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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雅是被一些声音吵醒的,蒙中看见窗外透进来的光线好刺眼,隐约感觉到一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飘过耳际。

 “起来吃点东西。”

 是东方戒的声音,但又不像他的声音,他对她说话的口吻不是不层,就是怒吼,从来没有这么温和过。

 半梦半醒中,她无比心伤,他几时才肯这样对她说话?几时才肯正眼看她,不再把她当不屑动手去拂的灰尘?晶莹的泪珠自眼角滑下。

 她乏力又疲惫,缩缩身子,缩进温暖的披风里,沉入黑的梦境,梦中的她只有十岁,唯一的兴趣是跟在东方戒后头,看他做小型炸弹、用小聪明使坏…

 东方戒默默地凝视那张唤不醒的容颜,自责与内疚在心底扩散。

 动用所有情报网追查了一个上午的结果,除了利熏心的东方倩不断把他的消息散播出去外,并没有任何人收买雅的线索,是他错怪了她,她说的一切都是实话,她等他那么多天,是因为…爱他,而不是因为什么宝藏或情报,纯粹只是爱他。

 他从来没有把“未婚”这个名词跟“爱”画上等号,对他而言,她只是自小跟在股后头的小跟班,傻傻地任他哄骗。

 在谈恋爱时,被他当小杂工差遣,送花、送信、当传声简…无所不做,直到初恋的对象因他不肯把第一次出任务夺来的蓝钻石送她,与他分手,他才不再把她当牵红线的小红娘。

 但是她仍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扮各种模样讨他开心,他却因那次的失恋,对她不假辞,甚至无视她的存在…

 原来,在他毫不知情下,她把爱放进了心中,对他如此死心塌地。

 不值得,他一点都不值得。

 他的爱在那时已死,也一并把他对人的信任夺去了。他没有爱、无法相信别人,早在他开始吼她、不屑她的时候,她就该调头走开,不该动情,更不该如此执着。

 有一丝细发滑落她的颊边,他随手拨回原处,却意外发现眼角末干的泪痕。他的拇指不由自主地揩去那勾起他心疼的痕迹。

 她的依然干涸没有血,眉头深锁成一个痛苦的结,削瘦的肩、小小的脸、蜷曲的身子,好像稍不留意,整个人就会失去踪影似的。

 他心慌地握住她的手,她的手柔若无骨,令他惊慌,但最后他还是放开了--他该叫她离他远远的,而不是去握住她。

 外头人声杂沓,八成又是为藏宝图而来的各国杀手、夺宝高手,一如昨夜,他们注定空手而回。

 “放空城”是东方世家一贯的计谋,目的是为了减少伤亡和避免弄脏别墅,东方世家的所有菁英分子全躲在隐密的暗处监视往来的人,以评估对手的威胁

 东方戒整天都没有再出去,整无心无神,哪里也不想去,只是将一双眼投向那张甜美的脸庞,一颗心好像就那样被勾住了。

 月亮再次升上来时,雅终于醒了。

 她睁开眼时,看到的是东方戒沉思的侧脸。

 他守着她吗?是不是还想问什么?她的身子一阵哆嗦。

 在不久之前,她极爱跟着他,哪怕只是看着他的背影都觉得幸福,此时此刻,她却为这难得的近距离感到无比恐惧。

 “我明天要上课了。”她怯生生的开口,告诉他,她醒了,顺便问问她可不可以回家去,再跟他待在一起,她一定会因恐惧而身亡。

 “现在已经半夜了。”东方戒转头,不带任何情绪的看着她。

 “我没有你要的任何答案,我要回家。”那冷肃的声音令她害怕,难道他还想折磨她?雅无比惊慌的撑起身子,胡乱用披风遮掩赤的身子,想滑下桌子,自己回家。

 脚才落地,一阵酸痛袭来,她全身无力地往前栽去。

 “小心点。”东方戒反地捞住她。

 “放…”雅想推开他,谁知她难受得一点力气也使不上来。

 东方戒蓦然放开手,任雅直直往地上栽去--

 他不该和她有任何接触,接住她只是无心的反动作。东方戒苦思良久,终于得到这个结论。她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并且对他用情极深,他不该再给她错误的讯息,不该让她陷得更深。

