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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
 “你可曾看清将你震昏之人是谁?”

 听完木青柳的描述之后,阿古拓面色阴沉,双眉紧紧锁在一起。从木青柳的描述之中,他已经判断出与木青柳对峙的女子是谁,但却无法识别出怒瞳的身份。不过仅凭一声长啸就能将木青柳和欧绯红震昏在地,此人功力非同小可,绝对不可小视。他心中推算,有如此功力之人,便在魔界也找不出几个。自己当有此把握,费格也勉强可以,但其他人嘛,除了那几个隐在深山不世出的老家伙,怕是再难找出几个了。但由此也可推断出,魔界找不出几个有这份功力的人,仙界也同样难以寻出。

 木青柳摇头答道:“那人来的突兀,小的不曾看清他的面目。”

 一旁的费格道:“主上,此人会不会是仙界之人?”

 阿古拓皱眉道:“你糊涂了吗?若是仙界之人,他又怎会连欧绯红一同计算在内?”微微一顿,又道:“再说此人不仅没有立下杀手,临走之时还顺手救了木青柳,看来他倒是很清楚木青柳的身份,知道他留在逍遥岛必有杀身之祸。”

 费格苦笑道:“我们苦心孤诣的谋划此事,却没有想到还有他人与一旁浑水摸鱼…主上,你看他会是谁呢?”

 阿古拓道:“这人是谁并不重要,现在最关键的是如何将林小七拉到我们这边来。其实这楚轻衣一死,最受打击得当是轩辕长清,在我们的计划中,楚轻衣的分量并不重,虽然这本是一个疏漏,但现在看来,经过此事之后,事情似乎又回到了我们原来的计划当中。”

 费格一扬眉,道:“不错,正是如此!乍一闻听楚轻衣的死讯,我心中不免慌乱,总有计划受阻的感觉,却忘记了这原本就不在主上的计划当中。呵呵,经主上这么一说,现在最恼怒当是轩辕长清了。”

 阿古拓道:“楚轻衣一死,轩辕长清在没有可以要挟林小七的凭仗了。但这万千世界中,最难把握的便是人的心思。你有没有想过,楚轻衣一死,林小七又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呢?”

 费格道:“伤心绝那自不必提,但如此一来,我们岂不是正好顺水推舟,将他的怒火引向仙界吗?要知道,若非欧绯红的出现,楚轻衣有怎会香消玉殒?”他这话一出,旁边的木青柳心中难过,不由轻声一叹。

 “此时当细细谋划,不可妄动,免得引那林小七生疑…”阿古拓瞧见木青柳神色抑郁,又道:“木青柳,楚轻衣因救你而死,你心中难过自是难免。但费格说的没错,这源头却并不在你身上,你虽背了一个细作的身份,各为其主不说,你终究是没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情。且你也是为了救人而去,还险些搭上自己的一条性命,所以你也不必耿耿于怀。”

 木青柳心中轻叹,道:“是,小的知道了。”

 阿古拓却笑道:“你嘴上虽然应是,但看得出来,你心中仍是不能释怀。既然如此,那你想没想过为楚轻衣报仇呢?”

 木青柳一愣,道:“主上的意思是?”

 阿古拓道:“你若想为楚轻衣报仇的话,趁着身份还没有暴,马上回到逍遥岛。然后将你的经历一五一十的说出,除了你的身份之外,其他的都不必隐瞒。当然,说的时候也可以添油加醋,来个火上浇油,将那仙界欧仙子的嘴脸说的不堪一些。如此,林小七必定为我所用,仙界覆灭指可待。这样的话,你也算是为楚轻衣报仇了…”微微一顿,他转身看向费格,又道:“等木青柳一走,你马上编排一个理由让林小七回逍遥岛,你记住要做的自然一点,不要了痕迹”

 费格一拍掌,笑道:“主上如此安排恰是最好!此事咱们不占不靠,推的干净。等林小七知道楚轻衣的死讯之后,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必定是再回魔界找主上结盟!少了咱们的助力,他想要为楚轻衣报仇,无疑是痴人说梦,仙界又岂是他一人所能对付的?便是再加一个睚眦也无济于事!呵呵,如此一来,倒是省了我许多口舌,否则的话,为了拉他结盟,少不得要受他许多气!”

 阿古拓看向木青柳,道:“你本是个聪明之人,回岛后的一些细节就不必我一一嘱咐了吧?”

