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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笼烟楼。

 这是一栋坐落于碧潭附近的清雅别院,在绿荫、红花、白云袅绕下,这栋精致华厦,俨然似浮游苍穹的琼楼玉宇。

 兰姨是卓妤妈妈的大姐,刚巧一枝花的年岁,就拥有五家仿自欧洲的精品店。她有着典型东方人的柔媚,精致的五官,娟秀的瓜子脸、举手投足充满风情韵味。

 她亮丽的外表,很难让人把她和独守空闰联想在一起。但她真的没有结婚的打算,尽管那些单身汉、王老五天天有事没事的借故到家中小坐,三不五时送束花啦、巧克力什么的,她还是不为所动。

 这会儿,她正心疼地望着上的小美人卓妤。“你把妤送到我这儿来,不怕她爸爸找我兴师问罪?”

 秦牧野把心思从遥远的山峦回来,一双深邃清亮的黑眸,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只要兰姨不说,她爸爸不可能会知道。”

 “瞒得了一时瞒不了-世,妤迟早要回到卓家,届时,你怎么去跟她爸爸解释?”

 秦牧野脸部的肌搐了一下“我既然带她出来,就没有送她回去的打算。”

 “你考虑清楚了?”兰姨慢声提醒他“卓仲凯不是好惹的,当年你爸爸的遭遇足以说明一切,他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对他的子如此,对他的女儿也不会例外的。”

 秦牧野眼中的痛楚更深了,他皱着眉峰,低着大气,嘴边有份深沉的无奈和苦涩。

 兰姨甚表同情“你在『仲安医院』一年多了吧?迟迟不愿下手,为的是什么?我知道凭你和你弟弟的聪明才智,要撂倒卓仲凯并不是件困难的事,但一碰上感情就不一样了,既想娶她为,又要报复她父亲的狠无情,可能吗?我劝你化干戈为玉帛,算了吧!”

 “不…”秦牧野蓦然变“血债血还,这是天经地义,卓仲凯害得我家破人亡,这段仇怨说什么也不能善了。”

 兰姨为之语了,他还是跟一年多以前一样,充满戾气,也满怀柔情。

 都怪造化弄人,教他爱上仇人的女儿,若不是为了打探突然失踪的卓妤的下落,他只怕早早将卓仲凯解决掉了,毕竟谁能忍受父亲遭人栽赃,母亲忧愤而死?

 望着他落寞的身影,兰姨不感到忐忑不安,她也曾经为情所困,为爱伤神,所以年逾四十了,还孤家寡人一个,呃,不,严格说起来她并不是孑然一身,因为她还有个女儿,遗憾的是,她女儿并不知道有她这个妈妈。

 “有些事情还是交给老天爷去做主吧,等你活到像我这把年纪就会发现,活得越久仇人越多,如果一个个都想去报复,到死也报复不完。”

 秦牧野没有说话,他只是仰天长叹,企图把中的郁气纾发出来,但很快地,新的惆怅立刻席卷过来,重重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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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卓妤一睁开酸涩沉重的眼皮,就看到秦牧野那张俊逸昂扬、充满刚之气的脸庞。

 她动着双想说话,却发现喉咙干哑得厉害。

 “你——你是谁?”

 “我叫秦牧野,是你爸爸医院里的医师。”

 卓妤不屑地将头瞥向一旁“是我爸叫你来的?”在她眼里,只要是跟她父亲沾上关系的,十成九不是好人。

 “听你的口气,似乎对你爸爸很不谅解?”

 她动了一下双,黯然神伤地:“老天爷真不够意思,让我半生不死的拖着一口气。”她抬起头望向秦牧野,十分诧异,怎么连他这般温文俊朗、器宇轩昂的人都甘愿为她父亲所用?“我爸爸给了你什么好处?汽车、洋房?还是见不得人的暗盘跟分红?”

 秦牧野戛然一笑,没想到卓仲凯的女儿竟如此不屑他的所作所为。他佯装失望的说:“原来到『仲安医院』工作,可以得到这么多好处,可惜,我一开始没把握机会,现在才开口,不晓得来得及来不及?”