 “我要你明白,我不会相信你,也不会爱你,你最好离我远远的,然后把那可笑的婚约忘掉。”他从齿挤出这些话,佯装嫌恶地用目光扫过倒在地上的雅,希望她彻底对他死心。

 可是他失败了,当他的目光扫过那赢弱无助的身子,不经意地发现她大腿内侧怵目惊心的血迹,他的心鼓噪不安,也无法伪装。

 “可是我…”她很爱他,难道他不知道吗?“人家已经爱你那么久了…”就算她要断了那颗心,也不是那么容易呀。

 她想站起来,却只能乏力地再次倒在地上,须臾,被东方戒拦抱起。

 “放开我,你要做什么?放开我!”雅吓得连声惊叫,双手双脚在空中挥舞。昨夜的恐惧回到她心上,她不热泪滚滚地落下来。

 “别动!”他闷哼。

 “放我下来--”雅连连哭喊,他一碰到她,她就怕得要命“检查你也检查完了,该说的我也说完了,你还想怎样?难道连回家也不可以吗?你怎么可以这样?!”难道昨夜那样还不够!

 东方戒抿着嘴,强忍住对她怒吼的冲动,径自把她扛进另一个房间。

 “不要,不要了,不要再那样了,我没有做坏事,不要再那样对我!”雅的双脚悬空踢腾,早已泪眼婆娑“求求你,我好怕…”他昨夜那么狂佞,她都痛得晕过去了,他今天还要用什么更可怕的方法对付她?

 “我都说没有被收买了,你还不相信,难道你想屈打成招吗?如果是那样,你不如把我杀死算了。”他带给她的,不只是身上的痛,还有心上的疼,他怎么可以一点也不爱惜她,那样态意践踏她的感情和身体?

 “闭嘴!”他闷吼一声,剥掉她身上的披风,将她丢进一个大木桶里。

 她吵得他心烦!他知道他错了,可以吗?知道他冤枉她了,可以吗?她还想怎样?

 “救命!救命!”他想做什么?难道他想活活把她淹死吗?雅挣扎着想从木桶里爬出来,东方戒却又把她按回去。

 “叫什么叫?想死吗?”他扭开木桶上的一个开关,一道水柱洒在她的身上,进木桶里。

 雅发现那水有一股中药味,洒在她的身上,连她也有中药味,那味道就像妈妈过年过节常炖的汤…天哪!难道他要把她炖来吃?她简直吓死了。

 “我的不好吃,又瘦又小,全身都是骨头,既没弹又缺营养,真的很不好吃啦,呜…”没想到东方世家不但卖情报,还吃人

 “叫你闭嘴!”这丫头把他想成什么了?早晚被她活活气死!

 室内充满了中药味,温热的水位持续升高,直到淹过雅的肩。

 “求求你…”她唾死了,难道她真会死在这里吗?“就算你不肯当我的未婚夫,也不要杀我呀。”讨厌,为什么姊姊们都有美丽的结局,她却落得这么凄惨?“就算要杀我,也给我写遗书的时间…”

 “把你自己洗干净,我回来之前不准起来。”东方戒没有理会她,把水关掉,径自走出去“不准再鬼吼鬼叫。”这丫头,他要杀她,会留到这时候吗?

 他真是疯了,才没有直接把她送回去,留在这里泡那所费不赀的药浴。他发誓这是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对她好,过了今天,他们形同陌路。

 “啊?”雅的嘴一直没法阖拢,干涸的泪痕附着在皮肤上,使她的脸有点僵。“难道他不是要把我煮来吃,这不是炖汤的药材?”好奇的舀水起来看,中药味好浓。

 水温刚好,水位也刚好,他到底想做什么?

