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城的冬天干冷很少下雪，不过无碍同学们想过一个白色圣诞节的愿望，早早的就有人撕碎了本子报纸，撒得到处都是细细的纸屑。杨小
班级的辅导员牛勇很是生气，三令五申不准人如此浪费如此不讲公共道德，可耐不住班里有尖子夏沧海这样的人渣，他们没再天女散花却买来鞭炮点燃了偷偷扔在过道上，吓得女生们发出莺歌燕舞的尖叫声抱头鼠窜。“你就不能稍微消停消停？”班长杨小
同学无可奈何的批评夏沧海。夏人渣一本正经的说道：“如果上大学就是上大学的话，就像谈恋爱就是只谈恋爱，那不是耍
氓吗？”说完走向一位路过的女生开始，等到他们走得远了杨小也没明白他的话到底什么意思。昨天和卢细妹见面后，杨小
的心情变得很不错，虽然卢细妹的所托有些难度可能和她化解矛盾是杨小值得幸福的。与女人不同，男人对未出生的孩子没有太多的牵挂，但对孩子的妈就不一样了，不管怎么说，卢细妹是美女，还是不错的美女。杨小
的轻松一直带到晚上和钟康的会面上，也影响了钟总，使他变得开心了许多。而钟总高兴的价值度比杨小的高了很多，他不经意的透
出一个细节，钢厂所属的燕子杠铁矿附近探出储量不低的煤田，完全能做商业用途的开采。杨小
当时没在意钟康的话，只是注意他还回来的奥迪车，回到学校了才咂出话里的味道，急忙打电话过去再探究竟。钟康无
打采的说道：“也只有你值得我当面明说了，这是多么大的好事还要我一而再再而三的重复！”杨小
嘻嘻傻笑：“我不是糊涂了吗？这样吧，我请你吃宵夜！”“罢了。”钟康没好气的说道“回家就不想出来，我在电话里随便说两句，你姑且听了就是。”
钟康在电话里说的时间不长，
的情况也不算多，可起码让杨小闻到其中浓浓的铜臭。燕子杠铁矿属于国有资产，但它附近探出的煤矿就不是了，而煤田是钢厂的技术人员偶然发现，钟康得知后立刻下令封口。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其中又以钟康的地位最高。
“你的脑筋灵活，帮我想一想怎么操作。”钟康最后说道。
听出了钟康第一层的话意，杨小
第一反应就是钟大哥堕落了。杨小再朝深处想开去，发觉这事并不好办。煤也叫黑金，是有大价值的东西，可它又不是随便能买卖的现金，怎么处理运作杨小
心中无底，只好叫来蔡华小心翼翼对他讲了这件事。听过杨小
简短的讲述，华姐郁闷的说道：“你是上帝的私生子！”两个人没有过多的交谈，蔡华开着奥迪连夜下到燕子杠铁矿，钟康得知他们要实地考察十分欣慰，自持没有看错杨小
此人，坐在家里凭空杜撰设计出的计划毫无价值。学校的管理制度使得杨小
在燕子杠铁矿只停留了一天，留下蔡华继续调研后返回石城，但就是这一天也让他摸到很多的情况，做到了有第一手资料。燕子杠铁矿所属的地方是石城市前程县拉乌乡燕子杠村，煤矿在燕子杠村和大岭村
界处，属于半深埋矿，品质中上。“要是决定开采动手要快，其他的细节可以慢慢处理。”杨小
对钟康讲了他的观点，和钟康所想一致。钟康咬咬牙：“咱们先承包土地。”他拿出煤矿的预计储量表给杨小
看了，上面的数字算是不小，是一个小金库。而杨小更重视的是钟康说的一个咱们，那就是说大家越发要狼狈为
了。四天后脏猪一般的蔡华回来了，他的资料更加详尽周全，包括当地村民的性格、人际关系和政府官员的联系脉络。洗了澡顾不得休息的蔡华开口说道：“煤矿的事已经被人察觉，我在的时候有人也在勘探，是乡上一户做农资生意的人家。”
钟康摆摆手：“不妨，我们不会落后。”
三个人开诚布公的合计了一番，决定由杨小
出面承包下土地，钟康和他的人暗中配合，包括促成开矿的一切手续。私下里，蔡华对杨小
说道：“只怕你要找一个人帮忙。”“嗯？”
蔡华掰着手指头说道：“当地村民倒不是刁民，可财帛动人心，我们毕竟是外来户，钟总那边不可能事事出面…”
杨小
心有所动，指指自己的头：“找他？”蔡华笑道：“老戴手下有前程县的人…”
杨小