 卓妤撇撇嘴,哼道:“少来这一套,谁不知道『仲安医院』的医师是以红包的多寡来衡量身价,至于每个月的薪资对你们来说,只是可有可无的零用钱。”

 “哦?”秦牧野对这些传说虽然早有耳闻,但是因为他凡事秉公处理,又从不参加任何际应酬,病人给的红包没到他手里,就已经被下面的人瓜分掉了;卓仲凯见他不拿暗盘也照样勤快认真,更觉是得省下大笔的费用所以他一直无法探知真相。

 如今从卓妤的口中得知此事,实在令他感到匪夷所思。“照你这么说,我可是『仲安医院』里头,最没身价也最没行情的医师了。”

 “哼!”卓妤皱皱鼻子,她根本不相信他“别告诉我,你是出污泥而不染,那种故事只能放在小学课本里,骗骗单纯又天真的小朋友,想骗我?门儿都没有!”

 秦牧野含着一种玩味与不解打量她,这个小美人的脾气和十年前一模一样,坦诚率直毫不做作,他就是喜爱她这一点。

 突然间,卓妤按住口,一迭连声地咳,咳得脸色发白,娇咻咻。

 “你怎么样?”秦牧野慌张地为她抚背顺气“还好吧?”

 “你走开!”卓妤嫌恶地将他推开“不要碰我!我死了也不关你的事。”

 秦牧野气不过她,只好一边箝制住她漫天飞舞的小拳头,一边强行将她上“你给我乖乖的休息,不许动。”

 “我就是要动…看你能把我怎么样?”她扭动着身体,硬是要坐起来。

 “你这个坏小孩!”秦牧野顺势将她揽进怀襄“你再不听话,我就…”

 “就怎么样?”卓妤头枕在他的膛,倏然嗅进属于男人的、原始的、野的气味,霎时脸红心跳,呼吸急促,要命的咳嗽竟戛然而止。

 “就…”秦牧野深情浓稠地睇视着她,看得卓妤心旌震动,心如麻。

 “小!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卓妤凛然一惊、澄澈如水的眼眸直勾勾的瞪着他“你是…”

 “我是长云哥哥,记得吗?”

 “你…回来了?”卓妤愁肠百转,又掩不住满心欢喜地依偎在他怀里“你终于回来了,我以为今生今世再也见不到你,没想到…”她心念一转,脸色陡变“你为什么回来?为什么会到我爸爸的医院工作?你不会是…”

 秦牧野苦涩地一笑“没错!我是回来报仇的。”

 卓妤两手一软,整个人好象掉到冰窖里头,冷得直打哆嗦。

 约莫过了数分钟,她蓦地放声大哭,几近肝肠寸断。

 “我在你心目中,果然没半点分量。要不是因为我爸爸,这辈子你大概再也不会记得曾经认识一个叫卓妤的女孩。”

 秦牧野擦着泪水,悲愤地摇摇头。他从上衣口袋取出一枚纯白金打造的火形别针,递给卓妤“这是我高中毕业那年,你送给我的礼物。”

 她动容地望着那枚别针“你真的把它打造成火的样式?”再抬头望他,果然是她朝思暮想的长云哥哥。

 话说十年前,秦牧野…呃,或者应该说是烈长云,那年他正好从高中毕业,一向跟他私甚笃,感情好得没话说,年龄却差了一大截的卓妤,由于没钱买礼物送他,便把她妈妈送给她的一只坏的白金手镯权充礼物送给他,当时两人讲好,约定只要烈长云把那只手镯改造成火形别针,她就嫁给他。

 为什么非要打造成火形别针而不是豹形或玻璃形的呢?那是因为他姓烈,熊熊炽燃的热火,宛如他对她的一片痴心,呵!十八岁的少年郎跟个八岁的小女孩,这种诺言也能算数吗?

