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变故(1)
柳蝶衣脸上的神情依旧,她堪堪抵挡住了普会和尚的一记掌力,嘴里突然说道:“普会和尚,这些年不见,你在那庙中倒是勤于修持,这大如来掌又
深了几分。”
普会和尚闻言并没有回话,仍然一掌接一掌的劈出,一丝不芶。
我在一旁听见柳蝶衣的话儿,心中立即大吃了一惊:“原来这个就天雷寺鼎鼎大名的大如来掌!”早就听说天雷寺中的七大绝技,其中以大如来掌为首,据说只有依照天雷寺的秘传功法将内力练到极至,这才能够修习并且使用大如来掌。说起来,天雷寺如今在正道武林中的名头如此之大,泰半是凭着这一套大如来掌得来的,因为曾有无数武林名家败在了这一套掌法之下。
我留心的看着普会和尚的一举一动,见他举手投足间法度森严,每一掌拍出夹和着阵阵劲风,砰砰作响,实在是威势过人。而与此同时的,在普会和尚的头上,或许是因为身上真气
,那被蒸发的汗水白气渺渺的笼罩于他的头上,在阳光的照
下,现出彩虹七
,像极祥瑞。
死人愈斗愈急,不到一会儿的功夫,柳蝶衣的剑圈又缩小了许多。
“柳前辈,到了这个地步,莫非你还要都下去么?”我看见柳蝶衣就要败下阵来,便不失时机的攻心道:“这样把,只要柳前辈答应镜花宗的弟子从此绝迹中原,那我就放你们离去,这样可好?”
我微微一顿,又叹了一口气道:“我早就知道前辈在瓦刺的身份尊贵,如果前辈在我大吴送命,这样反而有损两国邦
。”
我突然提起柳蝶衣的身份,这当即就让柳蝶衣大大的吃了一惊,她手上剑势一缓,挥舞出来的剑圈很快又缩小了几分。
看见我的话儿收到了奇效。我又继续说道:“柳前辈。甯姬小姐和张纯儿小姐如今正在我的府上盘桓,若是前辈答应下我的要求,这就可以到我地府上见她们一面。”
我得到甯姬地事情一直算得上是隐秘已极的消息,柳蝶衣一听见,手脚更是显得慌乱。
又过得数十招,普会和尚寻着柳蝶衣的一个破绽之处,大如来掌正好不偏不倚的击在了柳蝶衣的剑身之上。柳蝶衣娇躯一震,整个人顺势就向后退去,就在这时,云离师太那绵密的拂尘随之
上了柳蝶衣的手臂。而张天裂的快剑也递到了柳蝶衣的颈脖之上。
场上四人一下子定下身形,普会和尚收掌峙立一旁,云离师太和张天裂则一左一右的制住柳蝶衣,他们两人中间地柳蝶衣一脸颓然,大概是灰心到了极点。
如果真要在江湖上传扬开来,柳蝶衣能力敌普会和尚、云离师太和张天裂三人近千招不败,那不但对她的声誉无损,反而让她获得天下第一人的称号。可是今
的景况却不同。我要从她身上夺走的,是她的数十年处心积虑想要做到的复仇大计,因此她就难免会失望透顶了。
柳蝶衣手下的那些门人弟子一见她败下了阵来,立即就想要一拥而上。只是才没有走近两步,马上就被天雷寺、无定庵和紫山道场地众人拦住,再难靠上前来。我慢慢的走到柳蝶衣的身前,缓声道:“前辈的武功盖世,当世无人能敌,先前这真是让晚辈大开了一番眼界。”轻轻一叹,我又道:“还望前辈能够遵守先前地约定,不再与朝廷为难。不知前辈可能做到啊?”
