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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九章 血战虎牢关
 皇甫嵩大营,朱隽、曹联袂而至。

 “老将军,为何停止讨伐?”

 朱隽人未入、声先至。

 朱隽身后,曹紧跟而入,亦说道:“此正破敌良机,错过岂非可惜?”

 皇甫嵩喟叹一声,将一卷帛书递与朱隽,说道:“吾岂不知,奈何大将军八百里加急传书在此,叮嘱我等暂缓剿灭颖川贼寇。”

 “什么!”朱隽失声道“大将军八百里加急传书?”

 曹脸色一变,沉声道:“大将军意养虎为患乎?”

 朱隽接过帛书匆匆阅罢,眉头旋即蹙紧,沉声道:“老将军,大将军及袁司空远在洛,不知颖川军情,马跃之八百寇皆虎狼之徒,纵容不得。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可速领大军进击长社,以绝八百寇之根基。”

 曹道:“朱将军所言极是,若不能趁此良机剿灭马跃之八百寇,任由寇从容遁走,后果将不堪设想哪。”

 朱隽道:“请老将军决断!”

 曹道:“请老将军决断!”

 皇甫嵩眉宇耸动,颔下苍髯无风自动,眸子里倏然掠过一丝厉芒,沉声道:“我意已决,即刻进兵长社!”

 …

 当残撮后一抹余光终于被起伏的山峦所噬,天色终于开始昏暗下来,层峦叠嶂的嵩山山麓逐渐笼罩在一片苍茫的幕霭之中。

 马跃孤寂的身影靠坐一颗古树下,翘首凝思、神情冷漠,谁也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典韦倒头睡在马跃身边,纵然身在梦中,沉重的双铁戟亦握紧手中时刻不放,寂静的密林间回着他炸雷般的鼾声。

 紧挨典韦脚跟,郭图瘦小的身躯缩成一团,似是被典韦的鼾声所惊动,又或者是被噩梦所惊拢。郭图突然一惊而醒,感到一丝莫名的寒冷。

 “呼噜噜~~”

 沉闷地战马响鼻声响起,郭图惊回首,数千骑战马在密林间连成一片。

 “公则~”

 马跃冷幽幽的声音悠然响起。

 郭图骇了一跳,赶紧转过身来,低眉顺目道:“大头领,郭图在此。”

 马嗅目光如刀,直直地盯着郭图闪烁不定的眸子。问道:“公则,以你之见,高顺能否领兵前来?”

 “大头领目光如炬,心中早已有数,图实不敢妄言。”

 郭图顾左右而言他。这种推测自然是少说为妙,说对了无功。说错了却可能招来杀身大祸,避之犹恐不及。

 “讲!”

 马跃冷气冰冷,尽是不容扰拒的强横。

 郭图瘦小的身躯缩了缩,无奈道:“以图看来,高顺为人极是古板。却颇知忠义,不像朝三暮四之人。”

 马跃道:“你是说,高顺会领兵前来?”

 郭图道:“算算时间,高顺的两千人差不多也该赶到了吧。”

 郭图话音方落。沉重的脚步声即从密林外响起,倒卧马跃身边、酣睡不醒的典韦顷刻间翻身坐起,双铁戟已经横于前,眸子里杀机盈,厉声大喝道:“谁!?”

 密林外响起管亥宏亮地声音:“老典是我,管亥!”

 声落人至,管亥铁塔似的身影已经穿过浓密的灌木丛。来到马跃跟前,护卫马跃身前的典韦挠了挠头。扛起双铁戟闪到一边。

 “伯齐,高顺到了。”

 马跃目光一凝,沉声道:“人呢?”

 管亥道:“正于林外等候。”

 马跃道:“天黑了,又该赶路了!典韦~~吹号,所有弟兄到林外集结!”

