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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 洛阳会战 (二)
 狗!”何庆一挥手大声说道:“坚持几天?我看这天都坚持不下去了…给句爽快话吧,究竟怎么样说,不然,就不要怪兄弟们用强的了!”

 穆勋眼泪都几乎要下来了:“何庆,你想想,你想想啊,丢掉了洛,咱们一样是死罪,你以为朝廷会放过咱们吗?”

 “这就不劳大人心了。”吕浚笑着说道:“咱们该怎么办,早就想好了,当初孔有德等不到朝廷的招安,咱们倒想试试这次朝廷会不会赦免了咱们的罪…实在不行的话,咱们也和孔有德学学,却投降了城外的贼军…”

 穆勋大惊失,用手指着吕浚,连声音都变得颤抖了:“你,你们…你们这是造反,是要抄家灭族的啊…”何庆脾气急躁,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挥动宝剑上前一步道:“废话少说,穆勋,给个爽快话吧,你究竟答应还是不答应!”

 眼见事态已经无法平息,穆勋挥手制止了想要冲上来保护自己的商胡奇:“都不要动手,咱们都是朝廷的官兵,自己人打了起来,成何体统?”

 见穆勋忽然变得镇静无比,这些兵一时倒拿不定主意。只见穆勋整了整衣冠,走到城墙,忽然跪了下来,恭恭敬敬地磕了三个响头,说道:

 “圣上,臣无能,管不了部下,保不了洛,可是臣心一片,天地可鉴。臣这就去了。一偻魂魄。也必将誓死护卫我大明江山!”

 说着他站了起来,指着身前的那些兵,惨然一笑:“总有一天。总有那么一天,你们这些臣贼子,一个个都不得好死!”

 他猛然间佩剑,往自己脖子上用力一划,一个人软软倒下,周围的鲜血渐渐地在他身边蔓延开来…

 “大人!”商胡奇放声大哭。一把抱住了穆勋地尸体:“大人,大人啊,你没有死在贼军之手,却死在了自己人的手里,老天,你究竟还有没有眼睛啊!”这些兵本来只是想胁迫穆勋而已,哪里想到这人居然忠烈如此,宁可自杀也不肯从贼。死上官乃是重罪。一个个看着血泊中的那具尸体,都没有了主意…

 “怎么办?这老东西居然自杀了…”何庆担忧地问道。

 “事已至此,还能够怎么办?”吕浚咬着牙说道:“职能控制住洛,派人出去和高祥谈判。咱们手里有兵,到哪都能保住性命…”

 这时。商胡奇止住了哭声,慢慢站起了身,指着他地这些同僚一字一顿地道:

 “臣贼子,不得好死!”

 说完他猛然向城下一跃,身影就如一只展翅高飞的大鸟一般,向着无尽的天穹飞去…

 “疯子,都是一帮疯子!”何庆喃喃咒骂道。

 正当吕浚准备下令控制洛,派出使者与贼军谈判的时候,忽然一名士兵指着城外说道:

 “大人,看,快看那!”

 吕浚和何庆二人放眼向城外看去,只见远方尘土飞扬,杀声震天,接着,无数大明的战旗从尘土中飞驰而出,无数员战将发出让大地都为之颤抖的呼声,向着洛飞奔而来!

 “援兵到了!援兵到了!”

 城楼上顿时响起了一片欢呼。何庆和吕浚目瞪口呆,这援兵来得也太不是时候了,哪怕只要早来半个时辰,不,哪怕只要早来一柱香地时间,穆勋也就不会死了,他们也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处境尴尬…

 “完了…”何庆呆若木地说道:“这可怎么得了,这可怎么得了…援军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现在就算咱们想和贼军谈判也来不及了…”

 “你们,全部给我过来!”吕浚将城楼上的士兵全部叫了过来,指着地上穆勋的尸体,目凶光地说道:“拿出你们的武器,每个人,都在这老东西的身上刺上几下!”