 他叫她把自己洗干净是什么意思?是叫她洗澡吗?还是像巫婆那样,叫她洗干净,好煮来吃?想象力太过丰富的小脑袋瓜,自动浮现巫婆咯咯的笑声。

 不行,她一定要逃,要在东方戒把她煮来吃前快逃。

 于是,她草草洗了身子,贼头贼脑的探看有没有人来,赶紧逃出木桶,抓了披风裹住身子,迅速跑去躲起来。

 *****

 雅找了好久,找不到可以藏身的地方,门又被锁住了,只好先躲在木桶后的桌子下,相信只要东方戒找不到她,就会自动走开,届时她就可以顺利回家。

 等了好久,东方戒终于回来了,雅连忙你住耳朵。

 果然,看见木桶里没人,东方戒发出一声暴吼。“沈雅,你给我滚出来!”他气急败坏的大吼,眼神一扫,就看见她在外头的披风,大手一捉,把她从桌子下拎出来。“叫你等我回来,你躲在那里做什么?”

 “我…人家害怕…”雅缩着头,连动也不敢动“你会杀死我,会把我煮来吃,会…”她光是想就吓死了。

 “要把你杀死,早就杀死了,不会留到现在!”东方成简直被这笨丫头气死,她到底搞不搞得清状况?

 “可是你会,你会…呜…”一想到他会那样对待她,她就浑身发抖。

 “起来,把衣服穿上。”东方戒没好气的把方才找到的衣服给她,又心烦起来了。

 好吧,他承认之前的“检查”是冤枉她,但他已经知道了,也尽量不吼她,还去找了衣服,她到底还要怎样?

 雅盯着他的背影看了好久,才敢动手穿衣服。衣服看起来不错,只可惜都不合穿。内衣太小、内太大、洋装又过松,但她还是勉为其难的穿上。

 “走了,送你回去。”他不耐烦的闷吼。他实在很想吼她一顿,谁教她不泡在木桶里、又跑?难道她不痛吗?可恶,他才不是关心她!

 “噢。”他要送她回去?她小心地偷瞄他一眼,默默跟在他身后。

 这是不是表示她已经没有嫌疑了?他相信她了?那…他还要她这个未婚吗?

 她的眼神又不自觉地注视着他的背影。

 *****

 电铃声扰人清梦,雅月从上爬起来替雅开门时,已经是凌晨了。

 “干嘛不自己开门?”雅月你着嘴,边打哈欠边口齿不清的抱怨“这么晚了,不会直接住在东方家?反正住一天和住两天没什么差别。”她就是恨不得把雅扫地出门,好尝尝当老大的滋味咩--没道理同时出生,雅是姊姊,她就活该当供人使唤的妹妹。

 众家该嫁的姊妹们都顺利嫁人,爸妈也因表现不俗而被派驻大陆分公司,家里就只剩雅、雅月这对双胞胎,听到电铃声,雅月再怎么不情愿,也得起开门。

 东方戒把雅带进屋内,一言不发地调头离开。他什么都不想说,也什么都不想留下,他最好从此与她形同陌路、不相往来。

 雅回头,一如往日,眼神情不自地追随他。不明白自己在怕他的同时,为何仍依恋这么多?

 “沈雅,你变成雕像了呀?喜爱一个人也没必要喜爱到魂被招走。”雅月用手在雅面前挥了挥,发现她的眼球动也不动,好像三魂七魄全随东方戒去了“喂,沈雅,还不醒过来?!魂归来兮。”雅月老大不客气的推她一把。

 “干嘛?”雅终于回神,悻悻地留下一句“我要去睡觉了。”

 她不想理任何人,只想弄清自己的心情。

 “什么?”她的反应大出雅月意料,她以为雅难得在东方戒那里过夜,应该兴奋到吵她一整夜,谁料她的态度相去十万八千里,可疑,太可疑了,八成是雅故意隐瞒采片段,不肯对她说。

 “你不说说你们昨天在做什么吗?咦?你穿新衣服唷?是他买给你的?”她一眼看出雅身上那丑不拉叽的衣服是新买的。

 雅赏她一个“你管不着”的眼神,径自往楼上走。

 “喂,你是不是有什么烦恼?”雅月追上去,不管是好事、坏事,对她来说,姊妹的情事都是采好戏“有烦恼就要说呀,爸妈代我们要互相照顾的,你不对我说,要对谁说?”

 “我自己都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要怎么跟你说?”她要是理得清,还用得着她开口吗?

