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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坐落在宫殿北侧的御花园中有数个凉亭,而其中最为宫中之人所喜爱的,莫过于位于东边的观月亭,其由拱桥相连,亭檐刻著一对金色麒麟,亭顶覆著彩琉璃瓦,上绘龙凤图样,两侧有云状饰物。所眺之景,山石嶙峋,峰峦起伏,湖水粼粼,亭前有一花坛,繁花盛开,美不胜收。

 此时,观月亭外众多美人或坐、或站,所为者,不外乎是想吸引亭内男人的目光,可惜落花有意,水无情,亭内男人的目光始终注视著闲卧在亭内的佳人。

 “呵——”季凡吁了口气,看着眼前的孟昊,语气略带疲倦地抱怨道“你带我来这儿作啥?”昨晚他实在是累翻了,现下他只想好好地休息休息,而非来这儿让人赏玩。

 “你不是喜爱美的景致吗?”他邀功似地道:“所以我才带你来这儿瞧瞧。”

 “那她们呢?”他蹙起眉头,怀疑地问。

 “因为今是宫里的大节日,所以她们才会聚集于此。”

 “什么大节日?”他活了这么久,可从没听说今是什么大节日。“今是宫里一年一度让嫔妃们赢得才女之美名的日子,遂愿意参加的嫔妃都聚集于此。”

 “这样呀。”季凡会意地点点头。“那你带我到这里是…”

 “当然是宣示你的地位,”他答得理所当然,他要让所有人看看他们未来的皇后,免得有人不识相地以下犯上。

 “我的地位?”他吓了一跳。

 “是呀。”

 “皇上,要开始了。”正想要说话的孟昙被身边的奉啸给打断了。

 他微微挑起眉,不悦地说:“那就开始吧。”

 只见嫔妃们皆端庄地站在一旁等候。

 “冯贵人,你先来吧。”孟昙随意点了个人。

 “皇上,臣妾怎么敢抢向来有才女之美名的东方贵人的风采呢?臣妾想还是由东方贵人先来吧!”冯觅虚情假意地谦让道,心中却暗自高兴自个儿是今年第一个被皇上钦点的人。

 孟昙才懒得理那么多,正想要开口否决时,却听见身旁的季凡出了声。

 “好呀。就那个东方…什么的先来好了。”季凡带著微笑说道,他实在看不惯冯觅那个演戏演得不够纯的女人频频献丑,自暴其短。

 “你!”正想要踏出第一步的冯觅,恨恨地咬悄然退下,眼巴巴地看着她身旁的仇敌,东方明月莲步轻地走了出去。

 “皇上,臣妾献丑了。”一个娇柔的嗓音泻而出,让人不觉得全身酥软。

 只见她玉手拨弄著琴弦,悦耳的琴声立即响起,惹得在场的嫔妃们莫不眼红。

 曲罢,季凡坐起身子,重新打量著眼前这弱不风的东方明月“你弹得极好。”对于懂音律的人,他总是不吝啬地给予赞美。

 “多谢夸奖。”东方明月腼腆地微微颔首,

 “这琴音只有知音人能够领略,您想必也懂音律吧?”

 “我?”季凡笑得很开心“只是略懂皮罢了。”

 “您谦虚了。”

 “我倒觉得…”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了起来,一旁的嫔妃们虽然看得怒火中烧,但见孟昙不吭一声,她们也只能暗自忍下。

 孟昙见季凡这么开心,也觉得很高兴“那你何不赏点东西给她?”

 “赏?’’他疑惑地看着他“我没什么东西能赏呀?”