 马跃身后,典韦闻言虎躯一震,赶紧将挂于身边的牛角号竖起嘴边,鼓起腮帮子用力吹将起来,顷刻间,嘹亮悠远地号角声在密林间沉沉响起,正在沉睡的寇们一听到这熟悉地号角声,立刻翻身爬起,牵着战马拥出密林,开始集结。

 马跃在郭图、管亥、典韦陪同下来到密林外,高顺早已候多时。高顺身后旷野上,两千多颖川兵结成整齐的军阵,金戈森然、杀气腾腾。虽然刚刚经过一行军,颖川将士脸上却并无多少疲惫之

 马跃心中一凛,眸子里掠过一丝莫名的冷意,这个高顺,看起来很会鼓舞士气啊,是个带兵的料!

 高顺猛地踏前一步,单膝跪于地上,朗声道:“末将高顺,参见大头领!”

 马跃凛然道:“起来吧。”

 “谢大头领。”高顺起身,立于马跃身侧,沉声道“颖川将士两千零九十七人,听凭大头领调谴,水里火里、万死不辞!”

 “水里火里,万死不辞~~”

 两千余颖川兵大声响应,语气昂,充满烈之意。

 …

 虎牢关,雄踞颖川、陈留通往洛地官道之上,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天色微明,虎牢关雄伟的城廓沐浴在淡淡晨曦中,远远望去,云雾缭绕、层峦叠嶂,风景如画。敌楼上,一名汉军士卒将手中的红樱搁在一侧墙上,长长地伸了个懒,漫长的一夜终于过去,差不多该换岗了。

 “嘟~~”

 低沉地号角声绵绵响起,一夜酣睡的守关将士纷纷从睡梦中醒来,匆匆披挂完,在军官的喝斥下列成严整的军阵,开始了每天例行的练!虽然虎牢关已经数百年不曾遭受敌寇攻击,可守关将士的一些传统却一直延续了下来。

 在一片刺耳的嘎吱嘎吱声中,虎牢关沉重地铁闸门缓缓升起,附近的山民、往来地客商纷纷穿关而过,又是忙碌而辛苦的一天开始了。

 …

 “咚咚咚~~”

 “吼呜呜~~”

 长社城下,绵绵不息的战鼓声以及低沉的号角声响彻长空,一望无垠的旷野上,汉军水般席卷而至,一杆苍劲大旗风猎猎招展,上绣威风凛凛地一个“汉”字大旗下。朱隽、皇甫嵩一身戎装肃立,左、右中郎将身后,森森铁甲汇聚成一片钢铁的汪洋,闪烁出慑人的冷意,一杆杆长矛直刺长空,还有汉军将士顶盔上那一片樱红的苏,在残的照耀下凄如血!

 精锐!真正的汉军精锐!

 这不是袁术的南兵。亦不是曹的兖州兵,更不是赵谦、阶之地郡国兵,而是真正的汉军,那支纵横无敌,逐匈奴于漠北、诛蛮夷于天荒。曾经堂而皇之地向整个世界宣称“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铮铮汉军!

 岁月苍桑、时光转。人事更叠,军魂犹存。

 大汉帝国一不亡,无敌汉军一犹存!

 远处,曹羡之,喟叹道:“此~~真精锐之师也。马跃之八百寇虽凶残如狼,气势却犹未及也。”

 长社城头,廖化目光凛然,身边的大小头目大多脸色如土。尚未战、心先怯,唯有周仓神色冷漠,屹立如松。大汉精锐又如何?八百寇灭的精锐还少吗!无知汉军又如何?八百寇会告诉他们,什么~~才是真正地无敌!

 “嗬~~”

 “嗬~~”

 “嗬~~”

 汉军军阵中忽然响起有节奏的号子声,廖化目光一凝,瞳孔霎时缩紧,失声道:“那是什么东西!?”

 一众大小头目亦纷纷翘首北望。只见一望无垠地旷野已被无尽的汉军铁甲所覆盖,浩瀚的汉军后阵。忽然鬼魅般竖起一座座“木塔”在那嘹亮整齐的号子声中,木塔越竖越高、最终直刺长空。

 “它们在动,它们在移动!”

