经验来看,还是不要说出口比较好,否则刚才才逃过一劫,这次一定躲不掉。
“没、没事。”席蓝晴摇头否认。“你就不能叫他们快一点吗?打架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干嘛拖拖拉拉的,气死人了。”
她嘴上说没事,问的却是急死人的问题。
江翁文表情一苦。“大哥,你别担心,对方约的是十二点,想必我们这边的人应该也会在十二点前赶到。”天啊!他们可是受人之托耶!而且道上的规矩是——拿人钱财者,矮人一截。哪有命令人的道理,这无疑是要他去送死。
“是这样吗?”她的表情甚是怀疑。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朝上,不知跟他要什么。
“大哥,你要什么?”江翁文有看没有懂的问。然后像是想到什么,迳自点了
烟递到她手指间。
想不到大哥的生活习惯在短短几天不到的时间内就改变这么多,竟然学会抽烟了。就在他沾沾自喜的同时,背部突然一团冷气团朝他袭来。
席蓝晴—愣,表情一僵,嘴角很配合的
搐—了下。
这表情…对江翁文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大哥,你别生气,留一点力气。”他怕得六冒冷汗,不忘赶紧将烟拿走捻熄。
席蓝晴眼睛往他—瞥。“你没有先跟对方收钱?”语气有着十足的威胁感。
“这…”“那就是没有罗!”她的脸色—变。
“因为这次的合作对象是第一次,我不敢…”
“什么不敢!””不等他话说完,她马上愤怒的大吼。“你没先跟他们收钱?要是对方故意赖帐怎么办?你要负责吗?”而且这次的情况跟以前不一样,就算对方不来个万一,她也会突然有个万一。
天啊!她心里有非常不好的预感,要是真让那家伙跑来,她不仅连钱都没得赚,还有可能是她最后一次工作。
一想到这,席蓝晴的眼睛顿时成了雷达眼,快速的扫过周遭的环境,心里直喊观世音菩萨、玉皇大帝的。
她得想个办法避开石烈宇才行,就拿今天这件事情来说,就是因为让他知道,所以才会害她提心吊胆的。
“翁文,以后你如果要联络我,直接发通简讯给我,不要用电话联络。”或许这办法行得通。
“为什么?”他不懂她为何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
“没有为什么,反正照我的话去做就对了。”她不安的继续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大哥,你是不是在找什么人?例如石…”
“闭嘴!不准提到他的名字,否则…”席蓝晴举起拳头在他面前晃了两三下。“我要你好看。”她心跳急剧加速。
“是、是、是,不提、不提。”江翁文小心翼翼的应允。心里除了好奇席蓝晴脸上的不安外,不
佩服起石烈宇,他竟然有这般能耐将这家喻户晓、众人闻之丧胆的席蓝晴,治得服服帖帖的,下次若再有机会见到他,一定要称呼他一声“大哥大”
江翁文绝对无法置信.才刚想过的事情这么快就实现了,而且是在开打前不到十分钟。
席蓝晴因为一心只想快点把事情解决.所以在出手寸除了快,狠、准外,几乎可以说是毫不留情,凡吃过她拳头的人不是
当场血
如注,就是痛得直在地上打滚,下场除了惨兮兮外没有第二条路可走。
而这情况让江翁文看得是“心肝碰碰跳”希望她别打出人命才好。
今天大哥是怎么了,出手这么狠?
在另一方面,席蓝晴除了想快点将工作处理完外,也同时把这几天所受的闷气全都发
了出来。
她每打一个人就在心里暗骂石烈宇一次,打得可以说是不亦乐乎,甚至还有打上瘾的感觉,就像节拍器一样,一个接着一个停不了。
“石烈宇,你这个自私的沙猪!”她气愤的出拳,而被她拳头打到的人当场倒下。
好有快
,这段时间里压抑许久的闷气,终于有那么一点点得到平衡。
“石烈宇,你是个混蛋!”一抬腿,当场击中朝她扑来的人的下巴。
哇!好舒服,有通体舒畅的快
。
殊不知她这打法已经让两边人马感到心惊胆战。除了佩服她的这好身手外,也害怕被她打到,因为她好像已经打上瘾般,还边打边骂,似乎在发
什么,根本没在看她是否有打错人。
“大哥,你打错人了!要打穿黑色衣服的。”江翁文的下巴险些掉下来“牙齿皮皮挫”大哥怎么随便
打一通?就算心里真有气也不必现在发作吧!
