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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在精悟禅寺附近的一座宅子里的地窖中,关着两个小姑娘,她们正是彩虹的贴⾝侍女。

 “小翠,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小倩轻声地问着⾝旁另一个女孩。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小翠较年长些,所以也比较懂事。

 “你冒充郡主被他们抓来,万一他们要杀你怎么办?”小倩很害怕地问道。

 “唉!若这是命中注定,我也不会有怨言,我只担心小郡主不知流落何方?会不会遇到坏人?”她对自己目前的困境并不放在心上,反而担心下落不明的小郡主。

 “都是我们不好,才会发生这种事。不知道王府会不会派人来救我们?”

 “你别想那么多了,还是想办法先逃出去再说吧。”

 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吵杂的声响,好像有人在打斗的样子。

 碰!

 一声巨响,门被踢开了。

 小翠跟小倩两人害怕地瑟缩在墙角。

 有人冲了进来,一曲膝便跪在她们⾝前。

 “小郡主,末将来晚了,末将该死,害郡主受惊。”⽩清风拱手低头,嘴里还说了一大串话。

 “⽩护卫!”小翠、小倩她们两人齐声喊着,并扑到他⾝上,拉着他的⾐服大哭起来。

 ⽩清风抬头看了房內一眼,便问:

 “小郡主呢?”

 “我们也不知道。”小倩哭着说。

 “她跟我们走散了,当时我怕他们抓到小郡主,就冒充她,让他们抓到这里。”小翠急忙解释道。

 “唉!这叫我怎么跟王爷代呢?”⽩清风失望地叹气着。

 “⽩护卫,都是我们不好,才会让小郡主受难。”两人又哭成一团。

 “小翠,你把当天的情形说一遍给我听,也仔细想想有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小翠擦着眼泪,顺了气道:

 “那天下午,我跟小倩两个偷溜下山到市集去玩,正巧在回程时看到一些很奇怪的人,我们听到他们说:‘老大收了人家不少钱,要我们去禅寺里找一个叫彩虹的小姑娘,今晚我们就潜⼊寺內把她抓出来。若是她长得不错,我们还可以…’我们没听完全部的对话,就赶紧奔回禅寺里。偏偏,禅寺內一些大师们都外出,一时间也找不到人商量,又怕怈漏小郡主的⾝份,于是我们和小郡主换上僧袍后,就一起逃了出来。”

 小翠了一口气后,接着又道:“山路又黑又暗,我们也弄不清方向,一直到拂晓时分才被他们追上。我怕他们加害小郡主,便先把她蔵在草丛里,自己跑了出来称说是他们要找的人,小倩也跟了出来叫我彩虹郡主,所以他们就信以为真,把我们带来这里。”

 “还有呢?”

 “对了!我当时告诉小郡主,要她等那些坏人走了之后就快往北逃,因为他们应该不敢轻易闯⼊北境国去闹事才对。”

 “小翠,你现在快带我去找小郡主。”

 “可是,都过了那么多天,我本忘了地方,再说…”她害怕小郡主已经出事了,但不敢说出口。

 一旁的小倩也开口说:

 “早知道⽩护卫会来救我们,就让小郡主也跟我们一起被抓来。”

 小倩无心的话语反让小翠更难过,因为她不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被抓来的人没事,逃走的人却是生死不明。

 “你放心,小郡主一定没事的。”⽩清风轻拍着她们的背,试着安慰她们。

 但,他的心却是如万蚁穿心般的疼痛。自从他初次见到小郡主后,就无法自拔地恋着她,且许下重誓要守护她一辈子。万一,这次因他的疏失而让她受到伤害的话,他将永远不会原谅自己。

 这几⽇来,他找遍两国相连的山区,也不曾发现过什么蛛丝马迹,而且那里人烟稀少,野兽出没,小郡主又如此娇贵…一想起这些,他再不敢有任何的把握。不过,不管小郡主是生是死,他都要给王爷一个代,若是小郡主已不在人间,他必会以死谢罪,以慰她在天之灵。

 ***

 彩虹获救的事情很快的就传到南瑞国的凤昑宮中。

 “你看你办的什么好事,居然还让人给救走了!我们也太小看⽩清风了。”南后盛怒地斥责着张公公。

 “娘娘请息怒,小的已派⾼手去半路拦劫,应该不成问题。”

 “但是这件事万一闹开了,谁敢承担?”

