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早恋,你好
走下飞机的杨小
头晕得厉害,他鼓起勇气问一身蓝色套装的空姐,笑得很矜持的空姐笑指远处:“喏,卫生间在那里呢。”得到指点的杨小
走路姿势很矜持,像只骟过的鸭子。谁让他第一次坐飞机呢?谁让他不敢在飞机上上厕所呢?
杨小
双脚稳稳地站在地上,对着小便池狂泻了蕴藏两个小时的存货。他抖了抖缩成花生米大小的童子
,正在打
颤的时候,有一个人冲进只有杨小
的男卫生间。
为什么要指出是“男”卫生间呢?这是有道理的,因为打断杨小
爽快抖动的不速之客让他目瞪口呆:怎么,她是个长头发的女人?
不请自入的人毫无廉
地朝杨小
“HELLO”一声,完全漠视男孩面对他的
裆口。
矮胖的女人也站在小便池前,她很轻松的摸出了自己的
物,杨小
“呃”的咽下口水,感觉这座城市真是奇妙的地方。
“呵呵,吓着你了?”男扮女装的矮胖子朝杨小
打招呼“人家都叫我蛋妈。”蛋妈主动拉进关系其实是怕杨小
大惊小怪叫嚷起来,引来外面追杀他的人。
“嗯。”杨小
点点头,趁机把
裆拉链拉上“见过丑的,没见过你这样丑的…。。女人。”
杨小
就这样认识了到江城的第一个人“蛋”字来源于他的体形“妈”字源于他的打扮。毕竟,任何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化装成女人大摇大摆走进男厕所,用他蛋型的体貌
远房的来客,杨小
认为只有女人,只有疯癫的女人才能这样做。
蛋妈很热情,他说惊吓了杨小
所以请他在机场的咖啡厅喝咖啡。才高中毕业的杨小
本来记得爸妈平常
代过防人之心不可无,可背着一个大包的蛋妈巧舌如簧,几句话打消了杨小
的戒备,还把自己的底细泻得比刚才的小便还干净。
“这么说你没考上大学是因为早恋?”
杨小
搭拉着头,心想我不是不用功。
坐在小伙子对面的蛋妈笑得很恶心,圆圆的胖脸除了一张厚大肥实的嘴再也见不到其他的五官,
“早恋有什么错?想当年上初中的我为了马子提刀把情敌追砍了整整一条街!”
杨小
顿时大起知己之念,不为别的,单是那句早恋无错便是多么伟大的理解!他眼泪汪汪看着蛋妈,沐浴在敬仰眼神中的胖子拉出
口的项链,斜着身体让杨小
看得更清楚:“瞧见没?这琥珀就是十五岁的小女朋友留下的纪念。”蛋妈怅然叹息“美丽的初恋啊。”
眼热的杨小
指着琥珀里那条弯弯曲曲的黑线一样的物体问道:“这,这是啥?”
蛋妈捏着绿色的琥珀,一副神秘
的表情:“我的秘密,佛曰,不可说。”
杨小
初到江城的紧张和蛋妈
上朋友后消失了很多,他与三十多岁的男人分手后按照曾经的记忆找到了市公
公司家属楼。姑姑家就在这里,他没告诉蛋妈他是偷跑来江城投奔亲戚。
杨小
一路上的紧张激动半小时后变成满腹的失望,他怎么也想不到姑姑和姑夫几天前去美国看望堂姐。他从对面人家口中得知起码半年才回来的不幸消息全身像被
空了,下楼的时候险些一脚踏空。
坐在街边的杨小
摸出衣服口袋里的“红梅”香烟,美滋滋点燃了一支后本能的东张西望,街上的行人没有人朝他望上一眼,杨小
自嘲地笑笑,这里是江城,不是老家所在的家乡安
市。杨小
大摇大摆
着烟,心中决定不会因此灰溜溜回家,单凭能在光天化
下抽烟就不会随便回去享受监狱一般的家庭生活!