低头想了良久，蔡华也不催促，坐在一旁静静等待。杨小抬头说道：“我明天给你答复。”蔡华知道他要征求金枝的意见，点头同意。一年一度的圣诞夜如期而至，就算学校不支持不鼓励学生们庆祝洋节日也不得不默许校门
开，三五成群更多是一对一对的年轻人耳鬓厮磨，大摇大摆的把丰韵融化在青春的
动中。“晚上去通宵？”尖子跑到杨小
的寝室扭着他说话。“通宵什么？”正在心焦煤矿的杨小
没好气的问道。“当然是通宵舞厅！”就连不爱惹事的同室同学门富江也在蠢蠢
动。“你们，真
。”杨小看不起他们。在镜子前摆弄姿势的夏沧海很自豪的说道：“我们不是庆祝耶稣，而是缅怀太祖，二十六号是太祖皇帝诞辰！”
杨小
不得不佩服他的细致，嘟囔的说道：“可今天才是二十四号！”“太祖圣诞值得我们用两天时间庆祝的！”
凑趣的尖子闻言唱起没有GCD就没有新中国，门富江叫道：“错，今晚我要唱东方红太阳升！”
“我才不参加你们的少儿节目！”杨小
不屑一顾。夏沧海回首
笑：“我们已经通知了娟娟小姐，今晚有约！”“我
。”杨小骂了起来，他今晚约好了戴中天谈事情呢，这下难办了。“干嘛念念不忘人家嘛~~”杨小
使出华姐一脉相承的必杀技，四下里撒媚眼。一直没参加他们说笑，电脑前玩游戏的甘穆伟突然转身，用含情脉脉的眼神看着杨小
，软绵绵的说道：“讨厌，谁让你有钱呢~~”众皆哗然。
傍大款的诸人像一群牛皮糖粘了杨小
不放，他只好连娟娟和梅俞梵一起带到戴中天的XX娱乐城，还叫了杨海澜和董炳金。不缺美女的学生会主席董炳金拒绝和他们一起过圣诞夜，于是杨海澜也不来了。绕是这样，还是因为人多只有分坐两部出租车，夏沧海非要和杨小他们挤在一辆车里。梅俞梵相当看不起他，冷言冷语的说道：“不怕人丑货比货，就怕不开眼不识货，人和人的差异咋会那样大？”夏沧海的一张脸涨成红脸关公，要不是娟娟一把拉住他，真会开了车门一头摔在马路上。
一直到了夜总会夏沧海都是铁青了脸一言不发，做在两人中间的娟娟十分不安，瞅瞅左边的梅俞梵再看看右边的夏沧海，劝也不是不劝更不对。
到了目的地，杨小
小声安慰娟娟：“别管。他们是吃
了没事做，闲得发慌。”娟娟苦笑一声，拉着梅俞梵到一边说悄悄话去了。杨小
夏沧海站在XX夜总会门口等尖子他们，夏沧海望望灯红酒绿的街面和热热闹闹的人来人往，越想越想不通，拽着杨小叫道：“我，我就这样不中用让看不起？虽然她是娟娟的好朋友也不能这样挖苦我！凭什么？”杨小
给他一支烟，吐出久久凝结成雾气的烟圈沉声说道：“你想听真话？”夏沧海气呼呼的应道：“是！”“她有这个资格啊。”杨小
指指点点夜总会门口拥挤的青年男女“梅俞梵靠自己的努力才上了大学。我说的努力不是埋头读书，是还要挣钱活命。你呢？靠着家里好吃懒做不务正业，就算进了大学又怎么样？人要自重才有自尊。”他拍拍夏沧海的肩头“小伙子，你可以继续玩去，没人在乎。”在人头涌动的圣诞夜，夏沧海第一次感觉到孤寂和渺小，他想了半天问道：“你是不是也看不起我？我知道班上，不，整个年级里你最有本事。”
杨小
笑了，很老成持重的说道：“不是的，男人和女人看问题看人的侧重点不一样，要是看不起你不会和你说这些了。”抽烟的夏沧海低头看着自己的鞋面不说话，这时尖子他们的出租车到了。他跳下车就叫道：“甘穆伟没救了，半路上接到电话说是游戏里会战，大好的日子居然去玩虚幻的。”
若是平时夏沧海第一个发出
笑，可他此时豁然开朗，深深觉得像他们这样的大学生就是人渣。杨小
看见车上下来的人还有女生老特，不用想就知道是尖子叫上她，暗中点点头和老特打了招呼，带着大家朝夜总会走去。杨小
开了一个二楼的中包，等到果盘和小食品一一送上后端起一杯啤酒敬了大家。喝完后笑道：“今晚我请大家唱歌吃东西，但是要叫小姐的自己掏
包。”众人哄笑起来，尖子乐呵呵的说道：“老特要一个少爷！”
杨小
在笑声里看夏沧海还是沉默，推了他一下：“思考国家大事明儿再说，男子汉大豆腐该放下就要放下。”夏沧海抬头笑了一笑，突然倒了两杯酒走向梅俞梵。大伙儿吃了一惊，以为他要当众求爱，杨小
却知道小伙子已经想通了某些事，微笑着走出包间。戴中天和蔡华已经在XX夜总会四楼等候，看见杨小
走进房间站起来