 一名小头目突然惊恐地嚎叫起来。

 廖化心头狂跳,凝视望去,果然发现那一座座高耸的“木塔”竟然真地在往前缓缓动,虽然缓慢,却无可阻挡地向着长社靠近。浓重的霾顷刻间在廖化眸子里凝结,他虽然不知道这些“木塔”是什么东西?却知道这肯定是汉军用来攻城的利器。

 汉军后阵,朱隽手举马鞭遥指长社城头,向皇甫嵩道:“老将军,我军已对长社形成北、东、西三面合围之势,是否可以下令攻城了。”

 皇甫嵩问道:“公伟(朱隽表字),此战不容有失,南门伏兵可曾安排妥当?”

 朱隽道:“哀兵可用!曹大军虽曾败于八百寇之手,所部将士却无不摩拳等着此战一雪前,八百寇若从南门突围,必为所败!”

 “嗯。”皇甫嵩点了点头,把手一挥,沉声道:“传令,攻城!”

 肃立皇甫嵩身后的传令兵将手中三角令旗狠狠挥落,顷刻间,绵绵不息地战鼓声陡然一转而变得越起来,低沉的号角声亦陡然变得嘹亮至极。严阵以待的汉军将士立刻开始移动起来。

 终于要开始了吗?

 长社城头,廖化深深地了口冷气,悠然翘首遥望西天。临行前,马跃曾经明确地告诉他,这次要在长社故会重演,趁着汉军攻城受挫、锐气消逝之时奇兵突出,再次杀汉军一个措手不及!

 廖化相信马跃不会也不敢撒谎,因为如今的颖川已被汉军围得铁桶一般,八百寇若要击破汉军铁桶、逃出生天,就必须和颖川兵齐心协力击败汉军,如果颖川兵覆灭了,八百寇也将独力难支。

 “所有弟兄皆上城楼,准备战!”

 廖化一声令下,负责防御北门的两千颖川兵哄哄地拥上城头,霎时间,狭窄的城楼上到处都是人、拥挤不堪。

 纷中,周仓悄然下了城楼,城门内,三百寇肃立一片、鸦雀无声,只有战马沉重的响鼻声与寇将士重地息声清晰可闻,空气里弥漫着令人窒息的凝重和压抑。

 一名小头目凑了上来,向周仓说道:“头领,这乌桓马是不错。不过,是不是该换一换马鞍啊?骑惯了双蹬高鞍,骤然再骑以前地单蹬低鞍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冲起来很容易摔下来啊!弟兄们,你们说是不是啊?”

 “是啊,头领,换马鞍吧。”

 三百寇纷纷出言附和。

 周仓神色一厉,斥骂道:“囔囔个!现在大头领早带着大队人马离开长祁了。老子找谁换去?”

 小头目失声道:“啊?大头领带着大队人马离开了,那我们还留在这里干吗,赶紧追呀。”

 周仓道:“追什么追,大头领说了,在没有接到他的命令之前。所有弟兄皆不准擅自离开长社城,誓与长社共存亡!”

 闻听这是马跃命令。小头目顿时神情一肃,把膛一沉声道:“誓与长社共存亡!”

 “誓与长社共存亡~~”

 小头目身后,三百寇齐声呐喊、杀机

 周仓点点头,沉声道:“各位兄弟,都给老子打起精神来。把马刀给擦亮了,待会砍汉军狗头可不许手软。”

 小头目嘿嘿一笑,出两排冷森森的钢牙,森然道:“头领。自从咱跟了大头领当成八百寇,你几时曾见弟兄们手软过?”

 …

 长社城外。

 “重甲步兵前进~~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汉军威武!”

 一排排身披厚重鳞甲的步卒喊着整齐地号子,踩着整齐的步伐、汹涌而前,冰冷的铁甲、沉重的大盾织成一堵堵令人窒息的坚墙,向着长社城楼无可阻挡地推进,只片刻功夫,已然推进到距离城门不足百步之遥处。

 城楼上。廖化目光一凝,厉声大喝道:“放箭~~”

 “唆唆唆~~”

 凌乱的破空声响起。一排排散的箭矢从城楼上疾而下。

 城楼下。

 “竖~~盾!”

 汉军军官一声令下,重甲步卒将手中的沉重大盾往地上狠狠一顿,顿时发出一声震耳聋地巨响,霎时间,一面面坚固的大盾已经连在一起,结成一堵堵牢固的坚墙,倾而下的箭矢发而至,声声闷响中,大盾上已经满了羽箭,躲在大盾后面的重甲步卒却是毫发无损。

 “放箭!”