江城九月下午的阳光热度微弱,没有安
那种火辣辣的感觉,但杨小
盘点身上盘
时还是感到了一阵灼热,而这种火烧火燎的滋味一直持续到他木然弹飞手上的香烟头。
“喂!”
捏着一把钞票的杨小
抬头,不解的看着出现在眼前的人。
站在面前的年轻人上身穿着高
的牛仔衣,下身是黑色阔脚
,看起来身高比杨小
微微高了些许,头发齐眉,不长。脸上生得最好的是鼻子,笔
、翘得恰到好处,多一分变成没盖的马桶,少一分是剔了骨的黄鳝。
让杨小
嫉妒的是他的眼睛,一双黑色的眼睛始终神采奕奕,放在淡漠的表情里越发显得光亮。还有那两道眉毛,它们并非弧形,浓浓的眉毛是两条深黑色,差不多笔直的线条,在男人凝视杨小
的时候一道比另一道高出一点,因此在这道眉毛上面出现一条小小的皱纹,加上薄薄的嘴
和瘦削的脸型,很有成
男人的英
不凡。
“啥呢,哥们?”小心翼翼的杨小
讨好的说道。
这位哥们狠狠盯他一眼,指着
子:“是你扔的烟头吧?”
杨小
看着他所指的地方头顶发麻,男人膝盖处不大不小正好有一个烟头烫过的痕迹,
出一点点白色的肌肤。他喃喃了半天,居高临下的男人不耐烦的说道:“怎么说?快点!”
“我,我赔…”身在异乡为异客的杨小
垂头丧气说道。他半举手里的一把钞票“我,我所有的钱…”
声音低沉但不失清脆的男人恶狠狠瞪他一眼:“有多少?”
“二百二十三。”杨小
低声回答。
男人从他手中
了两张红色的钞票:“我的
子三百多呢。”他把钱随便
进
兜转身走了。
杨小
搭拉脑袋抱着背包直想哭:这下连火车票也不够了。对他来说高考失利,早恋的女朋友上大学离开诸如此类的事情都不是天塌地崩的大事,就像夏天的阳光今年走了明年还会来,但钞票飞了就是一去不回头的黄鹤啊!
“喂!”
杨小
再次抬起头,眼睛里居然起了薄薄的一层水雾看不清说话的人。他急忙抹了眼睛,心想这下丢人丢大了。
“呵呵,会哭的小孩子。”
杨小
瘪瘪嘴,去而复返的牛仔衣男不会嫌钱少吧。他狠狠说道:“我没钱了!”
那男子绕有趣味的看着他:“小子,听口音你不是本地人,干嘛来了?”
“管我呢。”杨小
像头小牛犊硬了脖子说道。
男人的嘴角浮起一缕微笑:“
有脾气嘛,江城正在扫盲
,不怕被抓进去就老实
代。”
“我,我凭啥相信你!”杨小
嘟囔一句,口中却老老实实
代了祖宗八代。不知为啥,他认为面前被自己烫破
子的男人不是坏人,他的眉他的眼还有他的笔
的鼻子,看上去很美。
男人要过他的身份证和高中毕业证看后淡淡的说道:“翘家的小
孩哈。”他把证件扔回给小
“看在你老实的份上,跟我走吧。”
“去哪里?”杨小
傻傻的问道。
男人眼珠鼓得大大,煞有气势:“问什么问?怕我卖你就别走。”
“走就走。”杨小
背了包雄纠纠气昂昂吼道“我会怕你?”
男人不再说话,转身在前面带路,杨小
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提心吊胆跟在后面。
英俊的男人带着杨小
上了一三一路公
车,下车后在大大小小的街道里七转八转,最后带他走进一处居民小区。杨小
看到这栋楼编号是零六,他跟着男人爬上五楼在五一一门口站住,等到男人掏钥匙开了门,杨小
缩头缩脚进了房间。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好闻的香味,似药非药似花非花。
“等什么呢?换鞋!”男人回头狠他一眼。杨小
在门口鞋柜找了找,拎了一双最大号的拖鞋换上。男人换鞋的动作很干脆,根本不弯
,两脚相互踩踩脚下的布鞋踢到开了门的鞋柜里,把不大的脚放进拖鞋里便OK。杨小
张大了眼睛暗道潇洒。
“包放那儿,给你家打电话,明天我给你买车票。”
杨小
立刻摇头:“我不回去。”
“哈,赖我这里了?”男人的脸上似笑非笑,打趣道。
“大哥哥,我很能干…”杨小
一句话没说完,头上挨了不轻不重的一记。
鼻子尖尖的“大哥哥”说道:“什么大哥哥!你视力有问题!我是姐姐!”
