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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密集的训练,随着江衡预定到日本的日子逐渐接近,越来越让巧子不过气来,她不是负荷不了,而是近乡情怯,是一种自心底油然而生、无以名状的 惶。

 每天晚饭过后,江衡会把她叫到书房,跟她一遍又一遍的演练和山本老夫人见面时,可能被询问到的各种状况和内容。

 “为什么你不觉得好奇?”演练完,他随口问:“我为何会对山本家族如此熟悉?”

 突然被这么一问,巧子愣了下“你一向无事不通,稍微打听一下,应该很容易吧。”

 “我告诉你的这些事,在台湾除了我和成轩棠,没有第三个人知道。”江衡盯着她的眼,也着她必须直视他的脸庞。

 那是一双清澈像潭水的眼睛,仿佛世界倒映在它的波心,那样美好,那样人,但不该属于一个恶贯满盈的人。

 “因为那是你捏造出来的?”他所说的话当中,有一部份她根本就不相信,他说山本巡佐纵容他的家仆欺负台湾人,还说…

 “你看这是什么?”江衡卷起袖管,出手臂上一大块结得歪七扭八的疤痕“当年我只是到山本家偷一碗白饭,就被痛打成这样,你说,我该不该去捞那一百万回来,以报血海深仇?”

 巧子一时无言以对,她不知道江衡曾经受过什么样的屈辱,自然也就无从体会他的忿恨和悲凉。

 她浅浅的一笑,正要收拾东西回自己房间,他又开口了“你以前当乞丐的时候让人打过吗?”

 “唔,打得可厉害了。”不愉快的往事最是不值得回忆,若非他问起,她大概永远也不会主动对旁人诉说。

 “打你的人你还记得?”瞧他的架式,大有想为她寻仇雪恨的可能。

 “记得,一个是你,一是成轩棠。”她说话时,小心的注意着江衡脸色的变化,果然,他惊讶莫名。“不可能,我们谁都欺负,就是不可能去欺负一个小乞丐。”他们是盗亦有道,非常具罗宾汉劫富济贫的凛然正气的。

 巧子耸耸肩“原就不巴望你会承认,反正我也没有报仇的能力。”

 后面这句话让江衡心里一突“但你想过?”找他和成轩棠报仇?一个女人一起了念头就很可怕,常言道:最毒妇人心。他不可不防。

 她无言的瞅着他。

 “那十万元,是你报仇的方式之一,还是全部?”江衡躺向一旁的长沙发,冷郁着一张了无笑容的脸。

 “如果真要报仇,我不会只要那区区的十万元。”那岂不太便宜他了。

 “何妨说来听听?”他跷起二郎腿,饶有兴味的等着她的答案。

 巧子轻啮着贝齿,口是心非的说:“也许我会使出浑身解数勾引你,和十万元比起来,你要值钱多了。”

 没想到这个说辞竟引得他哈哈大笑。

 “谢谢你这个漏百出的笑话。”江衡搁下手中的香烟站了起来,踱到她身畔,与她面对面站着。

 “你是一朵带刺的玫瑰,在天香楼没有人不知道你有多孤僻,多冷感;在这世上,除了跟你像哥儿们的阿国,你连卖菜的老伯都不愿跟人家交谈,更遑论去找个人来爱了。如果哪天你开了窍,记得通知我,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品尝你这朵玫瑰的芳香。”

 “在你玩了那么多女人之后?”巧子不屑地反问。

 “请纠正一下你的措辞好吗?”江衡口气越起来“跟我相好的女人都是心甘情愿,没有谁玩谁那码子事,懂吗?”