 “没听过当局者、旁观者清吗?就是自己搞不清楚,才要跟别人讨论。”雅月自有一套说辞。

 雅听了,觉得她的话有几分道理,便东一句、西一句地,用言语把心情拼凑出来。

 “这两天我经历了好多事,差点就死于非命,好怕好怕东方戒,可是又好像无法不爱他…”雅愁容满面“可是又觉得若继续爱他,好像会很惨,你说我该怎么办?”

 “你说…”听到“死于非命”这四个字,雅月的眼睛登时发亮,连忙把雅拉到她的房间“我们今晚一起睡,好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我吧。”她最爱听惊险刺的故事了,一定要想法子挖出更多内幕。

 “东方世家跟我猜的一样,是情报世家,东方戒就是『光速』,他最近好像抢到一份藏宝图,好多人去他家抢。”雅把藏宝图的事告诉雅月“然后他以为我被人收买,要来骗他的藏宝图。”她觉得好委屈。

 “那你有没有骗到手?”雅月打着跟她去寻宝的鬼主意。

 雅瞪她一眼,怒声道“我才不想骗他的藏宝图。”她只是想跟他去寻宝而已。

 “如果东方戒真是『光速』,为什么还要当刑警?据说光是贩卖情报所得到的报酬,就富可敌国。”雅月吐吐舌头,赶快转移话题。

 “我怎么知道?可能是为了掩人耳目吧?”她是跟在他股后头很多年没错啦,问题是他什么都不让她知道啊。

 “后来呢?后来你怎么让他知道你不想骗他的藏宝图?”雅月对这个比较有兴趣。

 “他把我关在一个又黑又暗的地下室…”雅故意轻描淡写“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相信,只是后来他给我衣服穿,又把我送回来。”

 “那你们到底有没有发生你期待的事?”雅月故意说得暧昧。她知道雅期待东方戒像个情人般吻她,期待好久了。

 “那个…”雅的脸蓦然烧烫起来“当时人家还没准备好…”讨厌!她这才想起她错过了初吻滋味。

 “也就是说…他已经吻你了?”雅月眨眨眼,表情更暧昧了“说说看呀,感觉怎么样?你期待这么久,感觉一定很深刻。”

 雅的脸更红了“不要再说了啦,人家都不知道能不能继续喜爱他…他叫人家忘掉那可笑的婚约,人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讨厌啦,他是想把她休掉喔?

 “叫你忘掉?”雅月嗅出了其中的不寻常“他平常不是理都不理你的吗?”

 “对呀,他不理我还好一点,至少我觉得还有些希望,他叫我忘掉,我看我是没望了。”雅愈想愈气馁。

 “什么没望,是你的机会来了。”雅月的见解与雅南辕北辙“虽然不是很好的方式,起码他已经开始注意你了,比起以前那样不闻不问,把你当透明人,你的机会大多了,而且,你看,他又买了衣服给你。”

 “真的吗?”雅搔着头,不太能理解。被讨厌算好事喔?

 “至少他注意到你这颗灰尘了,只要你加把劲,扭转他的观感,总有一天你会变成他最重要的人,千万别轻易放弃。”雅月鼓励她,对她非常有信心。“而且东方戒这个人是死硬派,对他来说,没有责备,表示赞美,要他吐出称赞的话,比登天还难。你看看,他还为你做这么多,这表示你已经住到他心里去了。”

 “那我该怎么办?”她真的有希望吗?她对自己可没那么有把握。

 “有人说,征服男人最好的方法,是从眼睛和下半身开始。”雅月摇头晃脑,搬出自创的学问“男人的眼睛只喜爱吃冰淇淋,而男人的下半身是连接不到脑袋的,所以你要惑他。”

 “是喔?”因为男人的上半身太聪明,所以他才会那样待她吗?万一她计策失败,他又用上半身对付她怎么办?那很痛耶,她才不要再来一次。

 “没错没错,既然他开始把注意力放在你身上,他是先驰得点的好方法。”雅月的最终目的,就是把她扫地出门,只要达到这个结果,其余一概不管。

 “才不要,那是没脑袋的人做的事。”雅不喜爱雅月的点子。

 “别忘了,黑猫白猫,只要会捉老鼠就是好猫。”雅月不悦的斜睨她,居然敢说她没脑袋“如果拐不到他来爱,你再聪明都没用。”