“啊~~”
“啊呀~~~”杨小
彻底楞住了。
在男孩吃惊的眼光中“大姐姐”
了
,不过在杨小
眼里
膛上的山峰小得可怜。声音放低的“大姐姐”很无奈的说:“我姓苏,苏浅柔,你说这是男人名字吗?”
名字是
女人的,但,但你的确像男人嘛。杨小
想着嘴里却大声叫道:“苏姐姐好!”不知为什么,杨小
心里里对“大哥哥”到“大姐姐”的变化说不出的高兴,他觉得苏浅柔是姐姐真好。
苏浅柔对杨小
的误解没过多的生气,看来这样的误解不是第一次了。她推开一间房伸头进去看了看,又打开另一间,然后回头说道:“你睡客厅的沙发当厅长。”
“没事没事。”杨小
大大方方的说道。他很感激苏浅柔,再怎么说自己和她是萍水相逢。
“谢谢你,苏姐姐。”
苏浅柔“哼”了一声:“你不是还有二十三块钱吗?算住宿费了。”
苏浅柔的房间只是两室一厅,除去她那间卧室就是放着一台台式机的电脑房兼书房,杨小
放好了背包拿出牙刷、
巾和漱口杯走到小小的卫生间放好,又顺手收拾了客厅茶几上的果皮糖果,苏浅柔赞赏的咧咧嘴算是微笑,看得出杨小
的家教不错。
“走,我请你吃饭。”苏浅柔很难得的笑道。
杨小
暂时落实了落脚地,他晚上征得苏浅柔同意给家里打了电话,对爸爸妈妈说他在江城一个相识很久的笔友姐姐处,要他们不要担心,然后讨好的把电话递给苏浅柔。苏浅柔很气愤,不过还是帮他圆了谎,也许苏浅柔低沉和清脆并重的中
声音天生带着说服力,和她未谋一面的小
父母居然信任她,说什么请她多多管教。
“小子,不听话就送你回去!”苏浅柔放了电话低声威胁道。
“哦。”杨小
随口回答着,可怜巴巴的说道:“苏姐,我还要打个电话。”
杨小
接下来的电话打到了北方,那个她不仅是高中的同班同学,也是初中的同桌同学。高考压力下的少男少女相互鼓励本属正常,但相处
久这份感情变成说不清道不明的好感,好感
久便成为一
不见不舒服的感情,就在感情和好感之中
迷糊糊过日子的小
诠释了什么是青春期冲动的代价,代价就是在高考中一塌糊涂,只得看着考上名牌大学的她登上北上的火车。杨小
没明白为什么女孩的成绩就没被拉下呢。
电话里的女孩很激动,她讲述她的大学生活,它的魅力来源于自由。女孩高兴的说道:“再补习一年吧,我在大学校园里等你。”
强打精神的杨小
心中酸溜溜,他不知道何去何从。
女孩又说道:“后天开始军训,你自己多保重。”
放下电话的杨小
全身像浸在橄榄汁水中,酸酸甜甜涩涩。在她不变的关心里,他觉得与她一下有了距离,因为女孩明显对他现在的处境不在意。坐在一旁上网的苏浅柔偶尔抬头看看杨小
,要不是她提醒两个人都忘记留下这里的电话号码。
“坐飞机累了,洗洗睡先。”苏浅柔沉声吩咐杨小
,心情出奇郁闷的男孩低头应是。苏浅柔好半天还能听见客厅沙发上的男孩烙饼似的翻来覆去。
早恋,这就是早恋,苏浅柔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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