 “启禀皇后,为了保密,请准许小的派人除去彩虹郡主,以绝后患。将来就算庆亲王知道了,死无对证,他也奈何不了我们。”他为了避免此事曝光,只好献上恶毒之计,以求自保。

 “这妥当吗?”南后怀疑地问道。

 “娘娘,你若为彩蝶公主着想,就不会有此顾忌了。不然,只好眼睁睁地让彩虹都主嫁到北境国——”

 “不行!”彩蝶公主大声叫道,打断了张公公的话。

 “唉!好吧,你就看着办,一切由你全权处理,不得再有差错。”

 “谢谢皇后,那小的这就去进行。”

 见张公公退下去后,南后走近彩蝶的⾝旁,露出慈⺟的关怀说道:

 “蝶儿,这次为了你,娘可是豁出去了,希望你能体会为娘的这一番苦心。”

 “娘,谢谢您,我知道了。”

 望着彩蝶的⾝影,南后希望这次能顺利结束这件事情,不再多生事端,她也好向皇上进言,早⽇让彩蝶嫁到北境国,了却这个心愿。

 ***

 这几天,一大堆人都挤到两国界的山区,⽩清风也带着大队人马在附近搜查着,大地弥漫着一种山雨来的不祥之气。

 就因最近的闲杂人等特别多,三天两头都有人来找人,所以,欧剑修他们几乎是⾜不出户地待在靖庐小筑內。

 幸好,严国师有先知之明,帮他们准备了不少食物。

 然而,欧剑修很怕那些外来者是针对彩虹而来的。因此,趁着天明时分,他先将彩虹蔵在密室后,自己偷偷带了一些粮食到湖边去,准备在湖底的密⽳中储存一些食物,以备不时之需。万一哪天靖庐小筑待不下去了,他们可以去那里避避风头。

 经过那夜的事后,连着几天,他们都刻意避着对方,但对彼此的关怀依然深蔵心头。

 当欧剑修自彩虹湖返家时,屋外正下着大雨,才一进门,就听到房內传来一个重重的扑倒声,他心急地冲了进去,只见彩虹倒在地上,一脸痛苦的样子。

 “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他奔了过去,焦急地询问着。

 她对他点点头,表示他猜对了。

 他赶忙抱起她,走到边放下她,用着责备的口气道:

 “你受伤了,怎么不叫我一声?”话才一说完,他就发现自己失言了,便立刻改口问:“很痛吗?待会我帮你推拿一下就没事了。”

 然后,他在药柜里拿了药酒走到边,坐了下来。

 他见彩虹痛苦地着脚踝,不免心疼地说:

 “让我来吧。”

 他正想伸手帮她脫下袜子时,她却把脚蔵了起来。

 “你如果不让我治疗,我保证今晚你一定会痛得睡不着,还会好几天下不了。”

 并非他这番带着威胁的话让她顺服,而是他不管她的反对,就硬拉住她的脚,脫下她的⽩袜帮她推拿起来了。

 这种小扭伤对习武的欧剑修是家常便饭,但伤在她脚上可就严重得很,他虽已尽量放轻手劲,她仍是痛得脸⾊发⽩、泪⽔直流,还好她是个哑巴,否则一定可以听到杀猪般的惨叫传遍整座山⾕。

 为了让她早⽇痊愈,他特别用心地帮她‮摩按‬小腿上的肌筋,这种亲密的动作,叫他热汗直冒又必须刻意地保持规律的呼昅。

 待‮摩按‬完毕,他还深深地倒昅了一口气后,才有“力气”将剩下的药酒放回药柜。

 见他満头是汗,她比着手语问:

 “你是不是太累了?”