 这些士兵谁人敢动?吕浚用剑对着他们:“要么刺他,要么就让我刺你们,快,自己选择吧!”

 士兵们迟疑着,终于有人上前,轻轻地用手里的武器在穆勋的身上刺了一下。接着就像是受到了感染一般,一个接着一个的士兵走了上来,将手里地武器刺向了穆勋的尸体…

 可怜穆勋一生对大明忠心耿耿,到死,却连自己的尸体也都无法保全…

 见所有的士兵都参与了进来,吕浚满意地笑了:“现在这里所有地人,都参加了这次事情,有人敢传出去的话,嘿嘿,咱们大家一块死也就是了…”

 …

 “秦夫人、马指挥使,来得好快!”战马上常州游击郑天瑞大声笑道。

 那边几乎与郑天瑞同一时间到达战场地秦良玉笑道:“老身早就说过了,咱们白杆兵,爬山涉水如过平地,就算你骑马,咱们也未必会输给了你!”

 就在这时,见到官兵援军到达,高祥急忙分出一军阻截。领头的一员贼将持双刀,骑黑马,耀武扬威,大声道:

 “李闯将手下大将刘宗敏在此,哪个不怕死的狗官敢来送死!”

 马祥麟一见贼人猖狂,然大怒,正想战,郑天瑞阻止道:“一个小小贼人,岂用马指挥使亲自出手?若是大将有失,岂不挫动军心?”

 “刘宗敏这人我也听过他的名字。”秦良玉说道:“他是反贼李自成的心腹爱将,为人勇猛无比,传说几十人与他打斗,都近不得他身,需要小心应对了…”

 郑天瑞冷笑几声:“一个人就算再厉害,又能顶得什么用场?当初我大明总兵官杜松找女真人单挑,结果被成刺猬一般。致有萨尔浒之败。秦夫人。马指挥使,我看贼军左右两边尚未列好队形,你我可各引本部人马冲击两侧。贼军必败!”

 一切都依了郑将军的意思!”秦良玉答道,忽然转向暴喝一声:“马祥麟,你还愣在这里做什么,杀贼!”

 “杀贼!”马祥麟大吼声:“儿郎们都随我上!”

 三千白杆兵发出惊天动地的呼喊,水一般地向对面地贼兵席卷而去。

 “江南精锐。抚帅之师,岂能落于人后,杀贼!”

 这边郑天瑞也是大吼声,跃马,两千六百江南精锐如同闪电一般冲出。

 “这将军真是胆小。”就在江南军与白杆兵奋力杀出的时候,秦良玉身边一个瘦小的亲兵不屑地撇了撇嘴,说道:“看着人家找他单挑,他居然像个缩头乌一样躲了起来。要是换了我那几个哥哥在这里,早把那什么刘宗敏大卸成八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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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丢儿,你懂什么。”秦良玉看来对这亲兵甚是喜爱,微笑着说道:“郑将军这才是真正地将才。若是因为一时意气用事,而使军心挫动。这是最得不偿失的事情了…”

 叫“丢儿”的小亲兵还是不服气地说道:“反正我就看不起他,一点都没有咱们的将军勇敢…”

 而就在这个时候,那位被一个小亲兵看不起的郑大将军,却已经一口气挑死了四名反贼。他虽然不愿意和敌人进行无谓的单挑,但他自小学习,武艺精通,一条如白龙飞舞,锐不可当,锋所到之处,贼人纷纷落地。

 主攻左侧地江南军,一个个都是左手藤盾,右手钢刀,列阵而行,井然有序。或三人一组,或五人一队,左接右挡,转眼间便已冲如贼人阵中。

 这些贼人虽然杀法骁勇,但面对这一群训练有素的大明铁军,却在他们的稳如泰山,动如兔的强烈之下,难以抵挡,步步后退。

 另一边的白杆兵却又是另一种杀法,这些士兵手里拿着奇怪的武器,嘴里发出谁也听不懂的喊声,闷着头,红着眼睛,哪里人多就往哪里冲去。一时间贼兵竟然被这种不要命的打法弄得不知所措,纷纷向后败退下去!