 “怎么会没有,朕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说完,孟昙便宣了太监们端出数种奇珍异宝,供季凡挑选。

 季凡起身走出观月亭,认真地选起东西。

 “姑…呃…皇后…”

 东方明月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季凡,而且她也不想要讨赏,只是开心于寻到知音罢了。

 “就这个好了。”季凡的手里拿著一串东海明珠串成的珠链。

 身为大内总管的奉啸一看,差点没吓晕,因为那是先皇在位时,友邦所进贡的珍品,先皇十分喜爱,所以就连当时的皇后向先皇讨,先皇都不愿意割爱。

 “这太贵重了。”虽然不知道这串珠链的珍贵,但东方明月多少也能看出这串珠链价值不非。

 “既然要送你,你还管它贵不贵重作啥?”季凡好笑地道,双手环著她的颈子,想帮她戴上。

 被季凡的气息所包围的东方明月,小脸不争气地涨红。

 “皇后!”奉啸一时情急地喊道:“那是先皇最喜爱的东西啊!”“先皇?”他停下动作,略扬起眉,问著孟县:“是吗?”

 孟昙无所谓地耸耸肩“朕不知道。”

 “皇上!”奉啸急得快要疯了。

 “到底怎么样?”季凡开始有些不耐烦。

 盂昙终于不悦地瞪著奉啸“既然凡儿要送人,就随他。”

 “皇上!”他实在没有办法了解自己方才所听到的话,难道皇上真的这么宠爱这女子?

 “我说了算。”他的语气坚决,目光却温柔地望着季凡。

 只可惜季凡并不领情,兀自替东方明月戴起珠链。

 “这样不太好。”从奉啸刷白的脸色,以及嫔妃们不敢置信的表情看来,东方明月就算再怎么迟钝,也知道这珠链绝非寻常之物。

 “没什么不好。这东西就是带在你身上才显得出它的美,交给那些老保管,才是真的浪费了。”季凡不客气地批评道。

 “老?”她艰辛地口水,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是呀,你过来看看。”他拉著东方明月的手走到湖边,藉著清澈如镜的湖水,让她看着水中的倒影。“如何?喜爱吗?”

 东方明月看着细致圆润的珍珠贴在自己白皙的肌肤上,她不得不佩服季凡的眼光。

 “谢谢,我很喜爱。”她红著脸道。

 “喜爱就好。”他放开她的手,回到孟昙身边。

 东方明月看着自己的手,心中有一丝失落。

 “接下来呢?”

 孟昙亲密地搂著他,在他耳边低声询问著他的意见“你想要谁来表演呢?”

 “我…”季凡正想要出声,却被人给打断。

 “皇上,臣妾愿意献丑。”冯觅尖声道。若不是她把机会让给那个东方明月,今那串价值连城的珠链就是她的了。

 “你?”季凡佯装无力地躺在孟昙怀里“我好累,想回去休息了。”

 他可不相信冯觅这种女人会懂音律,一个心术不正的人,如何能弹奏出悦耳动听的音乐呢?他才不愿意留在这儿茶毒自个儿的耳朵。

 “那我们回去吧。”孟昙二话不说地抱超季凡,转身离去。

 “皇上,这样不合礼数!”冯觅愤恨地喊道,她练习那么久,为的就是这一天,没想到却杀出了一个程金,这敦她如何服气?

 “放肆!”

 “那你想要怎样?”

 两个不同的声音分别从孟昙和季凡的口中说出,而冯觅也很自然地选择了自己想听的话。

 “我要你也当场表演一曲,让大家心服口服。”她就不相信她会懂音律,连方才东方明月弹的烂曲,她都能称美至此,想必不过是个草包,才会想早早离开。

 “这样呀。”季凡一口答应道:“没问题。”

 “凡,你根本不必…”孟昙略带怒气地瞪向冯觅,季凡的一切他都要独享!

 “放心。”他安抚地笑着说:“总不能让人觉得你太自以为是,是个自私的皇帝吧?”他最会安抚孟昙的情绪了。

 听到这话的孟昙,终于出了笑脸,认为这是季凡担心他的一种表现,于是立刻颔首同意。

 见他同意,季凡随即取出系在间的箫,开始吹了起来。

 一时之间,整个观月亭笼罩著浓密哀伤的音律,闻之者莫不为主动容,连附近正在忙碌的太监和宫京们,也不停下手边的工作,竖耳倾听。

 一曲罢,众人皆回不了神,沉浸于方才凄美的箫声中,而孟昙就趁这时,一把抱起季凡,回到凤娥宫里。

 这几天在紫姝宫里,东方明月一直觉得心神不宁,她的心思总是停留在数天前于观月亭听见的箫声。

 那箫声让她根本忘不了,她抚著颈上细致的珠链,不安地在紫蛛宫里走来走去。

 “主子,你有心事?”负责服侍东方明月的碧红,不解地看着她,从她跟著东方明月后,从没见她这么失常过。

 “碧红,你…”她鼓起勇气说:“你知道皇上带回来的那女子叫什么名字吗?”

