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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七章 矫诏出,诸侯兴兵
 平元年八月中,冀州发出榜文,昭告天下,历数董卓天下诸侯震动。

 榜文迅速传,自冀州向青、兖、徐、豫等各地扩散,一时间只让这大汉的天空之下,弥漫起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之气。各地诸侯,纷纷响应,起兵赶赴酸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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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卓罪恶,云见迫。无以自救,企望义兵,解国患难…”

 曹放下榜文,仿佛自言自语道:“难道董卓真的十恶不赦,难道大汉之,已不可避免?千军万马走关东,哼哼,董卓当的一句话,谁又会想到居然成为事实。”

 说着,曹向下首一人看去“先生前曾说,自先皇驾崩,汉室威严就然无存,何解?”

 那是一个年过四旬的文士。

 八月的天气虽然凉爽,可是在间,气温依旧很高。议事大厅中坐了不少的人,大都是身穿单衣。唯有这文士,披着一件锦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生怕冷了。

 白琛琛的脸,不带半点的血

 眼眶凹陷,更使得此人的目光看上去格外深邃,坐在太师椅中,整个人都缩成一团。

 可他手中,偏偏还拿着一个白绸扇。

 说话的时候,啪的将绸扇打开,显示出说不尽的潇洒风

 轻轻的摇着折扇,文士开口道:“汉室威严,自大将军梁翼始。就渐渐的没落。先皇处心积虑。苦心经营,以阉寺对抗外戚,又以外戚对坑人。三者纠不休,使得汉室江山,气运衰竭。如今外戚、阉寺灭绝,武人却又兴起…董卓本来有大好地局面可图,却偏偏不识自身,行废立之举。且不论其意图好坏。可这一来,却让汉室地尊严,然无存。区区武夫,就能废立,你说这世族当怎去思虑?”

 曹轻轻点头“先生所说有理。”

 文士接着说:“人自李膺以来,莫不思如何掌握朝纲。今有袁,明就会有方隗…人不绝。则世必然来临。薰卓不识自身,有今,实乃咎由自取。”

 在文士下首,还左右两人。

 一个是伊籍。另一个却是个青衫文士。

 休看他着文士打扮,可是身高八尺有余。体型魁梧壮硕,看上去更像是一员武将。

 起身道:“主公,如今之计,人与武人之间,必有一场你死我活的比拼。可不论胜负,汉室威严,已经难以挽回。到时候,大起,主公必须要趁早做出选择。”

 此人已年仅五旬,可是却声若洪钟。

 曹微微一笑“仲德,莫要着急。今召集诸位前来,亦就是为商量这件事。”

 目光再次向体弱文士看去:“想必先生已经有了定夺。”

 “主公若想在世中求生存,如今正是展现勇武的好时候。韩馥这一手先声夺人,地确是巧妙。如此一来,就等于慢了一步,即便是将来有所行动,可这水已经浑了…主公若想依附武人,不妨起兵支援薰卓;但若是想维护皇统,当支持韩馥。”

 曹疑道:“先生不是说,汉室威严不存?又有何皇统可言?”

 伊籍说:“汉室威严虽然不在,可是四百年积威又岂是立刻消失?故而威严不在,皇统犹存。”

 文士点头笑道:“机伯所言甚是。”

 曹问道:“可如今皇上在董卓手中,若维护皇统,自然应该是支援啊。”

 “这正是董卓不明自身的道理所在…废立之举,即便是他有先皇诏书,又岂能是他的身份可以轻言?正因此,才有皇统不正的说法,天下又有多少人信服?曹公未见,这诏书中有‘云见迫’四字。董卓迫的是什么人,三公还是皇上?”

 曹蓦地一惊,轻轻点头,已经明白了文士的用意。

 在这份三公矫诏地榜文中,并没有详细的说明这个问题。云见迫,所迫的对象大致上包括了三公、朝中名士和天子。此次起兵,与其说是为了铲除妄,倒不如说是士大夫们的一种自救行为。如果刨除了三公和朝中名士,所迫的,只有天子。

 可这天子,又是指的哪一位?

 若是说汉帝刘协,那么这次起兵就没有什么意义。等于说明了,人认同了董卓的废立。如果是这样的话,韩馥、袁绍等人起兵岂不就成了谋逆?所以不太可能。

 不是汉帝刘协,那么就是废帝刘辨。

 所有地一切,皆源于董卓的废立之举。人不愿意为武人的附庸,而武人却希望能把持朝政,一改二百年来武人地位低下的局面。这也就是国难所形成地源头。

 士人有清名,天下人信士人更多过于武夫。

 曹虽然不是很同意这样的观点,可也清楚,也许在天下人地眼中,的皇统,并非是正统。而且,韩馥已经把这水搅浑了,若想有所作为,当与士人合作。

 可是…

 曹可是清楚的知道,董卓的麾下战斗力有多么强悍。

 别人不说,只他那个小兄弟董俷,非但勇武绝伦,更兼颇有智谋,不是太好相与。

 而自己的麾下…

 曹不由得向身后看了一眼。在他身后

 着两员大将。

 这两人,一个名叫许褚,二十出头,表字仲康。是曹前往颍川邀请戏志才时,途径许家村,结识的一员猛将。这许褚身高八尺有余,有十围,相貌雄毅,力大无穷。曾在村中倒拽牛尾,行百余步,令曹不由得为之惊叹。当下邀请其出山。