 “讨厌啦,你讲这样,好像人家非依你的点子做不可。”雅嘀咕,她一点都不想照做,可是偏偏她讲得很有道理。

 “还有,把你的苦瓜脸改掉,没有人看到苦瓜脸不倒胃口的。”雅月建议“难得事情有这么大的进展,你千万要像以前那样积极的追着他、爱着他,别沮丧也别灰心,幸运女神已经眷顾你了。”

 雅月的话让雅再次充满希望,相信幸运女神已经眷顾她,幸福不远了。

 她决定听雅月的话,像以前那样扮演各种角色跟牢东方戒。

 希望下一回,他可以好好的吻她。

 *****

 东方戒一如往常的穿著皱巴巴的警察制服,跷着二郎腿混在警局里。

 “警察先生…”一个怯生生的女人走进值班室,吵醒打瞌睡的东方戒。

 东方戒没有马上睁开眼,他当然知道有人来,只是不想马上起身接,因为来人是个连走路的声音都能控制,连呼吸频律都与常人不同的练家子---八成又是为了“亚洲珍珠”而来。

 “哈…”东方戒打个大大的呵欠,伸个大大的懒“有什么事?”一副老大不情愿的样子,微眯的眼瞄瞄桌旁这个女人。

 长长的辫子,藏青色的劣质装,模样比他那爱搞怪的未婚,尤其是眼睛充满锐气,还不如他未婚那双天真单纯的美丽眼眸…东方戒发现这几天来,自己只要见到女人,就会自动拿来跟雅比,虽然他想改掉,却总是不自觉地又萌生这种心态。

 已经三天没看见雅了,她还好吧?还痛不痛?是不是仍在哭?他无法克制地牵挂她。

 “我…”女人低着头,绞动手指,也许是因为不熟练的关系,动作显得僵硬不自然。

 “怎样?有话快说,我还要睡觉补眠。”他一脸的不耐烦,相信没人能看出他就是享誉国际的顶尖情报员。

 “我…我迷路了…”女人瞪他一眼,虽然表情柔弱,眼神却诚实地显她想把他大卸八块。

 “迷路?”东方戒挥挥手“写一写备案单就出去吧。”他挥挥手,要旁边另一位警员来打发她,他根本没耐和这种人周旋。

 “迷路的?叫什么名字?住哪儿?”另一名员警瞪了东方戒一眼,才无奈地转头问那女人。

 “李铃…我从北京来…”

 真的从北京来?这么说是北京方面派来抢夺藏宝图的?东方戒虽闭眼假寐,耳朵却不放过任何动静。

 当然,也没放过沈雅那搞怪分子又蹦又跳的脚步声,这声音让他雀跃万分,心奔跳得如擂鼓般。不,不行,面对她时,他一定要格外小心,千万不能轻举妄动,徒增她的期待和自己的渴望。

 “嗨,东方刑警。”雅像往常一样,拉拉东方戒的衣袖“你下班了对不对?我搭你的便车回家好不好?”她想抢到时间,跟他多相处。

 虽然看到他还是有点怕,但她相信幸运女神已经眷顾她,只要她加把劲,幸福之门就会为她而开。

 为了敲开幸福之门,她听从雅月的建议,决定先征服他的眼睛和下半身,刻意穿得又火又辣--削薄的及肩短发染成亮紫红,上身着外穿式红色内衣,把她的肤映得白透透,还让她的脯若隐若现;下身着超短牛仔,大腿几乎全在外面,还配上一双长靴,把脚修饰得更修长,另外,她今天刚好排练舞台剧,也就直接顶着浓浓的舞台妆过来了。