“一样啦!”席蓝晴随口应着。反正她打的只要是男人就对了,谁教他们跟那家伙一样都是男的。
正当她打得过瘾的时候,突地,不知从何处出现一名穿着蓝色睡衣的男子,和席蓝晴身上粉红色睡衣是同一系列的。
大家的动作一致慢了下来,望着突然闯进的陌生男子。
怎么了?打得正过瘾的席蓝晴对大家突然慢半拍的动作感到纳闷,目光恰巧对上正朝她走来的男子。
“妈妈咪呀!”她惊呼,立即转身拔腿就跑。
他怎么突然出现,而且还是穿着睡衣?
“席蓝晴,你给我站住!”石烈宇边追边在后头大吼。这女人不要命了,看到他竟然还敢跑。
会听话站住的一定是白痴!席蓝晴当然是跑得更卖力,哪有可能乖乖听话停下来,她又不是真的傻了。
石烈宇往前迈开一大步,瞬间抓住她的衣领。“抓到了,你还想跑。”他就不信她逃得出他的手掌心。
“放开我!你不是…”他应该睡得比一头猪还
,怎么会…这下真的完蛋了!
“我不是告诉你晚上不准出门吗?”石烈宇态度一凛,表情十分可怕。
“我有工作。”她还是那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在他面前她就是摆不出平时那嚣张的德行,反而像只温驯的小绵羊任他摆布,甚至在他生气的时候,还会低声下气的。
“工作有比睡觉重要吗?”他又问。
“这…”她想说有,可是目光一触及他的脸庞,马上咽下想说的话。
下一秒,在众目睽睽之下,她的身体突地一个凌空,轻轻松松地就被他扛在肩上。
“你放我下来。”席蓝晴的脸一红,生气中却带着一股娇羞。“这样很丢脸耶!”天啊!以后她无脸见人了。
“既然知道丢脸,为什么当初不乖乖听我的话?”石烈宇朝她的
股送上一掌,作为她不听话的教训。
“你…。他竟然在大家的面前打她的
股?天啊!杀了她吧!她已经清楚的听到人群里传来的笑声,这下更无脸见人了。
“做错事就应该要认错,而不是急着找借口。”石烈宇不顾
众人异样的目光,越过他们,直接往车子的方向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钱还没赚到耶!
“还能去哪里。”这个白痴女人!他打开车门,直接将她丢上车,随后坐上驾驶座,扬长而去。
江翁文对石烈宇的佩服更增添一分,看来他不只是大哥大,而是大哥大大。
自那天回到家后,可怜的席蓝晴除了没赚到钱外,还浪费了不少体力,也受到非常严厉的教训。
她一连吃了好几天的白吐司配白开水!而石烈宇依然是山珍海味样样来,更可恨的是,他餐餐都煮她爱吃的虾子,但他每次却都不碰那道菜,最后还在她的面前将它们全都倒进馊水桶里,让她只有干瞪眼的份。
在这些天里,石烈宇不理她也罢,当她是隐形人也好,还处处限制她的行动,更可恶的是他还没收了她唯一对外联络的工具——电话。
虽然她是气得牙
的,恨不得痛扁他一顿,然后再将他大卸八块,最后再用垃圾袋装起来丢进垃圾车,但这些只能在心里想想而已,实际生活里她可是得低声下气,更得摆出一脸的无辜相,以博取他的原谅。
天啊!
她到底是哪
筋不对,还是吃错了药,或是被下了蛊?她怎么完全变了个人似的,竟然会对他唯命是从?