 都是陈留老乡。而且曹家也颇有名气。

 许褚当下答应了曹的邀请,并带领村中二百青壮,投靠于曹的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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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另一人。则是自动前来投靠。

 此人名叫胡车儿,是青州人。能力负五百斤,行百里。善用双铁戟,武艺绝伦。

 曹地时候,最羡慕地就是董俷手下悍将如云。

 得此二人,曹曾笑道:“西平有恶来。我亦有樊哙…他相逢,定要和他较个高下。”

 这二人如今是曹的贴身保镖,深得曹信赖。

 此外,曹麾下如今已经聚集了夏侯敦、夏侯渊、曹洪、曹仁,李典、乐进等大将,实力相当不俗。

 但是凭这人马,能够是董俷的对手吗?

 戏志才,也就是那看上去体弱多病地书生文士。似乎看出了曹的心事。

 “主公可是担心那董家的对手?”

 曹点头“先生有所不知,董卓之子董俷,在时与我关系甚好。此人之勇武。为天下罕见。”

 有道是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曹称赞董俷。却气坏了身后的许褚、胡车儿。

 “主公怎么涨他人志气,灭自家的威风。许褚也曾听说过虎狼之将的名号,亦与他一战。休看他名气大,那是因为没有遇到我,否则地话,我定能斩下他人头。”

 胡车儿也说:“中康所言极是,若打董家子,胡车儿愿为先锋。”

 戏志才也哈哈大笑起来“主公,我怎能不知道董西平?当年他驰骋颍川,我也曾见过他的威风。然主公若是因此而心生惧怕,未免也太过于…呵呵,总是他全身是铁,又能捻几钉?而且,此次出战,我等不求胜负,只是为了求那勇武之名。”

 曹愕然的看着戏志才,有点不明所以。

 明知败,为何还要战?

 “还请先生详细解说。”

 “诸侯兴兵,然内部却并非齐心。袁绍非居于人下之人,怎可能与韩馥诚合作?”

 程也有些不解“既然如此,明知道要败,为何还要参与?”

 “我们参与,只为向天下人表明我等的忠义之心和勇武之气。曹公如今所需要的,是名声。若能凭此战而扬名天下,就算是惨败,我等也只有头而上,不容退缩。”

 曹点头…

 的确,他现在所缺的,的确是名声。

 正在踌躇之时,突然有家人来报:沛国相卫弘,有紧急地事情求见。

 这卫弘,乃是县大族出身,素有钱粮。少年时曾被举为孝廉,后来又担任了沛国相,在当地颇有名气。此人和曹是同年,关系非常的密切,可称之为至

 卫弘来做什么?

 戏志才看了伊籍,程一眼,三人不由得会心而笑。

 “只怕,是来给主公送兵马吧。”

 不一会儿,卫弘大步流星的进入了议事大厅。一进门就喊道:“孟德,听说了没有?”

 曹愕然“听说什么?”

 “冀州刺史韩馥以三公之名,召集天下兵马,讨伐妄。”

 曹拿起桌上的榜文“我等也在商讨此事。”

 “还商讨什么…董卓鄙夫,怎能立于朝堂。如今三公号令,我等士人,自当遵从。”

 卫弘是个急子,一把抓住了曹地胳膊“我才能有限,故而请孟德出面。若孟德愿意,我可散尽家财,为你筹谋。还有,沛国三千兵马,可归你指挥,如何?”

 三千沛国兵,加上两千曹家的私兵,足有五千之数。

 曹本就被戏志才说动,当下一咬牙“既然如此,曹某就做一次这出头鸟…”

 ******

 曹兴兵,启程赶赴酸枣。

 而城中,却是一片宁静。京畿之外地纷纷扰扰,似乎和没有半点的关系。

 这是一个好天气。

 薰俷起了一个大早,带着家将来到了不其侯伏完的家门口。

 如今的城,还有谁能不认识董俷。特别是前些日子袁隗被人从府中抓走的事情,令许多人感到无尽的惶恐。一见董俷上门,那门子好像见鬼了一样。啊地一声扭头就跑。反倒是把薰俷吓了一跳。挠着头对王戎道:“我难道看上去很可怕?”

 “心中若无鬼,何必害怕?”

 王戎和他地兄弟王双不一样,是个闷葫芦。不怎么喜爱说话。

 一句话,反而把董俷惹的笑起来,点头道:“也是,那就应该把这家伙抓起来,好好的盘问一番…不过我们今天是来为弘农王求婚,要不下次再收拾这家伙?”

 正说着话。就见伏完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家人。

 “不知是侯前来,未曾远,还请恕罪。”话语间,伏完带着一股子惶恐之气。

 也难怪,天晓得这位虎狼之将跑到他门上有什么打算?