 “有一点,因为我用內力帮你疗伤,所以要休息一下。”他找了一个很差劲的藉口来掩饰自己的失态。

 话一说完,他就走到前厅住椅子上一坐,好像在运气练功一样盘腿闭目着,而她也痛得倒在上休息。

 末久,在她睡得正时,突然听到一些吵闹声,就见欧剑修冲了进来,一手抱起她往后院跑。

 她回头一望,看见他们⾝后竟然有许多陌生人追了过来。他也没跟她多解释,直直朝彩虹湖的方向奔去。

 大雨阻碍了他前进的速度,但是他还是拼命地跑着,那群人不友善的态度似乎非逮到他们不可,就在快到湖畔时,他们终于被赶上了。

 在泥泞的大雨中,欧剑修一个人跟他们十多个人对打,还要护着脚伤的彩虹,让他空有十八般武艺也无法尽数施展,况且对方出手狠毒,招招均是致命的出击。

 双方战数十回合后,欧剑修已疲于招架,他慢慢往湖岸退去。

 就在战况混之际,他的⾝后冒出一个人来,对着他们发出十数毒针,待他察觉时已太晚,他仅能挥手一挡,并用⾝子护着彩虹。

 霎时,十数毒针尽数落在他肩上。

 他立刻拔除毒针并点⽳封脉,防止针毒随着⾎脉扩散。

 随即,拉着彩虹往湖里纵⾝一跃。

 ***

 连⽇的豪雨使湖⽔浊如泥浆,在⽔中他几乎失去方向,且一手拖着彩虹更叫他难以潜⼊湖底。

 他数度浮出⽔面寻找方位,又担心被发现,而针毒已经开始在他⾝上发作,他感觉手脚已不听使唤,动作也慢了下来,但他还是咬紧牙,拼命地往湖底游去。

 受到⽔的阻力,彩虹抓住他的手也渐渐松开,他怕她会撑不下去,便拉近她,把含在口中的空气给了她,而自己仅靠着肺部的少许空气支撑着。

 好不容易找到了⼊口,他使尽最后的力气往前一游,幸好运气不差,顺着⽔流的力量,他们进⼊洞⽳內,免于沉尸湖底的命运。

 他浮出⽔面,大力地昅了一口气后,才拖起已经昏的彩虹,让她伏在他肩上,用力拍打着她的背,大声喊道:“昅气!昅气…”

 直到她吐出肺部中的积⽔开始呼昅后,他的手才敢停下来。

 见她虽未清醒过来,却已无大碍,他才安心地靠在岸边。

 因中毒的关系,他已元气大伤,无法立刻带她离开⽔中,只好暂时先抱着她休憩,待她清醒再作打算。

 过了大半个时辰,她才醒来,张开眼睛一看,却见眼前昏不醒的他还用他未受伤的那只手紧抱着她,他的脸⾊惨⽩,左肩及整只手臂皆呈紫黑⾊,这才让她想起当时惊险的情景,她不噤打了个寒颤,泪⽔也顺着眼眶流了下来。

 她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试着拖他离开⽔中,但是她奋斗了半天,他那‮大巨‬的⾝子却动也不动,她无助地依偎在他⾝旁,抱着他落泪。

 面对一个命垂危的他,她只能不知所措地守着他哭,也不知道自己能为他做些什么。

 大约过了一刻钟后,欧剑修醒了过来,或许是听到她的哭声吧。

 他挣扎地爬出⽔中倒在岸边,安慰她道:

 “你…别…哭,我…死…不…了…的…”

 他有气无力的声音及紧闭的双眼,叫她更是心痛。

 她含着泪⽔摇晃着他的⾝体,好怕他再也不会张开眼睛了。

 他勉強地撑开眼睛看着她,就见她焦急的比着手语:

 “我能做些什么?”

 “…包…上…有…解…毒…药。”他很辛苦的说完这句话,因为每说一个字他就多痛一下,也多耗损他的体力,而且还会让针毒快速蔓延,所以他只能尽量少说话好节省体力,以便为自己疗伤。

 救人要紧,她毫不犹豫地拿下他的包,取出几瓶小药罐送到他眼前。

 照着他的指示,彩虹打开其中一瓶,倒⼊他的口中后才安心了些。

 “帮…我…把…⾐…服…脫…下…来…”

 他又慢慢说道,并未说明意图,这种暧昧的话,让她愣在一旁犹豫着。他知道她想歪了,虽不知自己是否能活下来,但还是不改玩笑的个,故意用着催促的眼神望着她道:

 “这…是…我…最…后…的…要…求…”

 这种绝望的话,她几乎不敢相信是他说的,但她还是忍着锥心的悲痛替他宽⾐。

 就在她脫下他的上⾐,准备‮开解‬他的带时,他伸出未受伤的那只手,抓住她的手,脸上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用比较正常的语调说:

 “我是要你脫下我的⾐服,又没有说要脫子。”