 说给那些喜爱随意许诺、任意毁约的大人们听,包管笑破他们的肚皮,外带跌破十七、八副眼镜。

 但他们做到了。任何誓言能维持一年半载,在现今这个社会已经算是奇迹了,何况是十年。

 而美中不足的是,烈长云这次回归故里,不仅带着爱还怀着恨。

 “喜爱吗?”他问。

 卓妤颤抖地接过它,在难以言喻的感动和酸涩之余,她紧紧圈住烈长云的颈项,颤声道:“带我走,带我离开这里,去什么地方都好。”

 烈长云疼爱而温柔地摩娑她的发梢“会的,我会带你走。”

 “什么时候?现在吗?”

 他无法回答她的问题,烈家和卓家的深仇大恨,不是三言两语可以化解。况且,就算他愿意善罢干休,他弟弟也一定不肯答应,烈长虹的脾气比他要火爆十倍,要他对卓妤网开一面,已经是困难重重了,而卓仲凯…尘封往事,突地全都涌上心头,烈长云直觉肠胃一阵痉挛,他不愿也不敢往下想。

 “回答我啊!”她催促着。

 烈长云鼻头一酸,不住苦楚,俯身热切而深沉地吻住她的樱

 希望藉短暂的纵情酩酊,逃避她的问题、逃避仇恨、也逃避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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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烈长虹已经有半个月没出现了。

 寒秋水每天除了工作,就是望着历兴叹。

 “今天他再不出现,我就永远不要理他。”其实她这个决定已下了不止十余次。

 每天天一亮,她就重重的诅咒,如果烈长虹再要躲着避不见面,她就一辈子不跟他说话,或者…一个月。算了,十天好了。

 但尽管她屡次修改惩罚的内容,修改到最后,她甚至想既往不究,要他出现就好。不幸的是,连这微小、可怜的愿望都未能如愿。

 烈长虹的确是个可恶的家伙!

 “寒医师!你晚上不用值班吧?”

 寒秋水很不秀气的翻了一下白眼。My God!她甚至还没回到休息室舒缓连续三场手术的疲累,又杀出一个痴赖打的翟雨明。

 转过脸,用最泼辣的姿势跟语气吓走他?这样的念头仅仅维持三秒,然后她摆出了一个最妩媚最人的职业笑容。

 她看到翟雨明从后方的病房快步走向她,脸上的笑容像退一样“有事吗?翟医师。”

 “嘿!呃…”他居然会不好意思,傻傻的抓了一下后脑勺。寒秋水曾经听一名护士小姐抱怨,翟雨明有双魔爪,喜爱趁机捏女同事的股,而且又狠又准,新来的护士不明所以,常常被他捏得青一块紫一块。

 “晚上想请你一块吃饭。”

 “抱歉,我没空。”其实他还没开口,寒秋水已经决定拒绝他了,不管他要求什么,横竖她都不想跟这个人扯上关系。

 “那…,明天总有空吧?”所谓一皮天下无难事,看样子他是打算跟她耗上了。

 “明天的事,等我明天早上起之后再告诉你。”她不着痕迹的往病房走去,怕翟雨明又使一记魔爪功,她可是会翻脸不认人。

 翟雨明不识相地亦步亦趋,黏在她身后。

 “那我现在先预约嘛,门诊都可以语音挂号,”他涎着脸笑,正好上一双轻蔑又鄙视的眼光--就在前面饮水机的对方。

 “马不知脸长的,又在做不自量力的事,”冰冷的声音不客气的传来“回去撒泡照照看,人家寒医师是什么样的人,会接受你这个名在外,品德兼劣的人邀宴?”

 “你说话客气一点。”翟雨明气得直冒乌烟“当心我赏你一记爪功,让你尸首骨存。”

 “有种放马过来,”席雁昭就爱跟他斗“仙鹤神针听过没有?”她从白上衣口袋取出一个超大型针筒“噗!”一声,挤出长条水注,得翟雨明一头一脸“这支针是我从AIDS检验室拿出来的,专克爪功,怎么样?要不要现在就来比划两招。”

 “你这个三八婆,你有精神病啊你!”翟雨明恐惧地退了好几步“感染到爱滋病会死人的,你知不知道?”