 嗯,浓妆配辣妹装,她对自己是满意得不得了,一点也没留意是否会太过火。

 “嗯?”东方戒调整好心情,想赏她一个严厉而不屑的眼神,让她知难而退,谁知在看到那身打扮后,怒火抢先攻占他的理智。

 “你给我过来!”东方戒一把将她拉到外头的洗手台,气呼呼的指着镜中的她“看看你擦这什么粉,穿成什么模样…”他气翻了,鲁地以水把她那张浓妆抹的脸洗干净。

 该死的,她那是什么打扮,什么笑容?他光看一眼,就心跳加速,更不用问别的男人看到,会不会想一口把她吃掉,该死的,她怎么能让别的男人看见她这模样…呃,不,他什么都没想,不是关心她,更不是想独占她,他只是…可恶,她的死活不关他的事!他气急败坏的把那颗狂跳的心按下。

 “啊…喂…”雅躲避他抹她脸的手,却怎么也躲不掉“轻一点啦,会痛耶。”

 “你穿这样到底什么意思?”看见她那一半的脯,东方戒怒火大扬“你这样是想惹来男人的侵犯吗?”该死的,她怎么能穿得这么暴?!

 该死的,她又惹他失控了!她的死活不关他的事,他才不想理她…可恶,尽管他这样想,他的心还是跳得难以控制,他满脑子只想住她、亲吻她、占有她!该死的,他早知道她对他有致命的吸引力,可恶,可恶至极!

 就在他咒骂连连之时,他已如饿虎扑羊般,把她推在洗手台旁的墙上,双迫不及待地向她。

 啊,他要吻她了吗?能不能轻一点,像情人那样…雅还没有作好心理准备,舌就被席卷而去。

 雅脑中烘烘的,在他的舌狂霸的纠下,她完全失去思考能力,只能下意识地回应他的纠,心跳不自觉地愈来愈快,身子愈来愈火热、愈来愈无力,渐渐的,只能攀附他伟健的身子,将自己完全在他手上。

 东方戒怎么也不明白她为何会有如此大的影响力,只知自己完全被她吸引,完全无法把持理智…他愈来愈无法控制体内极柙的望。

 他的手无法克制地在她身上游移,那柔软的肤触令他惊,莫名地牵引他的灵魂;他的在她细致的颈窝、肩骨梭巡,比任何他所寻获的稀世珍宝更珍惜。

 “嗯…”雅忍不住发出细如蚊鸣的呻,只要他不弄痛她,她喜爱他的爱抚,那让她感觉自己被宠、被爱。

 他的碰在肌肤上热热的,有点,感觉很舒服,让她的身子升起一阵热气,像她穿得太多了。

 在呻声的催化下,东方戒的望更加张狂,几乎想当场要了她--要不是背后有一道充满杀气的目光刺醒了他!

 东方戒的理智全醒过来,下意识地搂紧她保护她。

 他的全身竖起防备,不动声的移动角度,不动声的以眼尾余光飞快的扫视那道目光的主人,双手仍在雅身上游移,双仍不离她的肌肤,只是下意识地以身体挡住她衣衫不整的身子。

 是她--李铃,一个他不想搭理的北京姑娘,他早知道她不是等闲之辈,只是不知她会如此紧咬不放。

 他还在暗中估量李铃,一股热气居然趁他不备冲上脑门,把他的理智撼得如风中残烛。

 “你在做什么?”东方戒发现自己居然对雅摩蹭有了反应,激动得差点把她倒在地。

 “不是要表演给她看吗?”雅一副很配合的口吻,继续发出销魂的声音,将柔的身子往他身上蹭。

 那个北京姑娘看起来好凶,八成是东方戒的敌人,再看看东方戒的反应,一副很想气气她的样子,她自然要多配合着点。

 况且,难得东方戒如雅月所说,不再把她当成灰尘,她当然要多把握机会。

 只是她的身子也因此愈来愈热,呻声愈来愈不是她所能控制,身子产生的反应,令她害羞极了。

 “嗯…”她害羞的躲进东方戒的膛,轻颤的双手攀着他的手臂。

 “人已经走了。”东方戒冷哼一句,把雅推开,她已经摇身变成黑名单中最危险的人物了,稍微一个声音、动作、表情,都极有可能将他疯。

 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对她失控,或做出任何残酷的事--这么做绝不是因为她太稚,更不是因为他想保护她,绝不是!