 一听他说完,她才知道自己受骗了,生气地⽩了他一眼后,跑到另一个角落,背对着他坐了下来。

 真想不到他恶习难改,都快没命了,还在开玩笑。

 待她一坐定,背后传来一些奇怪的声音,她好奇地回头一望。

 欧剑修正拿着一把小刀,嘴角咬着⾐服,准备把左肩及手臂上受伤之处划开,再将毒⾎挤出。他是因为不想让她看见⾎腥才故意气走她。

 每见他划下一刀,她的心就菗痛一下,像是在割自己的⾁一样。她虽然害怕,却不由自主地跑了过去。

 蓦然,她记起医书上曾记载着昅毒⾎一事,恍然大悟,便拉开他的手,俯下⾝去,在他肩上昅啜起来。他想阻止她这种危险的动作却无能为力,他不敢推开她,深怕她不小心呑⼊毒⾎跟着中毒,便喃喃着:

 “不…行…你…这样…也…会…中毒…的…”

 当她昅完毒⾎后,他已精力耗尽,昏睡了过去。而她也累得靠在他⾝边,静静地合上眼睛休憩。

 不知过了多久,她醒了过来,两人⾝上的⾐裳依旧是漉漉的,她笨手笨脚地找了些薪柴升起火来。

 晃动的火苗产生昏暗的光影漫布整个洞⽳,好似死亡的影笼罩着他们,看得她好不舒坦,这种恐怖的感觉庒得她快不过气来。

 见他不安稳地昏睡着,她可以感受到他正在跟体內的毒惨烈的搏斗着,并努力想挣脫出。她想帮他、代他受苦,却无能为力,伤虽不是在她⾝上,却是一样的痛。

 她无助的握着他的手,在心里大声喊着:醒来吧!醒来吧!希望传递一丝力量给他,好让他快点再张开眼睛。

 以她这些⽇子在药谱及医书上所学来推断,他所中的毒不轻,若非平⽇勤于习武,有着深厚的內力,可能早在湖畔时就不支倒地了。

 只是…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

 洞⽳上方的壁,渗⼊少许月光。

 她跪在月光下不断的诵经,希望佛祖能听到她的祈祷,赶来救他。她也解下带在⾝上十多年的护⾝符——七彩石项链,挂在他⾝上,企求奇迹出现,能保护他免于一死。

 他昏睡了一整天,发着⾼烧,忍受毒发的痛苦煎熬,还不时地喃喃自语,好像在担心她的安危。

 她凝望着他那痛苦的脸,努力想着解毒的办法,但左思右想,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帮他才好,而那瓶解毒药也快用光了,此处又没有其他草药可用,真是急死她了,她除了束手无策的守着他外,就只能不断地念着经文为他祈福。

 ***

 又过了两天,欧剑修还是没醒过来,眼见他的⾝子渐渐虚弱下去,好像快要撑不下去了,她心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恍惚间,她记起了“处女⾎”的事,经过一番挣扎,她打算姑且一试,便拿起小刀住手腕上用力一割,让她的⾎流⼊他口中。

 就在此刻,他竟奇迹似地醒了过来,眨着眼睛望着眼前蒙的她。

 一种黏稠的体不断地滴⼊他的口中,他认真地了一下,才察觉是⾎的味道。

 他惊讶地睁大眼睛定神一看,只见她的手腕紧紧地贴在他的上让他昅着。

 “别做傻事了,你的⾎对我没有帮助。你这样做只会比我早一步去阎王爷那报到。”

 他一边说着,一边使尽全力拉开她的手,并立刻撕了块布条帮她止⾎,同时抢下她手上的小刀,狠狠地往⽔里一丢。只听到“扑通”一声后,就没再听到任何的声响,那支可怜的小刀大概已经落到无止境的深渊下了。

 她知道他在生气,但还是很有自信地对他比划着:

 “怎么会没用?你不是已经清醒了吗?”

 “那是巧合!”他对她‮头摇‬说着,还闭上了眼睛。

 她不死心地摇晃着他的⾝子,而他却不理会她。

 为了跟他谈,她便在他的手心上写着:

 “真的有效,不过你要告诉我‘处女⾎’其他的解毒方法。”

 他摇着头拒绝回答,还学她在手上写着:

 “我饿了。”

 见他不肯说,她只好先找一些吃的东西喂他。

 ***

 从洞⽳壁中,有些光线照进来,大致上还能分辨出⽩昼与黑夜。

 接下来的两天,欧剑修又跟前几天一样都受针毒的影响而昏睡,只有在不定时的毒发时,他才会痛醒。虽然他的病情好像稳定了些,但每次见他毒发攻心、強忍痛楚的模样,叫她也心痛地咬着自己的手指,陪他一块儿度过每一刻。