 她嗤之以鼻的把脸转开,这可让他大为冒火,要不是千慧在这时候走了进来,而且显然有重要事情相告,他铁定会卸掉她两块肩胛骨。

 “三爷,”千慧神色仓促,等不及避开巧子就附在江衡耳边叽叽咕咕。

 “怎么会?”江衡面色变得凄厉而狂怒。

 巧子站在一边,吓得大气都不敢一下。

 “走,到派出所把人弄出来。”他大步迈到门边,忽地若有所思的回过头,瞟了她一眼之后,匆匆离去。

 当车子的引擎声在屋外响起时,巧子骇然跌坐在椅子上。

 出了什么事?是…那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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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细雨落个不停,十点多了,江衡还没回来,天大的谜团没人能为她解开,巧子心中志下心坐立难安。

 她不经意抬眼看见墙上的历,赫然发现今儿已是三月初一,那么…口霎时一窒,她赶紧安慰自己,不会有事的,她行事镇密周详,没有人会发现一丁点蛛丝马迹的。

 今,她晚餐扒了几口饭就没吃什么,此刻强烈的饥饿感袭上五脏六腑,因而决定到厨房看看还有没吃的。

 门一开,江衡就站在门外,两眼着火似的紧盯着她,把拳头握得咯咯响。

 巧子不敢跟他眼光相接触,低头道:“你回来啦。”

 “是你,是你去告的密!”他几近咆哮的钳制住她的臂膀“为什么?说!”

 “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装蒜!”他只要再略加用力,就可以把她的手臂扭断。“搞不清楚我有多大的能耐,就敢跟我耍把戏,你简直找死!”

 他查过了,他一定把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全查得一清二楚。

 巧子抬起头,深口气,勇敢的顶撞他“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冷不防地,江衡咬着牙,用力的赏了她一记响脆的耳光。

 “你凭什么打我?”她痛得眼前金星冒,尖着嗓子哭道:“你贩卖毒品、赚取黑心钱,像你这种人早该下十八层地狱!”

 “贩卖毒品!”江衡真要活活给她气死。“是你的想象力特别丰富,还是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太差了?你走吧,走得远远的,计划取消,从现在开始,我们再也没有任何瓜葛。”

 走就走,反正也没什么好留恋的。

 抚着脸上五个清晰可见的指印,她的朱颤抖着,新仇旧恨涌上心头,嘴角缓缓淌下血丝,味道腥甜得让她觉得心口疼痛难抑。

 她胡乱的把衣物进手提袋要离开,就见千慧悄声来到门外。

 “看了明天的早报再走吧。”

 巧子不明白她的用意,一口回绝了。她一边流泪,一边咬牙切齿的说:“这次算他好狗运,没被警方逮到,下次、下次我会出更狠的招数。”

 “看了明天的早报再走吧。”千慧重复着同样的话“如果你恨的只是他一个人,那就没必要害得其他人跟着一起遭殃。”

 “其他人?”巧子愕然问:“其他什么人?”

 “可怜又贫穷的渔民啊。”她两手抱,背倚着门板,眼睛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低喟一声“他们走私香菇、中药材不过是想多赚点钱养家活口,三爷虽然损失不小,但是我想他们恐怕才是最可悲的受害者。”

 “你是说江衡跟成轩棠密谋走私的不是毒品?”那种人所做的事,理所当然应该要坏得透顶才是呀。

 “看来你跟王爷的过节的确不浅。”千慧着太阳,倦眼眨呀眨的望向她。突然问:“你究竟是谁?”

 “我?”巧子赶紧用另一个问题转移焦点“那些渔民又不是江衡的喽 ,为什么要听命于他?”“因为那十三艘渔船都是三爷的。”

 巧子心头一震,没想到她的仇家实力如此惊人,看来,她以往没钱没势是真动他不得,现在要整垮他得再加好几把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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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报纸用最醒目的标题和版面刊载昨儿被警方查获的走私新闻,三十六名被捕的渔民均坚称此事和他们的大老板江衡无关,纯属个人行为。

 巧子看着报上那哭成一团的渔民儿,悔不当初的痛打自己的脑袋。她悲忿加的跪在地板上,不知该祈求谁来原谅自己。

 风雨猛烈吹打着玻璃窗,她听到楼梯传来脚步声,是江衡。他怒气发的走进大厅,来到她面前,一把将她抓起,打开大门丢了出去,她爬起身还想加以解释,关上的大门霍然又打开来,她的行李被抛了出来,不偏不倚的正好砸上她的天灵盖。

 巧子涨红了脸,站在小院中淋雨,好一会之后才颓然蹲下,一一捡起从行李袋中散落的衣物,她捡着捡着,忽地悲从中来,把它们统统丢回泥地里,用力踩得稀巴烂,这才提着空了一大半的行李袋快步跑出镜园。

 她相信千慧、朱天莉和江华一定都躲在某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幕。没有人出面为她求情,自然也没有人挽留她。

 在雨中,她的泪水不争气地汩汩直,她以为终于给了江衡一记致命的打击,没想到竟伤害了一大群无辜的人,无限的自责化成一股难以抑制的怒火,鞭笞着她的四肢百骸,令她举步维艰。

 现在她要去哪里?哪里可以安身?