 “放箭~~”

 城楼上,廖化喝声不止,仅有地两百弓箭手放箭不停,只片刻功夫,便完了壶中仅有的羽箭。看到城楼下地汉军重甲步卒毫发无损,廖化的眸子里几出火来!悠然回头,三百寇黑的骑阵映入廖化眼帘。有那么一瞬间,廖化几乎就想动用这支精锐去冲垮汉军重甲步卒的防线,可是最终廖化还是忍住了。

 无论如何,现在战事才刚刚开始,还远不到动用骑的时候。

 汉军阵中,皇甫嵩表情冷漠,沉声道:“弓箭手~~出击!”

 “刷刷~~”

 传令兵将手中令旗狠狠挥舞两下。

 “弓箭手~~前进!”

 顷刻间军官嘹亮地号子声响彻军阵,早就严阵以待的汉军精锐弓箭手迅速跑步而前,进至重甲步卒的盾墙后面列阵。长弓已经挽于手上,利箭已经搭于弦上,只要军官一声令下,这些久经战阵的冷漠杀手就会毫不犹豫地亮出最为锋利地獠牙,无情地屠戮一切胆敢顽抗之敌。

 汉军威武,天下无敌!

 “汉军威武~~”汉军军官手中利剑悠然高举过顶,在几千名弓箭手的灼灼注视下,冰冷地斩击两下,一声凄厉的长嚎顷刻响起“放~箭~~”

 张弓、绷弦、箭指长空、撕手,整套动作一气呵成。

 顷刻间,数千支锋利的狼牙羽箭破空而起,在空中喧嚣起一片刺耳的尖啸,掠过长空,霎时飞临长社城头,然后挟带着冰冷的杀机雨点般倾而下。

 “嗯?”廖化的瞳孔霎时收缩,顷刻间凄成地怒吼起来“躲起来,快躲起来~~”

 …

 虎牢关前。官道上忽然涌来一群商人,还牵着几十匹马,意图穿关而过。

 “站住!”

 一声厉喝陡然炸雷般响起,守在关前地那队汉军立刻虎狼般涌了过来,将那群商人团团围住,刀矛并举、杀机盈。商人中,一条形貌狰狞的大汉脸色猛地一变,就伸手去马背上摸兵器。却被身边另一位长相斯文、表情冷漠地年轻商人以眼色制止。

 一名军官懒洋洋地靠了上来,歪着脑袋问:“你们干什么的?”

 年轻商人满脸堆笑,向守关军官道:“军爷,小人乃是山西商人,这些壮汉都是小人雇的随从。”

 “山西商人?”守关军官眸子里悠然掠过一丝狡诈。突然问道“可识得张双、苏世平?”

 苏双、张世平是山西有名地大商人。经常贩马经过虎牢关,守关军官没少得两人好处,自然识得,此时故意说成是苏世平、张双,试探之心昭然若揭。若眼前年轻人果然是山西商人。自然会指出其中错误,如若不然,其中必然有诈。

 “张双、苏世平?”年轻商人闻言一愣,这两个名字仿佛有些耳。却想不起来哪里曾听到过,旋即答道:“识得,自然识得。”

 守关军官眸子里掠过一丝凛然,沉声道:“你们且在关外侯着!军马受朝廷管制不得随意通过,需得将军准许方可放行。”

 说完,守关军官转身便走。脚步甚疾。

 年轻商人目光一冷,急道:“军爷且请留步?”

 守关军官不但不曾停下脚步。奔行反而更疾!

 年轻商人脸色一变,厉声道:“动手~~抢关!”

 “嗯!?”

 形貌凶恶的大汉眼神一厉、率先发难,疾如闪电般从马背上出两枝沉重的大铁戟,呼喇喇一记横扫,霎时间围在周围的汉军已经倒下一片,绵绵不息的惨嚎声中,这些汉军大多被锋利的铁戟挑开了腹,内脏、肠子淌满地。

 “贼寇抢关,快下闸门~下闸门~~呃!”