 木青柳点了点头,再不多话,行了一礼之后转身便走。

 费格笑道:“主上,我这就编排一个理由让林小七回去,总要将这事安排妥当才好。”

 阿古拓去摇头道:“不急,不急…”

 费格奇道:“主上,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阿古拓道:“木青柳刚走,且给他一些时间,不急着让林小七回去。我刚才说那暗中袭击欧绯红和木青柳的人并不重要,也只是两相权衡之言而已。此时咱们不妨再来说道说道…你且猜猜看,此人究竟会是谁呢?”

 费格沉半天,终究是猜不出来。正皱眉苦思时,却见阿古拓脸上隐有笑意,便道:“主上,莫非已是成竹在了吗?”

 阿古拓摇头道:“枉你聪明,难道忘记了在人界时,是谁遣人救了林小七吗?”

 费格一拍脑袋,叫道:“啊也,却是忘记了冥界的怒瞳了!不错,不错,仙、魔两界之外,除了他之外还有谁有实力仅凭一声长啸就能震昏欧绯红和木青柳呢?”只是他刚自醒悟,却又迷茫,道:“但是这事我始终惑,冥界之人向来不干预世事,他这葫芦里卖的究竟是什么藥呢?”

 阿古拓轻叹了口气,道:“这也正是我所惑的啊!冥界之人本不在三界里,亦不在五行中,他们如此看重林小七图的究竟又是什么呢?”

 费格皱眉道:“主上,既然已经肯定是冥界在暗中捣鬼,那么我们该如何行事呢?”

 阿古拓道:“该这么做就怎么做,顺其自然。当然,你既然知道了整件事情的背后有冥界的影子,那么小心谨慎是自然的,这也不必我来多说了。”

 费格依旧是皱着眉,道:“主上,仅仅小心谨慎怕是不够吧?”

 阿古拓道:“你且忙你的去吧,这事我亲自去查。既然怒瞳已经现了身,凭你怕是查不出什么来。”

 费格应了一声,便自琢磨这如何编排一个理由让林小七回到逍遥岛。而就在他挖空心思想理由的时候,怒瞳却是在东海千里深处的一处玄冰宫殿里长叹不已。这处宫殿乃异界高人所造,已荒弃万余年之久。整座宫殿由亿年玄冰所制,恰是保存无魂之躯的上好之所。当他在逍遥岛上将楚轻衣已散去灵魄的躯体抢回后,唯一念头便是期望楚轻衣的体内还存有一丝灵魄,如此,他便有办法还她原来面目。但令他失望的是,那一击之后,楚轻衣的灵魄散的一干二净,仅余下这绝世容颜的躯体!无奈之下,他只得来到这里,借助亿年玄冰先将楚轻衣的躯体封冻,不至于最后的枯朽湮灭。

 看着那玄冰中栩栩如生的躯体,怒瞳不长吁短叹,他自以为算无遗策,也深知仙、魔两界对林小七是志在必得,势必不敢伤了楚轻衣。但却忘记了无论是冥界还是人界,抑或仙、魔两界,只要有生命存在的地方,便总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

 天意难测!

 天命难违!

 仙、魔、冥三界,再加上那万千世界,又有谁能逃脱这冥冥天意?

 但事已至此,终究还是要找到解局之道。怒瞳深知,等林小七知道此事后,必将会引起一场泼天大。而矛头无疑是指向仙界由或是魔界,这虽然是他所愿意看到的局面,与他的本意也大致接近。但他却深知,一个近乎疯狂的林小七和一个完全理智的林小七是截然不同的!在自己的步步谋划下,一个完全理智的林小七最后必将给自己一个期望已久的结局,而到那时,他心中郁结千年的包袱也将完全放下。但一个极度疯狂的林小七又会带来怎样的结局呢?

 怒瞳想到这里,不由苦笑…一个疯狂的林小七带来必将是一个疯狂的结局,到那时,所有的一切都将颠覆!

 面对这样的结论,贵为冥界冥神使的怒瞳也有点手足无措的感觉。

 他轻轻的喟叹着,试图在凌乱的思绪中找到一个能让局势重回正轨的方法。楚轻衣已殁,林小七必然震怒,而他手中又有屠仙杀魔的凶器,那么最后的局面必定难以收拾。怒瞳悉过往,他深知这样的结论决非危言耸听,由或庸人忧天。而他亦知,当世之中,能从楚轻衣的意外推断出这必然的结局,除了自己,怕是再难有第二人了!便连阿古拓和轩辕长清也是当局者自,并不能从中看到那冥冥中的未来…“唯今之计只有使楚轻衣复生,可是她灵魄全散,便是自己贵为冥神使也是毫无办法啊…”怒瞳凝眉苦思。他虽是冥界的冥神使,却也只能救可救之人,象楚轻衣这般无一丝生机的人,他也是无能为力。并非当初林小七想的那样,只需他冥神使轻轻一挥手,当能白骨生、灵魄再聚!“当世之中,能救楚轻衣的人唯有冥神大人,可是他自己却…唉,当初冥神沉睡之期,只说度劫,一切事务着我见机行事,此时却又叫我如何见机呢?”