 “上车吧。”

 她没注意到这部黑色轿车什么时候驶近她的身旁,车子里的人戴着墨镜,嗓音低沉,是个陌生的中年男子。

 巧子正犹豫着要不要上车,陡然,从后头开来另一辆黑色轿车,毫无预警的冲撞上来——砰!她吓得手足无措,只见前头那辆轿车被撞得保险杆掉落,司机非但没下车理论,反而踩足油门飞快驶离。

 “你是准备继续在这儿等阿喜官的打手把你抓回天香楼,还是让我先帮你找个地方落脚?”成轩棠摇下车窗,面无表情的问她。

 在无处可去的情况下,巧子提着行李袋上了车。

 “谢谢你赶来帮我解围。”要是他晚来一步,她可能已经成了阿喜官另一个待价而沽的姑娘仔。坐进车子里,她愧疚的把脸埋进前,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我之所以救你是有目的的。”成轩棠向来不喜爱多说废话,一开口就切中要点。“先告诉我,你是怎么得知那件事情的?”他得揪出那个密的人,加以严惩,以仿效尤。

 “是有一天晚上,你半夜三更来找江衡,两人在院子里谈走私的事,我无意中经过偷听到的。”

 “原来是你。”成轩棠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蹙紧浓眉“那你现在满意了吗?害江衡损失数百万,一群渔民锒铛入狱,你那芝麻大的老鼠冤该一笔勾消了吧?”

 “我无意害他们,真的没想到…”

 “你以为江衡会亲自去点货?没错,那天你听到的应该是这样,所以是那些渔民倒了大楣,成了替死鬼。”成轩棠的脸上多了分怒气。

 “对不起。”巧子这句话已经忍了一早上,本来见了江衡时就要说的,但他根本不给她机会。

 “将功赎罪吧。”成轩棠说:“我们照原先的计划进行,你得要求自己在一个月之内,变成一个落异乡的千金大小姐。”

 “你确定那个山本老太太真的悬赏一百万寻找她的孙女?”

 “嗯。”“那你一定知道她的联络地址喽?”她脸上泛起的光彩,不免令成轩棠疑云满腹。

 “嗯。”“那你可不可以”

 “不可以。”他一语打断她脸上所有的喜“你不会是别有企图吧?”

 巧子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要求,反问:“为什么你不自立门户?凭你的聪明才智,根本不需要屈居在江衡手底下。”

 成轩棠乍然回眸,恶狠狠的盯着她“挑拨离间?你心里打着什么主意?”

 “没、没有啊,我只是替你抱不平,这件事如果你愿意,我们两个就可以完成。”

 “住口!”他难得拉下脸“肝胆相照你懂不懂,男人和男人搏的不只是感情,还有义气,你敢再讲一句分化我和江衡的话,我就把你推下车,让你成为轮下的孤魂野鬼。”

 巧子没料到他和江衡的情谊会好到像手足一样,江衡那样一个无恶不做的人凭什么受到这么好的对待。

 而怪的是,当年害她和亲人离散、无家可归的就是他们两个人,为什么她会特别独恨江衡?

 雨停了,彩虹出现在天的那一边,美丽的天际配上她糟糕透顶的心情,真是不协调。

 车子穿过市区,过了县界,成轩棠安排她住在郊区一栋装潢颇雅致,有着一小块修剪整齐的草坪和三五个花台的式平房里。

 “我不能住回镜园吗?”

 “你想让江衡把你杀了?”成轩棠的反问只是存心恫吓。

 “你跟他说,事成之后,我得的那一份也送给他,他就会让我回镜园。”

 “你以为江衡会看在钱的份上,原谅你所犯的过错?”