更教席蓝晴感到不可思议的是,一向爱面子的她,对于那一晚他在那么多人面前揍她的小
,她竟然一点都不计较,而且还有事情过了就算了的想法。
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之际,一股香味飘进她的鼻腔,打醒了她沉寂许久的味蕾,肚子也非常配合的发出咕噜咕噜的叫声。
又到了她最痛苦的时刻——吃饭。
一想到她只能吃白吐司配白开水,心里纵使有不平衡还是得咽下肚,谁教她惹了不该惹的人,可是,她到底是哪里惹他不高兴了?这个问题在她脑袋里已经停留了好几天。
只是单纯的因为她没有听他的话吗?
若真是这样,那石烈宇就真的太小气了!
每个成年人都应该有份工作,那是她的工作,而且她没嫌他整天无所事事已经算不错了,他竟然还敢管到她的工作上头来。
是呀!她都忘了问他工作的事。和他相处了好几天,都不知道他的工作到底是什么耶!改天有空一定要问问他。
但若不是这个原因,那他又是为了什么生气?
走进饭厅,看了眼桌上的菜
,心里更是呕。
他又煮虾子了! .
席蓝晴拿出放在柜子里的吐司,顺便倒了杯开水,一古脑儿的坐下来,迳自啃了起来。
“你今天可以吃饭。”石烈宇替她拿了副碗筷。这些天只有让她吃白吐司,她明显的消瘦了许多,他知道处罚也应该要有个限度,况且她已经吃这么多天的白吐司,应该足够了。
“喔!”她没听进去他的话,只是淡淡的应了声,继续啃吐司。
她还在想刚才那问题。
石烈宇见她思索的模样,挑高半边的眉。“蓝晴,今天吃饭不必吃吐司,”
“喔!”她还是在想刚才的问题。
见她还是不为所动,石烈宇索
将她手上的吐司
走,并将碗筷
进她的手里。
席蓝晴一时还反应不过来,傻愣愣地看着手上的碗筷。
“晚上就吃饭吧!”
“吃饭?真的吗?”她狐疑的问。以他卑劣的个性来看,说不定他只是在玩
她。
“是真的,快吃吧!菜凉了就不好吃了。”
这么说是真的罗!她嘴馋的
了
,马上对桌上的菜发动猛烈的攻势,她已经吃了那么多天的白吐司,现在终于有机会换换口味,岂还有客气的道理。
“可有他的消息?”一位戴着金边眼镜,跷着二郎腿,右手指间夹了
雪茄,坐在皮制办公椅上的男子问。
“没有,他就好像从这世界消失了一样,就连他的秘书那边也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在男子前方的落地窗前,站着一名瘦高的男子,他头也不回的答道,紧蹙的双眉似乎也在为这件事情头痛。
“你想他会躲到什么地方?”坐在办公椅上酌男子问。
“我不清楚,他任何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探听过了,就连他母亲那边也都打扰过了,但就是找不到他的人。”落地窗前的男子旋身走至办公桌前,点燃
烟,用力的
了一大口。缓缓吐出的烟雾瞬间将周遭的空气染上一片白雾,灰蒙蒙的。
“那他的朋友那边呢?”坐在办公椅上的男子又问。
“他的朋友目前为止都还没有消息,但是我觉得还是先不要有任何动作,要是一不小心
出马脚,情况会对我们非常不利。”
“那有没有可能他已经不在国内?”
“所有的航空公司那边我都查过了,可以确定的是他人还在国内,只是截至目前为止,还查不出他是躲在什么地方。”
“哼!石烈宇八成以为只要消失一阵子,大费周章的装神弄鬼一番,我们就会傻得
出马脚?”坐在椅子上的男子不以为然的冷笑着。
“说不定事情跟我们所想的不一样,也说不定他已经派人暗中在察探有关我们的事。”
“喔?这话怎么说?他有可能这样做吗?。
“是有这个可能。”高瘦的男子并不排除这可能
。
“但你不是已经完全取得他的信赖了吗?他应该不至于怀疑到我们身上来才对。”
“这也难说,反正他失踪的这段期间,只是为了争取他所需要的时间,所以在这段期问内,我们更应该小心应付。”
“照你这么说,我们是不是应该将他
得非
脸不可?”
“先别心急,我有个不错的办法。”高瘦的男子脸上浮现一抹令人心寒又得意的笑容,凑上前说出了他的计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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