 “奴婢不知道。”碧红轻轻地摇了摇头“主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听到这个问题,东方明月顿时满脸通红,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见她这模样,碧红心中有了底“主子,你是不是那天在观月亭表演时,被皇上俊朗的英姿给倒了,所以想藉由皇上带回来的女子接近皇上?”她的模样很高兴,毕竟像主子这么安于平淡的人,好不容易才动了心,这敦她如何能不高兴呢?

 “咦?”东方明月吓了一跳,紧张不已地急忙道:“不是,你误会了啦!”

 “主子,你别急著否认,你这模样明明就是动丁情。”

 “我…”她踉呛地退了一步“怎么可能?”她这几天思夜想的,可是与她同为女人的人耶!

 “可不是吗?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了。”碧红完全不了解东方明月的想法,兀自高兴地说:“我想老爷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可以告诉他!”她慌乱地说。

 “主子,怎么了?”终于发现不对劲的碧红,疑惑地盯著东方明月。

 “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我想要休息了,你去忙你的吧。”

 闻言,碧红也不再说什么,只是静静地退了下去,留下受到极大冲击的东方明月独自陷入沉思。

 数后,东方明月再也受不住相思之苦地来到了凤娥宫。

 她紧张的情绪,连身旁的碧红都能清楚地感受到。

 “主子,你为什么这么紧张?”

 “我、我哪有?”她颤抖著声音否认道。

 见她不肯承认,碧红也只能默默地扶著脚步略显凌乱的她,走进了风娥宫。

 但一进风娥宫,却见里头竟然没有半个宫女,偌大的宫中只有季凡一个人静静地在绘图。

 “呃,姑…”碧红实在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眼前的人。

 察觉有人进来的季凡,本来不想搭理,但听见来人都已经开口了,他才不得不抬头看着来人。

 “有事吗?”他挑起眉间道。

 “我们家主子找您。”碧红推了推身旁一直低著头的东方明月。

 当东方明月抬起头时,碧红便遵从她先前的代,退了出去,到凤娥宫外去候著。

 “是你啊。”看见东方明月,季凡便招呼她坐下,并等著她开口说明来意。

 但是他等了又等,却不见东方明月有要说话的迹象,他疑惑地望着她“你到底来我这里干嘛?”

 察觉季凡的语气里有丝不耐烦,东方明月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气说道:二刚几听过您的箫声,总觉得三绕梁,余音不绝,所以明月特地来向您讨教。”

 “讨教?”他的眸底满布著诧异“可安是,那天我不过是献丑罢了。”言下之意,就是他没有兴趣教人。

 “不会呀。”东方明月紧盯著季凡“安您的箫声是我听过最美的了,连我的师傅都没您吹得好。”

 听到这里,他笑了出声“得到你的赞喜美,我真的很高兴,不过…”他状似惋惜地叹了口气“我是不会教人的。”

 她紧咬著,表情凄楚“您觉得我没有天分是吗?”

 “当然不是。”季凡佣懒地拾起画笔,尹随意在纸上画著“你的天分从你上次的琴音中,就可以证明了。”

 “那您为什么不愿意敦我?”她不懂,渲若是她真的有天分,她怎么会不愿意传授,毕竟懂音律的人是最了解知音难寻的。

 看见她这么坚持,季凡无奈地说:“我此生只教一个人。”

 “教谁?”她急忙追问。

 只见季凡变了脸色,将手中的画笔放好,环著手淡淡地道:这可就不是东方贵人管得著的了!”