 “当然,他那个人惟利是图,为了钱,他什么都敢做,原谅我只是芝麻小事一桩。”

 成轩棠忍俊不住的笑了起来。

 “希望江衡能亲自听到你对他的评语,那样他就比较能够痛下决心,看是要送你回天香楼领赏,还是一把你轰上奈何桥省事点。”

 “我说错了吗?”江衡本来就是个十恶不赦的大坏蛋。

 “没错、没错,你说得真是对极了。”成轩棠故意提高嗓门,令他出口的话听来备觉虚假。“但错在你没资格讲他。”

 “不,我比谁都有资格批评他,假使老天爷不准他活了,谁都不能跟我抢当那个刽子手。”

 巧子坚毅寒冽的神情,今成轩棠凛然一惊。

 “把话说清楚。”他需要知道得更多。

 “够清楚了。”她冷凝一笑“去告诉江衡,让我住回镜园,否则什么都别想。”

 “口气太差了,江衡一向不喜爱人家威胁他。”成轩棠直觉巧子不是个简单的女子,至少她绝不可能乖乖的任由他们摆布。

 “很好,顺便再帮我带一句话,早在十五年前,我就不想活了,他想要置我于死地,尽管动手。”

 十五年前?

 成轩棠被她的话弄得一头雾水,这女人到底想说什么?她难道另有不为人知的身份?

 “为什么非回镜园不可?”天香楼的柴房她都能一住十几年,比起来,这里算是天堂了,她还有什么好挑剔的。

 “因为…”巧子眉眼含笑的瞧着他“说了你也不会相信。”

 “没说怎知我一定不相信?”她的笑令他该死的起了一阵心猿意马“我懂了,你爱上江衡了。”她既不承认也不否认,一径抿着嘴了无喜地浅笑。

 “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江衡的心里没有女人立足的余地。”

 “也包括他母亲?”巧子简直不敢相信他已经狠到了六亲不认的程度。

 “你指的是那位气焰高张的老太太?”成轩棠鄙夷的说:“是她的身份还不明,否则早被轰出去了。”

 “他果然不是普通的坏,连自己的母亲也不放在眼里。”十足的不肖子。

 “不清楚的事不要太早下定论,别忘了你才犯一个多大的错误,况且,即使他真的罪大恶极,你不也还是爱上他了?”

 一句话堵得巧子哑口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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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落于镇前大街的“田中照相馆”今天开业满五周年,生意好得不得了,老板不知从哪里弄来一大堆戏服,有公主、有皇后,还有王公贵族,客人想扮谁就扮谁,应有尽有,包君满意。

 江衡从台北请来一位老牌化妆师,帮巧子仔细装扮成丰姿婉约,典雅人的日本仕女模样。她原本就美,此刻身穿和服往镜前一站,现场所有的人均忍不住发出一阵赞叹。

 “跟人家说她不是日本人准没人相信。真的,比日本人还像日本人。”老板一边拉贡,一边频频回头多瞄她两眼,还有别的客人干脆起布幕,在后头偷看。

 照完之后,老板笑着道:“江三爷,其他客人拍的都是黑白照片,不过您的我可以洗得特别点,有棕色和淡蓝的,保证存放百年也不变质、变。”

 江衡淡淡点了个头,掏钱付给老板,拉着巧子走出照相馆。

 “等等,江三爷,”老板追了出来“今天凡是到本店消费的,一律可以参加奖,您和小姐也来一张吧。”

 江衡瞟了眼巧子“你吧。”

 她虽没啥兴趣,但看后头还有人在等,忙把手伸进纸箱里。

 一般到的不外乎是笔、小记事本或不顶钱的小首饰,不过当巧子把彩票交给老板时,他忙捏在手心,从袖子里摸出另一张,大声亮出来。

 “哇!江三爷,小姐的运气真是好到没话说,竟然到第一特奖,五钱金元宝一个!恭喜三爷,贺喜三爷!”

 好多人听到马上围拢过来,争相抢看那个小得必须仔细搁在手心,才能避免它掉到地上,或到指里去的金元宝。

 老板很会做生意,趁机要巧子和江衡合拍一张,说是作个见证,明摆着拿来以后当宣传用。

 这世界就是这样,花花轿子人抬人。

 坐进车子里,巧子把金元宝递给江衡。

 “你不喜爱?”