 闻后身后惨嚎声起,奔行甚疾的军官情知不妙,不及奔入关门之内,便昂首大叫起来,霎时凄厉的吼叫声便惊动了关上守军,几名守关汉军正从关上探头往下了望。

 “死!”

 另一名铁塔似地大汉张弓搭箭,唆的一箭正中军官背心,军官惨叫一声,疾行两步仆地倒地,便自寂然不动。

 “贼寇抢关,快下闸门!”

 守在关上了望的汉军骤然大吃一惊,霎时间凄厉地喊叫起来,在刺耳的咯吱声中,那堵沉重的铁闸门开始缓缓下降。

 年轻商人脸色一变,厉声喝道:“典韦~~扛住闸门!”

 “遵命!”

 恶汉典韦闷哼一声,将手中两枝大铁戟狠狠掷出,呼啸着从空中掠过,恶狠狠地将挡住去路地最后两名汉军拦斩成四截。在漫天溅的血光中,典韦疾步奔行而前,抢在关闸落地之前赶到,虎躯半蹲、高举双臂堪堪托住。

 “咯咯咯~~”

 刺耳地机刮声犹自响个不停,典韦虽然拼力硬撑,但沉重的铁闸门却仍在缓缓下隆,逐渐将他从半蹲成深蹲,硕大的臂部几乎已经贴住地面,双臂也已弯曲,沉重的铁闸已经直接在典韦肩膀之上。

 “老典撑住,某来助你!”

 许褚大喝一声,疾步抢前,弯下、撅起股以双手死死地往上托举铁闸。

 “啊~~”

 典韦与许褚同时昂首长啸,形容狰狞,两人赤的手臂上,强劲有力地肌块块虬起,蚯蚓般的青筋霎时满了四条壮的胳膊,爆炸般的力量正在壮地胳膊里不休,缓缓下降的铁闸骤然一顿、再难下分毫。

 “起~~”

 待稳住铁闸,典韦与许褚再次同声大喝,两人额头暴起的青筋骤然爆裂,殷红的血丝霎时顺着脸颊滑落,典韦、许褚的眸子霎时变得无比狂,刺耳的咯咯声中,沉重地铁闸门却是不可思议地开始往上升起。

 “杀!”“杀!”“杀!”震耳聋的呐喊声中。百余精锐汉军神色狰狞、从关内骤然杀出,锋利地长矛直刺典韦、许褚两人腹要害,典韦、许褚嗔目裂,却苦于要托举铁闸门,不开身亦腾不出手,只能眼睁睁地望着那一杆杆锋利的长矛戳往自己身上。

 …

 长社,战犹烈。

 “呃啊~~”

 “别挤!”

 “谁***推我~啊~~”

 “天哪,拉我一把。求您啦,我不想死~~”

 连绵不绝的惨嚎霎时响彻城头,在汉军精锐弓箭手的无情飞下,在城楼上拥挤成一团地颖川贼寇顿时死伤惨重,只是几轮飞。便有数百人中身亡,又有数百人被挤城墙摔死。更有许多贼寇中箭受伤,哀嚎不息。

 “快下城楼,下城楼~~”

 廖化终于醒悟过来,凄厉的嚎叫起来,已经被汉军弓箭手吓破了胆的颖川贼寇们又哄哄地涌下了城楼。只片刻功夫,原本拥挤不堪的城楼上已经不见了半个人影,只有廖化孤寂的身影峙立城头,眉目狰狞。

 …

 汉军阵中。皇甫嵩冷冷一哂,沉声道:“弓箭手后撤,攻城塔出击,准备夺城~~”

 “嗬~~”

 “嗬~~”

 “嗬~~”

 越地战鼓声以及嘹亮的号角声逐渐平息下去,令人热血沸腾地号子声却再度响起。

 廖化悠然抬头,不知何时,那十数具高耸的“木塔”已然近在眼前。“木塔”的高度足足高出长社城墙数丈还多,四壁皆以坚硬的木板钉死。表面覆以牛皮,一条条绳索从木塔上牵引而下,每一条绳索上皆连着一串串的汉军士兵,还有更多地汉军士兵聚集在“木塔”之后奋力前推,这些汉军士兵每迈进一步,便昂首发出一声嘹亮的啊子声,高耸的木塔便无可阻挡地往前移动数尺。

 “嗬~~”

 “嗬~~”

 “嗬~~”

 十数具高耸的“木塔”无可阻挡地向前滑行,距离长社城楼越来越近。

 一百步(一步1。5米左右)!