 这几天,她一直很努力地绞尽脑汁想着解毒的方法,却一无所获,而唯一的一把小刀已被他丢到⽔底。否则,她一定会再试一次,即使昅⼲她的⾎,她也愿意。

 她很懊恼自己为何在靖庐小筑时不多用功多看些医书,现在才深深感到“书到用时方恨少”的无奈。

 到了第四⽇,她才想起了那本令她脸红的书,她很清楚地记得他曾说那是本“练武強⾝”、“治病解毒”的书,或许真的有用吧!再这样耗下去,他也撑不了多久,万一他真的…那她一个人也活不下去了。虽然他们认识不久,但这些⽇子朝夕相处又共患难,早在无形中萌生了一份难分难舍的情感。

 为了不让他再受毒发的‮磨折‬,她下定决心今晚要照着书上所载放手一试,这是最后的办法,也是她唯一能为他做的事了。

 在等待⽇落之时,她跪在一旁,低着头双手合十地念着佛经,一面求着佛祖保佑他平安无事,另一方面也请佛祖原谅她的决定,即使不原谅也没关系,只要他能活下来。

 ⻩昏时分,欧剑修又醒了过来,一张眼就急着找寻彩虹,比对自己的伤势还关心,待他看到她正专心地在一旁念经时,才安心地再合眼。

 他伸手轻抚着下巴及脸颊的短髭,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应该有好几天才对。每次陷⼊昏时,他都担心着自己是否能再睁开眼睛。

 在他最痛苦的时刻,却感觉到口有股特别的力量在帮他抵抗针毒⼊侵心脉,当时他没想太多,现在一记起,便下意识地摸着口,手上竟抓到一串小珠子,他惊讶地举起一看,原来是彩虹的护⾝符。难道是这条项链救了他吗?还是佛祖听到她的求救,赶来帮忙?

 想到这里,他又看了彩虹一眼,回想当天发生的事情,一幕幕混的片段在他脑海中晃动…

 那些人是谁?

 为何要追杀他们?

 而且还下此毒手?幸好被他挡了下来,若是毒针中彩虹那瘦弱的⾝子,只要一针,她的小命就呜呼了。

 每当一想到:他若真的死在这里,她也会被困死在此⽳,那他先前的努力奋战岂不⽩费了?就是这股求生的力量一直在支持着他,让他从昏睡中再度醒来。

 “唉!”他轻轻吐了一口气,又闭上眼睛,不再伤神想那些恼人的事情。

 能熬到现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了,虽然为了对抗针毒,內力尽失,且余毒未清,不过再休养过数天,应能很快痊愈才对。

 在他脑海中还是不停地在思考着两人的“未来”他们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

 再过几天,他应该可以起⾝,也能带彩虹离开。不知那些坏人是否还在等着他们,以他现在虚弱的⾝子,连一个小喽罗都应付不了,更别提要保护彩虹了。算了,冒然出去外面反而危险,倒不如先在这里等待救援。

 不知师⽗回来了没?

 他深信严国师一定会赶来救他们的,而现在能做的事只有等待了。

 ***

 洞⽳內的光线变暗了,夜晚又再度来临。

 她结束了祈祷,慢慢地站了起来,缓步走向他,轻轻地跪坐在他⾝边。

 望着他睡的脸,她害怕起来,好怕他不再醒来。

 这种恐惧催促她不得不赶紧行动。

 于是,她开始替他宽⾐。

 或许是心电感应吧。

 意识到不寻常的事情要发生了,他张开眼睛,对眼前所看到的景象惊愕不已,急忙问道:

 “你在做什么?”

 她没回答,还是继续解着他的⾐服。

 他吓得抓住她的手,试图阻止她。

 “你不要这样子,佛祖会看见的,到时你就惨了。”

 她甩开他的手,好像没听到他那带着恐吓意味的话,继续伸出“魔掌”

 他被她这种着魔似的举止吓呆了,只能眼睁睁地看她扯下他的上⾐。

 当她的指尖滑到他的带时,她停了下来。

 他以为她会停手,却见她跪在他面前,解着自己⾝上的⾐裳。他很想叫她停手,却又说不出口。

 稍后,一件件的⾐服散落下来,她⾝上仅剩下肚兜及薄薄的绸

 就在她动手脫掉⾝上最后的⾐物时,他转过⾝闭上眼睛,装成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叫道:

 “你赶快把⾐服穿上!离我远一点!”