 “无功不受禄,那老板是为了你作弊的。”她聪明慧黠,那一点小伎俩还瞒不了她。

 江衡牵起嘴角,忽地将她楼进怀里,在嫣红的朱狠狠烙上一吻,又倏然放开她,把那小元宝掷还给她。

 “赏你的。”

 经由成轩棠的传话,巧子再度回到镜围居住,自那时起江衡就甚少给她好脸色看,并且经常故意用这种近乎狎戏娼的手法凌她。

 幸好驾驶座上的司机非常专心于前方的路况,否则巧子真要羞愧的找个地钻进去。一泡眼泪圈在眼眶里,她倔强并且坚强的不叫它淌下。

 “嫌少?”江衡眉间眼下尽是嘲弄,自口袋里掏出一个小锦盒,啪一声打开来“这个够让你心花怒放了吧?”

 好大一枚钻戒!

 巧子匆匆瞧上一眼,立即将盒盖按上,随手放进包包内。

 “戴上。”江衡命令着。

 她深一口气,把小锦盒拿出来,隐忍着泪水将戒指套往右手无名指“太松了。”

 他愀然不悦“限你十天之内把自己养胖。”

 “换个戒指比较快吧,这戒指太大了。”她本来就不容易胖,又天天遭受他的苦毒,别说十天,一百天也不见得胖得起来。

 “明明是你的错,为什么要怪到戒指上头?”

 长得瘦有什么错?巧子美目横他一眼,发现他不知何时把手攀到她腿上。她抬眼望住他。

 “把镜园送给我,否则从今天起不准再碰我。”说着她使力拨掉他的手。

 “出狐狸尾巴了?”江衡冷眼睨着把身子尽可能往车门挪的她,长臂一伸,将她拉到腿上,她好生坐着,不许蠢动。“笨女人,镜园虽然值钱,但绝卖不了三十万,你宁可舍弃现钞,要这么一栋老旧的宅院,若非有别的企图,就是单纯的笨。”

 “我是个安份知足的女人,有了你给我的十万元,再加上这栋大房子,可以好好过完下半辈子了。”坐在他腿上,巧子觉得浑身不自在也不舒服,挣扎着要下来,却始终无法如愿。

 “不需要找个男人?”江衡把脸贴上她的嫣颊,故意在她耳边哈气“你有洁癖?对男人会过敏?”他观察她很久了,这女人除了阿国,不亲近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亲近她。

 巧子再度拨开他不安份的手,幽幽地说:“我八岁那年,看上了一个帅气十足的大男孩。”

 “说下去。”这个话题得到他全心全意的倾听。

 “八岁谈恋爱赚太早了,但当年那惊鸿的一瞥,却叫我至今难以忘怀。”她张着水亮亮的大眼,盯住他深邃的星芒,若有所思地。“当我大到足以确定已经爱上他的时候,才知道他是个坏得透顶的恶。”

 江衡的息忽然变得浓浊而低沉,他也睇视着她,一瞬不瞬;陡地,托住她的后脑勺,狠狠吻住她的,竭力厮磨。

 巧子慌乱的承他突如其来的掠夺,惊骇于他的手竟大剌刺的从她裙子底下探入,她急着夹紧‮腿双‬,作困兽之斗。

 “不愿意吗?”他勾起角问“这不是你梦想已久的?成为我的女人,镜园就是你的。”

 “你要我献出身子,为了镜园,而不是为了爱你?”说到底他还是拿她当天香楼的小姐看,他眼中的她依然卑得可以用钱买,用钱打发。

 “我不需要谁来爱我,我这一生最不缺的就是爱,你只要把我当成一个恩客,牺牲奉献,予取予求。”猛一用力,他居然咬破了她的

 腥甜的鲜血给他更大的冲动,吻得越穷凶恶极。

 “三爷,”一直很懂规矩沉默一旁的司机谨慎的开口“报社的总编辑在前面路口等你。”

 闻言,江衡这才松手,巧子马上滑回右侧的椅子上,忙着拉整衣裳,余光瞥向窗外,两个男人毕恭毕敬立在路边,其中一人见车子驶近,竟昂的跪了下去。  M.nIUdUNXs.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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