。这并不是脑袋良心大好要奉承小小的杨小，而是做给房间里的其他人看。果然，稳坐在沙发上的三名男人惊愕中不约而同站了起来，心中对这名不及弱冠的年轻人态度大变。戴中天一手拉住杨小
的胳膊，指着三位微笑的男人一一介绍：“这位是前程县田都城田副县长…”方脸的田副县长上前一步，笑容可掬的和杨小
握手：“听说杨先生想到前程投资，我是受宠若惊啊。”戴中天哈哈大笑：“老田，我这位小兄弟了不得，以后大家好好合作。”
说着话又介绍了其余二人：一位是拉乌乡乡长，一位是前程县财务局局长。介绍完毕后房间外又走进一人，戴中天指指他：“老田，我的这位兄弟以后跟着杨老弟跑腿打下手，你可不能刁难。”
“哪里哪里。”田都城笑道。知道进来的大汉是戴中天得力干将，还是拉乌乡的本地人。
大汉没把小小的副县长放在眼里，只对着杨小
笑道：“杨先生突然改在夜总会见面，我跑来跑去可是累死了。”此言一出三位客人心里更是惊讶，自然杨小
的来头令他们揣测中不敢怠慢。嘴里不住谦虚道歉的杨小也是不安，一方面为戴中天的强势一方面他如此示好帮忙只怕索要的回报非是但凡的一点点。所谓会谈在初次见面是不会的，相互认识后自有人安排前程县的三人去娱乐。戴中天和杨小
蔡华独坐一室款款而谈，戴中天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看轻我了…”“煤矿我不会伸手占任何股份，帮忙不过是举手之劳。”
杨小
偷看微笑不语的蔡华，从他那里得不到任何提示，他暗恼，说道：“金枝的人情面子真大…”戴中天暗笑杨小
小小的下风也不肯落，拍拍大腿说道：“我在铁路上也有一些关系，到时一并介绍给你好了。”杨小
倒也没拒绝，戴中天不
手煤矿当然是最好不过的事情，大不了逢年过节多送些财务当成孝敬便是。和戴中天蔡华二人说了一会儿话杨小
起身下楼陪同学过圣诞夜，在三楼楼梯上撞见了万窦窦和秦妡一群男女，他想躲已经来不及，只好硬着头皮打了招呼。小绿叶学姐笑声清脆，抓了他的耳朵叫道：“你跟踪我们来着？”我才没那闲工夫，腹诽的杨小
急忙说他也是和同学来过圣诞夜，一面和认得的几位学姐笑呵呵的开玩笑，就是假装没看见秦妡。秦妡也不恼，深深望他一眼扯身走人，暗中注视她的杨小大为惊讶，晃眼看见秦妡身边有一位男子仿佛面
，一直盯着自己来回打量。此人在哪里见过？杨小
急速在脑海里翻来覆去的回忆，可实在没有一丁点印象。杨小
的包间里同学们已经乐成一片，在他消失的一段时间居然又增加了好几个人，有娟娟和梅俞梵的姐妹，也有杨小班上的两位同学。见到他进来夏沧海抢先大叫：“你是不是做坏事去了？居然扔下我们娟娟姐不管！”杨小
听到熟悉的痞子声放下心来，根本不搭理恢复神气的人渣，和新来的人笑谈喝酒后到娟娟身边坐下，女生急忙放了点心到他嘴边：“少喝一点，当心醉了。”“鲜花
牛粪，傻人有傻福。”嫉妒得一塌糊涂的尖子对女生老特说道。老特抿嘴微笑，站起来抢话筒去了。有年轻人的地方不缺活力，很快娟娟卷入抢歌唱行业顾不得杨小
，假惺惺装B的杨小转眼被大家遗忘，只好灰溜溜到厕所方便。从卫生间出来时在包间门口遇到方才秦妡身边的那名男子，他主动招呼杨小，叫出了他的名字。“我们认识？”杨小
楞楞的问道。微胖的男人只比杨小
矮了一两公分，一时半会看不出他的年龄。他笑道：“我是妡妡的哥哥，你叫我明哥没错。听妡妡说你们是好朋友，我临走前下来认认你。”杨小
满脸堆笑，边握手边问：“明哥是秦先生的老几？”男人不动声
，解释道：“我家和秦叔叔是近亲，我姓何。”杨小
忙说道：“差点叫你秦哥了，好险好险。”何明乐呵呵的说道：“不碍事的，我和你倒是投缘，咱们喝一杯去。”
“在这里？”
何明想了一想：“算了，你有同学我也还有其他事情，不如这样，明天我请你吃饭。”
两人
换电话号码后相互告别，气氛倒是和谐。杨小看何明的背影消失推门要进包间，突然想起这人在那里见过了，脸色不
微变。
M.NｉuDｕN xS.Cｏ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