 怒瞳眼色茫然,不住的摇着头。

 “度寄,度劫…大人啊大人,你这度的又是什么劫呢?”怒瞳两眼看向虚无之处,不断的自问着:“这究竟是天之劫,又或者是…”

 说到这里,他两眼光闪烁,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难道是天劫之中又包有自身劫?如此算来,当是劫中之劫,怕是大人自己当初也未曾算到。按理说,当世之中唯天劫最大,但从眼前的形式看来,倒是这自身劫比天劫还大。”

 “天劫,天劫…或许大人当初已是有了察觉,否则为什么会如此看重这个天劫?有他在,此番天劫不过挥手之劳,但当初沉睡之时,却从没有见他如此凝重过。嗯,大人他必是有了警觉,只是关乎自身,一时推算不出来罢了。既如此,说不得要走一趟龙界了。记得当初大人说过,事至不可为时,能帮我的人只有神龙离墒了…”

 怒瞳喃喃自语,已是大致推算出其中关节,更是记起当初冥神沉睡时的嘱托之语。当下不敢懈怠,身形一晃已是消失在虚无之中,直接踏向龙界去见神龙离墒。

 万千世界中,以冥界、龙界最为神秘。冥界乃九幽之地,本在虚无之中,虽然名之为界,却无涯无界,永无边际。来往的不是游魂便是亡灵,少有本体穿行的。若非机缘巧合,如林小七和碎银那样的,寻常人想要进入冥界唯一的方法就是舍弃本体变成幽魂。便是那些强绝一时的仙、魔,如果没有冥界的接引,同样难越雷池一步!而龙界之所以神秘,是因为龙族情清高,向来不与外族人交往,任你是仙还是魔,在他们眼中,说得好听点是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说的难听一点,那便是除却龙族之外,其余种族皆是下等生物。

 不过也难怪龙族狂傲,龙界虽大,那万千世界里的龙族也不算少,但真正能进入龙界的本族亦是少得可怜。而能踏足龙界的龙族,实力无一不是凌绝世间!且在龙界之中,龙族的实力又有加成,十分的本事往往能发挥出十三分来。孤傲的情加上绝对的实力与天时、地利,绝少有人硬闯龙界!如此,龙界便成了仅此与冥界的神秘所在!

 不过龙族虽然孤傲,但在他们眼里,冥界的人却非下等生物。(这话说来其实好笑,冥界之人虽然担了一个‘人’字,但他们却是如假包换的千年又或是万年的老鬼罢了!)冥界本是轮回之地,龙族虽是高傲,也纵是有如神龙离墒那样早离了轮回之苦的强横存在,但大多数的龙族却免不了要经受若干次的轮回。而高等级的龙族的轮回又与别的种族不同,他们每经过一次轮回,原有的记忆却没有被洗去。总会在某个时刻将失去的记忆重新找回。如此,龙界中大多数的龙族和冥界如怒瞳这样的存在也算是老人了。所谓一回生,二回,见的多了,彼此间多少总会存下些情意。既是老人,且某一段时间里还要受人管制,龙族便是在清高孤傲,也不敢说冥界之人是下等生物。

 对于怒瞳这样的存在来说,这万千世界其实并没有距离,心念动时,抬脚便是一个新的世界。他隐入虚无,又在虚无之处现身,一抬一踏,虽只行了一步,却已是来到了最神秘的龙界!

 怒瞳刚一现身,面便行来一个丽质女子,翩翩行礼后道:“小女子奉神龙大人之命,特来请冥神使大人。”

 怒瞳微微一愣道:“神龙大人早知某要来此?”

 女子笑道:“若不知,我又岂会来?”

 怒瞳心中一喜,喃喃道:“如此最好,大人既然知道我要来此,怕是早有了对策。”

 女子摇头道:“这却未必。”

 怒瞳皱眉道:“未必?”

