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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相怜
 第十六章 相怜 空旷的夹道上,这一瞬只有北风呼啸的声音,宝锦缓缓抬头,琉璃瓦的明光刺得她眼生痛。

 她牢牢握着那一双冰冷的手,因为惊愕,再也说不出任何言语来。

 “真是不甘心哪…”

 明月的头靠在她的肩膀上,微微息着说道,笑容美不胜收“我曾于千军中来去自如,也曾亲赴大漠深处探险,如今却是手无缚之力,还要忍受经脉的寒毒发作…人生如此,也实在可笑!”

 “为什么?!亲生骨也要下这样的狠手?!”

 宝锦骇然低喊道。

 “因为只要我在若羌一,就不会容忍他们这般低三下四地称臣,若羌虽是小国,却也该有自己的尊严…”

 明月的眼中出凛然光芒,苍白的面容上染上无穷自信“而我手中掌握的,却是若羌的大部兵马!”

 “是这样!”

 宝锦想起自己看过的宗卷,道是若羌有位公主深谙武略,曾以千人驱散来袭的瓦剌骑兵。莫非就是眼前这位吗?

 “把我这废人送入宫中,一则安心,二则,我这张脸还能看,还能给他们换些圣眷!”

 明月的出阴冷微笑,眼中光芒逐渐黯淡,她望着远处跑来的侍卫和医官,低低道:“不过是白费功夫,谁也救不了我…”

 宝锦低低攥着她的手,心中千万道念头闪过,她咬紧了,却浑然不觉身边的嘈杂。

 “这是怎么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她从昏中惊醒,她抬起头,这才发现侍卫和医官在身旁围了一圈,圈外一人,头戴玉制梁冠,着一袭绣金蟒袍,雍容华贵之下,却透出别样的清俊儒雅。

 “靖王殿下!”

 众人一齐上前参见,云时命他们起身,看着这混乱一幕,他第二遍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宝锦抬起头,云时看入她的眼中,为那份清冷幽凛而微微一惊——

 “是你!”

 他百感集地低声道。

 “明月公主…身体虚弱,所以晕倒了。”

 她缓缓说道,嘴静静开合,语声如飞雪溅水,让人心生悚然。

 “把她抬到附近殿中,先行诊治要紧。”

 云时虽然觉得气氛诡异,仍指挥众人开始施救。

 一阵忙后,太医虽知有异,却仍含糊其辞,不多时,明月有所好转,自有她院中的侍婢将她搀扶回去。

 宝锦见事已了,也不惊动旁人,自行出殿回返。

 到了殿门前,却见云时已等候多时了。

 两人走在青石铺就的宫道上,谁也没有说话。

 直到馨园的林中小道,眼看北五所已在眼前,云时才拉过了她的手。

 “你的手怎么了?”

 云时沉声道,方才虽然混乱,他却一眼瞥见,心中大痛。

 原本洁白柔的纤纤玉指,因这几频繁的练琴而伤痕累累,被锐利琴弦划破的地方,犹有血痕斑斑。

 “他们竟敢这么作践你?!”

 云时眼中冒出凛然火光,咬牙道。

 “宫中乐官都是技艺娴熟,只我一人是新进的…”

 宝锦淡淡道,谈起那些若有若无的刁难排挤,只是一句带过。

 “混帐…”

 云时又怒又急,沉片刻,毅然道:“我来想办法,定要设法把你从宫中调出…”

 “然后再回教司坊?!”

 宝锦轻嘲地笑了“靖王,你身为今上的义弟和好友,应该知道他是什么脾气——我父王悖逆不从,他正好拿我杀儆猴,又怎么会让我好受?!”

 她语声淡漠,眼中清辉潋滟,冷然中带着奇异的凄楚,一双重眸让云时几乎沉溺。

 爱恋与心痛在这瞬织在他心头,又因这重眸想起母亲的身亡,云时心中昏纷繁,将嘴都咬出血来,却也无言以对。

 宝锦懵懂不知,犹自冷笑道:“靖王殿下知道了这层利害,也不要想着救我于水火了——你难道要以下抗上不成?!”

 “你住口!”

 再也忍耐不住中的岩浆,云时咬牙低喝,宝锦只觉得胳膊上箍似的剧痛,身子一轻,被云时拽入树后,羽似的靠在树干上。

 “你听着,无论如何,无论要与谁抗衡,我都要救你出来!”

 云时深深凝望着她,语声坚如磐石,决然沉稳。

 在宝锦惊愕茫然的目光里,他悍烈的黑眸逐渐平静下来,仿佛一甭紧的弦缓缓松下,他低低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做到…”

 高大的阴影从上方投下,他微微俯身,两人的面庞逐渐靠近——

 灼热的印上她的,他的身躯有着冬日的松木清香,宝锦睁大了眼,在这一瞬惊得手足无措。

 “你们在做什么?!”

 阴冷莫测的低喝声在不远处响起,云时全身一颤,毅然回头——

 “陛下?!”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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