 “反正你活着害人,死有余辜,苟延残存又浪费粮食,不如早死早投胎,搞不好阎罗王可怜你,下辈子赏你到清清白白的人家当子女,不也好的吗?”

 “你…别以为我怕你,”他斗眼的毛病又犯了。寒秋水意与兴珊地望着他们两个吵闹不休,原本欠佳的心情,被他们弄得更加恶劣。

 悄悄退出这场混仗,来到医院左侧的中庭,不知哪个该死的家伙,像叫魂一样地大声?群埃骸昂?绞?寒医师!”李朝斌那个贼兮兮的骨科医师眉飞舞的奔过来“哇!你今天好漂亮!”

 这个人病得不轻,逃亡似的跑过来,就为了跟她说一句老掉牙的赞美?

 “谢谢。”寒秋水努力摆出淑女风度。

 “对了!”他终于想到主题“你知不知道今天院里来了一名击要犯?”

 寒秋水惊诧地“没听说,怎么?他腿摔断啦?”看他那双傻傻逗人的眼睛,实在不像是个骨科大夫,那个黑道老大“走不知路”才会让他接骨?

 “他什么毛病也没有?”李朝斌一副失望的样子,很恨那位大哥没给他表现的机会“保外就医的人犯,十个有八个是装病。”

 谁管他真病还是装病,寒秋水百般无聊地耸耸肩“既然没病就打电话叫拘留所或监狱把人犯带回去,你没有一块钱吗?”她掏出一枚硬币给他。

 “嗳呀!事情没那么单纯的。”李朝斌把一块钱还给她,趁机摸一下她粉白细的小手,过瘾得直到脚底。

 寒秋水美目圆睁,左脚鞋跟冷不防地踩住李朝斌的脚板。

 “嗳哟!痛死我了。”李朝斌抱住小腿,痛得哇啦哇啦叫。

 “痛死你活该!”寒秋水一点也不心软,这股气她早就想发了。从她到“仲安医院”来上班的头一天,就摆不了这些无聊、鬼男子的纠

 美丽也有错吗?为什么男人不能用绅士的态度来欣赏她?

 “我…我跟你道歉嘛!”李朝斌挨了排头,嘴里还不干净“不然,那…我让你摸回去好了。”

 寒秋水心一横,右脚跟着踩过去。

 “啊!你…”李朝斌再也顾不得形象,指着寒秋水离去的背影破口大骂:“你…你…你…”恶毒的话——全藏在心里。他尽管智商低,但还不笨,寒秋水现在是卓仲凯面前的红人“仲安医院”的首席医师,得罪她,不等于得罪自己的前途?跟什么人都可以过不去,就是不能跟钞票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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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李朝斌发了一肚子怨气之后,寒秋水才注意到她的肠胃已经饿得扭挤成团。

 “得找个地方祭祭五脏庙。”她走进医院附近的餐厅,叫了整整一大盘菜肴,准备大快朵颐。

 “喂!你们看到没?”三名护士围坐着一张方桌,叽叽咕咕忙着换情报,丝毫没注意到后座的寒秋水。“那个击犯又回来了。”

 “一定又在进行不法勾当,上一回你们知道吗?”大概是极不可告人的内情,瞧那护士把声音低的只剩微丝。

 “对对对!我也有听说,”

 “嘘!”三位护士像见了鬼,立刻噤声不语。

 寒秋水好奇地瞄向餐厅大门,只见一名著白色上衣的高大男子,背光走向柜台。

 秦牧野,寒秋水记得这个自称“不怀好意”的男人。

 “嗨!”他端着食物朝她点头“可以跟你坐一起吗?”

 寒秋水不置可否地扬起秀眉。虽然他长得很帅,但是他那一百零一号扑克牌表情,实在不讨人喜爱。

 “你今晚值班啊?”