 五十步!

 三十步!

 廖化嗔目裂,凄厉地怒吼响彻城楼。

 “弓箭手!弓箭手死哪却了?”

 “快上城楼,统统上楼,放箭!放箭~~”

 百余名幸存的弓箭手补充了箭矢之后哄哄地涌上城楼,向着十数具缓缓靠近的“木塔”出稀稀落落的羽箭,却根本无能阻止“木塔”的前进。而木塔脚下,所有的汉军士卒皆被那一面面硕大的大盾严严实实地护在下面。

 廖化几乎咬碎钢牙,却根本无计可施,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十数具高耸地“木塔”前进、再前进~~

 “噢~~”

 伴随着一声异常嘹亮的号子声,缓缓前行地“木塔”嘎然而止,此时距离长社城头已经只有数丈之遥,头顶大盾的汉军重甲步卒更是已经拥到了城墙脚下,将整座城门围得水不通,廖化站在城楼上放眼望去,只见脚下黑一片,尽是蚂蚁般的汉军。

 城楼上响起连绵不绝的“嘶嘶”气声,所有的颖川贼寇都从灵魂深处感到了深深的恐惧!他们骤然间发现,想要和最精锐的大汉兵对抗,简直就是送死!这些家伙都不是人,而是一伙冷血的屠夫,没有人能打赢他们~~

 “咣~”

 “咣~”

 “咣~”

 毫无征兆地,十数具“木塔”的前板上沿突然间倾倒下来,在所有颖川贼寇震惊莫名的眼神注视下“轰”然搭在长社城头之上,顷刻之间形成了一座座悬空的吊桥,一端搭在长社城头,一端连着高耸的“木塔”

 “杀!杀!杀~~”

 震耳聋的呐喊声中,早已藏于木塔之中的汉军精锐汹涌而出,这些汉军将士皆身披重甲、手执沉重的砍刀,就像一头头披着铁甲的巨兽,漫卷过悬空的吊桥,轰然撞入贼兵阵中,像十数柄锋利的剔骨钢刀,轻易地割开了城头上密集的贼兵。

 毫无思想准备的颖川贼兵被汉军杀了个措手不及,待他们回过神来,十数支精锐的汉军小队已然杀上城头,并且,更为可怕的是,通过木塔和悬空架起的吊桥,越来越多的汉军将士正蜂拥而至~~

 越来越多的贼寇哀嚎着倒在血泊之中,照此情形,无需多久城头上的颖川贼寇就将被汉军精锐斩尽杀绝!

 “弟兄们,把这些该死的汉军砍下城头!要不然大伙都得死,一个也活不了~~”

 “拼了!拼了~~”

 “与其被汉军俘虏而袅首,还不如拼个~~”

 “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一个,杀啊~~”

 当颖川贼寇茫然不知所措、抵抗的意志行将山脚溃之时,一伙亡命之徒骤然杀上城头,分开形成十数小股,分头截住那十数支汉军精锐亡命厮杀起来,惨烈的杀伐之声霎时响彻云霄,刀光剑影、血飞溅。

 这伙亡命之徒与汉军精锐同样意志坚定,嗜血如命,大多采用以命博命的战术,不惜以命相抵,只求一刀杀敌!

 廖化凛然倒一口冷气,终于从噩梦般的恍惚中回过神来,凝神望去,只见周仓状若疯虎,猛地抢前一步将一名汉军小校拦扛起,竟以小校的身体为兵器旋转飞舞,顷刻间撞翻了数名围攻而至的汉军士兵,最后周仓又将汉军小校庞大的身躯隔空狠狠掷出,砸在悬空的吊桥上,霎时便将数名疾冲而来的汉军撞下吊桥。

 “杀!”廖化吐气开声,烈烈战意终于从中燃起,对汉军的畏惧已然烟消云散。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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