 “人家变得好奇怪…”她满脸红地偷偷望他“以前不会的。”如果不是他,她的身子绝不会有那些令人害羞的感觉,都是他害的。

 “你想怎样?”他不怀好意地盯着她。

 一把手撑在她身后的墙上,他就开始后悔,不该离她这么近的,她对他的威胁实在太大了。

 “我…”雅的心漏跳一拍,他的气势迫得她几乎要不过气来。

 “回家去,别再出现。”他生硬的怒吼“我永远不要再见到你!”为了自己和她的命,这才是明智之举。

 “你很讨厌我吗?”雅伤心的问。雅月没说中,她这么努力,幸运女神还是没有眷顾她,是衰神附到她身上来了“真的不要我这个未婚了?”她的心变成了易碎的玻璃,在他坚定无情的神色中愈来愈脆弱。

 “我相信我已经表达的很清楚了。”他不愿再说第二次,也不愿再看见她那足以令铁汉生怜的表情,于是转头离开她的视线。

 “我知道了。”雅泣不成声,一颗积极、火热的心碎成片片。

 再多看一眼、多停留一秒,他辛苦建立的城墙一定会被她哭倒,好不容易才找回来的冷酷,又会消失无踪,不行,绝对不能再让她动摇他的意志分毫。

 脚才跨进前门,东方戒心中马上升起一阵非常不妙的感觉。

 李铃!

 东方戒马上火速折回屋后,飞快地拎起伤心绝的雅,一把将她丢进外头破旧的国产车里。

 就差那么一点!躲在暗处伺机下手的李铃诅咒一句,只要再给她几秒钟的时问,她就能绑架那名小妞,以要胁“光速”出藏宝图!该死,就差那几秒。

 和值班的员警打声招呼,东方戒驾车呼啸而去,但他知道他并没有甩掉李铃,她锲而不舍地紧跟着车子不放。

 *****

 雅对东方戒的去而复返,有说不出的惊喜,一路上想找机会和东方戒说话,却只能偷偷偷望他绷紧的侧脸,不敢吭半句。

 东方戒末将注意力自路况中移开,他怕稍一不慎,所有注意力就要被身旁的人儿拉走,让心中那不可承认的情感柙而出。

 车子一路开进东方戒住处附近的室外停车场。

 后头,李铃的车子也已追到。

 “走。”他鲁地扯过雅的手,走出停车场,闪入一旁的转角。

 后头,李铃下车,掏出追来。

 “站住,『光速』!”李铃的子弹落空,闪身追进转角,东方戒迅速精准的拳脚已经踢落她的武器。

 雅吃惊地躲在东方戒身后,想不到方才那个女人,居然这么有杀伤力,一直想冒险的她,对这突来的危机只感到害怕。

 “把藏宝图留下来。”李铃自知不是东方戒的对手,所有招式全向雅进攻,谁料东方戒仍游刃有余,不但使她招招落空,还硬生生被击中一掌。

 “凭你?”他实在不想和女人打,那有损他的威名。但他仍踹出一脚,把李铃踹到墙角去--谁教她招招都针对雅,实在该死!

 “东方戒,你等着,没抢到藏宝图,我是不会罢手的。”李铃自墙角爬起来,无力再战,只好撂下狠话,拂袖而去。

 “随时候教。”只要她冲着他来,别扯进无辜的人,他一点也不介意她来拜访他。东方戒对她挥挥手,不送。

 “她…”雅紧张地咽一口口水,如果东方戒没有踢掉那把、替她挡下那些拳脚,自己恐怕早巳死于非命。“她为什么要打我?”

 “以后见到奇怪的人,自动闪远一点。”东方戒没有对她解释,径自走进公寓。

 太伤脑筋了,她在他身边出现,让敌人误会他们的关系,把她当成下手目标,真是糟天下之大糕!

 显然现在想划清界线,已经太慢了。可恶!这可恶的丫头,谁教她来找他,卷入这场夺宝大战的?

 雅偷偷看他紧绷的侧脸,心中好纳闷。她又惹他生气了吗?她好想问个清楚,可是,他会很烦吧?会更讨厌她吧?还是先不要问好了。

 雅把一堆到口的纳闷回肚里,小跑步跟上他。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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