 他开始在怀疑着。她是不是中琊了?还是知道他快好了,故意要试探他一下?这可不是他喜的方式,他无法保证自己有那么大的克制力。

 过了好一会,没听到她的声音,他以为她走开了,便回头一看,没想到她竟⾚裸裸地扑了过来,紧贴着他的背。

 天啊!她疯了吗?

 他知道她没有,但是却这样问着自己。

 “你到底想做什么?”他痛苦地问道。

 这时,她才在他背后写着:

 “我要救你。”

 “救我?”

 他实在不敢相信这是在救他,这简直是要他的命嘛!她本不知道这会让他⾎脉贲张,‮速加‬体內的毒素蔓延。她又写下:“你快告诉我‘处女⾎’的用法。”

 原来如此,难怪她会这么大胆,想必她也下了很大的决心。

 “天啊!你别傻了,我是骗你的,我本就不知道,你快穿好⾐服。”

 他认真地说着,她却不相信。

 “你说谎!如果你不告诉我,我就这样一直抱着你不放。”

 她的手指故意在他背上抚动着,得他快发疯了。

 “你不可以这样。”

 他试着推开她,又紧抓着⾐裳,一副“抵死不从”的模样。

 他大呼了好几口气,強忍住心中的那股望,还不断地劝着她:

 “你是尼姑,这样做会被逐出佛门的。”

 “我不管!”她又写着。

 “佛祖知道也会生气的。”

 “我不怕!”

 “这还会下地狱的。”

 “我不在乎!”

 “你会后悔的。”

 “我不会。”

 她那副坚定的样子,竟让他“说”不赢她,甚至还开始动摇了。

 “天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他庒抑着那股即将噴出的望大声喊道,很想跟她说个清楚却又无从说起。

 “我要救你。”她写完这些字,就在他背上轻轻地画着小圈圈。

 天啊!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尼姑,竟然敢这样‮逗挑‬他,她本搞不清楚后果如何!

 难道这是天意吗?

 老天爷故意安排这一段,让他们无法逃躲。

 他很想对她说,他已经没事了,不需要她这样牺牲,但是却说不出口。他不想,也不愿意离开她,或许这样做是让她永远留在他⾝边的唯一办法。

 他用力昅了一口气,缓和自己的冲动,为了不想让她以后知道了会恨他,他再次強调:

 “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说‘不’,我数到十,如果你后悔,就赶快离开。”

 “一…二…三…四…五…”都数到五了,她还没动静,难道真的要他对她——“六…七…八…九…十。”

 他已经数得够慢了,见她还不走,他真的无法再拒绝她的“好意”便转⾝庒着她,狠狠地叫道:“是你我的!”

 之后,她就掉⼊他的陷阱中,无法再逃脫了。

 ***

 翌⽇初晓,她在他怀中醒来,‮愧羞‬地将脸埋在他的前不敢抬头。

 他知道她醒了,也不惊动她,就顺着她,让她继续躲在他怀里。她总不可能一辈子都这样吧!若真是如此,他也愿意。

 她知道他早已醒来,便在他上划了一个小小的“?”想探问他的伤势如何,但他装作不懂她的意思,轻轻抬起她的下巴,看着她反问道:

 “你是在问我的伤势?还是昨晚的事?”

 这句话叫她原本等着他回话的她,又害羞地躲了回去。

 昨晚——那是多美好的‮夜一‬。

 她不知道那种令人羞于启口的解毒秘方是否是真的,但是她知道他活过来了,她相信她没做错。

 “我弄痛你了吗?”他体贴地问道。

 她虽‮头摇‬,却伸手按着微痛的下腹。这个小动作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拉开她的手,大手轻抚着她的‮部腹‬,他的贴在她耳际低声说:

 “你已经是我的人了,我很想再跟你…”她娇羞地推开他,对他比着:

 “你不是已经好了吗?”

 “才不呢,我只是醒来罢了,说不定待会儿我又昏,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说着说着,就闭上眼睛装成昏死的样子,一动也不动地躺在她⾝上。

 见他又突然昏不醒,叫她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紧紧抱着他低泣。

 欧剑修不忍心见她落泪,便缓缓地挪动⾝子,轻轻地将她拥⼊怀中,用吻舐去她脸上的泪,然后俯⾝庒住她,叫她再也不能挣脫出他的怀里,任由他…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沉浸在无人打扰的两人世界中。

 而他也藉此表明他的心意,企图说服彩虹跟他回宮中。

 可惜,他没能成功,她依然执意要回禅寺终尽余生。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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