 这白杆兵当初杀得连后金兵都闻风而逃,又岂这些寇所能抵挡?眼看自己地队伍在官兵两路冲击之下,即将溃不成军,又见到一员将穿银铠,骑白马,千军万马中往来自如,取首级如探囊取物,不知杀了自己多少部下,刘宗敏然大怒:

 “那蛮子,不要猖狂,刘宗敏在此!”

 这将正是石柱指挥使,人称“赵子龙”的马祥麟。他见刘宗敏对自己气势汹汹地冲来,可不管什么能不能单挑之类,心中大喜,跃马,转瞬间住刘宗敏,厮杀在了一起。

 刘宗敏力大勇猛,马祥麟骁勇善战,这两员将正是对手,杀在一处,旗鼓相当,不分伯仲。

 这二人都是一般的脾气,遇到相当的对手,杀到了兴头处,哪里还管什么部下,还管什么战场,只管吼声连天,红着眼睛,咬着牙齿,不要命地你来我往,舍命搏杀。

 刘宗敏正杀得高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叫声:“刘将军,刘将军,不好啦,咱们的左翼跨啦!”

 刘宗敏这才想起自己地任务,心中大惊,手上双刀略慢了慢,被马祥麟看准机会,一扎向刘宗敏面门。总算刘宗敏反应得快,及时侧了一侧,这才避过杀身之祸。可左边脸颊终究还是被尖划过,顿时鲜血如注…

 他伤口吃疼,又牵挂着左翼,哪里还敢恋战,匆忙间夺路就走。

 那马祥麟放声大笑:“看你能与我战了那么多合,今就放过了你的性命!”

 刘宗敏面红耳赤,却不肯回头,好容易冲到左翼,眼看自己士兵被冲得七零八落,尸横遍野。一员名将如马祥麟一般,用长,穿银铠,骑白马,威风八面,军中竟是无一人敢挡其缨。

 才吃了大亏的刘宗敏,愤怒中一夹战马,舞动着双刀就向这将冲去。那将一见刘宗敏气势汹汹而来,也不接战,催动白马,向后便走,还不忘了手起落,又一连挑起了两名贼兵。

 那将马快,刘宗敏总差着几步追不上,眼看着他一接着一挑落自己部下,刘宗敏又是愤怒又是心疼,可看着这明将肆意妄为,却一点办法也都没有。

 忽然,那明将猛然勒住了战马,刘宗敏猝不及防,不及拉住缰绳,战马只管向前冲去,眼见就要冲到明将身后,那员明将猛然回身,尖闪动,大喝一声:

 “着!”

 一声入闷响,接着就是刘宗敏一声惨呼,那尖正中他的左腿。

 不过短短的时间,自负勇猛无双的刘宗敏,接连在两员白马银甲明将手下中,他锐气顿失,忍着疼,咬着牙,向后就走。

 那白马明将大笑:“刘宗敏,你需记得大将郑天瑞了!”

 这一场杀,两员一般装束的明军将领郑天瑞和马祥麟二人,白马到处,银铠闪亮,两条在左右两个方向如蛟龙出海,无人能挡。江南军和白杆兵,万军丛中似猛虎下山,直杀得贼兵血留成河…

 眼看贼兵败退下去,马祥麟杀到兴头,遥遥对郑天瑞道:“郑将军,贼兵已败,此时不追,更待何时!”

 “马指挥使,穷寇莫追!”郑天瑞才喊出来,却见马祥麟早就冲了出去。

 再看那些白杆兵,一个个也杀出了瘾头来,跟在马祥麟身后,吼声连连,不管不顾,只闷头向前冲了出去。

 “大哥,咱们也追吧!”这里郭飞满身是血,兴冲冲地过来道。

 “你带人留在这里,打扫战场,以待抚帅到来!”郑天瑞皱着眉头说道:“我领两百人前去接应马指挥使,孤军深入,焉能不得亏吃!”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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