柳蝶衣转头看了看那一众女弟子,想了好久,叹了一口气后道:“好,今
我答应你,只要你朱长洛在世一天,我们镜花宗就绝迹中原。”
我闻言一怔,立即就听出了柳蝶衣的话中之意,大概如果我死了,他们镜花宗就会再一次进入中原。这个时候我可以杀了柳蝶衣,更可以将她手下的这些弟子杀了,但是我并不能够保证
后他们镜花宗的后辈弟子源源不绝的来向我报仇,见识过柳蝶衣的武功修为,让人寝食难安的感觉或许会折磨我一辈子。况且,柳蝶衣还是瓦刺人的皇太后,她地死无疑也会使得瓦刺人立即挥兵南下,我并不想得到这样的结果。
从柳蝶衣的话儿我可以听得出来,她似乎认定我会早死,这说明她在眼前的这一场夺嫡之争中并不看好我。虽然我并不知道柳蝶衣为什么会这样认为,但是我还是有心答应她这一个条件,不论怎么说我有信心自凡的命会比她柳蝶农长,这或许才绝掉镜花宗这一个祸患的良法。
我现在需要的是时间,只要有足够的时间,我就能够积蓄到实力夺得天下,到时我也不用再担心镜花宗了。
想到这里,我当即就点了点头,道:“既然前辈肯答应这件事儿,那晚辈也不来与前辈为难了。”说时我挥了挥手,普会和尚三人当即就放开了柳蝶衣,退到了我的身后。
柳蝶衣将剑收回,很快的重新上马,她带着一众镜花宗人行到我的身前,我很恭敬的朝她行了一个晚辈礼。柳蝶衣看了我一眼,突然停下叹道:“想不到你们朱家还出了你这样的一个人才,当真是异数,异数啊!”说罢,她一挥马鞭,就领着众人疾驰而去,渐渐化为天地之间的一些黑点。
解决了镜花宗的事儿,一切还算是如愿,我很快就回到了应天布置安抚民心的事宜。为了让原本应天城中的百姓不会因为迁都一事而感到惊惶,我很快的让应天府的官员颁布下安抚民心的布告,谎称父皇迁都乃是为了开拓北疆,好要让天下臣民都知道父皇的进取之心…这些谎话让百姓们很快的定下了心,同时他们在我减税减赋的手段下得到了实惠,民心总算是定了下来。
这样过了一个多月,突然有一天,朱诸很主动的来到了我的书房之中,对我说道:“殿下,我有一件事儿想和你商量,望你知道之后能够早作准备。”
“什么事儿?”我感觉有些愕然,也不知道朱诸所说的究竟是什么事。
朱诸今天看起来神情显得非常的凝重,凝重得让我感觉自己还是首次认识他:“殿下,这件事儿其实乃是东厂密报上来的,只是我一直扣着并没有向您禀报,今
东厂又有新的密报上来,我觉得是到了对殿下禀报的时候了。”
听清楚了朱诸的话儿,我实在感觉有些惊诧,不
放下手中的文书,又问了一句:“是什么事儿?”
“臣近
收到密报,说赵王与常山指挥使孟遇合谋在皇上迁都之时
宫篡位。”朱诸一字一顿的把话儿说出来。
我闻言一惊:“这事儿怎么现在才说,怎么不早说?”
朱诸没有应话儿,只是神情冷漠的站在我的下首盯着我看,从他的眼神之中,我发觉里面闪烁的是兴奋,而并不是畏惧。
“难道。——你…”我突然醒悟到了什么,回心追循着朱诸的古怪,终于算是明白他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他一早就知道五哥想要对父皇动手的事儿,可是却不动声
,也不知会我,因为他害怕我会担心父皇而把这件事儿说出来。毫无疑问五哥的这一番作为不论是成是败,都对我有着极大的好处,如果他成功了,我可以以他谋反为借口引兵讨伐,相反如果他失败了,我又可以兵不刃血的除去这么一个对手,实在是一举数得。
可是,我更担心五哥会对父皇、对一众兄弟姐妹做出什么事儿来,或许朱诸就是担心我的“心软”才一直没有把这件事儿告诉我。
“还有一件事儿我也没有对殿下您说的。”
“什么?还有?”我心
如麻,实在有些又急又怒了:“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的?”
“早在一个月之前,我就在东厂的密报中发现,惠王殿下一直和一名叫做玉
道人的炼丹术士来往甚密。”朱诸面对着我的质问,仍然冷静若斯。
“炼丹术士?你说这话儿是什么意思?”
“惠王殿下曾多次偷偷派下人到城中的几家藥铺分别购入炼丹藥材,我让厂卫察探了一番,发现这些藥材能够炼制出来的。——”朱诸看了我一眼,一副
言又止的模样,也不再接着把话儿说下去了。
“你想说什么?”我好不容易忍下心中气恼,又追问了一句,朱诸的话儿实在引起了我的好奇。
“我让一些大夫看过了这些藥材,他们都说这些藥材如果炼制出来,定是毒藥,且应该是慢
毒藥。”朱诸终于把话儿说全,却越发使我感觉迷茫。
我想了想这“慢
毒藥”的意思,又细细的打量了一眼朱诸,看见他的眼中似乎带着一丝期待,这让我莫名一惊,就在这石破天惊之际,我心里面闪过一个不祥的念头,骇得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用颤抖的声音道:“你——你是说——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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