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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十四章 旧欢
 皇帝只觉得口又受一下重击,一口腥甜涌到咽喉,却硬生生咽了下去,他的手紧握成拳,却终究无处使力,一拳捶到在铁栏杆上,却几乎将它掰断。

 一阵沉重的钝响曳过,阶梯上方有人不放心的探头探脑,皇帝怒吼一声“滚”随即一切归为安静。

 “你又何必如此…”

 宝锦静静开口道:“你讨伐了唐国,又肃清了我这前朝余孽,江山一统,指可待----正该意气风发的时候,却这般作态,可真不象你的为人哪…”

 她话还没说完,只觉得一阵劲风袭过耳边,铁栅被暴撞开,一双大掌将自己拎了起来,提到他的眼前,两人四目相对,彼此都无法逃遁。

 这是他命中的妖孽,无法躲过的劫数----

 皇帝在心中无声呐喊道,他紧抿着,手中逐渐用劲,手中的玉颈被暴收紧…

 宝锦只觉得呼吸不能,她的手略微挣扎了一下,却无法解除这桎梏,天地都在眼前旋转,飞散,逐渐模糊…

 就这么去了,也好…她轻舒一口气,认命似的放弃挣扎。

 出乎意料,那双扼紧的大掌逐渐放开,宝锦踉跄着倒地,猛烈大咳,几乎连心肺都要呕出来。

 残灯明灭之间,只见皇帝素来冷峻的脸上,浮现出难以捉摸的表情----

 似爱,似怜,似憎,似怨…

 万千思绪从他眼中过,他终于闭上了眼,连手心都在颤抖----

 “到现在…我都无法对你狠心…”

 他近乎叹息的说道,随后竟然大笑起来。

 绝望苍凉的笑声响彻了整个牢狱,他以袖掩面,笑得声嘶力竭。

 他放下袍袖要走,却似乎想到了什么,从怀中掏出一支玉笛,凑到边,开始吹奏----

 神秘清远的笛音再次响起,一如他们初见时那般传奇。

 隐忍而离的微颤中,却似含着难以言说的复杂情思,铭心刻骨,倾天地之力也无法抹去的怅然…

 仿佛玉碎宫倾,繁华尽处,只是沧海桑田,黄粱一梦,天地间一缕飘渺笛音,却分明带着最后的坚持与痴恋,永恒不灭。

 “在徐绩家后花园,第一次见到你,我已经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皇帝放下玉笛,轻轻说完,再不看宝锦一眼,转身决然而去。

 他的脚步飞快,只怕自己再回头看一眼,就要忍不住心痛如绞。终于支持不住,四蹄倒地,口吐白沫,云时从马上跃下,不发一言的接过从人递给他的缰绳,跃上另一匹马,星夜奔驰而去。

 风声从他的耳边卷过,连那般明亮的眼,都因夜兼程而沾染了风霜。

 宝锦…

 他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恨不能肋生双翼,凭空而去,将她从囹圄中救出。

 “云帅…”

 “京城传来消息…”

 侍从的声音仿佛被风噬,显得空茫而吐。

 “念。”

 “是…”

 那人策马奋力跟上,看着手中传书的竹筒,却几乎不敢念出。

 “婆婆妈妈的象什么样?!”

 云时近乎暴怒,用马鞭在他马上恨一记,那马吃痛,撕鸣着跳到跟前,正好跟云时并驾齐驱。云时探出身,惊险而宛如闲庭信步一般,从他手中取过竹筒小卷,展开一看,却顿时如坠冰窟,他身子一颤,几乎落下马来。

 “云帅小心!”

 云时再抬起头来时,面上已全无一丝血,他勒着缰绳的手紧陷入,浑身都在打颤----

 “二姐…她…”

 他哽咽着几乎失语,无尽悲怆在他口涌动“她在乾清宫自尽而死…”

 他抹一把脸,感觉到指间的濡,于是停住马,望向无尽苍穹。

 苍茫夜中,星辰闪着冷峻而神秘的光芒,一如亘古,银河中密密聚集着点点银光----

 有哪一颗属于姐姐的星辰,已经悄然坠落?

 云时的眼越发模糊了,他呆呆望着天空半晌,中的悲痛却在瞬间转为憎恨----

 “是你…真是我的好兄长哪!身为至尊天子,你却得她走投无路----婚盟之时,你曾说过你会一生一世照顾她,不让她受苦…你这个言而无信的小人!”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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