 察觉到季凡的冷淡,东方明月不摇头苦笑,正想要起身离去,却听见季凡又问了个问题。

 “你在宫中觉得好玩吗?”

 “好玩?”她为难地一笑,当她没出现时,她根本不觉得这儿有什么好与不好,但当她出现后…

 “是呀。”季凡不自觉地靠近她。

 感觉到季凡的接近,东方明月的小脸蓦然嫣红,赶紧低下头,支支吾吾地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你怕我?”看着东方明月颤抖的小手,他疑惑地问。

 “我没有!”但她的头还是低著,怎么也不敢抬起来。

 “你若真的怕我,又何必来找我?”语毕,季凡起身离她远一点。

 “我不是!”她紧张地拉住季凡的手,目光也直视著他。

 “你!”他领悟似地退了一步,良久,狂笑出声“莫非…你喜爱我?”

 “我没有!”她迅速地反驳,但更加嫣红的脸颊,却漏了她心中的秘密。

 季凡好笑地看着东方明月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态度,不经心地问:“你喜爱我哪里呢?”

 “我…”她看着脸上没有一丝厌恶的季凡,坦承地道:“我喜爱你的眸子。”

 “眸子!”季凡的怒气陡然升起,本想逗弄她的心情,也完全被怒气掩盖。

 东方明月不了解季凡为什么会有此反应,但她还是胆怯地点点头。

 良久,他大笑道:“有意思。”

 最近他莫名地想知道孟昙的极限在哪里?趁这个机会他倒是可以试试。

 他若有所思地伸手搂起东方明月,利用自己较为修长的身形将她在墙上,让她动弹不得。

 “你、你想干嘛?”

 “干嘛?”他轻呼一口热气到她感的耳里“你说呢?”

 “我、我不知道。”她轻咽了口口水,身子不由自主地发热,似乎有所期待,却又不知道在期待些什么。

 “你知道的。”他轻著她白皙的颈项,惹得她浑身发颤。

 “唔…”东方明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敢相信这的声音是从她的嘴里发出来的。

 “这声音很好听。”他哄著她。

 “我…”她抬起带著水雾的双眼,在看见季凡那双如星辰般的眸子时,忍不住一阵失神。

 趁著她失神的时候,季凡洁白的手指乘机滑入她的衣内,轻轻抚触著她。

 “别…”

 “真的想要我住手,你大可叫外头的人进来,不是吗?”他冷笑一声。

 “我…嗯…”不解人事的东方明月无力地倒在季凡身上。

 “舒服吗?”他的语气轻柔,眼中却不带一丝感情。

 “嗯…”就在季凡正想要推开她时,背后却突然被人一拉,接下来就狠狠地被人打了一拳,鲜血顺著嘴角出。

 季凡定神一看,笑了出声,他果然还是出现了!

 “说!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孟昙气急败坏地质问著他。

 当他看见这一幕时,心中有一股想杀人的冲动。

 但季凡却冷静得多,他闲适地问:“你是在心疼她,还是在吃她的醋?”

 “你别想带开话题!回答我。”他气得浑身颤抖,觉得自己从头到尾都被季凡玩在手中。

 “我不知道。”他不在乎地说:“你应该知道我就是这样的人。”

 “你!”

 孟昙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杀了季凡,所以将怒气转移至一直呆愣在原地的东方明月“你还不滚!”他怒火高张地瞪著衣冠不整的东方明月。

 东方明月怎样也没想到向来斯文有礼的孟昙,竟会为了一个人变成这样,她吓得‮腿双‬发软,动弹不得。

 “还不走!”见她没有反应,孟昙又吼了一声。

 “快走吧!”季凡好心地提醒她“他的脾气可是很不好的。”

 一听到季凡对她说话,孟昙更是气愤“不准你跟她说话!”

 季凡听了只是无奈地耸耸肩,不以为意。

 察觉眼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东方明月用尽全身的力气,拖著因恐惧而颤抖不已的身子,缓步离开。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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