 真累!明明没话说,却硬要找句无关痛的话来瞎扯,做人为什么就不能自由自在?爱干嘛就干嘛!

 他的眼睛不经意的瞟向寒秋水前那枚别针“你很喜爱这枚别针?我看你天天都带着它。”

 观察得仔细的嘛!寒秋水腼腆地抿嘴浅笑“睹物思人,你听过没有?”她想,反正他又不知道她说的是谁,直说应该无妨。

 有时候把心事说给陌生人听,是最保险也是最畅快的做法。

 可惜秦牧野不是陌生人,也不仅仅是同事,极有可能的,他会变成她的大伯,如果烈长虹在她的毒誓未生效之前,赶快出现的话。

 “嗄?”秦牧野似笑非笑,揶揄地瞟向她“这么快就惨遭攻陷,不怕遇人不淑?”

 “嘿!”寒秋水大好的胃口被他破坏殆尽,又无端惹来这些冷言冷语,简直火死了“我们是水火不容的世仇吗?每次见面你不来几句冷嘲热讽,就不甘心似的,什么意思嘛?”

 秦牧野眼底掠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我是基于同事之谊,怕你误入歧途,才好心提醒你。”

 “谢啦!”寒秋水扬起下巴,目光清灵有神,却无比犀利地瞪着他,冷然问道:“烈长虹是你什么人?”

 秦牧野眼神迅速闪烁,似乎急于想隐瞒什么“谁是烈长虹,我根本没听过这个人。”

 “是吗?”寒秋水挪动身子,接近他身旁,低声道:“你最好给我从实招来,要不然我就去告诉卓仲凯,你把他的宝贝女儿弄得咳血不止,而且--”

 他倏然出手、捂住她的嘴巴,寒秋水气鼓鼓的瞅着他,一双灿亮眼眸冒着两簇亮晶的火花。

 “求你…”秦牧野语气转缓“无论如何为我保守这个秘密。”

 寒秋水见他一双黝黑的眸子落寞地半掩在浓密的睫后,不兴起恻隐之心。

 “想骗取我的同情心没那么容易,除作用条件跟我换。”她气呼呼地拂开他的手,轻颦薄怒地噘着小嘴。

 这时又进来了两名护士和一名医师,每个人一见到他俩亲腻的坐在一起,嘴巴马上张成O型,接着窃窃私语,余光拚命瞄。

 “仲安医院”的医护人员男女比数是一比五,没娶老婆的男医师都是珍贵的资源,何况是秦牧野这等温文儒雅,俊朗倜傥的上上人选,自然逃不过女同胞的爱戴和仰慕了。

 寒秋水上任头一天,就给冠上一个“风城仙子”的封号,可以想见觊觎她美的男子,起码有一卡车。

 现在他们比邻而坐,喁喁浅谈,岂不等于昭告天下,其它人都没希望了?

 寒秋水不想引起公愤,毕竟她在这里人单势孤,万一群起围剿,她可是吃不消的。

 “你不说拉倒。”她霍地站起来“反正我有的是时间,不信查不出你的底细。”

 秦牧野情急地抓住她的手腕。

 这下误会更大了,前面第二桌马上有人大惊小怪地叫出来,寒秋水担心下一秒钟,会不会有人口吐白沫、你顿足、抱头痛哭,然后…杀过来。

 “帮个忙好不好?”她慌忙把手回来,一颗心七上八下“我没有大嘴巴,也不是长舌妇,你跟那个那个…”怎么搞的?老是忘了问卓仲凯的女儿叫什么名字“唉!谁理她叫什么,总之我没兴趣跟任何人提起你们的事,现在我可以走了吧?”

 秦牧野松了一口气,他相信她会严守承诺,因为烈家的眼光是不会错的。纵使烈长虹生,处处留情,但是他这回的确选对人了。那枚别针很适合她,洁净无瑕、聪颖慧黠,秦牧野第一次欣赏他弟弟结的女友。

 “谢谢你。”他由衷的说。

 “不客气。”寒秋水拎起公文包,快步走出餐厅。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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