 女子道:“小女子虽不知道冥神使大人来此有何贵干,但我见神龙大人这些天来神色凝重,您若是来询问什么对策的话,我瞧未必就能如愿…”微微一顿,又笑道:“呵呵,小女子只是顺嘴一说,大人也不用放在心上。我只是怕您满怀期待而来,却又失意而归,故此略略提醒,失礼之处还请大人见谅。”

 怒瞳闻言,心中郁闷,强作笑颜,道:“不敢,不敢,既如此,还请姑娘前面带路。”

 这龙界与寻常世界倒也没什么区别,山一样的清,水一样的秀,论及风景却是远逊与魔界。只是多了几分灵秀,少了一些儿人气,也没有了寻常世界里的亭台楼阁,水榭红檐。怒瞳随这女子行了一刻,面是一座万仞青山,这山耸入云霄,竟是见底不见顶!

 那女子驻足指向远处山脚,道:“冥神使大人,再行百十步便有一个草亭,神龙大人就在那里等你。”

 怒瞳谢过这引路女子后便向前行去。百十步后,转过一弯,果然有一个草亭。草亭之中,有一华服贵妇凝眉远望,眉宇间尽是愁思。怒瞳与离墒见过多次,每次见面时,这神龙大人却总是变换了容貌,时做男装,忽做女容。他见怪不怪,亦知这离墒本无别,又喜做人妆,若真现了本尊,这小小一个草亭又哪能容得下她?

 怒瞳上前行了一礼,道:“常闻大人心绪不佳时爱幻做女妆,敢问大人所愁何事?”

 离墒转过身来,道:“我心绪不佳,你心绪又何尝宁过?”

 怒瞳道:“某非大人所愁之事与在下是同为一桩?”

 离墒叹道:“若是两桩的话,那便好了。”

 微微一顿,又道:“罢了,休打哑谜了。你既然来了,自然是因为冥神大人当初的吩咐,他嘱你力有不逮时便来找我,是也不是?”

 怒瞳又是一礼,道:“是,正是为了冥神大人当初所言度劫之事,还请大人有以教我。”

 离墒道:“先说说你的难处吧…前几我演卦推算,对你所遇之事虽有几分了解,却不甚清晰。你还是先说说吧…”

 怒瞳不敢怠慢,便将自己如何布局,又如何功亏一篑的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说完之后,却是一叹,又道:“当初大人对我说,此番劫难非同小可,嘱我小心应付。但时至今,我却依然不敢肯定这究竟是何种劫数,心中极为迷茫…当初冥神大人说这劫数乃天下大劫,与空间的次序和法则相关,我便以此布局行事,但事至今,却又发现这劫中有劫,并非冥神大人先前所说的那般。我…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不知神龙大人对此有何见解?”

 离墒点了点头,道:“若说迷茫,数前我与你一般无二,总是推算不出这劫数究竟应在什么地方。但前一卦,我总算是看出了究竟。”

 怒瞳听她如此说来,心头不由一沉。他清楚,离墒既然已经推算出这劫数应在何处,却仍做凝眉忧愁状,这劫数怕是难解了。当下急道:“大人,这劫数究竟应在何处?又有何种破解之法?”

 离墒道:“我先不说这劫应在何处,你既说这劫中有劫,不妨说说看,这劫中劫又是什么劫?”

 怒瞳想起楚轻衣惨遭横死,叹了一声道:“应是情劫。”

 离墒也是叹了一声,缓缓道:“当是此劫了…当初冥神陷入沉睡之前,一再嘱咐我说,这天下大劫本不难破,只要徐图渐进,便是冥神使你一个人亦能解局。但一定注意这劫有头绪万千,稍有不慎,便能衍生出劫中之劫。我曾问他,可曾推衍出一些头绪,他却说关己则,已是看不清了。现在想来,这看不清当是必然,虽说不再三界五行中,但情之一字最是莫名,任他掌握万千世界的幻灭、生死,却总是握不住一个情字啊!”怒瞳间她只是感叹,忍不住问道:“既然已经确定是情劫,那可有法破之?”

 离墒道:“这情劫虽然来的突兀,却不难破,大不了用雷霆手段强行破局…”

 怒瞳奇道:“既然如此,大人您又为何眉宇紧锁?”

 离墒苦笑道:“因为我的卦象显示,这劫不止是劫中劫,而是劫外有劫,劫又生劫!天下大劫不算什么,这情劫也可破之,但唯有这情劫衍生出的离魂劫最难破解!”

 怒瞳目瞪口呆,吃吃道:“离…离魂劫?这…又是什么劫?”他只知情劫难破,却不知道离墒实力高他一筹,却是早算出另有它劫,且听她口气,这什么离魂劫已是无解!