 薰俷

 拱手,沉声道“不其侯客气了,冒然登门。还请见

 二人客套了一阵,伏完把董俷让进了客厅。

 “不知侯登门,有何见教?”

 薰俷肃容道:“在下今冒然上门,其实是有一事相求。听闻不其侯膝下有一女。年十一岁。”

 “啊,这个…”

 伏完看董俷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了。

 难道说,这家伙看上了我那幼女不成?可怜我那女儿,才十一岁啊…不对,若是如此,大可由董卓出面,怎么可能轮到这家伙亲自跑来?

 伏完咽了口唾沫,强笑道:“老夫确有一女,名伏寿,年十一。”

 “我代人向不其侯求亲,不知可否?”

 “何人?”

 “就是弘农王…这里有太后所书的聘书彩礼,不其侯若是愿意,实弘农王之幸。”

 原来是为弘农王求亲。

 伏完总算是松了一口气。眼珠子一转:传闻这董家子对董卓废立弘农王颇为不满,如今看来,却好像是真的…若是能借此机会,挑拨他与薰卓的矛盾,不知道会不会…

 但这念头也只是一闪即逝。

 伏完出身大家族,自然也明白大家族生存的根本。

 即便是意见有所不同,可董卓毕竟是董俷地老爹。好像董璜那样的人,可不多见。

 正思忖间,站在董俷身后的武安国却不高兴了。

 “你这老儿,我家主公问你话呢,为何不回答,好没有礼貌。”

 伏完一怒,却恰好看到了王戎那张脸,吓了一跳。董俷扭头“安国再胡说八道,老子就把你踹出去,信不信?闭嘴,我和不其侯说话,你小子少出来打岔。”

 武安国这人是个牵着不走打着走的主儿。

 你越骂他,他越高兴。当然了,这也要看骂他的人是谁。如果是薰俷,那就可以,如果换做别人,哪怕是董卓,他也不高兴。也正因此,薰俷对武安国颇为随便。

 伏完一蹙眉“小女年幼,而且早年在下曾与人有约,怕是要辜负了侯的美意。”

 “那就把婚约推了吧…”

 薰俷笑了,可是在伏完的眼中,却格外森。

 这老兔子耍花招,要是和别人有约,他怎么可能会在历史上,把女儿嫁给刘协?

 分明是势利之徒!

 不等伏完开口,董俷站起身道:“若是不其侯觉得不好和对方开口,那不如让我去说一说?弘农王年纪也不小了,配令爱,相比是不会辱没。这是本侯第一次开口求人,想必侯爷您也不会让我无脸回去。我可是在太后面前,拍着脯做保证。”

 言下之意就是,你答应也要答应,不答应也要答应。

 就算是伏完真的和人家有约,可是董俷这样地态度,又怎么敢说出对方的名字呢?

 “这个…”

 “侯爷若是不拒绝,本侯就当作侯爷你同意了。”

 薰俷说着,就站了起来。

 “我这就回去禀报太后,待选了好日子,就把这件事办了吧。弘农王也大了,在宫里连个伴儿都没有,着实也不是件好事。不其侯您也是皇亲国戚,想必不会因为弘农王如今失了势,所以…嘿嘿,我相信不其侯不是那样的人,是不是啊?”

 伏完还能说什么?

 硬的软地,一起来。又岂是他这个已经过了气的侯爷能抵挡地住?

 薰俷见伏完答应,也就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当下起身,向伏完告辞,带着人扬长而去。=[=

 虽然很平静,可是这街上的热闹,却比从前冷清了很多,带着一股子萧条的气息。

 秋天来了,

 在路过南宫门的时候,董俷突然在一片废墟前停了下来。

 这里曾经是英雄楼的旧址,可现在,高楼已经不见,隐约的还可以看到废墟中的血迹。

 武安国轻声道:“主公,小铁什么时候能起来啊!”“过些时候吧…”

 “妈的,若是我找到那混蛋,定然要打他一千锤,为小铁出气。”

 武安国口中的混蛋,说的是史阿。同为董俷的护卫,从历,武安国和董铁的情可称得上是非常深。眼见着董铁受重伤,武安国的心里,也很不好受。

 哪知,王戎突然蹦出来一句:“你,不行!”

 武安国瞪起了环眼,怒道:“谁说我不行…你把那混蛋的捆住,看我能不能打他一千锤。”

 薰俷忍不住莞尔,心里面的烦恼,似乎减轻了许多。

 薰铁的伤势虽重,可在济慈的调理下,已经颇有起。最重要的,是没有伤到筋骨,这对董铁而言,是一个天大的喜讯。济慈说,再过个把月,董铁就可以恢复。

 恢复好啊,最好连这大汉的气运,也都恢复了吧。

 正准备离开,突然从南宫方向跑来了一匹战马。马上的是一个虎贲郎,远远看见董俷。

 “侯,太师请您立刻前往嘉德殿议事!”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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