 离墒忽然皱起了眉,伸出手指掐算一番。半晌才道:“片刻之前,卦象已现,你若想知道这离魂劫是什么劫,往逍遥岛的方向一看便知。”

 怒瞳脑中已是一团糨糊,闻听此言,哪敢怠慢,当下凝神闭目,遣出一缕神识往逍遥岛的方向探去…烟波浩淼的东海之上,一团光影突然闪现,这光影由强渐弱,将熄未熄时,从中踏出三个人来。这三人领头的正是林小七,居中的乃是碎银,紧随其后的则是睚眦。三人踏波而行,睚眦走在最后,默然不语,脸上隐有忧。林小七看着脚下一望无际的大海,忽轻叹道:“离开逍遥岛也有不少日子了,今总算是回来了。”碎银笑道:“是呢,我才离开几,便想这里想的慌呢。”

 林小七看向睚眦,道:“老睚,你说奇怪不奇怪,我正想让你托暗月传个消息回来,那费格怎么就找个借口送我们出魔界了呢?”微微一顿,他见睚眦面有忧,又道:“怎么,你也觉得有些不对头吗?”

 睚眦点了点头,却是言又止。林小七皱眉道:“怎么了,老睚?”

 睚眦看向逍遥岛的方向,道:“小七,刚出魔界时,我心头忽地一阵跳,涌起一些不好的感觉。数千年来,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看向林小七,缓缓道:“你知道,如我这样的存在,本不该有这样的感觉。而一旦出现,则主大凶之兆,且是难以逆转的。”

 林小七呆了一呆,皱眉道:“凶兆吗?那可有端倪可寻?”

 睚眦点了点头,道:“倒是有迹可寻,只是…”

 林小七急道:“那你倒是快说啊!”睚眦缓缓道:“小七,我且说,你且听,千万不要着急…这凶兆虽自我心中起,但却是应在你的身上。”

 林小七又是一呆,道:“应…应在了我的身上吗?”眉毛一跳,他忽地想起什么,顿时脸色煞白,道:“莫非…莫非是应了我在魔界时的担忧,那仙界的人已经动手了吗?”

 睚眦叹了一声,道:“怕是如此…据我猜测,费格之所以找个借口方我们回来,怕也与此有关。”

 碎银听了,一张小脸也是煞白,抓紧林小七的手,急道:“公子,那我们快些回岛吧,可千万不能让轻衣姐姐出了事。”

 林小七脸色阴沉的恐怕,咬牙道:“凶兆既然已经显现,此时赶的再快,怕也是于事无补。惟愿轻衣安然无恙,其他的我也顾不了许多了,否则…”

 睚眦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且不用想这么多,还是先回去看看吧,事情也未必如你所料。”

 林小七一言不发,纵身跃起,至空中展开双翼,若流星般向逍遥岛飞去。碎银也急了,凌空现出本尊,急忙追上前去。睚眦见状,苦笑几声,脚下一点,也匆匆往逍遥岛赶去。

 逍遥岛上已是成一片,众人原本还抱着一点希望,那就是楚轻衣只是失踪而已,毕竟谁也没有亲眼看到那一幕。但是当木青柳赶回岛后,最后的一丝的希望也终成泡影!木青柳将当时的情形一五一十的说出,只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且他又在自己的身上弄出不少伤痕,只言最后关头,被人用大神通打至海中,幸亏自己乃木属之身,水侵不得,这才捡回一条小命。众人确定了楚轻衣的死讯后,心中俱是悲伤,对他话中的些微破绽也不曾发觉。同时他们心中也是矛盾之极,一面盼望着林小七能早点赶回来。却又担心等林小七知道楚轻衣的死讯后,还不知会伤心成什么样!

 众人心正惶惶时,林小七已是回到岛上。他收拢双翼,直接落在轻衣阁外,而当他看到那一片狼藉后,立时呆立当场,脸色更是犹如一张白纸!众人见他回岛,却不忍心过来告之实情,唯有郁带衣领着木青柳赶了过来。别人不忍心说出楚轻衣的死讯,但他身为岛上总管,却不能不说。而木青柳是唯一的目击者,详情自然由他叙述。

 等他俩人过来时,碎银和睚眦也已赶到。郁带衣虽然没见过睚眦,但此时却不是攀情的时候,他本想先安慰林小七几句,但见他脸色苍白,心知安慰也是白搭。如斯情形,他林小七怕早已经猜到发生什么事情了。支吾几声后,郁带衣猛然一叹,便让木青柳将当时情形一一说出。

 木青柳说完之后,碎银已是躲进睚眦的怀里失声痛哭,而林小七却一言不发,仍是呆呆的站在那里,仿佛这岛上发生的事情与他毫不相干。郁带衣和木青柳低头不语,却是没有注意这异样的情形。而等到他们察觉到不妥时,急忙伸手去拉林小七,林小七却直轰然倒地!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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